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涂之路-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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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边的弟弟。
他很想再多看弟弟几眼,哪怕只是看着他轻轻翻动书页的姿势也好。但兰斯很快就把镜头切换了回来。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怎么样Adrian,我没有骗你吧。这下你有想好要不要回来吗?”
“Adrian,不要回去!”凌夙突然跳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扯住了袁怵,将他整个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回去,这个人不值得相信。他能把你弟弟长期关押起来却不告诉你,一定有阴谋。不要听他的,Adrian!”
袁怵只觉得脑子里很乱,一时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初见弟弟的时候,他内心确实有掩饰不住的狂喜,因为太过喜悦以至于忘了去分析兰斯这么做的动机。现在听凌夙这么一说,他才算反应过来。
确实,兰斯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看起来自己并不会表示认同,所以他才会一直没告诉他弟弟还活着这个事实。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到底对Malcolm做了什么?
袁怵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再次摇了摇头。兰斯却不像往常那般好耐心,脸色微微一变,用一种强硬的姿态居高临下道:“Adrian,这一次,大概是由不得你了。我大概真的对你太有耐心了,以至于你总是想从我身边跑掉。回来吧,回来之后就永远都不要再离开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走廊里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感觉有很多人正在往这里冲过来。凌夙和袁怵瞬间紧张起来,脑子里对于危险的感应灯迅速亮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对着会议室那两扇虚掩的门,满脸警惕的神色。
大门很快被推了开来,一大堆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双方手里都拿着枪,一副对峙的神情,似乎谁都不买谁的账。袁怵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些人都曾是自己的手下,隶属于邪风组织,为首的那个就是艾维斯,曾经被他胖揍过的高个子白人。他们本来脸上都带着执行任务时的肃杀气息,但一看到袁怵,立马就放松了下来。
艾维斯冲其他人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独自一人走到袁怵面前,向他行了个军礼,客气地说道:“队长,请和我们一起回去。”
他虽然用了个“请”字,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接了谁的命令来押送袁怵的。如果他听话的话,那这些人全都用不上。但如果他不听话的话,袁怵今天或许就会被人绑回去了。兰斯似乎已经揭掉了他和善的面容,露出了他赤/裸裸的欲/望。他要袁怵,他要袁怵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为这了这个,他不惜一切代价。
袁怵看着那些昔日的伙伴,想象着大家一起并肩做战的模样,不由也有些心软。他想了想,扭头对凌夙道:“Vincent,你回去吧,以后别再记得我这个人了。”
“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你就一枪干了我,随便你吧,二者你选一个。”
“老子他妈的哪一个都不选!”凌夙一时火起,死死地攥紧袁怵的手腕,“你跟我走,马上就走。以前的破事情我都不计较了,只要你和我回去。Adrian,我没有怪过你,真的,这不是你的错。”
“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决定和他们回去,我想见一见Malcolm,就算到最后兰斯要我死,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本来就应该死的。谢谢你Vincent,认识你还是挺不错的,希望你会幸福。”
他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很轻,只有离他最近的凌夙才听得清楚。虽然他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但凌夙还是从其中听出了淡淡的悲伤。他很想问,如果我幸福了,那么你呢,你要怎么办?可是这话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怵走上前去,将身上所有的武器一一交出。
背后的大屏幕上,兰斯一直维持着从容的笑容,满意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凌夙看到他的表情时,只觉得血脉喷张。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爱的东西正在被人一步步地夺走,最终将永远地离开他。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他不可以把Adrian给别人,除了他以外,谁都不可以拥有他。凌夙的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令他忍不住冲着袁怵的背影大喊了一声:“Adrian!”
袁怵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张脸看着竟有些陌生,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凌夙仔细看了看,心里大叫不妙,在这短短的一回眸里,他已经看出了端倪。
袁怵他又发病了,他的那双眼睛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了大家一切。可惜艾维斯那些人并不了解他这一面,他在认识凌夙之前从来没有发过病,就连兰斯都不清楚他这一点。
艾维斯拿过袁怵交过来的手枪和冲锋枪后,直接交给了后面的手下。然后他伸出手来,想和袁怵握一下手,不料两只手刚刚一握住,艾维斯就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他的手腕骨已经被折断了。
嘶心裂肺的惨叫声过了几秒后才突然响起。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到艾维斯痛苦地仰头,努力地挣扎,似乎已经让人给钳制住了。
袁怵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在拧断了艾维斯的手骨之后,便将他往旁边一扔,转而开始攻击其他人。虽然他手中已没有武器,但格斗技术依旧了得。
离艾维斯最近的一个家伙立即反击,重重地挥出了一拳。但那拳头只到袁怵的面前时便停了下来,紧接着他便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皮肤,像条灵活的大蛇,迅速从手背顺着整条胳膊蹿到了肩膀处。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惨叫声响起,这人的胳膊已经让袁怵生生地从肩膀上扯了下来。
场面瞬间发生了突变。袁怵一反常态,就像一个恶魔,完全六亲不认。不论谁过来他都绝不手软,只短短几分钟里,已经十多人被他打伤,屋子里叫声不断,和刚才屏幕上播放的马克西姆等人被杀的情景,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其他人见袁怵如此狠辣,不由心惊肉跳,顿时举起手中的枪,集体对准了袁怵,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兰斯的声音却在此时不温不火地传了出来:“不准伤了他。”
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不用枪,他们这些人几乎全都不是袁怵的对手。但是若开了枪伤到了袁怵,回去后也难逃一死,或许还会死得更惨。一时间大家都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向后退,偶尔出手防守几下,也很快会被袁怵一脚踢飞,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Adrian!”凌夙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及时救了一个大块头一命。他似乎吓得不轻,立马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那速度之快,就像有蛇在后面追着他咬似的。
袁怵的手被突然握住,似乎对此有些不爽。他扭过头来,极力克制着自己,咬牙道:“滚开!”
凌夙看得出来,袁怵还有一些仅存的理智,但显然并不够压制他体内的暴力因子。他似乎还有些认得自己,不愿意出手伤害自己。可是他的手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Adrian,看着我,是我,我是Vincent!跟我走,我们马上就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凌夙死死地抱着袁怵不放,心里开始默念开启空间之门的咒语。袁怵的两只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肩膀,几乎要将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里。凌夙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滚烫发热,那一声声沉闷而痛苦的呻/吟声,几乎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当他终于开启了空间之门时,袁怵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突然伸手,猛地将凌夙一把推开。凌夙一个站立不稳定,几乎要摔倒。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去拉袁怵的手,袁怵一只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另一只手就拼命去推,想要挣脱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屋子里的嘈杂。不知是谁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或许是看到空间之门开启时过于震惊,或许是被袁怵如此杀气腾腾的样子给吓到,以至于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那突如其来的枪响几乎吓了所有人一跳,凌夙当时正在死命地将袁怵往空间里拉,听到枪响时,他一时紧握住袁怵的手,瞬间松了一下。然后他便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只觉得腹部让人生生踹了一脚。那力气实在太大,他整个人向后一仰,身子便直接跌进了空间大门里。
他临消失前的最后一秒,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袁怵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地晃动了两下。突然他的嘴中喷出了鲜红的血液,整个人慢慢地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最后软软地瘫倒在了地板上。
那鲜血的颜色一直在凌夙的面前闪过,就像整个世界突然一下子被红了一般。
时间就像是一座停摆的钟,似乎永远都留在了分离的那一刻。袁怵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漂亮的水晶吊灯,眼前一直回荡着凌夙最后叫的那一声“Adrian”,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与不安。每次想到这一幕,袁怵就会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然后又无力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已经过去,无论他怎么回忆往昔,都是无济于事。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之后才发现,一切还和原来并无不同。只是偶尔碰到那些个被他伤到的伙伴,他才会深深地感觉到,原来那真的曾经发生过。
袁怵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八点,便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习惯性地赤脚跳下床,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走来走去。跑进浴室里洗脸刷牙之后,他又重新走了出来,唰地一下拉开落地门前的窗帘,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露台,光脚刚踩到地砖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冰。不过海风感觉很舒服,凉凉咸咸的感觉让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座临海的别墅,袁怵的房间在三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他经常坐在那里喝喝茶听听海风,日子过得很悠闲。夜晚的时候海边还会亮起巡逻灯,黄色的灯光看着特别柔和,让人联想起某人温暖的眼神。
他站在露台前,一手扶着栏杆,另一个手则伸到背后,去摸左肩胛上的伤口。那是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手去按也不太会疼了。只是手感不太好,那里的皮肤有些狰狞,他曾对着镜子看过,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他不由又隔着T恤去摸胸前的那个伤口,那也是枪伤,不过时间比较久,愈合地比较好,已经不太摸得出来了。
袁怵每每想到自己身上这两处枪伤,就总会忍不住想起某个人了。这个人在自己的记忆里正在变得慢慢模糊,可每当他觉得自己就要忘记他的时候,那张脸又会清晰地浮现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地甩甩头,努力将那个人甩出大脑,然后给自己泡杯咖啡,或者深呼吸几下,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袁怵站在露台前努力地呼吸了几下,顿时浑身舒畅,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懒散而放松的状态中。
这样闲散的生活他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从最初的躺在医院里,到后来躺到家里的大床上,再到现在可以自由走动,一切都非常自然地发生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只是记得那天兰斯把自己带去见弟弟的时候,在他耳边悄悄说的一句话:“你看,他什么事情也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康。这下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我们是不是又可以回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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