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守白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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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么？”突然想起颜染昨日说的话，虽然不信，然而，心里却是多少有些在意的，如今听连晋一说，似乎真的也有了一丝真实。
“不知道，但是在他们蜀中人的眼底，她却是神，甚至她在神女峰上修了一座雨神庙也没有一个人反对。”连晋低着头漫步经心的答道，似乎依然在考虑令牌的事情。
“连晋，你是怎么到这圣教的？”我捕捉到连晋在说到蜀中的时候用的是‘他们’，那么，他一定不是蜀中人了。
然而，听到我的问题，连晋的脸色却突然差了起来，眼里有着深深的悲伤，安静了许久，连晋才缓缓开口，“我十三岁那年杀了人被官府通缉，是教主收留了我。”
连晋的话让我一时也悲伤起来，是什么，让这个孩子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连晋，那个人一定很该死。”
“对，他该死！”连晋的语气里带着怨恨，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连晋，没事，都过去了，他已经罪有应得了。”我心疼的看着连晋，温柔的说道。
“姐姐，他即使是死了也弥补不了他的罪孽啊。”连晋突然将头埋进了手掌里，双肩微微颤抖着，“他是我的父亲啊，可是，他也是我最恨的人。当年他也是江湖有名的剑客，后来遇上了我的娘亲，娘亲家里是官宦人家，自然是不允许她下嫁一个江湖浪子，可是娘亲不顾家人阻止毅然与他私奔。
起初的几年他对娘亲都是很好的，可是后来有了姐姐和我之后，生活的负担大了，他除了一身武功，什么也不会，还要隐姓埋名的养家糊口，日子久了，他就开始抱怨，酗酒，再后来竟然动手打娘亲，娘亲就是被他活活逼死的。
娘亲死后，他更加放肆了，甚至开始嫖赌，后来没银子了，他竟然想将姐姐卖到青楼去，从小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去那种地方，我就去求他卖我好了，正好当时有一家大户人家想买一个养子，价钱也比卖了姐姐高出好多，那个人就将我卖了。
每次姐姐去看我，我都说我过的很好，当时我穿着上好的衣料，吃的是精致的食物，每个月还能给不少银子姐姐，看起来真的是过的很好，可是，我的那个养父，他其实只是打着收养子的名号干着肮脏的事情，我不过是他的禁胬。”看着连晋颤抖的肩膀，我伸手揽住了他。
“连晋，别说了。”还没有长好的伤口被又一次的揭开，怎么会不痛？
然而，连晋却只是依旧固执的说着，“我想，只要姐姐能过的好就行了，可是，当那些流言风语传到我的耳中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她也过得不好啊。别人说，我的姐姐竟然与我父亲乱伦，肚子里甚至已经有了孩子，然后我就迫不及待的赶了回去。
我看到的却是满身是血的姐姐，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她说她本来想陪着我的，可是她坚持不下去了，她说，晋儿，若是有来世，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他竟然在喝醉之后强暴了自己的女儿，安葬了姐姐之后我就去酒楼里找到了他，用他亲手教我的剑法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当连晋将一切都讲完的时候，他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他明明可以永远瞒着我的，可是他却依旧讲了出来，我知道，他是不想再有什么瞒着我了。
“连晋，以后有我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了。”我握着连晋的手，是承诺，也是对自己在说。
33。第三十三章 颜染之约
第三十三章颜染之约
“姑娘，教主的等你多时了。”门外传来一个婢子的声音，我的心突然就有些不安起来，我怕她伤害连晋，也怕她对我讲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
“连晋，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对连晋交代了一声，我跟着那婢子朝颜染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我不停地劝说着自己，一定要冷静。
“连晋倒是命大啊。”然而，当她背对着我漫不经心的说起连晋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未能冷静。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冷冷的盯着颜染，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敌意。
“呵呵，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喜欢看你伤心地样子。”颜染往香案上的香炉了点了一束香，才转过看着我，眼里有着恶毒笑意。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房里竟然还设了灵案，只是那案上供着的竟然是一条吞云吐雾的石龙，信奉巫山神女的圣教教主祭拜的却是雨神，倒真的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颜染，我想，如果你说的那一切是真的，那么你可能是认错人了。”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子都不知活了多少年，我也觉得她说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可信。
“认错？我虽然是老了点，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尤其对于一个我嫉妒了不知多少年的女人，你认为我可能认错么？”颜染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看着她固执的样子，我知道再与她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你说的这一切我真的一点映象也没有。”
颜染却因为我的这句话有了一丝凄凉，“你做的这一切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痛苦。”
听着她的话我突然有了一丝明了，“你爱应龙？”我记得她每次在说起应龙的时候，眼底似乎都有一丝深情，那是不同于主仆之间的。
“爱，怎么不爱。”颜染抬起头看着我，凄凉无比，“因为爱的太深，所以只能成全你们。知道么，瑶姬，其实我不恨你杀了应龙，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他好，我只是恨，你怎么能得到了应龙的爱后又爱上别人？他的爱，是我渴望了一生一世的啊。”
看着颜染忧伤的样子，我的心突然迷惑起来，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深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忘得那么彻底，还有那个身子原本的主人，她呢？就那么死了么？我突然是那么的渴望拥有完整的记忆，即使我不是那个瑶姬，我至少也能清楚地告诉她我是谁。
“你说，是我脑后的银针封住了我的记忆么？”想起颜染昨日的话，我抬手往脑后摸去，然而，那里除了隐隐的痛，却是什么也没摸到，我的脑里真的有一根银针么？那么，又是谁想要封印我的记忆呢？
“恩，你如今的身体似乎受过重创，我不敢随意拔出，但是若是找一个精通针灸的大夫说不定有可能治好。”颜染此时似乎冷静下来了，语气里也不再带着怨毒。
“我去找大夫。”
颜染却是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找过么？那天我本来打算用引香刺激起你的记忆，结果差点置你于死地，后来你昏迷的时候我找大夫给你看过，他说你是被一个精通针灸的人以银针封脑，然而，连他也没有把握拔出银针后你依然能完好无损，要知道，这个大夫已经是蜀中最好的了。”
“我要离开。”听了颜染的话，我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其实从在红楼起，我就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只是那个时候因为被太多的事情缠绕，一直没有时间去调查而已，不管颜染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有自己得到证实了才会彻底相信。
颜染突然笑了起来，银色的长发微微颤动着，“你以为我费尽力气让你来蜀中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些记忆？你以为，我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会放你离开么？”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微微蹙起了眉心，如今的我连记忆也是不完整的，我实在想不出她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应龙。”颜染不笑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却是摇了摇头，面上带了些许的无奈，“若不是听你讲起，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为何不自己去找？以你如今在蜀中的势力，想要找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么？而且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
“若只是他的肉身我大可自己去找，我还要他的魂魄，当年你为了让应龙的魂魄吸取到生气，将他的一魂一魄封印在了一个半神族人的身上，而今，只怕除了你，没人能找出那个人了。”颜染目光悠远的凝视着案上袅袅升起的香烟说道。
一丝微风从窗外溜了进来，一屡白色的烟顿时乱了形状，在我的脑海里，香似乎是没有烟的，也不知颜染用的是什么香。看着那乱了的烟雾，我的心似乎也有些乱了，脑海里的迷惑仿佛藤蔓般，将我的心缠得越来越紧。
“我要是替你找出了那个人，你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我抬起头看着颜染，转而又赶紧补充道，“还有连晋。”
“那是自然，那个时候，你不光可以带着连晋离开，以后你想爱谁便爱谁，我绝对不会干涉。”颜染看着我，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何，我却觉得那笑里隐约有些诡异，似乎有哪里不对，然而那抹怪异的感觉却只是一闪而过。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连晋同我一起去找。”不管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带走了连晋，到时候我一旦查出我的身份与她说的无关，我就带着连晋躲得远远地。
然而，颜染却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般，脸上依旧是莫测的笑意，“可以，不过连晋身上的毒还需要我的解药抑制，你若是聪明一些，最好不要想着带着他逃跑。”
“你对连晋下毒？”闻言我的眉头蹙了起来。
“每一个不信奉我的人，最好的控制他的方法就是控制他的性命。”颜染看着我，笑得愈加肆虐，风拂起了她的长发，我突然觉得她的笑是这么的刺眼。
颜染的话让我的手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如今，只怕是没有退路了，只有找到那个男子。
“我会尽快找到那个人的。”虽然嘴上这么回答，我的心却茫然起来，对于颜染所说的一切，就算我真的是她所说的那个女子，我如今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去找那个连名字相貌都不知道的人。
“这个是抑制毒药的，连晋体内的毒一个月只会发作一次，一共只有四颗，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四个月之内找到那个人。”颜染将一个小瓷瓶交到了我的手里，看着面前的女子，想到她对连晋所做的一切，我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呆。
“你不去？”我接过瓷瓶的手指渐渐收紧。
“教里有些事情我不能离开。”说着颜染突然又从袖里掏出了一枚珠子，“这是幽都的拘魂，如果那个人的血能被拘魂相融就是找对人了，你届时只要刺破那个人的心口，将这枚珠子放在伤口上，属于应龙的魂魄就会被拘到这颗明珠里了，对了，那个人爱的人就是你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
“那个人会死么？”我接过那枚青色的珠子，不知为何，里面隐约有什么在流转。然而，我却无暇细看，我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
“不会。”颜染明显被我的问题愣住了，端详了我的面色许久才回答道，转而她面上却又有了莫测的笑意，“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尽力。”闻言我这才放心的将珠子放入了怀里，虽然诧异她最后的一句话，我却也没有多想。四个月的时间，也不多啊，看来，等连晋的伤一好，我就必须得尽快出发了。
34。第三十四章 迷惑重重
第三十四章迷惑重重
连晋的伤过了十几天才结痂，所以我们的离开也足足推迟了十几天。看着他骑在马上明显有些吃痛的样子，我虽然心疼，却也不敢将他留在圣教，颜染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置了一辆马车。
如此一来，速度自然减了不少，一路上我将事情一一讲与连晋听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