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传说之诛神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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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木冶问。
炼舞轻轻一笑,说:“骗小孩的话,你还真信了?唉,你一定是内分泌失调,随随便便说个谎话就可以把你骗得团团转。”
“那是我信任你,跟内分泌没有任何关系。”木冶有些后悔,把“内分泌”这个词语教给了炼舞。
“你连我都信任,那一定是内分泌失调。我警告你,我可一点也不相信你,鬼知道你这个所谓的王子在打什么主意。”炼舞说。
顾幽和狱奴跟在悬铃后面。顾幽轻声问:“蚀烛,看到什么了吗?”
蚀烛听到顾幽的声音,突然转过头来,两点血红色的两光吓了后面的人一大跳。他眨了眨眼,红色的光斑跳耀了几下,“没发现大型的生物。至于红色的果子……火冥之眼只能看到生物和灵魂,看不到植物。”
走在最后的残魂说:“或许现在森林里很黑,可是我却没感觉。我的世界,总是黑暗的。不过,我的耳朵告诉我,附近没有危险存在。有一些动物正在打鼾,似乎睡得很香甜。希望如炼舞所说,不要吵醒他们。”
“你经常来这片森林?”木冶看了看周围,问炼舞。
“不,不经常来……正确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片森林。以前……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只是路过。”炼舞一本正经地说。
木冶——以及所有人——差点当场被炼舞气晕,木冶张开了嘴,正要大声喊出来,突然想起来炼舞的话,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尽量把声音压低,说:“既然是第一次来,那你怎么会知道森林里一定有野果?而且,你竟然还带着我们向森林深处走了这么久!”
“圈养野人的悲哀啊。”炼舞小心地拨开草丛,走了过去,“那种果子的名字叫相思果,而你们那帮野人以及圣城里的人都喜欢叫它为凤凰果。相思果生长在相思树上。虽然名字叫作相思树,但并不是树,而是一种草本植物,总是在森林深处依附着大树生长。这都不知道,野人。”
“野人才会知道这些。”木冶说。
“你还强词夺理了。”
“谁强词夺理?明明是你在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
蚀烛见争吵声越来越大,而且争吵的话题总是围绕在“强词夺理”这个词上,丝毫没有了新鲜感。于是,他咳了一声,说:“炼舞,那你说说,为什么这种果子要被称为‘相思果’呢?”
“你才强词夺理。”炼舞对木冶说。然后,趁着木冶还来不及驳回,他赶忙聪明地换了话题:“很多年前,最早一代自然和谐信奉者走进了森林,看到这种长得像是藤蔓的植物紧紧缠绕在树干底端,而且上面长着火红的果子。他们将藤蔓从树干上取了下来,摘了果子吃。可是很快,却奇迹般地发现藤蔓像是活了,慢慢地移回树干下,并且重新缠绕在了树干上。人们说,之所以小小的藤蔓会有移动的能力,是因为它对大树的相思……”
“所以,后来的人们就叫这种藤蔓为‘相思树’。而它的果子自然被称为了‘相思’果。”木冶帮炼舞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在介绍植物名字起源的一类书上最常见的一种句式。
炼舞点了点头,说:“木冶,你补充的这一句是重点。不过,也是废话。内分泌失调。”
木冶正要说话,炼舞又说:“对了,我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
木冶听到炼舞要“很认真”地问自己问题,马上摆出了一副学者的姿态,气势高昂地说:“我很乐意为你解答,请说。”
“内分泌失调能医好吗?”炼舞问。
木冶被这句话敲得有点头昏眼花,但还是强装出学者的架势,说:“其实,内……”
“你不用说了。”炼舞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一定医治不了。不然,我们尊敬的王子——也就是你,早就被那些宫廷医生整治好了。”
“那叫宫廷医师。”木冶说不过炼舞,只好挑炼舞的语病来说。
“我管他们叫医生还是医死,反正就是治不好你这病。悲哀啊,安息吧……找到了。”炼舞突然跳到一棵树下,激起了大簇的萤火。
“你把它们吵醒了。”木冶说。
“胡说,他们是半夜起床尿尿,顺便欢迎我的。”炼舞的手小心地摸索到一棵树下,然后掏出一支火笔和两片火石,用火石在黑色的火笔上撞出了一点星火,悄悄燃烧。微暗的光芒,落到树下,落到草丛上。萤火见到了那一团火光,以为见到了自己的亲戚——不对,应该是萤火长老,都飞到炼舞身边,围着炼舞轻盈地舞蹈。
顾幽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炼舞把火石收好,然后将火笔递给了顾幽。顾幽将火笔靠近了树干根部一些,借着火光,看到了一根长藤在树干底部绕了好几圈,上面结着火红色的果子,映着火光,光洁鲜亮。
炼舞摘下好多果子,塞给小跑过来的悬铃,然后对顾幽说:“换一棵树,多摘一点。”
突然,残魂的耳朵动了一下,向后转过身去,火焰弓在安静的空气里擦出一声轻响。
听到残魂的动静,蚀烛也转过了身去。接着,他低声喊了起来:“黑暗骑士,他们已经到森林边缘了。他们发现了我们绑在那里的战马,正在战马的旁边集结。其中还有几个骑白马穿淡蓝色盔甲的骑士。”说完,蚀烛眼里的红光暗了下去,渐渐融入了黑暗里。
顾幽将火笔塞到地里,火焰熄灭了。之前围绕在他和炼舞身边的萤火,不安地晃动了几下,重新藏进了草丛中。
炼舞和悬铃将果子分给了大家,炼舞说:“先吃点,不知道这帮混蛋什么时候会攻进来。”
狱奴伸出一只手,接住炼舞递来的果子,而另一只手,藏在口袋里。她的手上,捏着那个陪伴了自己好好几个月,表面自己起了皱纹的相思果。
“另一只手呢?”炼舞看到狱奴的小手接不住几个果子,盯着她说。
狱奴赶忙掏出另一只手,一滴暗红色的东西随着她的手从口袋里跃起,跌入了草丛里。
顾幽的脸向这边微微侧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
炼舞一边将怀里的果子放到狱奴手里,一边说:“上次顾幽给你买的那些相思果一定没这些好吃。商家卖的果子很多是人工培育的,味道不如自然的好。”
上次。
顾幽买的。
狱奴像是受到了点击,捧在一起的双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相思果差点掉了下去。她将果子塞到另一个口袋里,黑夜中的脸颊已经滚烫。
顾幽没有说话,而是久久地凝视着狱奴。当然,狱奴并没有发现。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沧桑,太多的杀戮,太多的眼泪,却不多的欢笑。顾幽突然觉得,自己有很久没有回味过往了。记忆里,海诺星之前依然是一片空白,时而飘过几个记忆的碎片,却连他自己都认不得。仿佛,那些碎片只是自己的想象。或者,是属于别人的记忆。
脑海里,是整片的黑暗,像是水墨画一样,潮湿,水雾缭绕。渐渐地,黑暗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斑,渐渐扩大。
当白光渐渐成了一个蛋形时,顾幽觉得被那突兀的白色刺得有些睁不开眼。接着,白光里浮现出了一个柔美的身影。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袍,脸上的表情有些冰冷,冰冷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皮肤在白光的映衬下显得很苍白,如同一张光滑的画纸。是啊,整个梦境,都是一幅完美无暇的图画。
白光渐渐收拢,黑暗向中间压近。一场残忍的别离,又一次上演。女子向黑暗里陷下去,她向自己伸出了手,对自己喊:“顾幽——别管我——快走——”
“喂,你发什么呆啊?接着。上次没有吃到,这次算我请你的。”炼舞大方地把一捧果子塞到了顾幽手上。
顾幽从记忆——或者说是梦境——之中惊醒,狱奴已经走开了,不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手里捧着带着淡淡甜香的果子,在心里问自己:“那个梦,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第七十一章
虽然已经入夜,但圣徒的大殿里依然点着几盏灯火。样式古老的灯架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的中心,无风,火苗没有丝毫的飘动,直直指着顶上黑色的石板。光晕散开,却只照亮了大殿的中心。而四周,渐渐褪进了黑暗里。
门被推开,灯架上的灯火微微偏移了方向。一件白色的袍子出现在门外,被大殿里流泻出去的风吹成了一朵高傲的白花。
白影走进大殿,高高的黑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走到大殿中间,白影弯下腰去,鞠了一躬,然后说:“魂悼大人,请问您召我来有什么吩咐。”
坐在高台上的魂悼站了起来,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不舍,和关怀,“融月,这么晚了,其实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只可惜,靖冥大人下了新的指令,需要你去完成。”
“请魂悼大人指示。”融月恭敬地说。
“那几个人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如果不早点铲除,可能后患无穷。前段时间,你做得很好。”魂悼大人说着,走到高台一侧,沿着黑色石板铺就的阶梯向下走来。
“大人,我始终没有好好地协助亡魂战士杀死那几个修士,愧对于大人的栽培。请大人施与惩罚。”融月低下了头。
魂悼大人的脚尖踏在了平坦的黑色地板上,说:“融月,这里只有我和你,就不要太拘束了。你没有杀死那帮修士,我丝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那帮修士太狡诈,竟然反过来对你用计。”
“魂悼大人。”融月说,“在圣堂,礼仪是不可以忘的。”
魂悼大人停下了脚步,忘着融月,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昨天你刚回来复命时我不该训斥你。可是,你要理解一下我啊。在其他七位大人面前,我怎么能对你讲私情呢?”
融月冷冷地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的任务没有做好,有人说让我以死谢罪,你也不会有丝毫阻拦吗?”
“不,不是的。”魂悼大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我不会要你死,我不允许任何人杀死你。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大人,您说远了。”融月重新恢复到庄重的表情,“大人有什么吩咐,请说。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我想把亡魂战士交给你统帅。”魂悼说,“当然,这也是靖冥大人的想法。”
“不敢不服从您和靖冥大人的命令。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之前您不是将亡魂战士交给神之主教了吗?”
“他?”魂悼大人哼了一声,“他没有资格成为亡魂战士的统帅,感情用事,好几次为了他的狱奴而放弃对修士发动攻击。如果他不是靖冥大人亲点的主教,我早就处死他了。”
融月没有说话。心里,飘过来一片阴云,所有的光明,都被那无边的黯淡囫囵吞噬下去。她在心里说:我的魂悼大人,您想杀谁,就可以杀谁。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我相信你会好好地统帅亡魂战士,为我们共有的神做出很大的贡献。”魂悼走近了融月,将两只手掌放到了她圆润的肩上。“融月,对不起。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总是在鲜血淋漓的战场间奔波,我想给你安定平静的生活。你是一个很好女子,不应该两手沾满血腥。等到神的敌人被除去了,我答应你……”
“大人,您不用担心,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融月硬生生地打断了魂悼的憧憬。
魂悼大人抽回了手,说:“可是,这并不是我想给你的生活。”
“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融月又一次巧妙地制止了魂悼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魂悼大人重重地点头,黑色的兜帽下只能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苍老,爬满下巴上的皮肤,烙下了几条深深的印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