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凰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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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肃穆威严,喝令他跪拜在当堂。如刀的眸光,生生地切割着一殿阎官的伪装。
他长吐了一口气,阎王待他不薄,委以重任,受尽四方香火。而他终是没有忍住花萼的勾引,被她协迫着做了一次又一次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的恶事。
现在好了,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阎主。下官有背阎主教导,罪当不赦。如今您既已知晓了一切,下官也不用再装什么了。下官自当坦呈罪行,还望阎主不要动怒,伤及自身才是。
事情要从创世神上一世的父母来到地府向您求情之日说起。
那天,她的父母向您求情让他们的女儿,也就是创世神能够转生投胎到一户好人家,您答应考虑之后,下官便奉命安排他们先去府院承接些轻微的活计,却不料半路遇见了花萼,她本是求着我,要我帮忙偷偷带她进到您的寝宫的,可在看到创世神的母亲之后却不再求了。
当时,下官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是,第二天,下官办公到一半,忽然想起有一份重要的卷宗昨天被留在了府院忘了带来,便赶着回去取了,谁曾想,等下官取完卷宗再回到一殿书房时,远远地就看见花萼正在下官的书房里翻箱倒柜地好像是在找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而且,她好像已经找到了。
当时,下官便要擒了她问罪,可没想到她的法力太过厉害,下官擒她不成反而被她制住。也不知道她喂下官吃的是什么媚药,下官修为浅薄,无法抵抗,竟然与她……
待下官清醒过来,她便协迫下官一有机会便要将风细细再次投胎的命格定成人下之人,受尽苦楚,不得脱身。
下官疑惑不解她为何要对一个女魂如此挂心,便多次询探,终于,她告诉下官,那个女人是创世神转世,这一世可能会得到圆满再次上到神界,而她绝对不允许她再回到阎王身边。
下官也曾问过她,为何不直接灭了创世神的魂魄,毁其元神,她告诉我,一是不想让您日后起疑,毕竟那对夫妻已经在您那里备过案了;二是创世神的元神外面有另一个强悍的元神护佑着,想要灭它并不容易。
为此,下官后来便改了创世神这一世的命格。
另外,下官还帮着花萼灭了创世神上一世的父母之魂魄…”
“什么?你说什么?”端坐在阎王身边,从一开始便放了神识探查两人谈话的细细,一时间被惊得浑身发凉,打断了一殿阎官还没说完的话急急发问。
“你给我再说一次!”话音未落,她一个箭步跨了上前,五指紧扣,猛地捏住了一殿阎官的咽喉,提着他的脖子向上,再次大声地喝问道。
冰凉的指尖直直地陷进了他的颈项,水目凝满了寒冰,刺得一殿阎官根本不敢与她对视,颈间的疼痛也当作没有一般,不敢向她讨饶。
“是…是一个月之前,花…花萼让我做的。她说,听见那夫妻俩商量了想要让阎主查查您的近况,她怕生出事端,便要我立时就…
我,我当时也是犹豫的,一直拖着没有下手。可是她一再紧逼,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捏着脖颈的手狠狠地紧了一下,在一殿阎官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又松了开来。
他试探着慢慢地睁开了吓得紧闭的双眼,只见眼前的风细细,面神苍白,眼角处两颗大粒的泪水正在向下滑落。
“啊——”尖锐地唳吼穿透九地阻碍直上云宵。细细长久的希翼被残忍地打散一地,胸口大石般地压抑终于无法扼制,汹涌而出。
半晌,合上了满是戾气的双目,带着刺骨的冷凝问道:“我这一世的爹娘在哪里?”
“在…在幽潭…”
“什么?”阎王一声怒吼。
“啊——好疼啊——创世神——请你饶了我——啊——”五道诡异地凝力,如五条灵蛇直穿一殿阎官的各大经脉、死穴。不多时,一殿阎官还算修长的四肢,青筋暴涨,收缩成一个大肉团,一直缩一直缩。压迫着他鲜血直喷,眼珠、牙齿都被逼出了原来的位置,惨不忍睹。
“阎王,陪着我,等他死了,请你帮忙灭了他的元神。我……累了……”一个字如同一张死亡符咒,断绝了求饶之人所有的恋想。
、第六十七章 看不透这结局(一)
空旷的地底深谷,深幽的潭水在寂寞的蜇伏着。
说是深潭其实更像是没有尽头的河流,平铺着的一面,连接陆地的一头分别抵着地底高岩的两边,正对着细细他们进来的位置,延伸着的一面,一直向里看不见进头。
高岩中断,长着一株不那么粗壮的柏树,大部分的树枝已经发黄、变枯,其中一根,斜斜的、长长的,伸到诡异的黑潭之上,上面缠吊着一根黑色的布条,绷得笔直,下面拴着的,赫然是风世轩,风沐阳,还有仍未舒醒的莫明月。
枯枝隐隐的已有断裂之势。
收起御决无果的手,细细转头看向阎王。
他那好看的眉头打从他们来这的路上起,就没有松开过。
“这是地府的禁地。”他的凝重地牵过她的手,在上面写着:“在这个地方,我们是没有可能使用法力的。
这是从上古的时候就有的,处罚、寂灭神的所在。”
摇摇欲坠的枝丫,随着下挂几人的呼吸起伏在无风自动,细细的心也随着一上一下。法力全无,也不能使用神识沟通,她和风世轩、风沐阳三个人只能遥遥相望。
虽然不知道这潭水到底有何蹊跷,可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肯定不简单。否则,花萼也不会处心积虑地将他们放在这里,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吊起来。
手上的温热还在轻轻地划动:“潭水沾身即融。是化骨灭魂之水。”
“铁器类的板块呢?也会融?”细细看着这么大的一片潭水脑袋迅速的转了几转。
“会融。只要是个物件或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
“时间不多了,你和凤他们快点出去找了铁板连成平面,越长越好。宽度千万不要超过入口,记得出去时,顺便把外面的路给打通了。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接住他们。”
阎王眼睛一亮。对啊,这么简单的主意,他怎么反倒想不起来?里面用不了法力,不代表外面不可以啊。水不能沾,人过不去,不代表不能用东西接着啊。
虽然树枝伸的是比较远些,可有他们在,多长的板子搞不定啊?
真是傻了。
不过,这速度还真的得快。
细细在原地度着步,这都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了,凤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不好,承载着三个人的枯树枝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要断了。
“爹爹……沐阳……你们千万不要动!”细细握紧了腰间的青龙剑。
虽然距离比较远,可若是真的要用剑投掷割断绑着三个人里最下面的莫明月的那一根布条,她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下。
抬眼看了看风世轩,他,正在对着她笑。
那眼神里的意思,竟然是让细细连着他的一起割断,保住风沐阳就好。
紧紧咬着的牙齿顶得她的太阳穴都疼了。
这怎么可以?!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他们肯定会赶得上的!没事的!
“啪”
细细眼睁睁地看着那枝条断开了,三个她在意的人连声音都没有来得急发出,便直直的坠了下去。
痛苦的合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到他们落入水中,被融化得不剩一根头发的景象。泪水顺着颧骨狂奔……
一个人……注定无父、无母,注定无依无靠……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碰触。
被禁锢的哀伤,一下子找到了渲泄的出口,倾巢而出。
转过身子,青龙剑带起清冷的蓝色寒芒堪堪地划向来人的发髻。
一击不中。
可,心中的石头却轻了一些,头脑也清明了一些。
当下,也没有再继续攻击。
转回头,再次看向深潭,心内的疼痛无以为寄。
没过一会儿,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暮然转身。
“龙……?”
她刚才揍的竟然不是阎王他们,而是他……那个满身竹香的、英气袭人的龙姓男子!
他的身后,风沐阳和抱着莫明月的风世轩正温情满面地冲着她笑……。
震惊、欣喜。
怎么会?
虽然在这里,自己的法力派不上用场,可上一世历经残酷训练而得到的警觉还是在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是怎么救了他们的?
为什么他能救得了他们?
短暂的喜悦之后,细细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有些诡异,肩头的紧绷也仿佛在预兆着一些什么。
、第六十八章 看不透这结局(二)
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见这个龙姓男子眼中的闪烁;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风世轩和风沐阳的不妥。
细细强忍下心底的悲痛,擎着笑脸看向他,温和地说道:“这位公子,如果细细没有记错的话,您应该是龙公子了。感谢公子对细细父母及夫君的救命之恩!细细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说着,优雅地俯下了身子向他作揖致谢。
俯身间,她那绝美的脸庞已然失去了颜色。
曾经,风沐阳不止一次地求着她叫他夫君。
而她每一次都是云淡风清的拒绝,往往燥得他发怒不已,强行索欢。
而今,依着他的脾性,怎么可能会在听见她称呼他为夫君的时候仍然如无皱春水般沉静?
无论如何,现下必须先稳住这个姓龙的才是。如果没出预料,阎王他们应该已经被他制住了,或者,也许已经被害了……自己如果在这会儿和他硬拼,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定了定心伤,细细强颜欢笑。
“龙公子,今日我等所遇之事太过凶险,细细恐怕父母大人已经受到了惊吓,如有耽搁恐会伤及身心。因此上,公子这里就请恕细细先不奉陪了。还请公子务必留下宝居所在,等一会儿细细安置了父母、夫君再前往拜谢!”
龙姓男子好似没有料到细细会这么快地就让他离开,脸色几不可察地暗沉了一下。
“这位姑娘,在下恰好懂些医术。如果姑娘不弃,在下愿意进些绵力”
“龙公子,我的耳朵已然失聪。实在是听不见您在讲些什么。
或者这样吧,如果您不觉得不妥,可以把您的住址写在我的手上。”细细略作停顿,作出羞涩的姿态接着说道:“这里的地面硬得像石块似的应该是没法着力书写了。
另外,日后若公子有事相托,可以直接到阎王处告之。细细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定会相帮。”
“你这个惑乱众生的妖妇!”龙姓男子面带微笑,一张一合的丰润唇畔吐出的却是严词冷语。一边讲着,一边仔细观察细细的表情,片刻之后确实了她好像是真的听不见后,伸手执起了细细的纤白。
手指落在她的手心划动着,第一个字的末笔还没写完,暮地眼前的人儿已经翻转至身后,青亮的剑刃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处。锋利的剑刃顺带着割断了他右耳边下垂的发缕。
“贱妇!你敢骗我!”紫涨的青筋布满颈项。
“龙公子,忘记告诉您了,我是懂得读唇术的。”细细轻哂,接着说道:“现在,您背对着我,如果不转过来的话,细细可没法子和您继续了呢。”嘴上挂着看似尊敬的“您”字,手中的青锋却毫不客气地向里送了一下,只那么轻轻的一下,便轻易划开了他的皮肤。
他的血液腥味淡淡的,很好闻。好闻到同时挑起了边上的风世轩和风沐阳的注意,他们嗅闻血腥味的样子,颇有些像饿了多日的野狼突然发现一只活鸡时的反应。更让人惊奇的是,风世轩怀里,一直处于沉睡之中的莫明月,竟然也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目,而且,口涎欲滴。
细细没有忽略剑下的男子双手紧握复又松开的动作,更加专注地盯住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珠轻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