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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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罗刹一动,蒙面人亦是一动,速度堪堪与罗刹持平,可每次却恰巧拦住罗刹的身形。
再一次被对方拦住去路后,罗刹俯瞰一眼脚下的这片房屋,原本平静的心却在此刻莫名的焦躁起来。
迟迟不见那人出来,本以为这里不过是赤翟山庄名下的普通别院,怎料得还有高手埋伏于此,那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一想起那人每每在被自己捉弄后,而露出的无奈表情,也许今后再也见不到那人……
罗刹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今年的腊月比之往年还要冷了一分。
“滚开!”罗刹心头发冷,声音里更是带上了森冷的杀意,往日里的风情一概消失不见。
“你走吧,我不想伤你。”蒙面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
蒙面人方开口说话,罗刹面色倏然一变。
只见罗刹缓缓地抬起手臂,右手颤抖着指向身前几丈远的蒙面人,咬牙一字一句地道:“赤!翟!棠!”
蒙面人身子一震。
她看着眼前那个一脸恨意的红衣男子,眼中的惊喜与痛楚交织在一处。
相似的面容,尤其是那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她本该早早就认出来的!
可这个场面又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午夜轮回之时,每每将她从梦魇中惊醒。
十四年前,他也是用如此相似的眼神看着她。
他问她:在她的心里,到底是荣华富贵重要,还是他们父子三个重要?
他问她:在她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她的那位正夫生下来的儿子才是她真正的血脉?而他不过是她一时兴起,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
他问她:她把他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他问她:如今他知道了她做下的那件大逆不道之事,她追来此处,是不是打算杀人灭口,了结他与暖儿的性命?
往事一幕幕的鲜活起来,他的哭泣声,他的哀求声,他的指责声,还有……到最后他的神志不清,他的癫狂……他抱着她们年仅四岁的暖儿,在她的面前走向悬崖,然后,纵身一跃而下……
她清晰地记得,她可以抓住他的,只差了那一点点的空隙……
他的音容笑貌,搅得她的心鲜血淋漓,生疼生疼,从未有一日得到安宁。
赤翟棠似被定住了身形,深深地看着罗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干涩道:“你……怎认出我来?”
她艰难地挪动一下脚步,手臂微微抬起一个高度,颤声道:“你……又是谁?”
罗刹大笑道:“赤翟棠,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他的笑声渐小,左手也已缓缓地抽出腰间软剑,冷声道:“我是罗刹,此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你!”
赤翟棠似乎并未察觉到漫天的杀气,颤巍巍地道:“是……暖儿吗?”
她怕,她怕眼前的这一幕也不过是一场梦。虽然她也曾侥幸地想过,他们父子二人的尸骨她从未寻到过,也许他们还活着……但是,这种侥幸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淡去。
她早该了悟,她从来就没有退路。自从与那个老匹妇一起偷天换日,她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权势与财富,付出的代价是她千疮百孔的心。
罗刹持剑静静地与她对视,蓦地,低笑起来……
他笑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突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他站不住身子,只能勉强用剑身撑在瓦片上。
“暖儿……咳——”他一面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丝,一面吃力地断断续续地道:“他……早就……死了……”
赤翟棠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似哭似笑地道:“真的是……我的……儿子……”
她站在他一步远处,张开双臂,低喃道:“我的儿子还活着……还活着……”
可迎接她的是一把散发着寒意的长剑!
“我说过……”罗刹紧握剑柄,剑尖抵在赤翟棠的肩膀上,冷笑道:“暖儿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要你命的罗刹!”
赤翟棠恍若未闻,巴巴地看着他,急切道:“暖儿,你爹爹呢?”
“你没有资格提他!”罗刹低喝一声。
他看着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缓缓地蒙上一层雾气,连持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着。
他放轻了声音,哽咽道:“你有什么资格提他?当年若不是弟弟下落不明,你的那个好正夫也不知同爹爹说了些什么。当时爹爹生下弟弟没几个月,本就体弱,最后才会精神混乱不清。”
每说一句,他就将剑送进赤翟棠的身体一分,鲜血顿时在她的黑衣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花。
赤翟棠一动不动,任由肩膀的伤口越来越大,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她失散了整整十四年的儿子。
罗刹又朝前迈了一步,质问道:“你枉为□,枉为人母!你可知这些年爹爹和我是怎么过的?你可知爹爹临死,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生死不明的小儿子!”
“临死?”赤翟棠的眼神瞬间茫然起来,涩涩地道:“阿鸾他……死了……”
罗刹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恨恨地道:“我弟弟呢?当年你不肯告诉爹爹他的下落,如今也该告诉我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是生?还是死?”
赤翟棠不答,一把握住锋利的剑身,鲜艳的红色自她的右手手心缓缓滴落,轻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子三人!”
在罗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赤翟棠霍然朝前迈出一大步,伴随着一道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长剑立刻透体而过。
罗刹怔怔地看着片刻间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地摸向胸口。他以为她的鲜血,那个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的性命,会给他带来复仇的快意,却除了更痛,再无其他……
他脚步不稳地连连后退,而随着长剑的离去,赤翟棠肩膀上的血液愈发汩汩而出。
“啊——”罗刹眼睁睁地看着她身体上的血洞,忽然抱头惨叫一声。
“暖儿!”赤翟棠见他满眼的狂乱,不禁急道:“暖儿,你怎么了?别吓娘!”
罗刹根本听不到她焦虑的声音,转身朝密林深处疾驰而去。
赤翟棠有心追上去,奈何伤势严重,只能作罢。
※
夏梓桐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清赤翟若轩说了什么,只一心想控制住体内的药性,也顾不上隐瞒她懂武的秘密,运起隐藏在各个经脉的内力,缓慢地运转真气。
赤翟若轩抬起双臂,俯身环上她的肩,忽然想起赤翟若谨之前对他说的话。
“弟弟,这些都是关于女男床第之事的画轴,你好好地看看。”
“弟弟,若她不肯要了你,你想办法让她服下这颗药丸。”
“弟弟,行 房之前你先服下这颗药丸,它能助你怀上她的骨肉,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至少也有八成。”
“梓桐……”他在她的耳边呢喃:“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此时,夏梓桐早已没有心情去推开他,心里更是直呼不妙。
方才身体里不过是绵延起一股子燥热,却绝不是不能忍受,岂料调动内息去平息,不但没有控制药力,反而适得其反。药性仿佛被她雄厚的真气催化,一股脑儿地直往她的身体内部流窜。
不过眨眼功夫,夏梓桐呼吸粗重,全身发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集体叫嚣起来。
各种反应都隐隐证实她心中所想,这绝不是一般的催情药。
传言,曾有人为了得到一名江湖少侠,却惧怕于他的武艺,遂费劲心机,制出一种阴毒的□。
此药名为醉蝴蝶,一般人服下也只不过是催发□,然若是习武之人尝试用内力控制它,轻者神志不清,任由欲望支配,重者暴体而亡。
幸好,夏梓桐及时地停止调息,而她的理智也尚存。
所以,她一把推开身后的赤翟若轩,一个箭步冲到木桌边,直接拿起茶壶往嘴里猛灌凉茶。
赤翟若轩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看着她此番激烈的动作,苦涩地道:“梓桐,我不要任何的名分,只求能呆在你的身边,为何你还是不要我?”
夏梓桐不答,只一个劲地喝水,直到茶壶中的水一滴不剩,可身体内的空虚感依旧一阵接着一阵,汹涌而来。
她重重地搁下茶壶,两手撑在桌面上,喘息道:“我……不想让你……后悔……才一直……躲着……你……”
她也顾不上对他生气,只道:“快……给我……解药……”
赤翟若轩不知她话中深意,闻言,心中一喜,再次自她的身后搂住她,呢喃道:“我不会后悔的,梓桐……”
夏梓桐暗暗叫苦,紧靠在她后背上的那具正散发凉意的身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霍然离开他的怀抱,迅捷地移至木桌的另一边,喘着粗气道:“我们……不能……不能在一起的……”
赤翟若轩皱了皱眉头,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似乎从一开始,那人就不断地重复着。
他眼瞧着那人双目通红,脸颊晕染绯色,分明是药效比预想中发作得还要快一些。
赤翟若轩凝视着她,深情地道:“我愿意跟着你,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
夏梓桐回望着他的目光,眼底闪现一丝挣扎,沉痛道:“将来你会后悔的……我们……不能……”
话到一半,她通红的双颊猛然之间染上了几分苍白。
只见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一手紧紧地扣住绞痛不堪的心脏,一手按住混乱的脑袋。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既然深受求不得之苦,何不现在要了他,免去这难熬的灼心之痛……”
她跪坐在地,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猛敲着脑袋,喃喃道:“闭嘴!给……我闭嘴!”
赤翟若轩见她的身子瑟瑟发抖,慌忙蹲在她的身前,掰过她的身子,急道:“梓桐,再不解去药力,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话落,他对上的是一个空洞的眼神……
第七十六章 诀别
“热……好热……”夏梓桐使劲地扯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遗忘了自己特殊的运功方法,她的内息不用她催动,每时每刻都是自主地,平稳地游走在她的经脉间。
她更不知枕魄的阴损,怕是真正了解唐门三大秘毒之人,这世间仅有一人。
所以,她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神智完全被体内的两种毒药支配,迫切地想寻找发泄的出口。
不过片刻功夫,她已衣衫凌乱,隐隐可窥见几分春光。
赤翟若轩咬了咬唇,搀扶起她的身子,使劲全力地揽着她往内室走去,一面道:“梓桐,你先忍忍……”
欲 火焚身,岂是说忍便能忍得下来的。
夏梓桐紧紧地贴着他凉快的身子,上下其手,恨不能整个儿地粘在他的身上不下来。
好不容易来到床榻边,赤翟若轩双腿一软,直接躺倒在被褥间,随即一具滚烫的身子压了上来。
“唔……”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被身上那人堵住了双唇。
夏梓桐口干舌燥,毫无理智地在他的口中肆虐,纠缠住他的舌,不停地吮 吸。
赤翟若轩被她吻得几近窒息,脑中更是传来阵阵晕眩,尚未从激烈的缠绵中醒过神,身上一凉,耳边已响起一道道清脆的衣料撕裂声。
夏梓桐三下两下地除去他身上的束缚,随手扔掉碎布,又抬起身子,迅速地解开腰带,开始褪起自己的衣裳。
赤翟若轩目睹着那人在药性的控制下,再无往日的风姿,心头也不知是悲,是喜……
“梓桐……”他抬起手臂,握住她散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低唤一声。
夏梓桐宽衣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眼去寻找声源,空洞的目光重新汇聚起点点焦距。
“……若轩?”她迟疑地唤道,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正隐隐作痛。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深受求不得之苦,何不现在要了他,免去这难熬的灼心之痛……”
她微阖着眼,诡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