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架下的奴隶-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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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稚的血液刹时变得冰凉,猛然晕了过去。
昏迷中,她感觉自己在冰凉的液体上漂浮着,那是种鲜红的、散发着腥味儿的液体,她想离开这里,却怎么样也动不了,就象一只小小的飞虫牢牢地粘在了蜘蛛网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禹邢怀里,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比刚才更加浓重,这让她明白了,她还在那个地方。
禹邢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手放在靠近她脖颈的地方,她几乎怀疑他也要杀了她。
正要开口,忽然听见禹邢轻声说,“没关系。”
她一呆。
“我想通了,”禹邢的声音飘渺而又忧伤,“就算你只是玩玩……也没关系。”
她胸口一震,一种足以令她万劫不复的,比爱或恨更为强烈的感情刺穿了她的心。
禹邢打横抱起她,走出这片黑暗的地狱般的角落。
阡稚伸出虚弱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她哽咽说:“不是的,我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
、第二十七章
禹邢浑身一颤,脚步随之停止。
过了很久,他苦笑一声,“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
阡稚急得泪流满面,“我不是,我真的……”
禹邢腾出一只手为她擦眼泪,低声说:“刚才丢下你一个人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阡稚所在设计室里仍然热闹依旧,那三个人表面看总是战争不断,其实关系非常好,下班后经常聚在一起,去喝酒或者去K歌。阡稚的加入并没有令他们感到不自在,似乎认为情感人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琳琳把一堆资料放在阡稚桌子上,“年底之前你要设计出一对情侣项链,可以随意发挥。”
在这之前阡稚已经独立完成了几个作品,效果都不错。
“什么风格都可以?”阡稚翻开一本资料,她以为资料上会提供一些与设计有关的东西,结果上面全是各家餐厅的特色菜介绍。
“对,什么风格都可以。”琳琳边说边指着阡稚正翻的那一页说:“我喜欢这道菜,味道不错,造型也不错。”
西平凑过来,用手拨了拨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有我这个造型好吗?”
两人都没理他。
“餐厅在搞推销?”阡稚问。
西平哈哈一笑,“公司的福利,这里面的菜,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样,晚上咱们就去大吃一顿。”
索亚撸了撸袖子,拿起杯子照桌子一顿乱敲,“就知道吃,干活了干活了。”
西平急忙窜回自己的座位,琳琳经过他时照着他的头就是一暴栗,“就知道吃。”西平抱着头哎呀乱叫:“头儿,你看看你看看,我又没招她惹她,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索亚继续敲桌子,“一切个人恩怨下班后再算。”
设计室完全安静下来。
阡稚翻翻日历,还有半个月就到年底了。
她看过这里的全部资料,这个设计室从未设计过项链手链这些饰品,也就是说,那个人从来不戴这些东西,现在突然要让她设计项链,连个参考也没有。虽然按照其他配饰的成品来说,他应该比较喜欢奢华张扬的风格,可是既然要求随意发挥,是不是意味着他希望这条项链与以往的风格不同?
如果是禹邢,他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呢?他就从来不戴这些东西,他的衣着总是那么利落得体,上面从来没有多余的装饰。
她入神地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从上次分开以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展示室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图纸上已被自己画得满满的,禹邢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冷淡的样子,傲慢的样子……她甚至给他的衣服涂上了颜色。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因为程先生的事去找他,他对她冷嘲热讽,乜斜着美丽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很不耐烦。现在呢?如果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又象那次一样?如果真的那样,又能怪谁呢?命运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残酷的鸿沟。
她眨了眨眼,忍住眼泪,将图纸卷好放进包里。
如果,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告诉他,她爱他。
下班后,索亚他们果然要去选定的餐厅吃饭,见叫不动阡稚,就吵吵闹闹地先下楼了。阡稚随后下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走了很长一段路,不出所料,她又不自觉地走到D。K公司的总部前,她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这时后面响起一阵清脆急促的走路声,一个人忽然从后面撞到了她,将她手中的包碰落在地。
阡稚回过头,伴随着一阵醉人的香气,一张肌肤赛雪,眉目艳丽的脸庞映入眼帘,对方的眼眶闪着淡淡的金色,映衬着金色的长发,是个标准的智能人美女。
金发美女看清撞到的人是个情感人,已到嘴边的道歉立刻咽了回去。
阡稚弯腰拾起包,那张图纸掉在另一边,她正要俯身去捡,一只涂着蔻丹的雪白的手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金发美女看着手中的画,微微张开嘴,似乎十分震惊,然后掉转头冷冷地看着阡稚。
阡稚耐着性子说:“请你把画还给我。”
“禹先生是你这种人随便画的吗?”
阡稚咬了咬嘴唇,伸手夺过画。
“一个下等的情感人,怎么敢对禹先生心存妄想?”金发美女冷笑一声,轻蔑地讥讽。
阡稚不想与她争论,转身就走。
“你站住。”清脆的高根鞋声再度响起,金发美女追了几步。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纠缠禹先生,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阡稚没有理她,走到街口,上了公交车。
她回过头,透过车窗看了看,只见金发美女正拿着手机不停地说着什么,眼睛一直朝她这边看。
下了车,步行大概五分钟就到了果园。她刚开门进去,就被钉在原地。
禹邢靠在车门上,笑盈盈地望着她。
“怎么才回来?”他问,语气自然而又温柔,一如他们没有发生争执的时候。
“我……随便走走。”她说,仍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笑了笑,“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阡稚怔怔地看着她
他指指左上方。
阡稚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这才发现树杈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娃娃,娃娃抱着个吉他,粗粗的眉毛,圆圆的鼻子,一副很搞笑的样子。
禹邢把娃娃取下来,放到阡稚怀里。
“它会唱歌。”
阡稚抱着娃娃,“它会唱什么歌?”
“晚上睡觉时让它唱给你听。”禹邢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阡稚的房间,阡稚把娃娃放在床头。
“差点忘了,我带吃的了,你等着。”禹邢说着走出去,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只餐盒。
餐盒里除了饭菜,还装着两副碗筷。他把桌子拽过来,摆好饭菜和餐具,拉着阡稚在床边坐下。
他盛了满满一碗饭,递给她,“你瘦了,没好好吃饭吧?”接着又问:“收到我的信了么?”
阡稚一愣,“什么信?”
禹邢微微一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没收到我的信,对吧?”
“我出差了,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写信就是要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回来。”
贫民不允许使用电话,所以他给她写信,可没料到她没有收到。
听了这句话,这些天所有的不安、担忧和疑虑都中了魔法般烟消云散,阡稚情不自禁地看了禹邢一眼,在心中甜蜜地笑了。
吃完了饭,阡稚洗了碗,两人手牵手在院子里散步聊天。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夜里十点。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他们说过道别的话,应该分开了,但是谁都没有动。
禹邢将她拥进怀里。
阡稚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
感觉到她的动作,禹邢心头一暖。
隔了一会儿,阡稚轻声说:“冬天真长。”
禹邢“嗯”了一声。
“你喜欢冬天吗?”
“喜欢。”他的声音低得象耳语。
“可是我不喜欢,太冷了。”阡稚说。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紧张,他离她太近了,近到没有距离。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爱你。”她抱紧他,喃喃地重复着,“我爱你。”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唇。
不是和风细雨似的吻,他的吻几乎令她难以呼吸。明明刚刚发生,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他们很久以前就曾紧紧拥抱相互亲吻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漫长的亲吻,温柔地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不再做任何掩饰地迷恋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她轻轻地喘着气,那种炙热烫人的窒息感似乎仍固执地停留在唇边。
他托起她的下巴,又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柔声说:“好孩子,去睡吧。”
阡稚的脸火烧似的红,应了一声,转身跑进房门。她把放在床头的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象是要把心头的烈焰熄灭,使自己冷静一些,但是没有用。她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坐起来,冲到窗边,掀起窗帘向外看了看。禹邢竟然还站在外面,一只手斜插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阡稚放下窗帘,转身跑了出去。禹邢轻轻笑了笑,熄灭手里的烟,张开双臂,阡稚毫不犹豫地扑到他怀里。
两人在果园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说说笑笑,走一会儿就停下来,满怀爱意地亲吻彼此,这样一直到深夜。
禹邢走后,阡稚躺在床上,把娃娃抱到怀里亲了又亲,亲到嘴都发麻的时候,忽然想起禹邢说娃娃会唱歌。找了半天,终于在娃娃左脚上找到了按钮。
是禹邢的声音,用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中文轻轻地唱着,优美又柔和。
阡稚听了很多遍,还想再听下去,又怕把娃娃的电用光以后听不成,于是恋恋不舍地关掉了按钮,抱着它沉入梦乡。
、第二十八章
项链的设计异乎寻常地顺利,三、四天就完事了,手工制作的过程比较长,刚刚赶在年底才完工。
出乎意料的是阡稚再次遇到了那位金发美女。
这天上午,金发美女到了设计室,她先和索亚聊了几句,见西平和琳琳不大理她,就把目光转向别处。结果认出阡稚时,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她是谁?”她问索亚。
“噢,你是问那位中国美人儿吗?她叫阡稚。”索亚哈哈一笑,向阡稚走过去,“她很有天赋,设计的作品令我们惊艳。”
他拍了拍阡稚的肩,看向金发美女,“小稚,这位是琅菲尔,在总部工作,是我们的同事。”
琅菲尔傲慢地冷笑,“她也配在这里工作?”
索亚、琳琳和西平一起吃惊地看着她。
阡稚微微一笑,“怎么,琅菲尔小姐有意见?”
索亚摸了摸下巴,“你们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不要脸的人。”琅菲尔十分尖刻。
琳琳“哈”地笑出声,对西平说:“这世界越来越奇怪了,有人明明自己不要脸,还反过来咬别人。”
西平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如果这人是个女人,肯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索亚敲着桌子,“安静!安静!”
琅菲尔气得脸色铁青,“给我说清楚,你们俩说谁呢?”
索亚笑眯眯地说,“别介意,他俩说实话说惯了。”
琅菲尔瞪着他,气得差点晕过去。
“你们等着。”她扭过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阡稚,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对禹先生存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后果自负。”
她走出去,哐地甩上门,声音震耳欲聋。
索亚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阡稚。
“你怎么惹上这个女人啦?”西平问。
“我也不知道。”阡稚很无奈。
“就算她后台硬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