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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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郡王妃,瞧着自己这个二儿子,一阵欣慰,幸好还有思明,若是都是思义那个荒唐的样子,可如何是好。
因前面有思义的先例,从老王爷到王爷那里不免对思明约束的严了些,倒是不和思义一般。如今跟着太子历练,越发的出息了,莫说老王妃,前儿见到了皇后娘娘也很夸了几句呢。
心里头欢喜,遂和悦的道:
『去换了衣裳吧,穿着这硬邦邦的作甚』
秦思明应了,转身出了屋里。郡王妃瞅着婆婆的脸色试探的道:
『前儿威武将军的夫人和我倒是提了一门亲事,说那何翰林家嫡出的大丫头是个难得的,过了年就十四了,听说模样生的齐整,性子也稳妥,我瞧着和咱们家思明倒也般配,您瞧着如何』
老王妃听了,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推脱说如今还早呢,过两年再议亲事也不晚,早早娶了媳妇进来,恐消磨了志气,只晓得在内帏间厮混却不好。
郡王妃忙点头称是。出了婆婆的院子,心里却琢磨莫不是真如府里头传的那样,瞧上了那伯爵府的三姑娘了。
郡王妃抬脚进了自己屋里,才回头询问身后的心腹婆子:
『妈妈,你瞧着老王妃可是个什么意思』
那薛妈妈悄声道:
『自打从园子里回来,满府里头就都说老太太欢喜那谢府的三姑娘,可也没听见实在信儿啊,况先不说那谢府的三姑娘如何的好,这年纪上毕竟小了些,过了年才十一呢,难不成让咱们家二爷等这许多年去。再说,我可听说那府里头的大老爷,私下里拿着姑娘们的亲事换银钱花呢,名声上可不怎么好听』
郡王妃摇摇头道:
『这话却是差了的,那位大老爷便是个荒唐的,也管不着人家三房里头的事,他要卖也只卖自己亲生的闺女,那三姑娘却是三老爷生的,况还有翰林府那样的外祖家,他纵有天大的胆子,这主意也不敢打到这位三姑娘头上的,更别说听咱们老王妃的话头,那边谢府里头的老太太,甚是偏疼这位三姑娘,瞧着和眼珠子一般着紧,想来等闲不敢谋到她头上的。』
说着却挥挥手道:
『罢了,等过了年,思明便要跟着太子殿下南下巡视河道去了,这一走至少也要大半年,等他回来再掂量吧』
正说到这里,外面丫头的声响传来:
『给世子妃请安』
郡王妃不禁皱紧了眉头,思义院子里这点乌七八糟的事情,她如今都懒得管了,只别闹的太不像话便了,心里不禁暗悔这个儿媳妇却挑差了。
当初思义却有些荒唐的过了,在后宅里折腾了个不消停,略略有几分姿色的丫头,被他瞧在眼里,也必要千方百计的谋了去方罢。
王爷下了几次狠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不过管个一天半天的,过后依然如此。左右没法子,于是便商量着给他娶一门媳妇回来,也好辖制他。
当时康乐侯方家有一女,闺名碧青,人都说德容工貌甚为出色,倒也也相看过的,生的的确不差,便议了亲事。
谁想这面上瞧着好,底下的性情不知道仔细,却是个最不能容人的。若是思义是个正经的也还罢了,偏思义与那女色上甚为胡来,却是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上一场,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来二去,思义更厌烦了这个媳妇。近一年中,不止世子妃的屋子不进了,竟是连家都不着的了,只每日里在外面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胡混,越发的不像话。
前些日子为了个小戏子和旁人打了一架刚平息了,不想这些日子,却不知从那里弄回来个妖里妖气的狐媚女子,竟私下里抬成了姨娘,放在内宅里,倒十分着紧起来。
碧青素来连个小丫头都是招不得,何况生生进来个小妾,竟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寻上去闹一场,没顺心意,便往自己这里来哭闹告状,却是烦不胜烦的。
儿子毕竟已经娶了媳妇,她当婆婆的,便是管也不过说说,难不成真的能伸手管儿子房里头的事情去。
却说那方碧青这些日子眼睁睁瞧着那个贱人得意,却想不出可心的主意治了她去,心里真如那猫爪心一般的难过。
加上那秦思义以前虽说也荒唐胡来,但没有一个能久了的,这个金牡丹却生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硬是栓的秦思义牢牢的,离不开她一时半刻。
方碧青原先还琢磨着,即便弄了个女人回来,也不过三朝五夕就淡了,依旧会出去胡混。到时候,她再寻机会整治了金牡丹也不难。
谁知这金牡丹倒是个有心计的,只秦思明在,便死死拉住他在自己屋子里。若是出门去,也必是要带了她去一起应酬,竟是一会儿子都分不开的。
方碧青一边瞧着,暗自气的不行,却也一时想不出有用的法子,只得隔三差五去金牡丹住的院子里闹上一场了事。
今日一早过去寻金牡丹的不痛快,却不防那贱人仗着秦思义撑腰,连搭理她都不搭理,竟是个扭脸不理。把自己堂堂的世子妃,晾在那里,让一干下人们看了笑话。
待要搬出家法来,却被秦思义那个混蛋,没头没脸的呵斥了一顿,随手推了个踉跄。
方碧青气的心里都要炸了,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上这边院子里来寻婆婆主持公道。
刚到了廊下,眼珠子一转,把自己的头发呼噜了两把,硬是抹了两滴泪,才迈进了屋里,委委屈屈的蹲身施礼。
她这点小伎俩,郡王妃早就瞧的清楚了,便装没瞧见的抬抬手道:
『这大晌午头上,你不在自己屋子里,却来我这里作甚,我这里无事,你回去歇着吧』
那方碧青几步扑到郡王妃膝下,拉拽着婆婆的下摆哭天抹泪的道:
『娘要给我做主,如今世子爷越发的不把我放在眼里头了,为了那个女人,竟动手打我了,却让我如何再有脸活着。。。。。。』
絮絮叨叨寻死觅活的哭诉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这郡王妃不禁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论说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嫡女,竟是个这么没成算的样儿。这何用她来做什么主,左右再大的妾,也没有大过正妻的理儿。
说白了,爷们的侍妾也不过是有几分体面的奴才罢了,敢不守着规矩,捏一个错一顿板子就打的她老实了,再不服的,直接捻出去便了。
何必跟一个侍妾较真,没得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还让下人们瞧在眼里,伤了主子的体面,白白让人笑话了去。
和她常日里说的话,竟是一点都没用的,枉费了自己的唇舌。心里琢磨着,这次思明的媳妇定要相看好了才行。
想到此,却也懒的管她的事,叹口气敷衍的道:
『起来吧,每日里你们这样闹,闹的我和老王妃都不消停了。行了,等回头我和王爷说,让他好好管管思义,瞧你这成什么样子,倒让下人们瞧了笑话,初云,扶世子妃回去梳洗换衣裳』
方碧青知道婆婆既然如此说了,那自己便要见好就收。自己这位婆婆自来是个贵重不同一般的,她是打心眼里头怵,轻易不敢放肆。故此心里虽不满意,却也只得蹲身一福,不怎么情愿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抱厦,当头正碰上秦思明。只见不过一身家常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的分外挺拔俊秀,和秦思义若站在一起,生生一个天与地的差别。最要紧的知道上进,如今就跟着太子身边办差,将来说不得就有大出息了。瞥了眼他身后两个大丫头,见一人手里端着一盆上品菊花,婆婆一向爱菊,便知道不定是小叔子淘换来讨婆婆欢喜的。
忽而想起自己堂妹偷偷拜托的事情,若是也能嫁进安平王府来,她也不显得太过孤单,说不得就是一个得用的臂膀了。
想到此,遂理理鬓发笑道:
『好俊的花儿,小叔这些时日也不去寻我那兄弟玩了,前日他来了也没遇上,却说要约着你去郊外骑马射箭呢』
秦思明怔了一怔,开口道:
『近日为藩王进京的事情却不得空,等过了这阵边去寻他』
方碧青点点头:
『那回头我告诉他去,必定欢喜的。』
秦思明恭敬的送嫂子走了,还有些纳闷,自己虽说和那康乐候世子一起在太学了读书,却也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客情罢了,却真不算交好,不知道嫂子这番话从那儿里说起来的。
待的方碧青走的远了,后面的抱琴轻哼一声道:
『指不定是她那个堂妹想见咱们家二爷,却巴巴的寻个这样说不通的借口』
秦思明微微皱眉,回身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冷厉之光,却令抱琴忙闭上嘴,退后一步,低垂下头去不敢再吭气。也知道自己家这位爷别瞧着平日里和善,若是碰到某些事情,却是个最不容情的主子,
入画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这抱琴如今越发轻狂,真打量爷是个好性情呢,说不得那日一变了脸,就是个阎罗王也未可知。恃宠而骄却是最要不得。不过是念着自小服侍一场,何来依仗的情分。这抱琴却越发糊涂起来了。
普济寺老太太礼佛
这一日秋高气爽,因是老太太礼佛还愿的日子,故谢府门前车水马龙,分外热闹。
老太太扶着谢桥的手,坐在当先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里,谢雅谢贤谢珠共乘一辆朱红华盖车,大太太二太太共坐后面的一辆车。
各屋里的大丫头,体面婆子们做一辆车,下面伺候的小丫头们挤在一辆车。。。。。。这还罢了,尚有一应当用的物件器皿,也装了几车,乌泱泱只谢府的车辆仆从,竟仿似占了半街。不时闻的几声笑语喧哗,却也瞧不底细,引得两边被家丁小厮隔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个个抻着脖子的向里头望,恨不得干脆闯进来看个清楚明白才好,却被威武仆从们严严实实的挡住。
谢宝树、谢宝松、谢宝杉骑着马,依着老太太的马车而行,大约是二伯母强逼着两位堂兄来的。两人脸上均不怎么欢喜。
谢桥与他两个不甚熟悉,平日里等闲瞧不见,即便瞧见了,也不过生疏见礼便罢了,不若和宝树之间亲近随意。
马车辘辘而行,不一会儿便把谢府大门甩在了后面。行过翰林府的时候,隔着车窗垂下的纱帘,谢桥向外瞧了两眼。
这一程子子谦哥哥倒是少见多了,模糊闻得舅妈的病又不怎么好,想来在家侍奉汤药,以尽孝道呢,却不知舅妈这一病怎的就这样厉害了。
老太太拍怕她的手道:
『瞧什么呢,这样入神,竟是连我的话都没听着』
谢桥回神道:
『却是有些担忧舅妈的病,不知现今如何了』
老太太叹口气道:
『你舅妈那个人就是心思重,不过一点子小事,非要想不通透,这时日久了,便积成了心病,这心病啊!最是不容易好的了,你小孩子家不懂这些,放心吧!不妨事的,前儿你大伯母还去探望了,说是瞅着倒好多了,只是还不能理事。如今西边府里的事情,都是你哪位二表姐管着,小小年纪倒是个有本事的,总归没辱没了那何家的门庭』
说着便拉着谢巧的手岔开话头,去说那普济寺里头的小故事。谢桥间或插一两句嘴,却是恰到好处的逗趣,常引得老太太撑不住笑一场方吧。
她们这里欢声笑语,后面一辆车里却是愁云惨雾,谁也不欢喜。谢贤延医吃药,将养了这些日子,才算大好了,人却整整瘦了一圈,都有些咗腮了,却失了往日的圆润,有些弱不禁风的病弱之态。
谢雅更是心事重重,钱家的亲事退了,呼啦吧的前几日大太太应邀去大公主府里头看戏,却不知怎的单单带了她去。一开始她心里还高兴呢,回来想到那位端庄严厉的长公主,那双犀利审视的眸子,不禁打心眼里头冒寒气儿。
左思右想没琢磨明白,忽一日偷偷听到两个小丫头在背后嚼舌头才知道,那日嫡母带着自己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