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纷碎如断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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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珠:知道今天我才知道,我早已经习惯了她假装坚强了,我居然见不得她忽然变得懦弱的样子。我原以为她会一直硬撑下去,永远也不会崩溃,可是她还是倒下了,她那伤心欲绝的神情让我感到恐惧,我好怕她会就此消失。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把我的勇气和坚强分给她,我会毫不保留地双手奉上,只要她能继续坚持下去,就好。从小到大,在我的心目中,她就像是一个不轻易被击败的女神,如果她倒下了,我也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在空气污染不严重的地方,盛夏的天空常常有这样的美景:万里无云,天空是一片空廓的蓝,给人些许空虚的感觉。到了夜晚,繁星闪烁,妙不可言。如果是朔月之夜的话,或许你还可以看见跨越天际的银河,银河里的点点星光就像是在太阳的照射下,从流动的水面上折射出来的粼粼波光。整个天空都像是过年时从高处看向市中心所看到的夜景一样,仿佛到处都洋溢着快乐活跃的气氛,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东方神岛”的森林的上空却布满了浓厚的乌云,下起了倾盆大雨,与岛上其它地方相比,这种景象实在是怪异,不过,由于岛上得人都出外参加喜宴尚未回家,所以这种奇异的现象并没有被人发现。
此时,一段段优美且悲凄的旋律从这座显得特别昏暗的森林里传出,这种凄美得让人听而揪心的琴声不仅没有被大雨的吵杂声所覆盖,而且还十分不可思议地萦绕在森林的四周,仿佛是冤魂的悲号,更加增添了森林的凄迷感。树儿,花儿和草儿们在雨滴的引导下悲伤的呜咽,鸟儿,兔儿和鱼儿们也都黯然地啜泣着。而在雨中弹奏着歌曲的人儿却像是掉了魂似的,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梦萦坐在矮椅上不断地拨动着琴弦,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目光落在灵地的中央处。身穿白色长袍的她全身湿透,她的发尖,脸颊,指头都布满了水珠,但这并没有阻碍到她的动作,她的双手不断地在未沾半点雨珠的琴弦上轻拢慢捻,仿佛至死方休。
断人心肠的歌声在她已显苍白的唇中逸出,一声声,一句句,如泣如诉。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为何我还忘不了你/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一抹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却没有走近她,反而退到了后面的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恒/已死心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拿什么作证/从未想过爱一个人/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得深/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摘录自张信哲《从开始到现在》
一曲毕,梦萦的指尖稍停,一回拨,又是一段伤人心怀的旋律。
“姐!“莫悔终于控制不住他心中恐惧与心疼的扩散,喊了梦萦一声,只可惜身心已经麻木的梦萦丝毫不为所动,仍然拨弄着琴弦,继续沉沦。
“姐,别弹了,我求你,别弹了!”
莫悔冲到梦萦面前不断地大喊,却怎么唤不回她已经沉沦在黑暗中的心神。他知道,他该任由她用自己的方式去发泄她心中无比深沉的悲哀,他知道,对她来说,这样的放纵是很难得的,他不该阻止,可是,看着她那缥缈得像是要马上消失的背影,他实在害怕,害怕她会永陷苦海,不得翻身。
梦萦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终于看向莫悔,她与莫悔对视着,但她的眼睛却没有焦距,她就像是一个被摆在玻璃窗内的洋娃娃,美而不实。看着梦萦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悔压抑不了心中汹涌的波涛,他猛地一挥,古筝和矮桌飞了起来,落在百米之外。失去了防护罩的保护,古筝马上被雨水淋湿,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地上独自哀鸣。
大雨疯狂地肆虐着,莫悔抓住梦萦的手腕,看着她已经裂出血来的十指,他对她苦苦哀求:“姐,别这样……别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痛,会为你而心痛……别再折磨自己了,我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梦萦木然地看向被大雨冲刷着的,仍在不停地渗血的十指,然后她循着抓住她的手腕的,在不停地颤抖着的手臂看上去,定睛在莫悔的脸上。她看着莫悔,然后缓缓地举起右手,温柔地为莫悔拭去他脸上夹杂着泪水的雨水,她手上的血也顺着她的手在莫悔的脸上滑落。
梦萦心疼他,心疼他因心疼她而哭。
这是莫悔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也是她第一次没有避讳地对他温柔。
莫悔目瞪口呆地看着梦萦,他的心因为梦萦的温柔和梦萦对他的怜惜而揪紧。他猛地抱住梦萦,紧得发疼。
“姐,哭出来吧!让我来为你分担悲伤,分担泪水,不要再让你自己一个人硬撑起一切。我的肩膀,我的胸怀,你都可以依靠,你就让自己尽情地哭出来吧!”
莫悔夹杂着哽咽的声音自梦萦的头顶传来,梦萦徐徐地伸出手,回抱着他,哭了。
“莫悔,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真的不愿失去他……不愿……以前,再怎么天理不容,我们都知道,我们仍然彼此相爱,可现在……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不是了……”
梦萦在莫悔的怀中哭诉着,她那破碎的声音直闯入莫悔的心窝。
“说出来吧!哭出来吧!总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风开始呼啸,雨仍不停地放纵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他们为了对方的心疼,为了自己的悲伤,相拥而泣,任由爱情所带来的洪流在彼此的心间奔腾不息,将他们逐渐淹没。他们都不在乎雨会不会停,明天会不会来,此刻,他们只想哭,哭出命运给予的委屈。
二
灵珠:我叫卢少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我有爱我的老公,尊敬我的儿子,也有许多疼爱我的亲人朋友,与梦萦相比,我想,我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虽然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可以听出来,梦萦的悲哀不会有结束的一天,那算得上是一种绝望吧!绝望是很恐怖的,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我很怕受伤害,因为我害怕绝望。绝望是比万念俱灰还要无药可救的呀!究竟是怎么样的信念能让梦萦坚持到现在?我无法领会,但我知道,其实再怎么坚强的女人,真正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归宿。在梦萦离开后,我问仲扬:“她还会回来吗?”仲扬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开口,他说:“她不会回来了……”我想,是的,她不会回来了,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归宿,那么,她的归宿究竟在哪里?
医院外,一男一女悬浮在半空中,男子对女子说:“姐,该走了。”
女子轻点螓首,又看了病房内抱着婴儿满脸笑意的男人一眼,决然地转身离去。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能为你做的事,
天界。
对五界来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圣王,魔王,天、魔、精灵三界的长老都聚集在艾尔斯水晶塔内。
“梦萦圣女,请让我为您诊视。”精灵界飞到梦萦面前说。
“劳烦了。”梦萦对他点点头,伸出手让他把脉。她的身后站着莫悔、莫愁和天后。
那一边,圣王他们正在商讨仪式的问题。魔王无邪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能彻底把他消灭的机率是那么低呢?”
魔界大长老说:“因为在他未出生是没有实体的,哪里有怨恨的力量就会有他,而且妖姬的死虽然缓慢了他的出生,但也让他不受封印的束缚,该别说是要消灭他了。”
“尽管这样,他毕竟是确实存在的,所以我们可以用力量压制他。”天界二长老补充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等到他出生才能跟他决一死战了?”
“是的,魔王。”天界二长老回答道。
“二王,诊视完毕。”精灵界的大长老说。
圣王问:“如何?”
精灵界大长老轻轻地摇头,说:“比预期的状况还要糟糕,梦萦圣女的灵力只剩七成,再加上圣女的心神被伤,即使是有二王和各长老一同协助,圣女也会有心神俱毁的危险。”
“那如果加上我们的灵力呢?”天后说。
精灵界的大长老看了天后三母子一眼,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能保证梦萦圣女的安全了。”
莫愁笑着说:“那就好。”
梦萦看了众人一眼,不被察觉地转身走出神殿。她站在走廊上看着水晶玻璃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梦萦阿姨,一定要走吗?”雷玉珑不舍地拉着梦萦的手,眉头紧皱。
“是的,我有要事要办,不得不走。”梦萦微笑着抚摸雷玉珑的头说。
“这样啊!”雷玉珑垂下眼帘,没有在尝试挽留梦萦。
“你让我们感到挫败。”
众人诧异地看向唐仲扬,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冷漠的他居然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梦萦淡笑着说:“没什么好挫败的,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我没有感到挫败,你们就更加不必感到挫败了。”
“我们就像是观众,除了看,什么也做不到。”
“那我就是演员,只能演下去,再怎么不愿也不能把剧本给改了,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
唐仲扬看着梦萦,久久,他说:“保重。”
梦萦笑了,“你们也要保重,还要继续快乐地活下去,我希望你们快乐。”
说完,梦萦转过身走出客厅。
“梦萦,”卢少仪叫住梦萦,“你还会回来吗?”
梦萦停下脚步,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向前走,她没有回答,而且连再见也没说。众人静默地注视着梦萦离去的背影,其实他们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皇姐。”
梦萦回过神,她转身看到无邪站在她身后,她问:“有事?”
“仪式明天举行。”
“嗯。”梦萦点点头,又转身看向窗外。有一两个天使在空中飞过。
无邪站到她的身边,跟她一样看着窗外。
这种情况让梦萦想起当她还在人间实习的时候,她也曾像现在这样,与她在人间的哥哥沉默地站着,只是那时的心境比现在虽然不能说平静多少,但是至少没有这么复杂。她想:如果我就真的只是个凡人,是不是我的悲哀就会少一点?命运就不能这么尽情地玩耍我?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时间就停在我们可以相爱时的任一时刻。可是不能,命运是不会允许的,而我却还在庆幸,至少能让我遇见他。我们都是无悔的,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悲哀的沼泽。我们所做的一切挣扎是不是也是命运的陷阱?让我们越挣扎就越陷得快?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什么是真是假。我开始怀疑我是真的跟随着自己的决定走,还是我走的每一步路其实都是命运设计好的。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