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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尘飞-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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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的……自以为了解。 

认清现实後,他才发觉他们的确是两个不同也不相关的个体。 

永远不可能懂得彼此的全部…… 

「琼?」 

观察到他脸色不佳,雷索提伸手拂向他的脸庞。 

「你累了吗?脸色不太好……想休息吗?拉尼菲你出去吧。」 

拉尼菲根本还没跟琼说到几句话,不过雷索提的命令是绝对的。 

不是他们服不服他的问题,是他双手上的手镯的问题。 

「……如果要让我休息,你是不是也该出去?」 

琼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尤其不想面对雷索提。 

心情很糟糕,坏透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对劲,都不适应。 

这跟他尚未「死去」时的那个世界不一样。 

人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人也不一样了……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雷索提那双深沉的瞳注视著他,散发著压迫,令他想逃离。 

「虽然看得见你,摸得到你,但是我还是不安,我怕你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消失,我……」 

雷索提说著,轻轻伸出手抱住了琼。 

这个拥抱轻得让琼觉得雷索提几乎没有使力,只是想确认他存在似的。 

「我禁不起再一次失去你。」 

琼在听见这句话之後,只是僵著身子没有做出回应。 

如果泪水流下,那一定是气自己的没用。 

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 

为什麼?为什麼还是因为他的话语触动心弦? 

明明心已经受伤了,他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啊。 

为什麼仍是跳不出束缚,无法让自己自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琼闭上了眼睛,抿紧了唇。 

绝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再临故人5 

生命意义…… 

曾经,我的生命意义,是完成那个人所愿,是永远跟他在一起。 

但是我一直忘不了我这麼决定之前,那段茫然的追寻。 

我所决定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悲剧结局。 

那麼这一次的开始,我能走上原本该走的路吗? 

那条路是否正确? 

那条路……是否会导向一个更悲凉的结局…… 



琼确知自己正作梦。 

那个梦又回来困扰他了。 

还有当他排徊於生死间,那个偶尔会在他耳际响起的声音。 

『到那里去。』 

『到那里去……』 

是哪里?我该去哪里? 

不,我应该知道的…… 

我应该知道的…… 



他自己张开了眼睛,这次没有人叫他起床。 

雷索提伏在旁边睡著,不知道昨天在他旁边看著他看到多晚才睡。 

琼一动,雷索提就惊醒了,看见他坐在床上,雷索提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琼,你自己醒啦?现在没有那麼爱睡了?」 

琼沉默了一会儿,别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你也总有别的事情要做吧……不必总是待在看得到我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三天了,期间帝维亚跟拉尼菲有来关心过琼的状况,但是彼此都有种尴尬之感,无法像以前一样单纯谈天。 

已经有过裂痕的一切,果然不可能完好如初。 

敲门声轻轻响起,雷索提问了一声。 

「谁?」 

「主席……我给你们送午餐。」 

那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小孩子,琼感到不解。 

「进来。」 

有了雷索提的许可,门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黑发小孩端著盘子走进来,看清楚他的面孔後,琼微微皱眉。 

很明显,这是席德列斯家的人,可是如果依照当初的计画,培育所的神座血脉不是早就该被杀光了吗? 

还是……其实没有执行? 

「琼,别想太多,神座血脉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也只留下他来而已。」 

雷索提彷佛可以随时看穿琼的想法,他淡淡解释後,将那个孩子叫过来。 

「跟你介绍一下,他的名字叫波那伊,如你所见,是席德列斯家的人,现在我收留他在祭司公会。」 

为什麼收留他? 

琼觉得很纳闷,特别留下一个来做什麼呢? 

「你不觉得他跟你有几分像吗?而且他还没被培育所的风气带坏,所以我才收留他的。」 

雷索提摸著波那伊的头,波那伊似乎有点想退缩,清秀的脸孔微显慌张,看来他似乎很惧怕雷索提。 

「不过,既然你还活著,也回到我身边了,那麼就不需要他了。」 

雷索提说话的时候带著笑,波那伊则是恐惧地想退後,但手被雷索提抓了回来,琼见状惊地出声阻止。 

「住手!」 

琼按住雷索提的手,波那伊则是转而看向他,投以一种求助的眼光。 

「你要做什麼……你想杀了他吗?」 

对於琼的阻止,雷索提安静了一会儿。 

「你还是一样善良啊……没有用的人就不需要留下来,不是吗?况且,他是神座血脉。」 

「这种时候杀一个孩子有什麼意义,神座血脉只剩下这麼几个人,也不能做什麼了啊……」 

琼看著雷索提,只盼打消他杀人的念头。 

「你如果要杀就全部一起杀掉,把我们都杀了,杀他做什麼?」 

雷索提盯著他的眼睛,缓缓松开了抓著波那伊的手。 

「算了。你这麼希望,那就留下他来吧。」 

「那麼我希望你可以去做点别的事情,不要一直紧盯著我,可以吗?」 

琼的要求让雷索提犹豫。他看起来还是想拒绝,不过思考了一阵子之後,他总算肯同意了。 

「好吧,但是你别乱走,答应我。」 

「我无论走到哪你也能找出我来吧?」 

这应该是事实,可是雷索提似乎还是觉得事情没有绝对,总会有可能出现差错。 

「我也希望如此。」 

雷索提离开房间後,波那伊才眨眨眼,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视线与琼对上。

 
 

再临故人6 

「……谢谢您,琼先生。」 

互看了许久,波那伊鞠躬道谢,被人这麼称呼,琼感到少许的不自在。 

「别用敬称,也别加上称呼,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我只是个下人。」 

波那伊惶恐地低下头,低低说著。 

「您一定就是雷索提先生常常提到的琼先生,所以您回来了他才会这麼开心。」 

常常提起?对这孩子吗? 

「你在这哩,负责什麼?」 

「嗯……主要是跟在雷索提先生身边,可是他最近只要看到我就心烦,所以我重新开始做下人的工作,有人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波那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时候琼忽然觉得,他的神情,以及态度,都好像另一个人。 

一个含笑消逝在光中的人。 

想起他,琼就一阵哀伤,伸手抚上波那伊的脸庞,或许是一种投射,一种移情作用,他开了口。 

「那麼以後,就留在这里吧,负责照顾我就好,这样也比较不辛苦。」 

「你要波那伊陪你?」 

雷索提蹙了蹙眉,似乎不太高兴。 

「不行?」 

琼平淡的反问,黑色双眸就这麼盯著雷索提,等待他的答覆。 

「我陪你不好吗?」 

雷索提走近,双手撑上椅子的扶手,近距离面对著琼。 

琼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一样淡淡地答了一句。 

「不好。」 

「……琼,你讨厌我了?」 

雷索提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中有的是不安与难过。 

「……」 

琼看著他沉默了半响,移开视线回答。 

「我讨厌我们现在的距离。」 

他得承认,他是逃避了,逃避回答这个问题。这实在太难为他了,他能给什麼答案?除了回避,缄默,什麼都不能。 

不过他说这句话也是事实,雷索提靠得如此近,他十分有压力。 

「除此之外呢?」 

雷索提仍然穷追不舍,硬是想问出一个答案,琼索性低下头不回应。 

「……琼,不要不理我,不要憎恶我,要我做什麼赎罪我都愿意,只要能换回你……」 

他在求他。 

琼深切地感受到——雷索提在求他,在恳求他。 

他张开口想说什麼,可是最後说出来的,却是别的话语。 

「连自由都不还我,能叫什麼你都愿意?我能信任你什麼?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这一次,还是要一样笨……一样傻?」 

不能原谅吗? 

不,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麼,不知道该是什麼。 

为什麼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 

「琼,或许我已经失去让你信任的条件,但是我在化生池对你说过的话……请你相信。那一直都是真的……」 

琼的眼神逐渐因这些话语而迷茫,他望著眼前雷索提的脸孔,瞧著瞧著,好像模糊了起来。 

模糊,模糊,变成了什麼? 

那句话,一直缠绕在他心里,他到被刺杀,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脑中想的都是那句话。 

该说像什麼呢? 

像是一句无尽无底的咒语,将他包围,占据他所有的思考,占据他所有的心神。 

那句话他听雷索提说过两次,第一次在化生池,他刚知道自己已不久於人世……第二次在大殿上,他即将死在他剑下之时。 

都是在听见这句话,只能感到无奈与悲伤的时候。 

「那时我的回答,也是真的。」 

琼轻轻说出这句话,并如预期中,看到雷索提脸色一僵。 

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完全互相理解。 

那时……那时啊…… 

一旦开始回想,记忆就如源源不断的流水,翻涌直上。 

那时,我已知自己连一年都无法陪伴你,又如何能许你一辈子。 



再临故人7 

气氛很令人难受,令人不自在、找不到话打破沉默。 

「我知道了,我解除你身上的魔法限制,这样好吗?」 

雷索提强笑著,魔力一收,便消去了琼身上的束缚。 

「但是,不要逃跑,不要不告而别,就算你拒绝我,也别离我而去,答应我……」 

琼愣愣地盯著他,不由得伸出手,触碰雷索提的胸膛。 

雷索提不曾有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 

心受伤了吧…… 

能够伤到他的人,似乎也只有自己而已。 

「琼?」 

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雷索提是著呼唤他,这一声呼唤终於让他回神。 

缩回了手,他眼中不再呈现空洞。 

「只需要言语上的承诺?」 

就这麼轻易? 

「你已经无法信任我,但我永远是信任你的。我相信你答应了我,就不会违约。」 

他那疲惫的微笑,深刻的话语,一再让琼说不出话来。 

别再说了,别再这样了…… 

别再用这一切束缚我,动摇我,别再这样了…… 

「我答应你。」 

琼尽力隐藏自己的失常,他只希望雷索提快点离开房间,不要再干扰他的思绪。 

「……那麼,波那伊的事情,也依你的意思了。」 

雷索提感觉得出琼极度不愿跟他相处,再待下去大概也没什麼好谈的了,选择出去,是最适宜的。 

他一出去,琼便感到一股脱力般的感觉,紧绷了好久,终於可以稍微放松。 

或者,该说是溃决比较恰当。 

移动身子,俯躺到床上,他彷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想呼喊,想把所有的东西呐喊出来,但却办不到。 

想呐喊出来的是什麼东西呢? 

好难受,好痛苦,这样子…… 

他受不了,但又不容许自己放下原则。 

虽然,那样才能让双方好过。 

「索……」 

我没有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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