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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萦相思桥-第3章

小说: 梦萦相思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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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孩子眼睛真漂亮啊,俊山,快来看看你妹妹。”

妈妈抱着我坐了下来,我被刻意放低平躺在母亲的膝上,一双肉乎乎的小掌不管轻重地将我摸了又摸,我不悦地瞟了他一眼,见到一个就像是年画上走出来的“胖娃娃”,他正满面好奇地打量我,我有些想笑,暗中想象着将自己与他作了一番比较:好像还是他更可爱。

“哎哟,笑了笑了,这孩子一见俊山就笑了,你们快来看看!”

母亲幸福地在我额上亲了亲,我像件艺术品被众人击鼓传花般一一接过,无奈地迎面接过数点唾沫星子,弄得我直痒痒,苦于不能言语,嚎着“哇哇”哭了起来。

终于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暖暖晒起了太阳。

她是一个不爱多话的人,只静静寻了个向阳的地方坐下,一脸温柔地看着我,似是千疼万疼也疼不够。给亲爱的妈妈回了一个满满的微笑,我闭眼装起了小睡,旁边众人正在谈笑,我便仔细聆听了起来。

“义弟,为兄恭喜你喜得千金,这杯酒咱们干了。”

“谢大哥,来,干了。”

我爸有个结拜大哥?

“恭喜沈先生!”几十种不同的声音说的是同一句话。

我正想入非非,胖娃娃奶声奶气地凑了过来:“小娘娘,这是我妹妹。”

“好孩子,俊山喜不喜欢妹妹?”

“喜欢。”我一抬眼睫毛正瞧见他点头,心情似乎好了点,勉强接受了这个“哥哥”。

日复一日,转眼到了年关。

可怜呐我这半年,为了应付睡眠之外的无聊,倾心精力,将所有的空闲基本上都用来复习。复习什么?嗨,只要是能记起来的,例如一些古诗古词啊,零零整整地统统背了不下千遍,不好意思的是,其实我根本就忆不全几首整的。唉,诸君试想,一个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被遣回了历史前朝的人,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对了,自然是历史!可恨加悲催:这一门,我真的真的完全就是眼前一抹黑!掏空了脑袋,搜尽了枯肠,我发奋地嘬响了胖乎乎的手指,最终能记起来的一些,或许有用的所谓与这时代相关的历史,完全仰仗电视里放过好几遍的“七侠五义”。

偶尔也尝试,把小时候的每一件开心的事统统倒出回味,开始还有些趣味,嚼过了几遍,便索然无味。实在没啥好打发时间,只要是能记起的山歌啦,流行歌曲啦,全部在心中反反复复哼唱无数遍。嘿!连我都有些难信,自己在这方面记忆存储量居然多的惊人!随便一哼,那歌词儿就不用想便滚滚涌上,不必像记其他学过的知识那样费神,不仅记住的歌多,还曲曲皆整。

左右无事,便聊聊我现今的家庭概况。

我爹姓沈名越,祖上皆出身将门,无耐香火寥寥,几代下来全靠一脉单传。轮到我爹这辈儿,祖父母相继英年早逝,只余下我爹小苗儿独支。

祖父在临终前,将幼小的沈越托孤给家族世交,同时也是祖父上司,即宋朝骁骑卫上将军张美。张将军辞官后定居在江陵府,平时管教子女相当严厉,子辈孙辈没一个不怕他老人家。

这张老一世英雄,偏偏对聪明调皮的沈越一筹莫展,可谓伤透脑筋。一番苦心将他送往多处求学,原指望着他能学有所成,大小考取个功名也好光耀光耀门楣,孰料小家伙竟如此顽劣不服管教,求人托信,辗转东西,可不管去了哪处,结局都像枚上了场的足球:踢踢踢!

老将军摇头哀叹,对这比孙嫌大比儿嫌小的野小子,全无一点儿办法,打也打,骂也骂,苦口婆心的唠也唠了,这小儿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软硬不吃,急得死你。

谁曾想,有心栽花花却不发,信手丢枝生根发芽!我爹每日里钻墙打洞,上树掏窝,下水摸鱼,东拼西凑地自学成才,且捞了个文武双全。

混到十四岁,在当时的江陵也算得上小有名气了……老将军声势隆重地将父亲认作义孙,十分得意。张老在外逢人便夸赞他,小沈就不同了,哪管什么场合,十次九次顶老张的嘴,张老一回家抄棒就开打,一老一小,一追一闪,爷孙俩不把院子闹个鸡飞狗跳决计不作罢休,每每讲到这种情形,娘就笑得喘不过气。

十五岁时,父亲心下满满地立志游遍四海踏遍天下,瞒着老将军离家出走了。

在关外结识了俊山哥的老爸,也就是现在的桂寨主桂守贤,两人意气相投,共历几番生死,结为莫逆之交。

父亲从来就无意功名,常对民间诸般手艺感兴趣,他本就擅长音律,曾四处寻访好琴未果,最后就干脆自己学起制琴。也是他运气极好,得桂伯伯一番指点,竟在岭南最深的原始丛林中,觅得一棵世间罕见的千年古树,历时三年费尽心思,终制成两把绝世好筝。

据实而论,我爹虽然胸罗百象,其实样样都不算太精。凭着那两把琴中奇葩,再加上一手胜赛天音的琴技,二十岁后方才真正名扬天下。

两筝其中一副名曰“塞外雪”,琴身线条玲珑唯美,雕工精美绝伦,音色美妙动听;它还有个最大的奇处,父亲竟然在琴身中嵌入了一组暗器连发机关,射程远射针细密,发动起来令周身之处防无可防,这工艺精妙处实令世人匪夷所思也。当时,大辽的皇帝也是习武爱乐之人,欲出千金求取江陵沈越手中的的塞外雪。父亲没甩辽帝,将自己打造的无价之宝送给了知音好友,出身武林世家白雨尘作为新婚贺礼,辽帝差点儿没气得吐血。

另一副取名为“江南月”,色泽极其古朴暗沉,乍一看似乎寻常,最多只能算是保管得较好的古物而已。你须细细察看,但见得琴身弯如缺月,随手一拨音色绝对堪称天籁:急扫琴弦时,高昂处可荡起千军万马;勾拢沉吟时,慢捻出雄浑大气;拔揉起伏中,缠绵慢划下细语嘤咛;高挑轮弹里,激洒过瀑浪滚滚。

它的名字有两个出处,一是来源琴身所用之漆。这漆略看普通,实则不同凡响,它混合了父亲独家发明的一种夜光材料,在月光下能反射出一层明媚的光晕,配合着琴身的弯月之形,美仑美焕,对月闲奏一曲,仿佛人间月邀天上月;另一说是当年父亲在江南偶遇母亲,一见之下倾心不已,正逢中秋佳节,在满月之夜的江南一家酒楼,父亲面向母亲,即兴演绎一曲,没脸没皮,情热意炽地求得佳人芳心,他将当时的那曲命名为“江南月”,琴亦名为“江南月”。 “江南月”一直跟随着他们夫妻,成为这段爱情的美丽见证。

母亲的故事就比较简单了,她生于江南一户商贾之家,兄妹四人排行老幺。因祖辈累代均盛产男子,可想而知,最小的女儿多么受家人的宠爱了,就比如从祖父为她取的名字上便可略见一斑:谢宝珠。母亲个子不高,整整比父亲矮了一个头,估计一米五五的样子,面容柔美,身段窈窕。她的琵琶弹得很好,其他方面倒不见所长,那又怎么样呢?照样把桀骜不驯的父亲轻松虏获。表面上看母亲整日里羞羞答答的,没有前世的率真活泼,却人见人爱,你会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不由自主地喜欢她。我一直想,也许是因母亲的善良和温柔吧。

要补充的是,我外公当年坚决反对他们的亲事,把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无事处。知难而退怎么会是江陵沈越的本色?好小子,他就直接把我娘给拐到异国他乡的大理,娶作老婆了,当然,若没有我娘的点头,他也干不成这么帅的事。

可怜我外公被气得,直接和他们绝了关系。

对娘家,对我祖父,母亲一直很内疚。然而,即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母亲,其实是个极有主见的女人,自然,最后的结局诸君都知晓,女大不中留呗。

最后是关于我的名字的问题了。父亲小心提了个议:“夫人,咱们的女儿声音响亮,不如叫‘沈天音’如何?”

“夫君,这名字听起来倒像个男子。”

“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我的女儿定然是与众不同,一枝独秀。”

“夫君,不若我说个名儿如何?”

“好啊,愿闻娘子高见。”

“叫灵曦可好?要不咱们问问孩子的意思?”

“夫人说笑了,咱们女儿才半岁,哪会言语?”

“所以说,这才是宝儿的不同之处,不信你试试,你把两个名字都说给她听,如果她拧眉就是不喜欢,如果她笑了决计就是欢喜的了。”

“啊?”

“试试看,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这孩子好像什么都能听明白。”

我登时无语。你能了解到我娘的慧眼独具了么?只是,两个名字我都很喜欢,“天音”很帅气,“灵曦”就更是巧是不能再巧了,正是我前世的名字呀!两相权衡一番,联想到奈何桥上孟婆的一番提点,在爹问我是否喜欢“天音”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拧了一下眉,问到是否喜欢“灵曦”这个名字的时候甜甜报之一笑。

“夫人,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无疑,自己是非常幸福的,年轻的父母和前世里一样,恩爱得如胶似漆。总有人慕名前来向我爹订做琴筝,除此之外,我爹还在寨子里当教书先生,家里生活虽然谈不上多富裕,却从没让我娘为银钱操过心。作为他们的爱情结晶,我一直被他们当心肝宝贝疼着护着。我娘本还想再生个儿子,我爹却极力反对:“夫人,生孩子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你生曦儿的时候,我就已经肠子都悔青了,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再说,我们家的曦儿可不比男子差呀,到时给咱们招个上门女婿,我沈家老祖宗想必也不会太过责怪咱们,你说是不是?”

不同的时空,相同的父母,相同的名字。这是怎样的一种缘份,能巧到如此地步?

 第四章 迷踪林

十年后。

人生最开心最无虑的莫过于童年,而日子一如潺潺的溪水,欢快却不停留。

“灵曦姐,你再给我们讲讲嘛!”

“是啊,讲讲嘛,讲讲嘛!”

一帮子小屁孩围坐在山寨后的竹林里,刚听我讲完一段“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见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不免有些得瑟:“不行,不行啦,刚刚我已经讲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靠着记忆和瞎编,凭着声形并茂的表演和通俗易懂的讲解,从前内向的自己,浑然练就了一副“说书”的本领,在娃娃堆中颇有点小“参谋长”的声望。

帮中谁是老大?其实大家之前也见过的,对了,就是那位“年画娃娃”。“司令”如今不白也不胖,虽说虚岁十三,却长成了一个高挑挺拔,黝黑英俊的小伙,是寨里寨外姑娘们竞相爱慕的阿哥哩。他的名号在这十里八乡简直比他爹还响,你想,祖传的独门武功,加上我爹的倾囊相授,外兼体形精健骨骼清奇,人见人夸的练武奇才,在我们这块儿哪个后生仔不崇拜?我爹曾说过,要是让他再练个几年,这小子指不定打得过他亲爹。

“阿姐,我还想听!”小丫头摇了摇我的胳膊,一副讨好的样子。我打量着她:圆圆的脸蛋白嫩中晕着淡淡粉红,光华闪动的双瞳透着天真烂漫,恰到好处的五官让你无从挑剔,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这就是我的义妹桂彩蝶,俊山的亲妹子,堪称是我义父母基因完美结合的巅峰之作,在普遍长得黑瘦的滇贵一带属于另类极品。

原本我也不爱照镜子的,自小我三岁的她出生了以后,一种强烈的比较感,使我不禁开始偶尔顾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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