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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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至是个聪明人，他老谋深算。
人才当然要是人才，可一定要是自己的人才。
奏折里推荐的人都是子其和比至的人。当然比至不会作得太过明显，其中有些官员表面上不是子其和比至的人，其实暗地里已经投靠了他们。
在这次权力之争中，子狂当然不会不参与。就算再蠢，子狂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子狂的声望和势力大不如前，为了借此机会扩张自己的势力，他竭尽全力地向子蛮推荐他的手下。
奏折一道接一道被送到了子蛮面前。
子蛮很仔细地看着这些奏折，凡是奏折里提到的人，他都会仔细斟酌。他这样作可不是真的想挑选好的官员，而是另有目的。
这些不是奏折，而是一份份派系表。
看着这些名单，子蛮冷笑了。
这些人以为依附着子狂和子其就能飞黄腾达，他们这样想并没错，可是他们却忘了，谁才是明月国的大王。明月国的大王是子蛮，不是子狂或子其。
旦有王令下，众人莫不从。
可是王令到了这些人面前，只怕会没有子狂或子其的一封信有用。
任命的这些官员越多，子蛮的王权就越被削弱。子蛮好不容易借子莱之手除掉了午氏家族，他绝对不能看到有威胁王权的势力出现。
没有人能明白子蛮的心思，他也绝对不能让别人明白。
而，真正明白子蛮的人就只有柴诺和项兹。
子狂和子其都推荐了官员，可是子莱和子云却毫无动静。子莱无人可推荐，子云不敢造次。
不久，子蛮就下了王令，他在子狂和子其的人当中选了一些官员委派到都城及各地任职。
子蛮这样做令子狂和子其即满意又不满意，但他们都不敢再为此事纠缠子蛮。
得了好处就得学会闭嘴。
更重要的是，在此事上，子莱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都城的官场终于又有了和睦之境。当众人都各怀心事地还在为官员推荐之事欢喜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子莱又上了道奏折。
上次是有关吏治的事，这次是有关平乱、治军之事。
在上一次的奏折中，子莱以自己在通州、梁州、仓州等地的经历，恰如其分地阐述了自己的意见。可惜这样的肺腑之言却没有得到子蛮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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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认为子莱输了，可是他们却哪里知道，这是柴诺和子莱安排的一计。
早在子莱和柴诺见面时，子莱就把自己想通地整顿吏治来扩张势力的谋划告诉了柴诺。可是柴诺却直截了当地把子莱的这个谋划推翻了。可是子莱的想法却提醒了柴诺，于是柴诺用了计中计。
子莱先上第一道有关整顿吏治的奏折，这样就可以试探子蛮的心思。如果子蛮同意子莱的意见，那就很好，子莱当然可以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如果子蛮不同意，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第二步的谋划。
在这一份奏折中，子莱借通州、梁州叛乱之事，引出了一个众人皆知的无聊之事，那就是私造兵器。
看到子莱的奏折，子蛮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虽然子莱在奏折里没有提起午只叛乱之事，可是子蛮很快就想到了此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叛乱的确令子蛮忧心，可是近在都城的叛乱，这才是子蛮一直以来的心病。
他怕！
明月国本来有明文规定不得私造兵器，可是现在此条公文已经成了空文。子蛮很清楚，他想管也管不了。他当然明白此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正是由于他自己崇尚武力，明月国上下才会如此。
午只带着族人叛乱，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木棍更不会是扫帚。子蛮看过午只等人用的兵器，这些兵器全都是私造之物，而且一点也不比亲卫军所用的兵器逊色。
这些兵器从哪里来？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代表着什么。
既然午只有造反的实力和准备，那么比至、几布和甘阳呢？……
子蛮的儿子们和官员、士族都一直以揣测子蛮的心思和下一步的举动，可是他们永远都猜不到。
因为子蛮是大王，他的想所作都是旁人无法体会或是决定的。
子莱上这道奏折其实就是没事找事。
私造兵器实是件可大可小的事。
都城之中高官、士族、富商极多，这些人有钱有势，手下有众多门人和家奴。为了保护自己的家财和势力，他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家奴拿着扫把看家护院。他们拿着刀剑护身，这哪会算是犯法？
子莱在奏折里说，造成明月国叛乱四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私造兵器猖獗，各地的置器府已经形同虚设。由于兵器管制如若空文，这样才便各地叛军难以剿灭。
避重就轻，纯属放屁！
要是各地叛乱是因为此事而生，那就太简单了。
表面上看上去简单的事情，往往不简单。
上次子蛮没有让子莱如愿，可这一次，子蛮下令让子莱以忠勇尚书将军的身份清缴各地私造的兵器，整顿各地置器府。
以前子蛮不是没下过样的王令，可是这次却不同，因为办此事的是子莱。
此令一出，都城震动。
子其和子狂等的人欣喜立刻变成了惊慌。
都城的王子和官员们都是聪明人，他们立刻把子蛮的这份王令联系到了午只的事上。子蛮这样作当然是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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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贼不心虚，可是在此事上作贼的人不少，特别是子其和子狂。
为以防万一，子狂和子其总要作些准备，可是这种准备却见不得天日。
子其惊慌，但他却知道沉默。要是此时他上奏折去争，就等于当着子蛮的面打自己的耳光。
可是子狂则不同。
他沉不住气。
很显得，子莱必会借此事陷害子狂和子其，子狂绝对不能眼看着而什么也不作。
要说蠢，子狂是蠢，可他也有聪明的时候。身为大王子，在都城阴险了这么久，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可是子狂又愚蠢之极。他立刻向子蛮禀报，各地叛乱之所以难以剿灭是因为领兵的将军和各地的官员都是饭桶，他还请命要领兵去平乱。
你知道的，别人未必不知道，而别人知道的，你未必就知道。
子蛮怎能不清楚子莱的心思，可他却就按着子莱说的办了。
子莱还没有任何举动，都城里的王子、官员和士族就忙开了。由于至流掌管着都城守卫，这些人根本不敢现在把自家存放的兵器运出城去。为了不让子莱抓住把柄，他们开始暗中销毁自家的兵器。
所有人都以为子莱必会借此事大做文章。可是一连几天，子莱都没有任何举动。
这就给子狂和子其等人宝贵的时间。
要是子莱聪明一点，他带着兵到子狂和子其等人的府邸里去查抄，那后果可想而知。
可子莱越是没有举动，官员和士族们越害怕，因为谁都不知道子莱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终于，子莱开始行动，他派人在都城张贴公文。子莱在公文里说得至情至理，其中即合国法又合情理。凡是官员、士族或富商，只要他们有需要看家护院就可留有一部分武器，但必须在置器府登记入册。子莱这一次竟然很讲人情，他说只要在十天内将多余私造兵器交由置器府的人，就一概不追究，否则一经查处就必要重罚。
子莱在出示这张公文前，他特地向子蛮上了道奏折。子莱说要清缴私造的兵器，但也要酌情考虑。官员、士族和富商由于有所需，就不能一查到底，需留有一定余地。子莱的这道奏折得到了子蛮的批准。
在都城张贴这份公文的同时，子莱还以忠勇尚书将军的名义向各地发文，要求各地官府也按此办理。
此时子莱已经有了机会对付混铁城的侯甘。在给侯甘下公文前，子莱把他早在混铁城所遇之事禀报了子蛮。侯甘是子蛮的护月都卫出身，子蛮没想到侯甘敢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来。
可子蛮却不怎么相信子莱说的话。
既然要整顿置器府，子蛮就借此机会将侯甘召回都城。
子莱在都城张贴的公文里说得好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子莱在公文里根本没说这是子蛮的意思，这样一来，众人更不会听信子莱的话。就算现在子蛮不因此事而治罪，说不定哪天他会借此事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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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将私造的兵器交出去成为别人的把柄，还不如私下里自己解决。
因此，子莱的公文张贴后，没有一个人来找子莱。就像上次子莱写信给官员、士族们请他们捐钱粮一样。
该干的都干了，可是子其却仍然很不放心。
一向极有风度的子其已经变了个人。为了让心情平静，子其开始虐待府里的女奴们。只有毒打、恶骂，只有鲜血和呻吟才能令子其得已发泄。
当子莱宣布的十天之期将过之时，子其把手下的亲信都找了来。他要想办法应付子莱。
来的人个个都是子其的心腹。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子其这样过。以前风流倜傥而又有风度的子其殿下，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瘟神。
子某一直冷笑着看着，他心想：“二哥，你不是天天装好人么？怎么现在突然变得比我还龌龊？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你就慢慢等吧，好戏还在后头！”
子某用香喷喷的丝巾轻轻地擦了擦脸说：“二哥，子莱这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作的这些事无非是混淆视听，他越装得像个好人就越会作出极为卑鄙无耻的事来。”
不用子某说，在场的谁都知道。
子其闻到子某身上的女人香水味就想吐，他冷冷地对那些官员说：“现在子莱就要动手，我们总不能死等着。你们说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
子其大吼说：“都哑了？现在子莱拿着刀来宰我们，你们却连一个主意都没有！我养你们是白养了！”
这时一个官员说：“殿下，子莱这个混蛋真是阴险。他仗着自己有军功竟然敢管起军务之事。大王素来最恨王子参与军务，子莱这是自己找死。”
另一个官员说：“正是！子莱自以为聪明，他在奏折里虽然没说，可是他就是在借午只叛乱之事作文章。自午只带兵攻打王宫之事后，大王已经心有疑虑。大王让子莱负责督查此事必是已经对殿下已经有顾忌，要不然大王必会将此事交给殿下办理。”
子其说：“这些事还要你们说么？我现在要的是应对的办法，不是听你们在这里自以为是地放屁！”
有人赶紧说：“殿下，现在是多事之时，我们还得小心为妙，千万不能让子莱抓住了把柄。既然子莱要彻查私造兵器之事，我们就得赶紧把殿下府中及都城各处的东西藏好，最好是把这些东西都转运到别处。”
子其冷笑着说：“藏？怎么藏？现在至流管着都城宿卫，你们说该怎么运？要是被至流抓住，我们一个也别想活！”
没有人再敢说话。
见这些人个个面无人色，子其气得大叫：“滚！都滚！限你们一日之内想出良策，要不然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等这些人都走了，子某扶着子其坐下说：“二哥，你不用心急。依我看父王不会为难我们。私造兵器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父王他老人家早就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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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直不管。//我看子莱也不敢作得太过分，要是他把此事闹大，父王的脸面也会无光。他老人家绝对不会让子莱胡作非为，我们小心些也就是了。”
“放屁！”子其站起来指着子某大骂：“你每天除了会和你的那些不要脸的男相公乱搞，你还会什么？私造兵器事小，可要是串联到造反，我们就一个也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