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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与诸葛孔明-第30章

小说: 我与诸葛孔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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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论你如何好强,但你始终是女子,一个女子的归宿不应该在血腥的战场上……”看出凌的犹豫,知道她已经动摇了,马超再劝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还不至于如此不济,即使没有你的相助,我依然仍能支撑下去!”
“也许我不该逃避,是聚是散,总得做个了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凌徐徐起身,定定地站在马超面前,“此时此刻,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说着,她上前一步,轻拥住马超的肩膀,“孟起,保重……”
“保重……”马超一愣,双臂有些僵硬地回拥住凌。
即使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在面对残酷的局势,有时也无能为力,便是在如此不堪的环境下,造就了这样一种生离死别的兄弟情、战友义的拥抱,此时无关男女情,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拥抱与祈祷,而这其中掺杂的无数辛酸与无奈,又有几人能知?

深情相拥
不日,凌便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妥当,别过马超,遂飞马赶路,终于在七月初七黄昏时分赶到了荆州。
但凌仍是不敢前去找孔明,便在荆州府衙旁的一间客栈住下了。
站在二楼房间的窗旁,望着街道上热闹非凡的人群,凌的心里波涛滚滚,始终无法平静下来。痛苦的感觉许久以前便存在,却在这个喧闹的夜晚里开始愈演愈烈。
凌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她的步态焦灼不安而又悠闲自得。矛盾的心态,使她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破蛹而出,即将发生巨大的转变,这种奇特的感觉使她坐立难安。
凌来回踱着步子,最终强自冷静下来,来到窗前,抬头望着天,夜空中正西方一颗耀眼的流星划破天际,缓缓坠下,发出四溢耀眼的光芒,很是壮观。
可是,凌的心里却浮动着不安。因孔明通晓天文,她好奇也和他学了些,如今这流星坠落,必是大凶之兆。
正想着,系发的头巾忽然无任何征兆地松开,长发瞬时飘落下来。
纷乱长发穿越了思念,对孔明的思念苦得像要将她紧紧捆绑,她想见他,她想立刻便见到他!
凌拾起头巾,飞快地整理好长发,猛地推开门,朝外奔去。
是伤痕累累也罢,是自作多情也好,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结果是如何,已破蛹的飞蛾就要开始壮烈地扑火,她的脚步已无法停下来了。
但是,就是这充满矛盾的痛苦,已经预示着她今后要承受更加深刻的矛盾与痛苦都是命中注定的,这和她自身的选择没有什么必然关联,只是命运一次又一次不怀好意地捉弄。
凌一口气跑到大衙门口,一位英勇的将军正从大门口走出来,他瞪大了眼望着她:“你不是凌弟么?!”
凌抬头看去,正是赵云。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臂,气喘吁吁地道:“快带我去见孔明!”
乍见凌,赵云惊诧万分,随即便道:“我立即带你前去。”说着,领着凌直往内堂去。
“军师便在那个房间里。”赵云指着前方的屋子,“今日是七夕佳节,原本军师是和我们在宴席上庆祝的,忽然西方有星坠落,军师脸色大变,说道:‘我算今年罡星在西方,是大凶之兆,天狗犯于我军,太白临于雒城,已书信于主公,教他谨慎提防。谁想今晚西方星坠,士元兄必已遭不测!’”
什么?庞统死了?凌大惊,那孔明现在定是痛心疾首了!
赵云说着,已将凌领到房门口:“你自己进去吧,军师自观测星相后,便一直在这房里,不曾出来过,我们也不敢前去打扰。”
凌上前扣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门是虚掩的,她便轻轻推开,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她慢慢地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凌终于看清孔明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前的一把长椅上,他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凌缓缓地走近他的身后,伸出纤瘦的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借助这个简单的动作,将她微薄的力量传给他。
孔明的身躯微微震动了下,便再没动弹了。
两人静静地维持着这个动作,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吹来,将凌的几缕乱发吹起,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不由地收手去拨。
凌的手刚离开孔明的肩,下一瞬,她已经落进一具宽阔的胸膛中。
冷!好冷!被孔明搂在怀中,凌只有这个感觉。孔明的身体异常冰凉,正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她的体温。
“呃……”凌不适地想移动身体,却被孔明抱得更紧。
“凌儿……”孔明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后轻轻响起,“不要再离开我……”
凌顿时身体一僵,随后便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彼此细细长长的呼吸声,还有彼此挚热的心跳声……
夜晚悄然逝去,微红的阳光洒满大地,在黎明与黑暗交接的时候,凌缓缓睁开双眼。
她怎么就这样靠着孔明睡着了?抬头望向窗外,此时远方还没有鸟鸣,时间仿佛是静止不动了。
凌微偏过头看着孔明,他仍沉沉地睡着。
指尖轻抚上他俊美的脸庞,轻擦过饱满光润的额头,轻划过俊挺的鼻梁,轻描着微抿的薄唇,最终还是停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凌鼓起勇气,在眉心轻轻印下一吻。
她低头小心地掰开孔明仍紧缠在她腰间的手指,徐徐站起身,刚想往前走去,手腕突地一凉,已被一只修长的手完全抓住。
凌一惊,回头去看,孔明黑宝石似的双眸已然睁开,正散发着黎明破晓前般耀眼的光芒。
“你要去哪里?”孔明淡垂着眼帘,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呃……我渴了,想去喝水……”凌微使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徒劳无功,只好随意问道:“你何时醒来的?”
“在你抚上我脸时,便醒来了。”孔明微微笑道,手上稍一用劲,凌便又重新跌回他的怀抱中。
“你……”凌才想挣扎,孔明轻柔的声音随即传来:“凌儿,不要再离开我……”
虽然昨晚孔明已说过这句话,那时听来十分感动,但此时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因为如今不得不面对他已娶妻的事实,不能再任由情感去支配一切了。
“不,不行的,”凌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该再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恩?你知道了?”孔明皱了皱俊秀的眉,轻声说道:“我是已娶亲了,但实质上我并没有妻妾。”
呃?没有妻妾?凌立时一怔,别过头看着孔明,他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从容。
“我早想和你说了,可是上回在柴桑,时间、场合都不对,所以便想回荆州后再说清楚。”
说到这,孔明低下头定定地望着凌:“但是,我没料到你为了公瑾的死,会如此冷漠地对我,执意不与我回荆州,而这匆匆一别,便是三年。”他抬手梳理着凌的乱发,复又说道:“既然当初不想与我回荆州,如今又为何要回来呢?”
“这个稍后再说,先说你的事!”凌着急地不答反问。
“此事说来话长啊,”孔明徐徐开口,道出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想当年,我隐居在隆中,潜心钻研兵法战术,积累着治国用兵的知识,转眼之间便二十有五了,此时与我相交甚密的黄承彦先生便前来为其女黄月英说亲,”他说到这,稍稍停顿,偏头望了凌一眼,见她并无太大的惊诧,复又说道:“我与月英自幼相识,对彼此都已十分了解。而我那时志在邦国,淡泊寡欲,对儿女私情并无太多遐想,且月英贤惠过人,确是可以与我相伴一生的人,便欣然答应了这门亲事……”
凌瑟缩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然后呢?”
“唉……”似感觉到凌的不安,孔明深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谁料月英还未过门,遂得了急病,很快便……”他的语调渐渐转沉,“由于月英亡故,黄老先生便前来退婚,但经过这次变数,我已无心再理私情,打算终生不娶,所以并未退婚,反而昭告世人,已娶月英为妻……”
原来如此,难怪她与孔明在草庐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从未见过黄月英,原来黄月英早已不在人世,但既然黄月英已死,那后人传为佳话的孔明和黄月英夫妻恩爱的故事,又是从何而来?莫非全是文人墨客杜撰出来的?
孔明低下头,见凌正蹙眉苦想,遂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凌撇了撇嘴,“那日我去荆州寻你,在你身边的白衣女子,又是谁?”
“恩?那日你果然有来荆州寻我……”孔明一愣,随即便轻笑道,“她是我的小姊。”
小姊?事实原来是这样的……那她这几年的辗转流离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的疑团一瞬间全数解开,此时此刻,凌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当日你便是为了这些,而负气离去?”孔明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如果真的要留在孔明的身边,无疑要面对数之不清的阴暗,或许将来某一天她要与曾经亲如手足的朋友兵戎相向,而她是否能面对这一切?
人生本就是患得患失,有舍才有得,和孔明在一起,她必须学会抛弃一些东西,该得时她便得之;该失时她也要狠心地让它失去……
凌伸手回搂着孔明,在这浑厚温暖的胸怀中,她只感到无比的释然与脆弱,好像之前所有的痛苦都能在这拥抱中得解放。
“凌儿?你怎么了?”见凌半晌没言语,孔明轻轻唤道,怀中的人儿依然没有回应,只是将身躯往他怀中深处缩去。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孔明垂下头低声问道,朝露般温凉的气息瞬时濡湿了凌的眼睑。
瞬时,凌感到眼眸里浮起一层水雾,肌肤上似乎滑过一阵微凉的湿润,充满着浓郁的芳香,心底蒙上的那层斑驳的忧郁已悄然被孔明揭开。
“不会了……”侧头听着他稳健的心音,感受着他印在发梢上的呢喃,凌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了,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会为她设下最好的保护屏障,让她感到全然的安心,多年的风雨飘摇后,这里将是她最后的归宿……
“军师,”不知何时,赵云已站在门外,“关平自涪关回来了,正在大堂上等候,我特来请军师过去。”
“哦,我立时过去。”孔明轻应了一声。
赵云听后,应了声,便去远了。
“凌儿,”低头看着仍蜷缩在他怀中的凌,孔明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该起来了……”
“恩……”凌抬起头,眷恋着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但还是缓缓站起身,微整了下衣冠,回头看向孔明。
孔明也起身了,但却毫无疲惫之像,仍旧是潇洒从容的模样。
“士元兄他……”凌试探地问道,毕竟庞统才刚去。
“心中的伤痛还需时日来平复。”孔明深眸幽幽地望向远方,“但士元兄的仇,我定会报!”
多年的知己好友就这样去了,心中的那种沧桑与无奈,那种痛苦与懊悔,谁能说得清楚?谁能说得明白?凌只能默默地企求,孔明心底的伤痛会随时间而慢慢淡忘,她不发一语,随孔明走到屋外。
孔明回身执起凌的手,轻轻留下一吻:“在这等我回来。”
“恩。”凌站在门口,目送着孔明渐渐离去,然后回屋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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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时,凌沐浴完毕,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边想着,这些天日夜兼程地不停赶路,都没有好好洗过澡,身上似乎都发着霉味,如今可舒服多了。
来得仓促,凌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只得拿了件孔明的长袍,随意套在身上。
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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