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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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另一层深意便是明月国穷竭之势的开始。成于大王而毁于大王。大王之所以为子好之死而悲愤不已,实则是他已经明白子好之死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可等大王明白已经为时已晚。我之所以不替大王为子好之死测梦,就是因为大王已经明白。”
虽然项兹没说出杀子好的真正凶手,可是柴诺他们却没追问。是谁已经不重要,无非就是那些人而已,而或许项兹也不知道真凶是谁。
项兹看着子莱说:“香尽而烟存,即使无形而必藏于月色之中!”
项兹的这句话颇具深义,柴诺和至流等人听了都看着子莱。
项兹悲苦地说:“我明月国之最大不幸便是这父子、兄弟之情。父子、兄弟相克而生。这虽是九国王室中的通病,可是却在我明月国成为宿命。”
子莱他们细细品味着项兹的话,他们心里不是个滋味,特别是子莱。
项兹对柴诺说:“这第二件事我仍要解你这个老东西之困。只因为我一句话,你就和我一起辅佐子莱殿下。你问过我几次殿下私闯神庙时,我用幻梦□□占卜到了什么。我一直没说,现在我就告诉你。”项兹对子莱说:“殿下必更想知道,而各位将军也定想知道。”
子莱说:“请国师赐教!”
项兹对柴诺说:“我骗了你!在神庙见到殿下时,我根本没有用幻梦□□为子莱殿下占卜过。”
柴诺苦笑着说:“你骗我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那一晚月隐于云后,殿下站在巨灵神像边。殿下所在之外,神像之影如黑色满月。此乃天时又为人意。”项兹冷冷地看着子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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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项兹这样说,可是柴诺、至流绝对不相信这会是项兹选择跟随子莱的理由。/
果然项兹说:“你们一定不会信我是为此而行事。的确,我之所以要柴诺和我一起辅佐殿下还另有原因。”
项兹接着说:“那是因为失望!子狂、子其等污垢之辈却奢望于王位,明月国的王位若是到了他们手里,我明月国必亡。炽阳国的羲中是豪杰之中的豪杰,子好在世时还可以与之相抗衡,而子好一死,子狂等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其他各国的能人杰士倍出,而我明月国的王室的子孙却凋零、衰败。王位之事已经到了绝境。大王进退不得,他又专于权谋治国,这就是害上加害。与其说子好殿下是被奸人所害,倒不如他是被大王害死。既为人臣必行臣事!我和柴诺只得从旁相助。既然我保了大王,我就要尽忠。柴诺之所以会和我一起这样作也是如此。何为忠?那便是想大王之所想,甚至想及他之不能想,哪怕是背上反叛的恶名。大王为王位之事有不得外人所知之苦,他以权谋试人,以权谋选人,而使得各位王子们更加无能、卑鄙。虽然他有过,可这又是他的无奈。殿下们个个学大王却个个学得更加不入流,个个皆小人,却无一个是如大王一般是能成大事之人。我本绝望,柴诺也是如此。但此时子莱殿下却私闯神庙。子莱殿下之所以私闯神庙,这其中的道理我再明白不过。他想逃,因为他无处可去。有此胆识之人,我项兹这等以妖术乱人之人就必要相助!我无数次想过为子莱殿下占卜,可是最终我没这样作。与其求天意而伤心神,不如尽人力而成夙愿!我和柴诺辅佐大王难道仅是靠这区区的幻梦□□么?大王之所以能承接王位,我们靠的全是血汗之力。这五年来,我和柴诺虽然为殿下尽了些心力,可却并没有作多少实事。殿下会觉得奇怪,我们为何如此行事。其实我们这样作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明月国王室已经到了如此局面就必须有能者破局。我们之所以坐等五年也是在观察殿下。如若殿下或死或逃本就是个废物,我们只能把此事当成一场空梦而已。我和柴诺到了这个地位多少会犯些清高的毛病。殿下要想让我们真能以诚相助,你就得靠自己。所幸的是殿下没让我们失望,也没让在座的将军们失望!”
柴诺笑着说:“早知如此,我们早就该出手。老了!人老了怎么总会如此无用?到现在我才觉得又年青了二十岁!”
听着作为明月国的国师项兹这样说,至流等人不免热血沸腾!此时他们深深叹服项兹。要知道项兹是靠什么而出,他又是靠什么而名。如此经历,项兹却能自悟而出,这实在是天大的难事。
这种至高的心境,这世上有几人能及?
可惜世事弄人,项兹却变成了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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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赌!”项兹对柴诺说:“我之所以把你拉下水是因为你也活够了,你本和我一样是个罪人。/ 再说我知道你闲不住,要不为你找件麻烦事来作,你不疯也会早死。”
“好!好!”柴诺说:“你这个老东西真好!我喜欢你害我!你要不是把我拉下水,那我们还是狼狈为奸的老友么?”说到这里,柴诺心中悲苦不已。
好人?坏人?
恶名?忠孝?
这世上能有几个真正明白其中道理?
项兹说:“刚才提到我为什么会让柴诺去莱州作准备。其实在这件事上我也有私心。”项兹看着项幻说:“我还有个女儿,我虽可以死,可我还要为她着想。”然后项兹对柴诺他们说:“莱州虽是贫瘠之地,可却又是一个灵气之所。早年我曾经去过孽山,那里是个天地灵气聚集之地。人老了,总是会多想。说得好听是未雨绸缪,说得难听些就是想得过多。”
决参说:“这样一来那就明了了。有了二位大人的深谋远虑,我们还怕什么?这不是天意是什么?我们就去莱州,只要我们在莱州站立足,那何愁大事不成?”
柴诺却说:“我们万不能去莱州!”
吾太说:“为何?”
柴诺说:“以此时的形势,我们去了莱州必成丧家之犬!”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至流对子莱说:“殿下,你怎么看?”
子莱知道再谈下去,柴诺他们终究还是会继续争论下去,此时他必须痛下决心。无论如何作,此后是福是祸,他都要认命。
子莱笑着说:“我有一言,还请各位大人、将军细听。”
子莱接着说:“是走是留的利弊,我已经仔细考虑过。其中原委,我明白,在座的诸位都明白。各位大人说得都对,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都城!”
刃绝听了立刻说:“殿下,你不能这样作!要是没有莱州之事,如若殿下这样作,我必誓死从命,可是现在既然有了此等良机,殿下万不能留在都城。如若再等下去,恐怕到时候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吾太说:“刃绝说得对!难道到了此时殿下还要顾及大王和你那些时时想害你的兄弟么?你想当好人,可是你怎么能当得了好人?”
至流冷冷地说:“你们能不能听殿下把话说完再说?”
听到至流这样说,吾太和刃绝只得闭了嘴。
子莱苦笑着说:“决参、吾太和刃绝说得没错。我和父王之间到了如此局面,我还留在都城和等死无异。可我却不能走,真的不能走!可我又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是出了都城,是反还是不反?作为明月国的子孙,我绝对不会造反!死也不会!就算我们去了莱州,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而且一定会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虽然莱州有公源、士诚和千军庄,可我们能凭此立足么?我一旦离开都城,父王必会派兵全力追杀,我们守不住就只有逃。如此一来,我们就会比在通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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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事事拼命而为,而又事事毫无所依,如此一来就事事无成。/有了叛国之名,我们就算招兵买马也成不了气候。百姓会以诚来投吗?我又凭什么让他们以命相报?要是我真出走,明月国各地说不定会叛乱层出,那样我就成了明月国的罪人!”
子莱的声音不免有些哽咽了,他接着说:“我想走,我真想走!可是我真不能走!早在我从乐极城离开时就没想过能活到今天,现在我怎么能怕?我可以忍,可我却绝对不能逃!我宁可在都城中等死,我也不能像耗子一样活。要是这样,我当初还去流沙城作什么?你们说得没错,父王不信我,他必定不会将王位传给我。那些官员和士族必会与我为敌,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走。留在都城的确凶险,可是出走都城更是死路一条。如此一来,我还能走么?”
柴诺等人听了心情极为沉重。他们事事都认为算得精准,可他们却忘了子莱所想。
子莱被夹在重重的势力这间,他有多么难!
进退之间,皆是强敌;人人恨之,个个暗害。子莱就算是神灵之体,他身处其中也不能泰然处之。
这种煎熬非亲身体会根本无人能知。
这世上只有子莱一人能知而已。
为子却为父诱。
为弟却为兄残。
为贵却以贱身。
如此错综复杂之地,子莱又是个极有报复之人,事事缩手缩脚,不能自主,子莱正值年青之时,正是热血满身、精力充沛之时,他却要一忍再忍。在子莱兄弟看来不值一文的忠义却是子莱怎么也翻不过的山。子莱这一生死也走不出那个父与子,兄与弟的怪圈。纵然子蛮从来把子莱当成真正的儿子看过,纵然子狂等人从来没把他当成亲兄弟看过。
这种矛盾和煎熬,只得与天述,与地鸣。
如若子莱不是这种人,至流、决参、吾太和刃绝怎么会不求所报,宁愿以命来相投?如若不是如此,子莱怎会作出这些事来?如若不是如此,柴诺和项兹怎么会全力相助?如若子莱是子狂、子其等人,他必不会为之所困,也必走不到今天。
纵然有幻梦□□,纵然有天命之术,无可为之人再有天命也不过是空梦一场!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就如柴诺说的一样,子莱现在并不是和从前一样一无所有,他现在有了些可以自立门户的资本。可子莱却和在乐极城一样,他选择了忍耐而不是出走。
这不容易!
柴诺甚至有些后悔,他甚至觉得或许真应该听决参他们的应该一走了之。可他又知道,就算他这样说,子莱也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主意,否则子莱就不是子莱。
子莱痛苦地说:“我曾自以为事事算得精准,再加上有二位大人相助,因此我才来都城。我来都城不敢说没对王位奢望过,而我更想回通州平乱、赈灾,有一番作为。可惜,我错了!我斗不过父王,他老人家的权术高我百倍。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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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作聪明,才会有了如此尴尬的境地。/但要是我走了,我岂不是又回到了乐极城?”说到动情处,子莱的眼中有了泪光。
决参动情地说:“殿下,我们听你的!我们一直认为是为殿下着想,现在我才明白我们只不过是为自己着想而已。留在都城更好,我就不信,有柴诺、项兹大人和至流将军相助,我们会蠢到任人宰割!论起卑鄙无耻,我决参也有些本事!就让我们和他们斗斗好了!”
柴诺满意地笑着说:“殿下果然有胆色!看来我和项兹没看错人。”
子莱眼睛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流下了热泪。他突然跪倒对柴诺和项兹说:“二位大人如此对我,我惭愧之至!二位大人请受我一拜!”
柴诺和项兹忙跪倒,柴诺说:“殿下不必如此大礼,此是我们自愿而为。我们所有之物皆是明月国之物。”
至流和决参等人也都跪了下来。
至流说:“二位大人高深之至!我至流向二位大人赔罪!”
决参说:“混蛋!混蛋!我真是个混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