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刀剑神域-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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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报而已。与其说骗人,不如说那只是仍将SAO当作普通的VRMMO开发时,写给NPC的台词,就这么留下来罢了……也就是说,应该只是让玩家能在没有死亡罚则的情况下复活的道具。但是现在的SAO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罚则只有一个,就是玩家本人的性命。虽然我不愿去回想,但开始当天茅场那家伙就是这么说的。」
由茅场晶彦所扮成的GM于事件开始当天所做的说明,也跟着在我的耳边响起——当HP降为零的时候,玩家的意识将从这个世界消失,而且永远无法返回现实的肉体。
我不觉得这句话是骗人的,但是……即使如此……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死亡等于实际发生的事。」
像是要反抗什么似的,我把这些话说出口。下一瞬间,克莱因皱起了鼻头,丢下这番话:
「死了之后发现自己其实回到现实活得好好的,茅场还会对你说『骗你的』?别闹了,这个问题在一年前就确定了吧。如果只是这种恶劣的玩笑,立刻把全部玩家的NERvGear拔下来,事件就解决了啊。既然没办法,就表示这是真正的死亡游戏。在HP变成零的瞬间,NERvGear也会立刻变成微波炉,把我们的脑给烧了。如果不是这样……至今被那些混蛋怪物干掉,哭喊着『我不想死』并同时消失的家伙们……到底算什么……」
「闭嘴」
我用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嘶哑叫声,打断了克莱因的话。
「你如果真的以为我会连这种事都不懂,那我跟你也无话可说了……确实,茅场在那一天是这么说了,不过啊,在前阵子的楼层头目合同攻略时,KOB的希兹克利夫不也说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率能救同伴的命,就要全力去追寻那个可能性,办不到的人就没资格组队。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但他说的话很正确。我正在尝试那个可能性。假设在这个世界死亡的人意识没有回到现实,但也没有消失,而是被转移到类似保留区域的地方,等待着这个游戏最后的结果。如果是这样,复活道具就有成立的理由了。」
我少见地长篇大论,将这个最近支撑着我、不可靠的假设说了出来。克莱因收起怒气,改用类似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是吗?」
他终于发出的声音与刚刚完全不同,非常地平静。
「桐人……你还是没有忘记,前一个公会的事情吗……已经过了半年了耶……」
我转过头,吐出辩解般的话:
「应该说,怎么可能才过了半年就忘了……全灭耶,除了我以外……」
「是叫『月夜的黑猫团』对吧?又不是攻略公会,还跑到接近前线的地方,最后是盗贼引发了警钤陷阱吧。那不是你的责任,没有人会责怪你,甚至还要夸你竟然能够活下来。」
「不是这样的……是我的责任。不论是阻止他们上前线,要他们无视宝箱,或是在警钤响起后让全部的人逃走,都是我能做到的事……」
——如果我没有隐瞒同伴们自己的等级跟技能。没有告诉克莱因的这个事实所带来的痛苦,狠咬着我的胸口。在那个不机灵的曲刀使准备说出他不擅长的安慰话语前,我抢先接着把话说下去:
「确实是连百分之一的机率都没有吧。不论是我找出圣诞头目的可能性、独自打倒那家伙的可能性、复活道具确实存在的可能性,还有死者的意识有保存下来的可能性……这些全部合在一起,就好比要从沙漠中找出一粒沙。然而……然而却不是零。既然不是零,我就必须为此付出最大的努力。何况……克莱因,你也绝非为钱在伤脑筋吧。那么,你会以牠为目标的理由就跟我一样吧?」
面对我的问题,克莱因哼了一声,握住放在地上的刀鞘回答:
「我跟你这种梦想家不一样。只是……之前,我也有个朋友被干掉了。如果不为了他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晚上可是没办法安眠……」
面对站起身来的克莱因,我露出微微的苦笑。
「一样啦。」
「才不一样咧。我们毕竟还是以财宝为主要目标,刚刚说的只是顺便啦……只有那群人在,要是有巨大蚂蚁跑出来就不好了。我稍微去看一下情况。」
「啊啊。」
稍微点了下头,闭上眼睛深深靠在树干上的我,耳边传来渐渐走远的曲刀使小声的话语。
「还有,我会担心你,可不只是为了探听情报啊,你这浑蛋。要是你因为逞强而死在这种地方,我可不会为你使用复活道具啊」
2
「谢谢你的操心。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你保护我们到出口吧。」
这就是公会「月夜的黑猫团」会长启太,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在名为SAO的死亡游戏开始五个月后某个春天的黄昏,我为了收集武器素材道具,潜入比当时前线低于十层以上的楼层迷宫区。
活用身为封弊者,也就是封闭测试参加者的知识,于起跑点就一路冲刺,采取强硬的独行这个能以高效率赚取经验值的方法,达到连最前线的怪物都能独自打倒的等级后,在那个地方的狩猎对我来说,是简直轻松到觉得无聊的作业。避开其它玩家,花了约两小时收集完需要的道具量,正准备回家而往出口走去时,遇到了在路上被大怪物群追赶下撤退的队伍。
那是个即使由身为独行玩家的我看来,都觉得非常不平衡的队伍。由五人组成的队伍中,能称为前锋的,只有一名拿着战锤与盾的男子,其它则是只装备短剑的盗贼、拿着棍棒的棍使,以及两名长枪使。即使战锤使的生命值减少,也没有其它能进行切换、当作肉盾的成员。这种成员组合造成只能一点一点撤退。
将视线投向全部的人,确认他们的生命值。虽然还有能从这里逃到出口的余裕,但如果途中有其它的怪物群跑出来就很难说了。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从藏身的小路飞奔而出,对着应该是队长的棍使说:
「需要我帮忙在前面撑一下吗?」
棍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虽然瞬间感到犹豫,但立刻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就麻烦你了。如果有危险,请立刻逃跑。」
我点了点头回应并从背后拔出剑来,在战锤使的背后喊了声切换,接着就硬是闯进了怪物前方。
敌人是我刚才独行时解决掉很多只的小妖精群。若全力使出剑技,就能在瞬间把这些怪物清光。即使是毫不抵抗地承受攻击,只靠战斗回复技能补充的生命值都能撑相当长的时间。
但是,我在瞬间感到害怕。我害怕的不是小妖精,而是背后那群玩家的视线。
一般而言,高等级玩家在下层练功区我行我素地大闹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若长时间如此,当上层的公会收到扫荡委托,会遭到狠狠的教训,最后会受到被记载在报纸上的失礼玩家列表中之类的处置。虽然我觉得现在算是紧急状况,所以不会有问题,但我还是感到害怕。搞不好要跟我道谢的他们,眼中会浮现嘲讽我为封弊者的眼神。
我将使用的剑技限定在初步的技能,特意花上不少时间与小妖精群战斗。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将导致无法挽回的过错。
与使用药水回复生命值的战锤使进行几次切换,终于将小妖精群全部打倒的瞬间,这个不认识的五人队伍发出让我吓一跳的盛大欢呼。他们一个接一个互相击掌,为胜利感到高兴。
虽然内心感到不知所措,但我也摆出不习惯的笑容,回握每个人所伸出来的手。其中唯一的女性玩家,黑发长枪使在最后用双手握住我的手,泪眼汪汪地不断重复对我说: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因为我非常害怕……当你来救我们的时候,我实在非常高兴。真的很感谢你。」
听见这些话又看到荡漾的泪水时,在我胸口流窜的,是至今仍无法形容的感情。只记得当时觉得有帮助他们、自己强大到帮得上忙真是太好了。
我虽然从游戏开始以来就一直是独行玩家,但也不是第一次在前线楼层帮助其它队伍。不过攻略组之间,有着在战场上本来就要互相帮助的默契。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需要帮忙的一方,所以帮助他人时不会特别要求谢礼;被帮助的一方也只会简短地打个招呼。迅速做好战后处理,沉默地往下一场战斗出发。在那里存在的,只有为了不断以最高效率强化自己的单纯合理性而已。
但是他们——月夜的黑猫团却不一样。全员只因为一场战斗的胜利,就获得极大的喜悦,并互相称赞对方的努力。我会在彷佛听见了单机RPG里胜利号角声的景象告一段落后,提议要与他们一起走到出口,可能就是被他们那种充满同伴意识的气氛所吸引吧。更进一步来说,我觉得真正在攻略这个名为SAO的疯狂游戏的,其实是他们才对。
「我也有点担心剩余的回复药水数量……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到出口吧。」
对于我的谎言,启太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点头。
「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不,在黑猫团消失后过了半年的现在,我才了解,我只是单纯觉得很爽快。以身为贯彻利己主义的独行玩家所累积的能力,保护比自己弱小许多的他们,享受被依赖的快感。只是如此而已。
脱离迷宫区回到主要街道区的我,一口答应了启太要在酒场请客的邀请。以对他们来说应该算高价的红酒举杯庆祝。当自我介绍结束,场面冷静下来后,启太威到难以启齿地小声问起我的等级。
我多少料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我在前一刻准备好了适当的假数字。我说出口的数字,正好比他们的平均等级高了三级左右——但比我真正的等级低了二十。
「咦——这个等级能够在那种地方SOLO吗?」
我面露苦笑回应惊讶的启太。
「讲话不用那么客气啦——虽然是独行,但基本上都在闪躲,只瞄准落单的敌人攻击,所以效率实在不怎么好。」
「喔——是喔,那……桐人,虽然很突然……我觉得应该很快就会有其它公会邀请你……如果你愿意,要不要加入我们公会?」
「咦……?」
面对故作不懂地回问的我,满脸通红的启太越说越激昂。
「看嘛,我们啊,就等级而言是能安全地在刚刚的迷宫练功喔。但是技能构成上……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能当前锋的只有铁雄而已。回复怎么也赶不上消耗,导致在战斗的过程中情况越来越糟。若是有桐人加入,就可以轻松不少,而且……喂,幸,过来一下。」
启太举起手呼喊的,是那名黑发长枪使。这个好像名叫幸的娇小女性握着红酒杯走了过来,害羞地对我点了点头。启太将手放到幸的头上,继续说道:
「这家伙的主技能虽然如你所见,是双手用长枪,但跟另一个长枪使比起来技能值偏低,所以我想趁现在让她转型为拿盾的单手剑士。不过,一来实在没有修行的时间,同时也不太了解单手剑。如果你愿意,可以稍微当她的教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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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
幸先是鼓起脸颊,接着轻吐舌头笑着说:
「因为啊,我一直都是负责在远处慢慢攻击敌人嘛。突然要我跑到前面去打贴身战,我会害怕啦。」
「只要好好躲在盾牌后面就好啦,要说几次才会懂啊——真是的,妳从以前就是太容易害怕了。」
对于至今都待在充满杀戮的最前线,只知道SAO——不,所有MMORPG都是互相争夺资源的我来说,他们的互动既有趣又炫目。注意到我视线的启太害羞地笑着说:
「啊——我们公会成员,在现实世界全是同一所高中的计算机研究社社员。特别是我跟她又住得很近……啊,不过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