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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缠丝劫-第14章

小说: 缠丝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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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心听见外头的热闹起哄声转成了此起彼伏的低声咒骂,对着铜镜摘下自己左耳上一只耳坠子,说不上来为什么,却是笑了。
偏巧魏子游与他那群狼、友勾肩搭背地自外头走过。
不知是谁说了句,“无心姑娘名字起得好啊,‘圣人常无心’,啧啧,不错不错。子游你看呢?”
魏子游接了话茬,“我也觉得不错。无心便不会动情,这样很好。”
她听了这话微微愣神,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他接下去的半句叹息,“只可惜不会说话,否则还真想听一听她在床上时能发出什么样的声儿来,是不是同她弹琴一般好听……啧啧,可惜啊可惜……”
再之后便是他们在外头爆发出的一阵笑声。
她此时都能够想象出这人说话之间的神情,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眯着往上挑,故作姿态地在冷意盎然的秋夜装腔作势地扇着他那把桃花扇,绯色薄唇吐出这样叫人觉得下流的话来,却偏生叫人无论如何对他恨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故梦散(3)
秦无心陡然之间推开了画舫的窗子朝着魏子游道,“公子留步。”
魏子游错愕了一下子,身边的公子哥儿们面面相觑一阵,恍然大悟似的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将他朝着窗子这里一推……魏三郎顿时很失姿态地整个挂在窗柩上……
在美人面前出了洋相,他多多少少有些懊恼,却马上便直起了身子作出风流倜傥的样子,也没同自己那些损友们计较……他魏子游这些气度,总还是有的。
“原来姑娘会说话。”
秦无心听了这话被他逗笑了,“我几时说过自己不会说话来着?”
“无心姑娘喊我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上了我?这可不大好,姑娘未免太相信在下了,虽说在下的人品的确算得上是不错的……可你我二人从见面到现在时间实在是太过仓促了……”
秦无心看他一个人说的起劲,也不打断他,反倒是伸手自一边倒了一杯温茶给他,待他说完了一长段之后才递到他手中给他润嗓子。
“方才听见公子谈论起无心的名字,公子说的话,可否再说一遍。”
魏子游听了这话,将喝了一半的温茶仰头饮尽了,杯子还到她手中。他眉眼笑的更开了一些,身子倚着窗框用自己一条胳臂撑着,“啪”地一下用力地合上了自己手里的折扇又飞快地将扇子调转了方向。
他用折扇的尾端挑起她白瓷般冰凉的下巴,眉眼含笑地又说了一遍,“无心便不会动情,这样很好……”
这件事之后,魏子游日日去给她捧场。秦无心本就有真本事,借着他魏子游的名头,更是一下子就蹿红了。
每每她弹完了曲子,他便大咧咧地走到她房中来同她闲谈。如此数月,一个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冰雪消融的春日。
这日他进房之时,秦无心正在将独幽琴松了的一根琴弦弄紧,她抬起眼来看他一眼,手指一挑一拨之间,泻出一整串轻灵的音色来。
魏子游手中仍是那柄柚木骨的扇子,“过几日便是你的好日子,恭喜恭喜。”
她手上动作不停,方才的音还是不大对,于是便重新再调一次。她手上动作放的很缓,像是在盘算什么似的,到了最后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喊他,“子游?”
“嗯?”他吹开了茶沫子抿了一小口春茶。
“……春分那日,你会来么?”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琴弦被她扯的极紧,原本葱白的指尖被勒出红色细长的血痕来。
他闻言,将茶盏摆到一旁的几案上,摇开了扇子遮住自己鼻子以下的半张脸,弯了弯眉眼,“那是自然,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顶顶受不了他这样的笑容,叫人提不起一丝愠怒,好比是积了满拳头的气力,最终却打在一个软慢慢的沙袋上,最终所有力气都在潜移默化中悉数消散了。
她不自觉便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来,却在被他发现之前不动声色地隐去了。
魏子游这人看似多情,实则却最是无情。
他总也以为自己对所有人都用了真心,只是他的真心被分成了太多太多分;可他压根就不明白,这样一来,便决计算不上是真心了。
她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床顶上镂空木雕的并蒂莲,胸口叫嚣着这样的冲动,像是决堤的洪水马上就要冲破她的喉咙——
她真的很想问一问他,“魏子游,你究竟有没有心?”
那一日之后,魏子游再没有来过。直到春分那日,他也还是没出现……
秦无心还能记起那一夜的事情。
画舫楼下传来一波又一波竞价声,一声响过一声。
她房里点了两支手腕粗的红烛,橘黄色的火光燃得很静,烧出不断下淌的红色烛泪。
她将窗子推开了条细小的缝隙,找了很久又等了很久,却终究没有见到魏子游的身影。她忽然之间觉得,因为魏子游,自己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笑话……
她等着等着,心头空茫茫一片,却又不愿意就这样死心,直到最后的金主定了下来,这才茫茫然地将窗子重新合起来关上了。
原本用来抚琴的一只素净的手勾住了酒壶冰冷的壶柄,她提起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又自袖子里掏出那包藏了许久的砒霜来。
她将那些砒霜悉数溶在那一杯酒中,举起了杯子来,连带着将自己的那本琴谱抱在怀里走到了临水的那一面窗边。
琴谱一翻开,便在中间夹着一张几乎快褪了色的红叶的某一页上停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片叶子托在掌中,借着冷冰冰的月色看见上面用小楷写的字。
“花在舞楼空,年年依旧红。
泪光停晓露,愁态倚春风。
开处妾先死,落时君亦终。
东流两三片,应在夜泉中。”
正是许浑的那一首《金谷桃花》。
夜风袭过,卷起了她手中的枫叶,她收回了自己的手,那片枫叶便随着春风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了几个圈之后静静落到了水面上。
它一路随着水流漂流到了下游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再也看不见、寻不到踪迹了。
秦无心目送那枫叶远去,仰头举杯,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过了约莫有一刻钟时间,她似是有些痛苦地憋着眉头,用左手捂着腹部坐到桌边,又伸出右手来最后告别似的拂了拂自己的独幽琴。
白净的面孔上,忽然自嘴角溢出黑褐色的血液来,她恍惚地笑了笑,将紧紧捂着腹部的左手曲在桌子上,头侧过来枕着自己的左手小臂。
她用右手一抚便将桌子上插着红烛的烛台扫落在地上。
“吧嗒”的一声,火很快便引燃了地板和地毯……
秦无心此时的笑意竟是比之前更明显了几分,眸光迷离,不知是看见了些什么,到了最后却是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桃花儿开的真好啊……”
这句话尾音刚刚消散在落寂的春风里,她便缓缓地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无心人(1)
魑魅依姽婳所言在子时喊醒了她,没想到两人在农家的床上坐到了天际微微发亮最后甚至露出了鱼肚白,竟是空等了一夜。
许是迦叶寺的和尚们念的经起了作用,这一夜相安无事。
对于村民们而言这算得上是个平和的夜晚,可又有谁知道今日夜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将这短暂平静打破的事情呢?
“客人昨晚睡得好么?”
秦无心说这话的时候,姽婳正捂着嘴巴打哈欠。
魑魅笑盈盈地替她舀了一勺白糖放到碗中那一碗熬得十分绵密的白粥里,搅匀了之后又用指腹贴着碗边替着她试了试温度,“喏,刚好,快吃。”
他好眉好眼地朝她笑着,那模样分明是宠她到极致,宛若是在哄一个孩童一般。
秦无心看着对面两人的模样,不自觉地便放缓了自己动筷的动作,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恍恍惚惚地微扬了一边的嘴角。
“无心姑娘?”
她回神过来,正见魑魅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她定了定神,朝着他笑笑,“客人还是叫我‘无心’吧,这样不免显得有些太过客气了。”
魑魅心中正盘算着怎么与她说自己与姽婳还要叨扰几日这事情,却是身边的姽婳双手将碗搁回桌子上。
“无心啊,我同你商量个事情你看行么?”
无心望着突然吭气的姽婳,“客人只管说,不必客气。”
姽婳握了握拳头,酝酿了好一会子,这才重新抬头万分真诚地盯着无心道,“……我昨天睡觉的时候做恶梦踢着床栏崴了脚,这几日里怕是没法再走山路了,再打扰你几日成么?”
魑魅听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刚喝了一口茶,被她这么一溜流利的谎给惊了一下,死命地吊着一口气这才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他反应过来之后细细寻思了半日,却还是觉得好笑,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一片,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便握了拳头挡着自己的嘴佯装剧烈地咳嗽,这么半日不知受了姽婳抛来的多少眼刀。眼见他想要收住却又实在没法子收住,姽婳只得变着法子帮他一把。
于是隔着一张八仙桌,姽婳不动声色地在台子底下,恶狠狠地拧了一下魑魅的大腿……
至于究竟有多疼……看魑魅眼角闪着的泪花就知道了……
秦无心听了她的话,倒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末了还不忘关切地问她,“甄大嫂的脚伤势如何了?要拿些药草敷一敷么?”
姽婳听着“大嫂”这个称呼,只觉得自己一边的眉毛抽了好几下。
魑魅趁着她面色还没有太难看,赶忙打圆场,“还疼么?要不我给你揉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句话一出口,姽婳的面色似是比之前更臭了。
魑魅与姽婳在秦无心家中一连等了好几夜,两人连着好几天未曾合眼,总算是熬出了四只同熊猫有的一拼的黑眼圈来。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这夫妻两吵架的时候动了手……
这日傍晚,天将将暗下来,便劈了两道闪电。
屋子里一下子敞亮之后又暗了下去,姽婳瑟缩了一下子,盘着蛇尾巴在床上扭了扭,尔后便听见春雷响动。
魑魅看着她眼底因这几日熬夜而浮出来的一片青色,到底有点舍不得,于是便道,“姽婳,明日我们便回山上去罢。”
青蛇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一声“嗯”。
魑魅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你要是困了就好好睡一觉。”
他这话刚刚说完,便只感觉到自己肩膀上骤然一沉,转过头一看,姽婳毫不客气,已经枕着他肩膀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
此时天空又亮了一下,魑魅眼睛尖,顿时看见窗子外面有个人影一闪,他看着已经睡去的姽婳,本来不想多做理会。
不想隔了半日,耳边竟是隐约传来流水一般的清澈琴音,那声音听着似乎是遥遥而来,却又听得清每一下拨弦声。
这幽幽远山,寂寂农舍,何来琴艺如此高超之人?
魑魅心生疑惑,皱着眉头稍稍犹豫了一下子,最终还是垫了个枕头在姽婳背后,起身出了门,去寻那琴声所在。
魑魅围着屋子转了好几个圈,朝着秦无心那一间望了好几眼,伸手试探性地往门上推,那门居然没有上锁,不过轻轻一推便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屋子里仍是静得很,那琴声倒是真切了几分。
魑魅寻声来到那美人图前头,伸手将那图稍稍拨开了一些,便看见有一道暗门,自没合上的缝隙里透出温暖的橙色烛光。而那琴声,便是来自这道暗门之后。
从他所站的位置,正能够看见室内有张寒冰床,上面坐着个着个孱弱的男子,看似十分虚弱的模样,消瘦的面颊凹陷下去,面色苍白。不知是不是因他许久没晒太阳,抑或是在那张寒冰床上躺了太久,整个人竟然透着一股子潮湿阴冷的感觉。
他挪了挪自己位置,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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