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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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把他记得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决参。
决参邹着眉说:“昨晚有人要杀殿下,而且又有人来救你。殿下还不认识救你的人。这可不是怪事么?”
子莱说:“这里不是详谈的所在,我们还是赶紧走出沙漠才是。”
决参说:“这是自然。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们都活不了。”
向前走着,子莱问决参说:“先生走了为何又要回来?”
决参没好气地说:“那还不是因为老子犯贱?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为了找乐极城我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沙漠。我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有人鬼叫,于是就顺着声音找到了你。”
子莱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他却疑惑地问:“先生为何找不到乐极城?先生长年云游在外,再说你已经去过乐极城。”
决参感叹地说:“不是我迷路,而是就只这一夜之间,整个乐极城全被沙子埋了。我到处也找不到乐极城的半点痕迹。这破地方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沙子。这该死的沙子把什么都埋干净了。要不是我会保命,我自己都会在这里完蛋!”
流沙之心36
子莱听了很吃惊。// //乐极城虽不算大城,可是也不算小。一个城寨竟然一夜之间被风沙掩埋!不用说,城里的人全都完了。不要说沙暴,就是那些毒沙虫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看着子莱那张冰冷的脸,决参说:“行了!你别在这里为他们超度灵魂了。好死坏死都是个死。他们这样死了反而更好,总强过活得比猪狗都不如。”
子莱苦笑着说:“什么是猪狗?什么又是尊严?”
“怜悯?恻隐?这些东西连狗屁都不如!谁说学医之人就要道貌岸然地作好人?殿下,我不瞒你,自从我第一次医死人后,我就知道这世上作不得好人!作好人就是犯贱,就是找死!”决参冷冷地看着子莱说:“那些人唯一的解脱就是死!假仁假义在这鬼地方活不下去!”决参越说声音越大,他的话在这空旷的沙漠里传得很远很远。
子莱慢慢地说:“先生,如果你是那些村民呢?”
决参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说:“人不能活得像沙子一样,任风摆布!”……
白天的风之竭沙漠如火炉一般,可夜晚的沙漠却很寒冷。
决参长年在外云游,子莱对这片沙漠也不陌生,可他们却找不到东□□引火取暖。所幸的是,决参带着件御寒的破衣服。虽然这衣服又臭又脏,可是现在却比锦袄还值钱。
天空的明月散发着如雪般的月光。
月光照亮了这片寂静的沙漠。
荒凉、萧瑟,这也算是独有韵味的美景。
决参说:“殿下真不知道怎么离开乐极城的?”
子莱说:“不记得。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没想到竟然能活下来。那些毒沙虫竟然没把我吃了,想必是那些毒沙虫嫌弃我的血骨无味吧。”
决参笑着说:“想必是昨晚的大风把殿下刮到沙漠里的吧。”
子莱说:“现在追究此事已无任何意义。竟然我没死,就要想想该怎么活下去。”
决参问:“殿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子莱说:“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办?”
决参说:“简单!去想去的地方,安安乐乐地逍遥快活去。”
子莱却说:“可我无处可去。”
决参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殿下想得过多,必为自己所困。”
子莱说:“现在我无非有三条路。其一,我去流沙城等父王的王令;其二,就如先生所说隐姓埋名逃住别国,如果没被父王抓住,我可了此一生;其三……”
子莱没把话说完。决参虽然有些明白子莱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问:“殿下说的其三是指?”
子莱说:“趁□□之时,伺机造反。”
决参没想到子莱会直接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子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决参高兴地说:“这第三条路好!与其回去坐以待毙,还不如另图他谋。这样我们也好放开手脚大干一翻。现在明月国到处天灾不断,匪患猖獗。此时正是干大事的好时机。”
流沙之心37
见子莱没说话,决参接着说:“以殿下的睿智,以我的才干,何愁大事不成?等时机成熟,我们就杀回宫去,看他们还争什么争?”可他随即邹着眉说:“可是现在明月国虽然有所动荡,但大局仍稳。”
子莱说:“此时有何稳可言?只要敌国勾结内贼,里外联手,我明月国就立时要顷刻覆灭。”
决参说:“子……,你的父王难道会不知道么?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子莱说:“并没有先生所想得如此简单。”
决参说:“这倒是。这些事太过复杂,像我这种人根本想不明白。与其和自己过不去,还不如喝上几口酒来得好。”一说到酒,决参不由地舔了舔嘴唇,他的酒瘾犯了。
子莱说:“先生性情中人。有此明月,如若有酒岂不是美事?”
决参却认真地说:“殿下不会是真想造反吧?”
子莱看着决参说:“我绝对不会造反!”
决参说:“虽然我不了解王室之事,可依我看,如果殿下真去流沙城等王令,此去定是凶多吉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只有远走他国。与其为这些屁事烦心,还不如逍遥度日。”
其实子莱心中早有打算,他已经决定走第四条路。可他却没有对决参说。子莱笑着说:“可我不能逃。就算死,我也不会逃。”
决参说:“回宫多半死路一条。远走他国,殿下不愿,造反更不可能。殿下岂不是无路可走了么?”
子莱说:“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决参却笑说:“我看殿下没有对我说实话。殿下难道还要对我隐瞒么?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子莱说:“平淡无奇往往就是事实。现在我的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先生有好的意见,我正求之不得。”
决参说:“和殿下打交道可真没意思!我把你当自己人,你却把我当外人。既然殿下不说,我也不再问。多少我也救过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子莱说:“先生高看我了!我要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会落得在这乐极城吃五年沙子?”
决参说:“殿下,你上次说因为好奇而私闯神庙,这话我可不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事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子莱说:“先生是个聪明人。既然先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决参说:“这就是了!殿下快说!”
子莱说:“我这样作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决参不解地问:“保命?难道当时有人要害殿下么?私闯神庙怎么能会是保命?”
子莱说:“先生知道不知道我的母亲是父王的侍奴?”
决参说:“听说过。此事和殿下的事有什么关系?”
子莱说:“正因为我的出身如此,所以我在王室被戏称为贱民王子。虽然在外面我有王子的身份,可是在王室我的地位却并不高。不要说继承王位或分封,就连性命都难保。我只能自求多福,苟且而生。”
流沙之心38
说到这里,子莱苦笑了起来,“像我这样的王子要想生存,只有依附士族王子。
可我不愿意与他们为伍,也不想在王宫里像猪狗一样活着。如果我再呆在王宫里,不要说以后性命难保,过得也生不如死。”
决参说:“所以殿下就故意私闯神庙,让你的父王把你流放。这样你就可以理所应当地离开王宫。”
子莱说:“正是如此。”
“高明!高明!亏殿下想得出这一招来!此计虽苦,可是绝对有趣!”决参哈哈大笑,可是他又不解地问:“难道殿下不怕么?你不怕你的兄弟们对付你?你不怕死在流放的路上或者流放地?”
子莱说:“凡事有失必有得。哪能事事都占便宜?既然我敢这样作,我就不怕。再者说,像我这种无权无势的王子,他们根本无心来对付我。”
决参叹了口气说:“殿下当年才十五岁,你怎么能想到这些,又怎么敢这样作?我决参佩服!”
子莱说:“如果你是我,说不定也会这样作。不经其事,哪知其味?”
决参说:“殿下,我知道你这五年来过得不容易!”
子莱说:“可是这五年来却是我过得最逍遥、快乐的日子。”
决参说:“殿下,你不用骗我。如果在这里能快活,那我在猪圈里会更快活!”
子莱说:“你不会明白。风沙能要人命,可是它却能告诉你很多,特别是那些你死也想不明白的事。”
决参说:“这五年来民间有那么多有关你的传闻,我都奇怪殿下怎么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今天。通州之地到处都是流寇、叛军,他们竟然都对你这个身在咫尺的王子无动于衷。你的父王竟然把你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哎!这都是什么世道?事事都令人匪夷所思。”
子莱说:“我的兄弟们个个都不简单,他们怎么会因为一些离奇荒诞的世人杜撰来对付我而落下害弟的污名?我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得动手。他们互相对付都来不及,哪轮得到我头上?不过,先生说得没错。按理来说,民间不应该有如此多有关我的传闻。”
决参说:“我倒希望,这些离奇的传闻中有些属实。”
子莱说:“可惜只有那些平淡无奇的才是事实。”
决参说:“哎!那不是太没意思了?”
子莱说:“如果这世上的事件件都那样有意思,那还有什么意思?如果真如外面传说的那样,我也活不到今天。”
决参说:“刚才殿下说,你也认为民间不应该有如此多有关你的传闻,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事之中另有隐情?”
子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是遇到先生,我都不知道会有此事。”
“怪!怪!怪!”决参说:“那通州的叛军为什么从来不打殿下的主意?这事也很蹊跷。”
子莱说:“他们抓我作什么?我非但没用,抓了我,朝廷更会加力围剿。”可子莱又说:“不过,总该有些人犯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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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参说:“他们都不来抓你,殿下不会有些失望吧?”
子莱说:“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看来通州的叛军并不是些莽夫。怪不得通州之乱屡剿不灭。”
决参说:“我看你的父王的确狠心。你也不过是私闯神庙,他竟然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至少他也应该把你调往别处。明月国这么大,哪里不可以流放一个王子?”
子莱说:“其实我是自作自受。这怨不得我的父王。他有他的苦衷。虽然身为明月国的大王,他一样有很多不得已之处。私闯神庙在老百姓看来或许不能算是大事,可是对王室而言却全然不是。有时候,王室之事怪得连我都无法理解,更何况寻常百姓。如果以寻常百姓的眼光来看,那么王宫里发生的许多事都荒谬至极。可王家的荒谬却自有道理。”
“殿下竟然一点也不怨恨?”决参说:“不过,也是。你是他的种。你们王室的事本就令人匪夷所思。”
子莱说:“事事再怪,都有理可循。怪与不怪,各人看法不同而已。”
决参说:“那殿下和我说说王宫里的事,我也好长长见识。”
子莱说:“我看先生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再说,我远离王宫五年,对王宫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算我想说也说不出。”
决参说:“也是。知道这些事,反而是和自己过不去。”
决参接着说:“昨晚会是谁要杀殿下,又是什么救了你?”
子莱苦笑着说:“先生问我,我又该去问谁?”
决参摇了摇头说:“殿下之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