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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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清看了裘所长一眼,低沉的声音说:“你们两个各找一个可靠的人,悄悄地去趟钟粹宫展区,把万花翠玉盒请来,明白么?”
陈志东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明白”,转身出去找人;裘所长疑惑地看着文云清,却发现他已没了下文,又扭头看了张若愚一眼,见他根本没注意这边,依旧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地坐着,他只好答了一声“明白”,然后退出去,找个可靠的人和陈志东一起去。
大约十分钟后,裘所长、陈志东和另一位民警、保安回来了,陈志东手上托着一个密封的红色木盒子,他走到文云清身边,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垂手静静地站在一边。
文云清打开盒子,看了看,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张若愚见到陈志东等人都走了,望着眼前用一整块翠玉雕成的首饰盒,上面翠花翠叶重重叠叠,娇嫩新鲜,令人耳目一新,心情舒爽。
没有等张若愚说话,文云清早已将万花翠玉盒拿在手中,上下里外,认真仔细地看起来,许久没有说话,甚至拿出放大镜,又细致地看了一遍,才把它慢慢地放下,静静地深思了片刻,自言自语却又向张若愚解释说:“十几年前,我也曾拿在手中把玩研究,却感觉没有现在的更清新,为什么?”
张若愚接过话,轻轻地说:“因为它是仿制品,没有经年累月的沉淀,当然显得新了。”
文云清无力地反驳说:“难道就凭这一点儿微弱的感觉,我们就断定他是一件赝品吗?”
张若愚低头沉默了片刻,沉声说:“文馆长,是真是假,你心中恐怕也有了初步的判定,只是自己不想相信罢了。不过,它的确是仿制品,因为它上面还有仿制者留下的落款。”
文云清急声问:“哪里?是谁?”
张若愚拿起万花翠玉盒,把它倒放在茶几上,轻声说:“我也是刚发现,你用看三维图片的方式,再看一遍盒底,你就清楚明白了。”
文云清依言将眼光聚焦在万花翠玉盒底上,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由翠花翠叶合成的小船虚影,正是陆行舟雕玉习惯留下的落款标志,不禁失态地喊出了:“陆行舟。”
张若愚对文云清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文云清痛苦地低着头,沉痛地说:“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不愧为陆子冈的后人,昆吾刀的神技,输得心服口服。”
张若愚没有说话,更没有得理不饶人,而是静静地等文云清慢慢消化掉这个震撼的消息,心中不是涌现出了关于陆子冈及其后人陆行舟的一些事情。
陆子冈,大明琢玉工艺家、雕刻家。他主要生活在嘉靖、万历年间,自幼在苏州城外的横塘一家玉器作坊学艺,逐渐出落成为琢玉技艺相当全面的一把好手,起凸阳纹、镂空透雕、阴线刻划皆尽其妙,尤其擅长平面减地之技法,能使之表现出类似浅浮雕的艺术效果。他所制玉雕作品,大多是形制仿汉,取法于宋,颇具古意,并形成空、飘、细的艺术特点。空,就是虚实相称,疏密得益,使人不觉繁琐而有空灵之感;飘,就是造作生动,线条流畅,使人不觉呆滞而有飘逸之感;细,就是琢磨工细,设计精巧,使人不觉粗犷而有巧夺天工之感。据《苏州府志》记载:陆子冈,碾玉妙手,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如毫发。当时,他的雕玉作品可与同时代唐伯虎的仕女画相提并论。
陆子冈琢玉非常讲究,有所谓“玉色不美不治,玉质不佳不治,玉性不好不治”之说。玉质越佳,往往硬度越高,雕刻的难度越大,而他却能够超出想象的,把玉石花托下的茎枝雕刻地细如毫发而不断,又颤巍巍地显现出花之娇态,足见其吾昆刀之秘技。
据传,大明穆宗在得知道陆子冈的雕玉绝技后,特命他在玉扳指上雕百俊图。陆子冈并没有被难住,竟然仅用几天时间就完成了,在小小的玉扳指上雕刻出高出叠峦的气氛和一个大开的城门,而马却只雕了三匹,一匹驰骋城内,一匹正向城门飞奔,一匹刚从山谷间露出马头,仅仅如此却给人以藏有马匹无数奔腾欲出之感。他借以虚拟的手法,表达了百俊之意,简直妙不可言。自此,他的玉雕便成了皇室的专利品。
陆子冈所制之玉,均有“子冈”、“子刚”、“子刚制”三种阳文或阴文署名刻款,有的在背面,有的在器底,有的在把下端,有的在盖里,无一相同,却又不显眼易见。
据传,有一次大明神宗召见陆子冈,要陆子冈为他雕刻一把玉壶,明说不准落款。陆子冈回去没过几天,就雕刻好了,然后进献给神宗皇帝。神宗皇帝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落款,于是让大臣们都看一看,还是没有发现落款,于是他非常高兴,重重赏赐了陆子冈。原来,是他仅凭手感的内刻功夫,巧妙地把“子冈制”三个字落在了玉壶嘴的里面。后来,此事还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神宗皇帝很生气,慢慢对陆子冈产生了不满。
最后,有一次,陆子冈为神宗皇帝制作一件雕龙玉器时,竟然将他的名字隐讳地雕刻在龙头上面,从而彻底激怒了神宗皇帝,以忤逆大不敬之罪将其杀害。
一代旷世雕玉奇匠无声无息地陨落。
近来事情好多,今天是一个朋友搬家,下周加紧补上。
第一二九章 博物馆惊变(5)
更新时间20111113 21:15:18 字数:2344
现今,京华博物馆珍藏陆子冈的作品有茶晶梅花花插、“子刚”款合卺杯和桃式杯,其中茶晶梅花花插,筒状,茶色,梅树干形,高11。4厘米,口径4。2厘米,底径3。8厘米。器身一面有白斑,巧做俯仰白梅二枝,花蕾并茂。一面雕有“疎影横斜,暗香浮动”两行八字行书。末署圆“子”和方形“冈”阴文二印。整个雕刻充满了文人画韵味,格调高雅,技艺不凡。
“子刚”款合卺杯,为两个圆形直筒器,由绳纹连接而成,高8。3厘米,口径5。8厘米。整体呈青白色,有褐色沁,足部甚重。杯底有兽首足,一面镂雕一凤作杯把,另一面凸雕分别趴于两筒壁的双螭。两螭之间,在绳纹结扎口上琢一方形饰,上有“万寿”二隶书铭。杯身两侧分别有隶书铭文各一组和杯名及款识各一。其中一组铭文是:“湿湿楚璞,既用既琢。玉液琼浆,钧其广乐”,末署“祝允明”三字。诗的上部在绳纹之上有“合卺杯”名;另一侧的铭文是:“九陌祥烟合,千香瑞日明。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诗上端与“合卺杯”相对称之处有“子刚制”三篆书款。此杯制作古朴典雅,诗词富有情趣。
“子刚”款桃式杯,高6。1厘米,口径9。5-10。3厘米。采用青玉雕制,局部有花黑点及黄褐色沁斑。杯体为桃形,镂雕枝叶为柄,并有部分枝叶绕于杯身,玉杯于口沿下阴刻篆书四言诗一首:“君颜如桃,挹而饮之,似盛甘醪,断瑕甚璧。”末署“子刚制”三字篆书款。
不过很可惜,不管是茶晶梅花花插、“子刚”款合卺杯和桃式杯,还包括摆在茶几上的万花翠玉盒,这些京华博物馆陆子冈藏品都成了赝品,早已被陆行舟的仿制品所代替。
至于陆行舟这个人,也是最近十年才逐渐崭露头角,据说是陆子冈的后人,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了陆子冈的昆吾刀秘技,开始进行雕玉,渐渐成为顶级大师,特别是对于仿制其先祖子冈的作品,那更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妙不可言,除了像其先祖一样爱落款显摆外,根本无破绽可寻。
与陆行舟齐名的还有萧大山和金侠柏。萧大山,梁山第四十六位好汉萧让之后,擅长书画仿造;金侠柏,梁山第六十六位好汉金大坚之后,擅长金石仿造。
在古玩界,流传着“山上柏,柏做舟”的说法,意思是山上长着柏树,柏木可以做成精致的小船。换句话说,就是金侠柏比萧大山技艺高,而陆行舟比金侠柏更强。
三人时不时做出一些仿制品,连拍卖行的专家都被蒙在鼓里,无法辨别真假,直接当成真品拍卖,为他们赚取了大量资金。从此,陆行舟专门收集其先祖的作品,萧大山是好色如命,而金侠柏则是喜欢无拘无束地旅游,购买了各种各样的房车……
“张先生,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请你原谅。”文云清的道歉声打断了张若愚漫无边际的思绪,把他拽回现实中,谦逊地对文云清说:“文馆长,你太客气了,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先生胸襟宽广,可蕴日月,非常人可比,谨受教!”文云清语气变得异常敬重,已经将张若愚的姓氏去掉,尊称先生,躬身行弟子礼。
张若愚急忙避让一旁,连连摆手说:“文馆长,不敢,不敢,你这样可真折煞我了。”
文云清丝毫不觉得难堪,平静地说:“达者为师,先生高才,足谓此称。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先生不必客气。”
张若愚听了,更加充分认识了文云清的文人清高和博大胸襟,不禁心生仰慕,改口笑着说:“文馆长,你我相风云际遇,爱好相同,即为投缘,不如结为忘年交,你别再‘先生、先生’地叫我,我也不用再‘文馆长、文馆长’地称呼你,不如我叫你老哥,你叫我小愚,可好?”
文云清看着张若愚,目光清澈透明,纤尘皆无,略一思考,兴奋地走过去,拉着张若愚的手,欣喜地说:“好,小愚,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小兄弟。”
张若愚也痛快地叫了一声:“老哥。”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并肩坐回沙发上,开始围着古玩聊起来。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更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文云清拍了一下额头,痛声说:“只顾着和老弟你闲聊了,把正事都忘记了。小愚,你说还有哪几件展品有疑点?”
张若愚笑了笑,认真地说:“老哥,除了这件,玉器还有茶晶梅花花插、“子刚”款合卺杯和桃式杯,金银器展区有一件踏云金龙和一件金佛,可能有问题。”
文云清听了,脸色一沉,想了一会儿,郑重地说:“小愚,我感觉到你是对的,但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慎,我决定暂时封馆三日,组织博物馆所有专家,进行全面彻查。”
张若愚接着说:“骤然封馆会不会造成其他影响,会不会对盗窃者打草惊蛇?”
文云清干脆地说:“借口,我早就想好了,那就是春季防雷防雨检修。”
“还是老哥考虑深远。”张若愚不动声色地拍了文云清一记马屁。
“小愚,你呀!什么时候学会拍起老哥的马屁了?”
张若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老哥,我哪有呀?只不过说的是真话罢了。”
“老哥我也没有说不喜欢,你急着辩解什么?不过,小愚,全面彻查的事儿,我想请你作为博物馆的名誉顾问全程参与,相关手续我会帮你办理。”
张若愚本来不想答应,自己来博物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分析验证完精神力所“看”到色彩代表的年限。可是,当看到文云清恳求的目光时,他不忍心拒绝一位老人的希冀,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文云清拍了拍张若愚的肩膀,轻声说:“小愚,老哥代表博物馆谢谢你,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
张若愚对文云清笑着说:“老哥,别那么客气,你牵头的事儿,我肯定帮了。”
文云清听了,抬手看了看老式机械表,爽朗地说:“小愚,现在已经2点多了,你肯定没有吃午饭,老哥也不矫情,你找地方自己去吃吧!我现在还有许多工作要提前准备,就不陪你了,下来一定补上这一顿。”
张若愚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