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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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当空，若有血色。
子莱和决参两个人坐在屋外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空中之月。
子莱幽幽地说：“决参，你在想什么？”
决参苦笑着说：“我在想以前和殿下第一次来流沙城的时候。”说到这里，决参的脸上有了些快意的微笑。
沙场血月95
“我们又回来了。”
人是而物非人非！
以前的一切就如同过往云烟，真令人难以知道是真是假。
“决参，你走吧！”
还没等决参说话，子莱就说：“我求你！”
决参的泪水夺眶而出，“殿下，你早在乐极城的时候就应该让我走，现在什么都晚了。”
决参又笑着说：“想想也真是有趣！跟着殿下，我决参风光过，可是却没过一天好日子。你说我这不是犯贱么？好好的庸医不当，我偏偏要来当个破左将军，结果是害人害已。”
“我不甘心！”
听着子莱说出这样痛苦的话，决参更是难受。
不甘心？
子莱从乐极城出来是因为不甘心，而到了现在依然如此。这难道是子莱可怕的宿命么？
从通州打到都城，从都城打到梁州，从梁州打到幽州，从都城打到流沙城……
风会走不会老，沙会停不会死。
可此时，子莱和参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他们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不甘心式的心灰意冷。
这种错杂远比乐极城的消磨还要可怕。
“殿下，要是此时起一场天大的沙暴就好了。我们完了，羲中那个混蛋也会跟着我们一起下地狱。就算是到了地狱里，我们也要和羲中斗。……”……
月中幽光语谁知？
来去无痕道天明。
羲中亲自带领的大军来到了流沙城。流沙城对于子莱来说是个特别的地方，而对于羲中也是如此。
之所以特别正是因为子莱。
子莱从死地而生，羲中一直很想来看看这个伴随着子莱一起出名之地。
莱泉！
这是子莱无数个奇迹之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地方之一。要带兵围困流沙城的当天，羲中就去黑石山看莱泉。
可是他失望了也满意了。
原来莱泉并不是神泉，它只不过是一处被人哄传的凋敝之地。
站在莱泉中干燥的沙土上，羲中对秋然说：“秋然，你听说过莱泉的事么？”
羲中这是明知故问。早在秋然在顶天山当叛军头领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此事。其实秋然和羲中怀着一样的心情来到了这里。
秋然没回答羲中，他知道羲中并没有在问他。
“明天就要打流沙城了，可是我却觉得越来越没意思。”边说着，羲中慢慢地往前走，他不禁想起了在耀环城外的巨灵神庙时。
那时的感受怎么会和此时如此相似？
“我不能停下！”……
战鼓之声响彻天际。
旌旗若海遮蔽天地。
子莱手持幽月剑站在城头，他竟然笑着对身边的决参说：“决参，你那只烂鸡终于可以用来熬汤了！”
阿锐歪着头看着子莱和决参，它竟然“咕咕”地叫了两声，似乎它听明白了子莱的话。
三天后。
流沙城成了废墟。城中的战士们还在奋力拼杀。在流沙城外是数也数不清的炽阳国的将士。
这一次，羲中绝对不会再让子莱逃走。不要说是子莱，就连只耗子也别想逃出去。
决参和柴诺本来一直都在保护着子莱，可是在乱军的冲击之下，他们不久就被冲散了。
沙场血月96
所幸的是阿锐没跟着决参，它死死地跟随着子莱，发了疯一样地和四周的炽阳国士兵拼杀。
子莱已经成了个血人，他全身是伤，他的右手差点被砍断。右手臂上的伤口可以看到骨头。右手拿不到剑，子莱就只能用左手拿剑拼杀。要不是有阿锐在，子莱早已经死了几十次。
可此时子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眼前发黑，随时都会倒地不起。要不是因为意志极强，子莱早就坚持不下去。
耳边的喊杀声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影也越来越恍惚……
唯一能让子莱有感觉的是，空中模糊而刺眼的太阳。
子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拿着幽月剑乱砍，他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人，一幕又一幕奇特的景象……
子蛮、子狂、子其……曲女，依冉、项幻……决参、刃绝、阿丑、吾太……至流、炙日……羲中、共丕……石成……
变了形的血色沙漠上出现了两个奇怪的影子，一个是他子莱，而另一个就是决参……
此情此景像极了子莱和决参刚从风之竭沙漠逃生而出之时……
一股鲜血喷到了子莱的脸上，他看到了血色的太阳……
在那可怕的血光之中，所有的人如恶魔一般变形、乱舞……可突然子莱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这声音即清晰又模糊……即像流水声又像乐声。
“石伯，我回来了。过了这么久，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子莱在这里躲了五年，就让他继续在这里躲一辈子吧。”
泪水滑落，在那一片昏暗而错乱的一切中，子莱看到了流泪的子蛮……
随着天边响起了几声沉闷的雷声，流沙城的上空开始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乌云。
天色越来越暗，空中响着可怕之极的雷声。
不久后，骇人的闪电在黑暗的天空中闪烁。
随着乌云，风渐渐地越刮越大。沙土随风而起，流沙城附近腾起了黄色的烟尘。
白不和另天站在流沙城残存的城墙上，他们看了看天色，下达了一天内肃清城中明月队的军令。
这时还是下午，可是却已经好像到了深夜一般。
眼见随时要下大雨，可是却一直无雨。
由于风太大，火把根本烧不起来。城里的将士们顶着狂风和飞沙，在黑暗中拼杀。
羲中被逼无奈，他只能下令军队进城。可是流沙城根本不能驻扎这么多军队，他只能派其他军队找避风的地方安营。
雨没有下一滴，可是风沙却一直没停过。
整整一天一夜后，终于平静了。
满月当空，皎洁无比。
可是月是血月，光如血海。
血色月光下，天地犹如恶魔之地，处处冤魂游荡，哪里都是恶梦。
被风沙侵袭后的流沙城更惨不忍睹。尸体被沙土埋没，可是却有更多的尸体和鲜血覆盖着沙土……
没有了喊杀声，没有了风声，没有了雷声，没有了闪电。
流沙城四外如死一般的安静。
活着的没在喘人气，半死的早没了灵魂，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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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和另天站在流沙城残存的城墙上，他们看了看天色，下达了一天内肃清城中明月队的军令。
这时还是下午，可是却已经好像到了深夜一般。
眼见随时要下大雨，可是却一直无雨。
由于风太大，火把根本烧不起来。城里的将士们顶着狂风和飞沙，在黑暗中拼杀。
羲中被逼无奈，他只能下令军队进城。可是流沙城根本不能驻扎这么多军队，他只能派其他军队找避风的地方安营。
雨没有下一滴，可是风沙却一直没停过。
整整一天一夜后，终于平静了。
满月当空，皎洁无比。
可是月是血月，光如血海。
血色月光下，天地犹如恶魔之地，处处冤魂游荡，哪里都是恶梦。
被风沙侵袭后的流沙城更惨不忍睹。尸体被沙土埋没，可是却有更多的尸体和鲜血覆盖着沙土……
没有了喊杀声，没有了风声，没有了雷声，没有了闪电。
流沙城四外如死一般的安静。
活着的没在喘人气，半死的早没了灵魂，死了的……
当羲中带着左将军们进入流沙城，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不是一座城，这是一座坟！
尸体裹着沙土，沙土裹着尸体。
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不是鲜血。
血光把一切淋起了血流之地。
血月！
不管是明月国的百姓还是炽阳国的百姓都知道血月的传说。
死而非死，大吉或大凶。
谁也没想到，在子莱覆灭之日竟然会出现“血月”。
如此怪异下的月光下，无论是谁都成了孤魂野鬼。
只羲中如神一般存在！
没有风，他就是风！
席卷天地，令万物臣服。
羲中的气场强大到连血月都暗然失色。
“子莱呢？”
没有人敢回答。
“去找！”……
血色月光下的“风之竭”犹如沉静的血海。
可是在这片血海之上却有着另一片“海”！
那是数也数不清毒沙虫，这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毒沙虫的海洋。
这片海洋蠕动着，它似乎在前进，可是却好像哪里都没去……
终于。
再没有了月光。
层层的乌云把一切都抹杀了。
黑暗！
永世的黑暗！
沉寂的风之竭沙漠终于再一次沉寂。
在黑暗中，它依然那样毫无声息。
“风之竭”还是那样，和曾经的一模一样……
终于，天亮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风之竭还是风之竭。
流沙城。
一具具尸体被搬出，就连沙子里的尸体都被挖了出来。凡是和子莱有点像的尸体全被逐一仔细查看。流沙城方圆十里到处是炽阳国的骑兵。
无论死人活人，都要变成死人后带回来。
羲中站在城墙上，他站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之中。
如神一般的他闪耀着奇彩之光。
火热的朝阳，冰冷的沙漠。
一切如此……
第一部开章诗：
玉魂春情寥落风，
欢颜漠漠血如梦，
只叹繁华似烟愁，
拂去尘埃再相逢。
第一部结诗：
风之于风者，
泣不知何泣。
酒入肠，
魂入梦，
醒不知何处，醉却哪堪思量？
沙不走，风难停，
了断？痴茫？
心机费尽，
何处萧瑟，
莫不荒凉。
狂沙01
沙舞漫天摧天地，
恶魂痴怨百千里，
依剑狂歌心何在？
几经沉浮乾坤定。// //
阳光，黄沙。
子莱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刺眼又模糊的阳光。四周的一切都那么虚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滚烫的风一阵阵吹来。
过了好一会，子莱才清醒了些，可是他想动却动不了。除了脑袋，他全身都被埋在了黄沙中。
清醒了，接下来却是无比的痛苦。
在炽热的阳光下，子莱的脸就像一块慢慢被晒干的臭肉，他的脸已经被严重晒伤。滚烫的沙子折磨着子莱，他的伤口火烧一般疼痛。
没过多久，子莱就又晕迷了。
一起一伏，有声却好像无声。
子莱就像一步步迈向地狱的幽魂一样，残留的清醒如梦一般飘摇。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在杂乱而混沌的世界里，子莱似乎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他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所有的一切熟悉而陌生，这个世界属于他可是却又把他隔离在外……
想说，说不出；想动，动不了。
全身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从头到脚，子莱感觉自己身体每一寸都被针扎一样疼痛。
“啊！啊！啊！……”
子莱痛苦地惨叫着，他醒了过来。可才一醒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脸干涩而且像被火烧一样剧烈疼痛。疼痛让他不得不惨叫，可是才一叫，他就觉得自己的脸被撕裂了！
子莱伸出手想抓自己的脸，可是他的手不听使，他全身颤抖就像一只快死的虫子一样。
“快按住他！快按住他！”……
当子莱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这一次他清醒多了。没有了疼痛，可是他全身麻木了，整个身体就好像已经和他分离。
“你醒了！”
听着声音，子莱慢慢地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