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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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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兹走到子莱面前,他把怀里装有泥土的水晶瓶再次交给子蛮说:“陛下心魔过甚,此物可保陛下心气平和。”

子蛮说:“此梦何解?”

梦为何物?解之者解何?不解者何解?

 流沙之心59

项兹说:“血色之月升于东地,天地之华,骤变之踪。//荒野之漫,莱也。至痛至悲,虽死而未亡。”他指着子蛮手中的水晶瓶说:“此机了然!”

子蛮仔细地听了项兹的话,他紧锁着眉头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子蛮才说:“国师能否把话说明白一些?”

项兹摇了摇头说:“陛下需自得领会才得。”

子蛮想了想说:“国师指的人是子莱!”通州正处于都城耀环以东。子莱的“莱”字本就有荒田,长满杂草之意。而且水晶瓶里装的泥土也取自通州。

项兹却低着头没有回答。

子蛮说:“子蛮被流放到通州已有五年,现在通州又连年大旱,通州境内各处叛乱不断,屡剿不灭。难道此时子莱会趁机谋反、叛乱?”

项兹还是没有回答子蛮。子蛮却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反倒平和地说:“国师以为该当如何?”

项兹这才低着头笑着说:“陛下已有决断又何必来问我?”

子蛮看着项兹戴着大斗篷,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过了良久,子莱转身往外就走。可是才走了几步,子蛮却突然停下来说:“国师,你为何一直不肯为我测子好的死因?”

项兹说:“陛下,我虽为相师,可有些事可为,而有些事却无能为力。遇事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子蛮转过身,他看着项兹冷笑着说:“好个国师!好个项兹!”说完,他大步而去。

虽然子蛮走了,可项兹却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地。他低着头藏在宽大的长袍之中,在这尽是血色的死寂的密室之中,他就是一个血幽灵,没有灵魂,随时都会夺人魂魄……

从密室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祭司,他身上的穿着和其他祭司一样。他站在黑暗的边缘看着项兹说:“大王已经不再信你!”他的声音苍老而平和。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项兹没有动,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这间密室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子蛮每次都是从这条暗道来,他一直认为也只有这一条暗通。可是这世上的事又哪里有什么绝对?子蛮所知道的未必真就如此。

那位祭司摘了下头上的斗篷,他露出了本来面目。

此人竟然是柴诺!

柴诺说:“是时候了么?”

项兹冷笑着说:“你不是说我是个骗子么?怎么此时来问我?”

柴诺说:“相术和骗术本就是一线之隔!要想相术高明,就得骗术了得。我又何曾说错?”

项兹说:“你和大王一样都乱了。”

柴诺叹了口气说:“是!大王何等英伟、睿智,可如此困境他又怎能不乱?”

项兹冷笑着说:“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忠臣。你说我骗了大王,其实你骗他的何止我十倍?”

柴诺说:“只要大王不知,我们何须为此多虑?”

项兹说:“知或不知,哪得人知?大王只是忍而未发。”

柴诺说:“也许现在就是时候了。可是什么又是时候?”

 流沙之心60

柴诺恍然有失地接着说:“有时候,我真想试试你的幻梦□□。//”

项兹说:“你不会!”

柴诺说:“我这把年纪了,知道得越少就能活得越好,也能多活几天。”

项兹说:“可你知道的不少,也活不好。”

柴诺说:“是。谁叫我信你。既然我信了你,那我就只有自认倒霉。”

项兹说:“我知道你会信我。”

柴诺说:“我虽不是相师,可我又何尝不知道?”

项兹说:“有你这话,算我没白骗你。”

柴诺说:“人老了再聪明些,那就该是死的时候了。”

项兹说:“你要我算算你什么时候死?”

柴诺苦笑着说:“不用了。就如你所说,听由天命吧!”

项兹说:“认识你这么久,你总得让我为你测上一次!否则我们岂不枉费相识一场?”

“总会有那一天。”说到这里,柴诺转口问:“刚才大王所梦之事是你故意引发,还是大王本心而为?”

项兹说:“本心!”

柴诺说:“此梦何解?”

项兹说:“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么?”

柴诺说:“可我想知道实情。”

项兹说:“日有所思,梦有所想。”

柴诺说:“这可不像明月国国师说出来的话,这哪能配得上你无双相师的身份?”

项兹说:“你要实情,这就是实情。实情虽好却总是令人不能满意!”

柴诺说:“你的幻梦□□难道就这点本事?”

项兹说:“这却是幻梦□□极致之精髓!”

柴诺却说:“我知道你没有说出实情。我本不该问。我知道这是你的规矩。凡立梦者,不语人知。”

项兹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柴诺说:“我怎会忘?以前,你不是怪物,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臭老头。想想,我们或许应该像以前那样!”

项兹说:“就像以前那样?”

柴诺的脸上有了笑意,他说:“就是像以前那样!因为你的一句话,我把妹妹给了大王。也因此我死过不止一次。”

项兹说:“没有我,你怎会如此风光?”

柴诺说:“没有你,我该活得有多自在?我的儿子不会死,我也不会活得比老鼠还不如!”

项兹说:“事事轮回,得失往复。你何必怪我,你本就是这样的人。”

柴诺说:“这辈子我信过你两次。第一次,你害了我一辈子,第二次,你会害得我不得好死。我真恨不得从没认识过你。”

项兹说:“好死坏死,你这把年纪了又何必在意?只不过都是死而已。你如此心浮气燥根本不像你的个性。只不过等了五年,再等十年又何妨?”

柴诺说:“可我已经没有十年可等了!”

项兹静静地看着柴诺,他没有接柴诺的话。

柴诺凝重地说:“先生!”

项兹长叹了口气说:“请说!”

柴诺说:“你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告诉大王?”

项兹说:“不知道大人指的是什么事?”

柴诺说:“你何必明知故问?”

项兹说:“还请大人赐教!”

 流沙之心61

柴诺说:“没有你,我该活得有多自在?我的儿子不会死,我也不会活得比老鼠还不如!”

项兹说:“事事轮回,得失往复。//你何必怪我,你本就是这样的人。”

柴诺说:“这辈子我信过你两次。第一次,你害了我一辈子,第二次,你会害得我不得好死。我真恨不得从没认识过你。”

项兹说:“好死坏死,你这把年纪了又何必在意?只不过都是死而已。你如此心浮气燥根本不像你的个性。只不过等了五年,再等十年又何妨?”

柴诺说:“可我已经没有十年可等了!”

项兹静静地看着柴诺,他没有接柴诺的话。

柴诺凝重地说:“先生!”

项兹长叹了口气说:“请说!”

柴诺说:“你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告诉大王?”

项兹说:“不知道大人指的是什么事?”

柴诺说:“你何必明知故问?”

项兹说:“还请大人赐教!”

柴诺说:“盈月之说。”

项兹说:“你不提起,我倒是忘了。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柴诺说:“你说得自在,这事你怎么可能会忘记?”

项兹幽怨地说:“盈月之日,泰极之光。实是天命,亦是人为。”

柴诺说:“你说的盈月之说中那柱香指的是什么,此是人是物?”

项兹说:“你信了?”

柴诺说:“我本不信。可子好殿下的事后,我开始越来越相信。”

项兹说:“大人无须再提及盈月之说。当时为局,而此时枉然。”

“你是说?”柴诺随即转口说:“既然你不想说,我又何苦再问。我就算杀了你,你也不会告诉我。”

项兹说:“作该作的事,总好过想些无趣的事。”

柴诺说:“此话本应是我说。”

项兹说:“此话有理。”

柴诺说:“我再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子好殿下是怎么死的?”

项兹慢慢地伸出手,他的手上拿的正是那颗幻石。

柴诺看着那颗幻石头,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项兹说:“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

密室之中空荡荡的再无一人。除了血与火,这里什么都没有。

出了庙堂,子蛮却没有立刻回宫,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巨灵神像前。看着这阴暗而高大的神像,子蛮的心里突然得到了难得的平静。那种身为王者而又不为王的至高清远。

这时,子蛮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子莱。

五年前,子莱私闯神庙的时候,据说他就是这样看着巨灵神像。

这五年来,子蛮虽然时常能得到有关这个被流放的儿子的消息,可是他却没想到此时子莱会这样“出现”。

子蛮的手中还握着那个水晶瓶,他拿起瓶子默默地看了一会,突然他使劲把瓶子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瓶子破碎的声音过后,子蛮的眼中闪烁着无比狂横的凶光……

卷首诗词:

沙舞漫天风瑟瑟,

三光不见梦似蛇,

幽幽年华无情寄,

死地重生错几何?

 莱草依依01

卷首诗词:

煌煌天地歌为屏,

残尸饿殍酒相迎,

水月荧荧明浊夜,

为谁憔悴为谁名?

三个半月前。/  /

耀环城。

这里是二王子子其的府邸。

庭院之中春情无边。

荷花池中花景盎然。

这炎炎夏日之光不禁也柔和了几分。

凉亭就建在湖水之上。

轻风、湖光更添春情蜜意。

精美的香木桌上放着美酒佳肴与香果。侍女们簇拥在子好身边,她们身上只穿着衣不摭体的轻纱,雪白而柔美的如梦一般若隐若现,修长而坦露的双腿令男人们为之癫狂。她们的双目是那样的朦胧,就如同春梦之中的欲水那样动人。

想见的都是那样朦胧,这却比见到还要惹动人心。

明月国等九国的民风本就豪放,女子最喜以娇艳、坦露为美。在王室之中,此风更盛!

子其歪坐在凉席之上,他靠在侍女柔软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怀中侍女柔滑的身体。他只穿了件丝制敞衣,敞开的衣服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肌。他的双腿之间跪趴着两位侍女。

柔柔之舌如蜜,盈盈之声如梦,潺潺之动如风。

此情此景,似仙如梦。

子好死后,在明月国众多王子中就属子其长得最为俊美。子好比子莱更具成熟男人的韵味。他长着一头米黄色的齐腰卷发,其发根根饱满、油亮。一双淡黄色的眼睛犹如阳光之色。他消瘦的脸充满了男子的刚毅之美。他体态修长而强健。

单从相貌来说,子其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除了子好谁也比不了,就连子莱也要逊色几分。

子其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湖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愉悦的表情。这些娇美的侍女在他眼中还比不上那荡漾的湖水。

“停!”

子其的语气冰冷而无情。

跪趴在他面前的那二名侍女惊恐地抬起了身子,她们吓得全身发抖,不敢看子其一眼。

其中一个侍女害怕地说:“殿,殿下,奴婢该死!”

可惜已经迟了。她被子其一脚踢飞了起来,口吐着鲜血直摔进了湖里。

没有人去救,也没有人敢去救。

另一名侍女还没反应过来,子其一脚把她踢倒在地,接着用脚狠狠地砸在了那名侍女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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