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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梦萦相思桥-第29章

小说: 梦萦相思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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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呀,你这是为什么呀--”

“姐,俊山哥他真的喜欢你,寨子里没人不知道啊--”

“姐,你干嘛这么伤他呀--”

“那段素意到底有什么好啊,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呀--”

“姐,你怎么这么傻呀,我的傻姐姐呀--”

“姐,你好好的,好好的行吗,我怕,我怕你想不开--”

“你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行吗,现在没有的我以后给你行不行,我先欠着,只要你别再想那个段素意了……”

“呜,你看看,你看看,我和默言现在急成了什么样儿,姐,你看哪--”

“等旭峰回来,我们就离开这儿,离开大理,再也不回来了,我和旭峰可以养活你们,我们去大宋,去爹娘他们长大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就我们四个好不好,我不成亲了,我不离开你们,你也不要离开我们,姐,我求你了,呜--”

我一把抱过他们,哭得泣不成声……

一清早,坐在院子里,我的心虽痛,却想不通。

拿起“他”,我摸了又摸,对“他”说:“你不是把你送给我了吗?那你在哪里呢?他们说的,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信你,你是爱我的,对吗?素意,你快点儿回来吧。”

正难过,正想着,瑞新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小木人儿:“姐,你就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要我怎么说你才信!你还看他,他就是个骗子!不信你跟我去外面,外面到处都贴着呢!你跟我走!”

他扯着我走到街上的一处空墙,指着上面的告示:“你自个儿看!”

那是用官方文言文写的一则皇榜,意思大概是说,皇长子被正式册封为太子,迎娶宋朝嘉慈公主,在皇宫隆重举行了大婚,从此两国共结连理,百年相安,由此昭告大理的万民。

我不信,我不相信,肯定是瑞新故意贴上去骗我的,素意说过,他不会娶什么公主,他说太子谁爱做谁做,反正他不做的--

“瑞新,你又骗我,这是假的,是你故意贴的!”

他急得直跳,又拉着我去了一个又一个人多的地方,到处都贴着同样的纸,同样的内容:“你看,你看看,这是我贴的吗?这些都是我贴的吗?”

他拉着我去了城门,问守城的兵士:“这位大哥,这皇榜上写的是真的吧?”

“小子无礼!皇榜怎有虚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认字儿,大哥,那太子叫什么呀?是不是叫段素意?”

“大胆,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哎呀,看我这口没遮拦的,您给息个怒息个怒啊,这点小意思,您喝口茶,嘿嘿,咱乡下人啥也不懂啊!”

“快滚!”

……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叫我如何信!他不是那样的人,难道,难道我们之间的一切全是假的吗?不,不,那细细的暖暖的爱,是作不得假的--是他嫌弃我?不,不会,他真的嫌弃我就不会一直守着我--一定是有人搞错了!

除非我亲眼见到,除非他亲口跟我说,说他不要我了,否则我不会信的!

“姐,你要怎么样才肯信呢?”

“你要亲眼看见才信?”

我们走在路上,我像个痴子般,突然人群中有人在说,说什么,好像是关于太子的,我疯了般上去扯着他:“你刚才说太子怎么了,你快说啊!”

“你谁呀?”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兄台,我刚听你在说太子,我姐想跟你打听一下。”

“喔,我们刚才在说,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今天去无为寺还愿。”

不顾瑞新的拉扯,我拼了命的往无为寺跑,拼了命的跑……

不管瑞新怎么喊,我以死相挟,他只有不停地唤着,慢点儿姐你慢点儿……

是你吗?是你在那里吗?真的是你吗?你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吗?我要亲耳听你说,说你不要我,我要亲眼看见,看见你娶了别人--

不,一定不是的,不是你,是的,不是你……

终于,爬到了无为寺。

寺门口已经被士兵戒严,我们根本进不去。

于是,我站在寺门口,大汗淋漓地喘着气,小肚子还在有些隐隐作痛,我捂着它轻轻说,宝宝别怕,别动,妈妈去找你爸爸--

不知等了多久,一阵风卷过,背心的汗似冰般透起凉,冷得我浑身抖起哆嗦。瑞新脱下他的羊皮褂子搭在我肩上,苦着脸撇着唇,不知是在骂还是在哭。

终于,终于门开了,我们被撵到路的一旁,里面走出一队队威武的士兵,我一边抹着汗,一边冷得抖,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地等待着,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我扯开嗓门大声呼喊:“素意!素意!素意--你在哪里--”

车停下,车门突然被一把掀开,我心中一喜,正欲冲过去,两个士兵凶狠地举起长枪拦住我,使我们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我不管不顾着其他,只顾着踮起脚尖视线朝他那边探询,果然,我看见了他!我咧唇笑了起来,用力朝他挥手:“素意,我在这里,素意!”他坐在车上怔怔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副莫名的表情,素意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接着,车里又探出另一个身子,一个窈窕动人的身体,穿着华服,一副娇丽精致的面容,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她是谁?她为什么要靠着素意,为什么要挽着素意的胳膊?那一瞬,我呆在那里,你是谁?她又是谁?你是太子吗?她是公主吗?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的身体,被头脑和心胁迫着,完成了它所能承载的极限,在求到了答案的那刻,它缓缓地倒下,我躺在地上空洞地望着天,泪水迷花了我的眼,我似乎是在轻声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哭泣--

车轮声渐渐远去,我们被刀枪围在了里面,听见有人在说,抓起来;又听到瑞新在向人讨饶,说他姐姐精神失常,特意到寺院来烧香;最后,我看见一个人居高在上像一座冰川矗立在我眼前,我揉了揉眼皮,擦掉上面汹涌而出的泪水,他弯下身子看着我,是冷川,我心中一喜,想撑着坐起来,却手脚使不上半寸力,于是,我哀求着对他说,冷川大哥,是我,我是灵曦呀,素意呢,他在哪里,马车里的不是他,对不对,麻烦你告诉他,我怀孕了,要他快点回家……

他走了,什么都没说,那些兵也没抓我们,人都散了,瑞新抱着我喘着气歇一会儿,走一会儿,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哭着,一个黑影闯了进来,他用冷川的声音对我说:夫人,你快走吧,带着你的弟妹离开大理,公子,公子他失忆了,皇上以你的性命相逼,让他吃了一种药,那种药的名字叫忘忧草,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了。

 第十二章 断子汤

街上挂着很多红灯笼,很多好看的花灯,人很多,我看见他们在笑,小伙子,姑娘们,孩子,还有老人,于是我也笑了--

我捧着肚子,笑呵呵地走着,一边笑一边流着泪,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元宵节吗?

头发像稻草般散乱在肩上,我一急,糟了,忘了打扮,过节得打扮,打扮好相会呀,相会在相思桥,于是,我喜滋滋地跑到相思桥上。

正坐在桥上玩耍呢,我弟弟像阵风似的跑来,我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瑞新,你怎么瘦了呢?他却抱着我嚎啕大哭。我问他,你哭什么呢,掉了什么吗?他说他姐姐走掉了。我劝他,别伤心,你姐姐迷路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说他找到了,可他姐姐不肯回来。

泪水又泛滥了我的眼,是,是我不肯回来,我回不来了,怎么办,我怎么回呢?

于是,我也哭了。

除了哭泣,除了心痛,我还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忘不了,放不下。我想他,不停地想他,想他的眼睛,他的泪痣,他的眉,他的唇,他的衣服,他的笑脸,他的每一句话,他的一切……

是老天在作弄我们,还是世人容不下我们呢,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我们,我们只是简单地相爱着。

他会看见我在笑吗,他会听见我在哭吗?不会,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们再一次被错开,虽然我们都活着,同住在一个地方,同看一片天空,可我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认得。

我听见瑞新在哭骂着,便认真对他说:“你怎么骂人呢?”所以,我们回了家。

坐到院子里没多久,默言刚捧了碗粥给我,院门被人踢开了。

很多男人,威武的男人,像是军人,古时的军人把我们的院子围了起来。一个胡须刮得很干净的老头走到我面前,细声问我:“你就是沈越的女儿?”我说:“是啊,我爹叫沈越,你有事吗?”

他命人把瑞新和默言押了起来,我一急跳起来吼着:“你们干什么,干嘛抓我弟弟妹妹?”

他拂了拂我的乱发,口里发出啧啧声:“想不到啊想不到,哎,沈越的女儿,大名鼎鼎的天音公子,原来竟是这副模样,我看你呀,活着也是受累,所以,你的孩子跟着你更累,不如,从哪儿来我送它回哪儿去吧。”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帮帮你。”

“你给我滚出去!”

“咦哟,没傻嘛!瞧瞧,我说呢,装的!还是我们皇上英明啊,一眼就把你这小丫头看穿了。”

“你说什么,滚!”

“啧啧,火儿还挺大的,姑娘,你的事儿呀,老朽也清楚,我呢,也是一番善心,这孩子,它留不得。这是恶胎,祸胎。”

“你胡说,这是我丈夫的孩子,他会回来的,我孩子有父母疼。”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嫁人呢?这是野种,是你跟那个南诏余孽弄出来的野种!”

“我打死你!”

“嘿哟,脾气还挺大的,你不记得啦,那个姓桂的,‘桂’就是‘鬼’,知道什么是‘鬼’么,鬼就是守墓人。你那个情哥哥,他们家就是守墓人,他全家都死光啦,你说,你跟他的种还有谁要呢?小孩子没有爹很可怜的。”

“姐姐,姐!你别听他放屁,他胡说的,姐!你脑子醒醒!”

我看见瑞新被人打,便抄起板凳去砸那些人,可又来了两个人,把我拖进房里,摁在床头,我大声尖叫着:“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有强盗啊!”

那个老头又凑了过来,拍了我一下,我干嚎着发不出声,便伸脚去踢他,旁边的人又叩了我两下,我使不上力,便在心里把他们家十八代骂了个遍。

有人端了一个壶,壶里倒出一碗汤。

老头端着汤,朝摁着我的人打了个眼色,他卡出我的下腭,那冷汤便朝我的喉咙我的气管里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

老头走的时候对我说:“姑娘,这是断子汤,你得谢恩哪,是我们当今圣上特意赏给你的,今后啊,别跑出去乱说,知道吗?圣上心软,他喜欢你,想让你好好的活着,你可别说些不中听的,万一圣上发起火,你,你们全家,日子就不好过啦,明白吗?”

他走后,阿叔和梅姨赶了过来,李大夫也赶了过来。

我的血不停地流,流着……梅姨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哭着,不停说造孽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看见阿叔的眼圈红着,默言哭着,瑞新被打伤了。

还有徐伯他们,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帮我们收拾着东西,不等旭峰回来,马帮的大哥们已经在准备着送我们离开了。

我痛得在床上不停扭动,时而蜷着,时而抖着……

我听见梅姨在骂:千刀杀的!狗皇帝!自己的亲孙子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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