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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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起风了,冷风透窗而过,更冷的却是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回来,我欣喜若狂,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再让她离开。转念一想,哪次不是精打细算,千防万防,却仍是次次让她逃脱?我再也笑不出来,除非她肯心甘情愿地留下。我故意冷落她,时不时便冷嘲热讽一番。就是想试探她的真心。
她脾气依旧不太好,说话还很冲,冲动起来便独自跑出去。
夜里蚊虫叮咬,看她身上几处红肿,我心里不忍,待她入睡偷偷下床,在她枕边放了驱蚊的香囊。如此过了十几天,我终是不够心狠,选择原谅她。她钻进我怀里,笑得宛如偷吃了腥的猫儿般。
我拥着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不过她明明说自己不识字,那日又怎会念出《孙子兵法》来?她究竟还有多少事瞒我?
如果说这件事让我心存怀疑的话,她当初写给秦思放的那封信一直令我耿耿于怀。
心头的结很快被解开,那封信不是她写的。我欣喜之余,想起碧蓝的所作所为,心里着实恼怒。
我亲自去了趟御风山庄,她拖着残破的身体出现在我眼前,一年未见,她迅速地消瘦下来,下巴尖细,颧骨隐隐凸出,脸色腊黄,形如枯槁,令人不忍。
看到我,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迅速亮了起来,旋即暗了下去,嘴角扬起平和而满足的笑容。
“碧蓝得了顽疾,怕是……时日无多了!”荀止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我一震,最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终究主仆一场,将死之人,又何必计较?
一年多前,杜御史所弹劾傅镜的奏章里提到“有裸女奔于市”,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裸女”指的是莞莞,我既惊又怒。
杜御史言过其实,欺瞒天子,确实该罚,但是——
莞莞,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并不着急,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
、番外之秦思放
捏着那封信笺,我笑了,她的字很丑,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字写到那样的境界。笑也只有这一瞬间而已。
上次收到她的来信是什么时候?半个月前吧?于我来说,却仿佛是已经很久远的事。
对于她现在的状况,她总是寥寥数语带过,尽管少,字里行间,温馨脉脉。
心口有刹那间的紧涩,剩下的便是对我的问候了,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一些生活琐事,一些嘘寒问暖,一些殷切叮咛。
她问我过得好不好,我过得很好,只是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说南方的气候很温暖,她很喜欢。是啊,很温暖,为什么却温暖不到我的心?我看得出她措词的谨慎,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引起我的不快。
她几乎不会提到过去的事,怕勾起我的回忆是么?你可知写信这一举动就是在不断地勾起我的回忆?
她原来是那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啊,何时心思变得如此细腻了?
只是用词遣句再怎么小心翼翼,我依旧能从那平淡的问候中领略的心酸的滋味。
慕晨要娶妻了,对像是祁涵。我还记得他当初告诉我时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知道他之所以迟迟不告诉我是怕勾起我的伤心事。
我哂笑,有些事不是你尽量避免而它就不会存在的。我与慕晨自小一起长大,焦孟不离。他要娶妻了,这次我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了。
慕晨婚后没几天,我独自离开荆州,来到了景阳。
景阳自从换了郡守后,吏治清明,百姓和乐。
许久不曾踏进仙暇居了,推开厚重的大门,草木凋零,一派萧条。
记得初见她时,那时春暖花开,如今却是秋风萧瑟了,果然是物事人非,红颜不在。
我遣散了所有仆役,足迹踏遍了仙暇居的每一个角落。
我轻轻抚弄着亭柱上剥落的朱漆,闭上眼睛,昔日的一颦一笑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整理一些旧时的物品时,无意中看到了那片夹在书里的枫叶。
那片枫叶干巴巴的,颜色也褪去了些许,再也不复原来火红到刺目的妖艳。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相思枫叶丹。”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轻轻拈起,再放开,任它随风飘散。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放下尘世牵伴,驾一叶之扁舟,沐斜风细雨,徜佯于天地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