藏花传说之诛神传-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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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幽说出这些,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确实,亚哲尔用了太高明的方法来隐藏他的遗言。
“没想到是这样。”木冶小声说了一句。
“那么,现在我们就向葬龙山谷出发吗?”蚀烛问。
顾幽点点头,“马上就走。”
七匹马折转了方向,向西北跑去。
另一边,茂密的森林东侧,一名亡魂战士指挥着亡魂战士和黑暗骑士到森林深处去搜捕。她手里举着十字斩,虽然声音显得稍稍柔美,却带着坚定不移的意味,“你们给我仔细搜,不可以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亡魂战士弹出了手里的十字斩,钻进了密林了。而黑暗骑士无论怎么怎么抽打自己的战马,黑马走到森林的边缘后都不愿再前进了步。有的战马被打烦了,干脆躺了下去,把黑暗骑士耍到一边。
“你们这群笨蛋,下马,统统给我到森林里仔细地搜!”融月冲黑暗骑士骂了起来。虽然她只是亡魂战士的团长,可是在这次任务里却同时拿下了黑暗骑士的掌控权。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魂悼大人暗中安排的。
森林里,人类的声音混合了一些受惊的动物的嘶鸣,变得嘈杂不堪起来。自然和谐,被神教下的信徒打破。
融月冷冷地笑了一声,轻声说:“你们就慢慢地找吧,全是笨蛋。”
她转过身去,想要面朝着大海好好宣泄一下烦闷的心绪,视线却被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黑暗所遮掩。
“魂……魂悼大人……”融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魂悼,“我还没发现……你就驾临了……”
魂悼看着融月的头慢慢低下去,淡淡地说:“你应该发现我来到你身后的,融月。”
融月不敢抬起头来,“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融月,如果是平常,我走到你身后你会没有一点感应吗?如果是平常,你应该早就凝聚好黑光的力量准备转身袭击了吧。”魂悼大人有些不满地说,“融月,你说,我说得对吗?”
“大人,您的力量比我强大很多,我没有发现您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谎言。”魂悼大人挥开了黑色的袖子,衣服上黑色的光晕吞噬着周围的光芒,“你没有发现我走到你身后,是因为你心里装着事,而没有随时保持警惕。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恐怕你已经倒在我的脚下了吧。”
“大人……不是那样的……”融月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
“不要狡辩了。”魂悼大人的声音却越来越高,“那四个亡魂战士尸体上的伤或许能瞒过其他的亡魂战士,可是你认为可以瞒到我吗?”
融月扭头向一侧看了一下,四具黑色的尸体还躺在原地。她的额头上浸出了几滴汗珠,没想到魂悼大人已经检查过了亡魂战士的尸体。
“他们身上的伤分明是光系法术留下的。当然,你不要告诉我是修士队伍里的那个小法师杀死了他们。据我所知,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抵抗一个亡魂战士,更别说四个战士在一起了。”
融月单膝跪在了沙滩上,海水浸湿了小腿,冰冰凉凉。她说:“大人,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任由您处置。”
魂悼伸出了有些干枯的手掌,握住融月的手,然后把她了起来。他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布满周围的脸。头发有些花白,眉毛微微卷曲了。
“魂悼大人……”融月抽回了手。
“女儿,现在不是在教会,叫我父亲。”魂悼大人的脸上露出了属于父亲的慈祥笑容。
“父亲,您把任务交给了我,我却辜负了您的希望。”融月说。
“不,没有。”魂悼摆摆手,“在把权柄交给你之前,我就知道你会在关键的时候心软,放过那帮修士。”
“父亲……”融月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魂悼。
“而且,我没有准备惩罚你。我知道你那么做的原因,同样,我也希望你那么做。他们放过你一次,你也放他们一次。接下来互不相欠,战斗起来也不会再存有顾虑。知道我为什么把黑暗骑士的指挥权也交给你吗?”
融月安静地看着父亲。
“因为我怕你的计划被黑暗骑士打乱,我怕下一次你依然会带着那些顾虑去战斗。”
“父亲,谢谢你。”融月扑进了魂悼大人的怀里。
“傻孩子,谢什么。”魂悼笑了起来,笑到眼里满是泪水。泪水溢出,滑过那满脸苍老的褶皱,滑进融月黑色的发丛里。
他的心里,默默地絮叨着:“融月,其实,我真的该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带进这场无边的杀戮里,不该让你效力于教会,不该让你成为一名杀手,不该让你去修士之间做卧底。可是,所有的不该,却都被我做了。我怕,我真的好怕,这所有的不该会在你身上烙下伤痛的回忆……”
“融月,我唯一的女儿,真的,对不起……”
第七十五章
葬龙山谷里,当顾幽将破碎的石头一块一块移去,却没有发现幻梦中的那个坑洞。碑基下,是一块嵌在岩石里的正方形黑色石板,四面紧紧贴在岩石里,没有一丝缝隙。
“好几百年了,石头都缝合在一起了。”炼舞一边清理落在凹槽里的石片一边说。他将一小把石片扔到一边,手正要伸到凹槽里去,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双手握在一起,轻轻地搓了几下。
“怎么了?”顾幽问。
“奇怪。”炼舞把自己的手递给顾幽看,“下面这块黑石板上……有油……”
“油?”顾幽低下头看了看炼舞的手,并没有发觉到什么。他把手伸到凹槽里去,指尖在石板上划了一下,然后说:“确实,有一层已经凝固的油。”
“什么油,为什么我们看不见?”站在旁边的蚀烛仔细地向下望去,却看不出抹了油的痕迹。
炼舞笑着对蚀烛说:“你是火法师,让远一点,不然一不小心把石板烧着了。”
木冶蹲了下去,挤在炼舞身边,手指伸到石板上,沾了一下,然后抽回了手。他把手指递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然后说:“这是一种很名贵的树脂油,贵族们常常用这种油来保护珍贵的书画或是雕刻。在器物上抹了这种油,可以防止器物掉色。”
“石头也会掉色?”炼舞挑衅似地问。
木冶看着炼舞,说:“当然。只是,相对于其它质地的物品来说,石制的物品掉色会慢很多。这种黑石板是用乌玉石打磨出来的,而乌玉石在石头里算是最娇弱的一种石头了,虽然坚硬,却很容易褪去它本身的颜色。”
“那为什么其它的纪念碑或是墓碑没有抹油却没掉色?”炼舞继续找茬。
木冶笑了一下,说:“炼舞真会开玩笑。那些石头没有掉色,说明它们并不是乌玉石啊。乌玉石虽然只是石头,可是它的价格在迪拉王朝时代却比普通石头高出千百倍。而且,这种石头非常稀少,一般都用作雕刻国王的权杖或是打磨成珠子做成珍贵的项链。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随意让人拿去做墓碑呢?”
炼舞不屑地说:“你们那些卷养野人的习性真是奇怪,随便在路上踢到一块石头都能当宝贝。”
“那是物以稀为贵。”木冶总算占了一次上风,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那可不一定。”炼舞又在石板上抹了一把,“你们这种卷养野人不是也很好了吗,为什么我没感觉到你们贵呢?”
“这……”木冶瘪着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炼舞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在心里说,跟我斗,你还差得不知道有多远!
顾幽一直把争来吵去的炼舞和木冶当作是空气,专心地读着石板上刻下的诗句。更加地佩服亚哲尔做事的谨慎,一道秘密的揭开,又一道秘密伴随而至。不过,顾幽更加坚信,亚哲尔在自己的坟墓里埋藏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顾幽翻开诗集,翻到第八首,读了下去。
“《足够的财宝》七日的供奉,七日的庆贺,他们用各色的珍宝,说要为我建立一个天朝。
黄金的植株,可以结出华贵的果实。“
顾幽合上了诗集,说:“这首诗很短。和我们之前所说的一样,亚哲尔似乎在讲述谁送给了他无数的珍宝……”
“不,顾幽,你看。”顾幽的话还没说话,悬铃的声音打断了他,“顾幽,你再看看石板上,上面不止这几句诗。”
顾幽合上诗集,抬起头来看了看悬铃,然后低下头去,发觉石板上确实比诗集里多出了好几行字。他轻声说:“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下面的是亚哲尔后来才加的吗?”
“不应该说亚哲尔后来才加的。”木冶说,“应该说是亚哲尔故意没有留在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死前安排好了。”
悬铃蹲在顾幽旁边,代替顾幽将剩下的诗句读了出来。
“我却看见,神秘的力量在深渊召唤。
引我走向墓葬,走过冥帝的殿堂。
而那无数的珍宝,只不过是陪我沉睡的死尸,或是无私献给冥帝。“
“后面……”残魂摇着头,说,“后面这一小段似乎不应该属于《足够的财宝》里吧。”
蚀烛点点头,说:“是啊,后面这一段加到前面的诗里,整段连起来显得有些别扭。前面还在说别人对他的朝拜,而后面却突然到了地狱。”
炼舞对木冶说:“卷养野人,你见过后面这一段诗吗?”
木冶严肃地摇了一下头。
“废话,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呢?”炼舞得意地说。
木冶瞥了炼舞一眼,说:“难道你没发觉到底是谁在这里说废话?请注意,我刚才根本没有说话。”
“嗤——”炼舞不再理睬木冶。
“亚哲尔不想收下那些财宝。”狱奴淡淡地说。
炼舞猛地抬起头来,像发现了怪物似地望着狱奴。他一边摇头一边说:“啧啧,顾幽,你看看,你家狱奴终于说了一句很有实质性的话。”
狱奴果断地举起手来,狠狠地在炼舞额头上拍了一巴掌,拍得炼舞满眼的星光灿烂,不停喊疼。
狱奴说:“什么谁是谁家的,死炼舞你再乱说,我把你打成大中华帝国的某种国宝。”
“别别,狱奴好姐姐,我不说了。”炼舞捂着额头退了好几步,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相思果都送了,还说自己不是顾幽家的。”
顾幽站了起来,对狱奴说:“你发现什么了吗?继续说。”
狱奴恬淡地一笑,说:“我刚才把整段诗看了一遍,想法……只有一点而已。”
顾幽点了点头。
“亚哲尔不想收下那批财宝,因为他害怕会遭到一种灾难。可是,他还是收了。在他死后,那批财宝和他埋葬在了一起。最后一句说,他是为了把财宝献给冥帝,可是我却不这样想。”狱奴说。
“为什么?”木冶问。
“如果照你们说的,亚哲尔自诩为神,那么他是不会敬畏冥帝的。而他在诗里的两个‘冥帝’,前一个是古代传说中的冥界掌控者,后一个却不是。既然他不用敬畏冥帝,那么更说不上‘献’。”
“那么你认为,后一个‘冥帝’是指的谁?”顾幽问。
“或许,是借代的另外一种人。”狱奴说到这句的时候,眼神与悬铃的视线碰在了一起。悬铃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她有同样的感觉。狱奴的嘴角向上弯了一下,继续说,“或许,是指我们。”
“我们?冥帝?”炼舞喊了一声。
狱奴含羞地低下头去,“我知道,这样的解释有点牵强。用黑暗的掌权者来代我们,确实很别扭。可是,我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亚哲尔是把那些财宝留给了我们。”她看了一下木冶,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说法,“我的意思是,她把可以逆转空间涡流的东西留给了我们。”
“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奇怪。”站在一边的炼舞附和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夸奖狱奴还是表示他不同意狱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