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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彼岸烟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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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得那么远,竟然也能看见。
帕子上,一片红色。
她的心彷佛落进无底深渊,只是不停地朝下掉。
君宁他……
刘启文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一边无力地喘息着,一边说:“等一下再出去。省得让她担心。”
绿萱听见这话,几乎当时就抽泣起来。
刘启文却只笑着,“别这个样子,我总还有一阵好捱……”他支起身,似乎想要拍安抚绿萱,却突然皱紧眉死死攥住胸口的衣裳,眼睛一闭就朝后倒了下去。
叶裳容呆在当场。
周围的颜色和声音,似乎一下子就离她远去。好像有人用纱布蒙上了她的眼睛,蒙住了她的耳朵。
她听不到绿萱大声呼喝,也看不清周围来往忙乱的人,她只能看见那个闭着眼睛的人。
她的君宁啊……
不是心痛,只是难过。
对着他,从来都没有过砰然心动,或者脸红心跳的感觉。只是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而已。
他是一缕缱绻的轻风,是一抹皎洁的月光。
他不会留在任何人身边,只会在某一刻突然消失在天地之间。
对,她从来没有忘了这一点。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期待过长长久久。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接近。只是因为接近,所以更加喜欢而已。
而现在,她似乎是太过喜欢了。
以至于当他倒下去的刹那,她的双脚在地上生根,竟是一分都动弹不得。
如果她走过去,而他已经没了呼吸……
无力感像冰水一样渐渐把她吞噬下去,然后又充斥在她整个身体里。
嘈杂慢慢消散,房间里的人进进出出。
等叶裳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只有她和刘启文,其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
一直躺在榻上毫无声息的刘启文睫毛一颤,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乌黑的眼眸啊……
再次见到的时候,叶裳容只觉得松了口气。代之而起的,是浑身的僵硬难受。她太长时间坐在那里不动了。
“……灼然?”乍然睁开眼的刘启文,似乎不能相信在他眼前的是谁,眨了下眼看了好一会才试探着轻声唤她。
叶裳容抿了下唇,没有应声。
突然之间一切又鲜活起来,连带着心里那些欣喜还有伤心的情绪也是。
刘启文皱着眉,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边看着她,“你没走吗?”
然后,叶裳容甚至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伸出了手。
她紧紧抱住他。
刘启文一怔,手一松又倒回榻里,连带着她也压在他身上。
“怎么了?”他的手迟疑了好一阵,才轻轻落到她背上。
叶裳容脸贴着他的肩,没说话。
“吓到你了?”半晌,刘启文轻叹一声。
而叶裳容只是收紧了环住他的手。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他说,声音虽然干涩,却也温柔,“我会尽量让自己活得长一点。”
“嗯。”叶裳容终于低低地应了声。
“所以……”在她以为他不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刘启文再度开口,“陪着我?”
“……好。”

   

商量

  一早上便万里无云。春日里阳光明媚,连带着风也轻暖起来,于是连静园也大开了门窗。一来透气,二来也赏赏□。
刘启文依旧窝在榻里。他虽然穿得整齐,身上依旧盖着薄被。不过他的气色倒是比前两日好了许多,看上有几分血色了。
叶裳容还是坐在桌边,一边随手调弄着烹茶的银匙。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叶裳容抬眼看了看望着窗外的刘启文。
这人果真是不可思议。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或者什么生生世世长长久久,这些词似乎从来都与这个人沾不上边。只要在他身边,或者说,他在身边,心情就会平静。不用说一句话,甚至不用一个眼神,总觉得能从那安然宁静里品出一份微甜的喜悦来。
明明经过昨天的事,她跟他的关系应该是不同的了。但是此刻的叶裳容,却怎么都生不出脸红心跳的感觉。
“看什么?”刘启文是问了之后,才回头来看着她的。
那双乌黑的眼睛似乎吸收了阳光,恬淡又温暖得让叶裳容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
“你。”完全不知脸红为何物的某人自自然然地答道。
说起来,如果他不是这么一直病着,会是什么样子?
脸颊会略丰润些,肤色或许会更深些,唇更红润些,叶裳容在心里勾画着他的样子。
刘启文摸了摸自己的脸,“比之将离如何?”他语气平淡得,一副纯然闲聊的样子。
倒是叶裳容听得眉头一跳。
那个人……
脸几乎要阴沉下来,却看到对面那人满是兴味的眼神,突然了悟,“你故意的。”
刘启文只是轻笑一声。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叶裳容忍不住白了一眼过去。
但是……
“各有长处……应该说。”叶裳容转开眼,声音忍不住低沉了下去。
单说相貌,两人并不相似。将离更艳丽些,而刘启文却是清隽。而气质上,将离彷佛就是地底下爬出来的艳鬼,身上总是凝聚着无数黑色的怨气,让人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至于清淡得微风一样的刘启文,则是想抓都抓不住……
不期然的,又想起昨天看到的情形。
“灼然。”
叶裳容抬眼看去,果然见那个人眼里露出一丝歉疚。
他该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吧?
她摇摇头。两人相对一笑,些微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既然决定住下来,打算搬到哪里?”刘启文转而问道。
“这个,倒要好好看看了。”叶裳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君宁,刘家就一定要在管阳吗?”
刘启文顿了顿,然后慢慢皱起眉,“你在长安听说什么了?”
叶裳容摇摇头。
不是听说,而是“想起”。
自她在这里睁开眼睛,已经有三年多了。前面虽然知道如今盛唐天下天宝年间,却总也没个实感。但是她偶然听说了个人名,却不由陡然一惊。
贵妃,杨氏。
此人在历史上简直赫赫有名到无人不知的地步,但是让叶裳容不安的却是与她有关的那场祸事。她并不记得安史之乱是从何时而起,但是她却清楚地记得,杨贵妃死在马嵬坡下时应该是三十七岁。
如今再有几个月她就三十三了,加上她并非在乱起之时就丧命的。算下来到安禄山占据长安的时候,大约只剩下两三年了。
所幸叶氏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也没人需要说服。所以她推说受不了长安寒冷,已经让老宅的管家去江南找寻合适的宅子,一旦安排妥当了就能走人。
但是如今她要是在刘家住下……
“也不是什么具体的消息。今上太过宠爱贵妃以致荒废朝政,总觉得不是好事。”叶裳容犹豫了会,只能这么说了。
刘启文看着她,却终于什么都没有问,转而问道:“你觉得该如何才好?”
“分出些银子去关外做别的生意……”叶裳容想了想,“或者江南,总之不能全靠在田产上。”
到长安一住半年,叶裳容才发觉管阳豪门的刘家,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偏生这样的人家却与御史联了姻。且不说当年身为言官的云御史,为什么要在今上将儿媳册封为妃的时候将女儿嫁入刘家,单只想到安禄山带着大军攻占长安,叶裳容就不由一阵恐慌。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因为与云家联姻,京中知道刘家的不少。偏生刘启贤亡故后,连云倚墨都回了云家。于是刘家再无半分自保之力,只能任人鱼肉。
刘启文看着一脸认真的叶裳容,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说:“请仁叔过来一起商……”
他话没说完,门外突然有人伴着一股浓烈的香风窜了进来。
“表哥,我来看你了。”苏梅一身富丽打扮,从门外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叶裳容和刘启文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了话题。
苏梅进了屋子见叶裳容也在,脸色一沉。她再看向刘启文的时候,脸上又笑起来,“表哥整天待在屋子里身体怎么会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停在榻边,好巧不巧的挡住了叶裳容的身影。
叶裳容一挑眉,不由地勾起几分唇角。她没打算过去,只侧了身方便自己看清两人的表情。
苏梅一边说话,一边身子离刘启文越贴越近。照例她的衣衫领口是极低的,加上她半着俯身子,叶裳容可以确定刘启文如果想看,是能看到不少的。
而之前还算平静的刘启文在苏梅越来越靠近的时候露出几分不耐。他抬眼看了看叶裳容,见她满脸的好笑,不由皱起眉。
叶裳容朝苏梅看了看,然后对着他拉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刘启文终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叶裳容轻笑出声。
苏梅这才注意到眉来眼去的两人,当下脸色一沉,转身叉腰对着叶裳容语气不善,“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我跟表哥在说话吗。”
叶裳容当时就沉下脸。
“绿萱。”她扬声,语调平直。
应声进来的绿萱一见苏梅也在,不由地就皱起眉。她对着叶裳容低了下头,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裳容看着一脸挑衅的苏梅,语气平淡得彷佛眼前人与事根本不在她眼里,“苏姑娘云英未嫁,怎好留在君宁的屋子里,替我请她回去。”
“你!”苏梅一愕,陡然提高声音,“你凭什么赶我走——”她满脸愤怒,声音立时尖利起来。
“是。”绿萱只是低眉顺目地应了,然后拉起苏梅,“苏姑娘请。”她虽然说了请字,手上却毫不客气。
苏梅竟是抵不过绿萱的力气,被她朝外面拖了两步。
“你!”她一边和绿萱拉扯着,一边对叶裳容叫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敢我走——”
而叶裳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站起来。她只是顺手拿了杯子倒茶轻抿,一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
待到苏梅出去之后,叶裳容对着卧榻上显然满眼笑意的男人挑眉,“笑什么?”
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她浅笑起来。


   

花园

  两个女人沿着抄手游廊慢慢向厨房走去。
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的看上去年纪大些,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她忿忿不平地说:“绿芷那蹄子,如今是得意了。开口闭口的什么‘你们刘府’‘你们刘府’,也不想想不是老夫人当年肯花银子买她下来,一家人就饿死了。哪还能有现在那么张狂?”
灰衣妇人身边的打扮得更整齐些,一身青色棉布的褙子,发髻上还能簪根细银钗,倒像是哪房的丫头。她听灰衣妇人这么说,倒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气,“绿芷那丫头以前在老夫人房里时虽然呆呆笨笨的,做事却是麻利。别是嫂子你听岔了?
“如今人家是攀了高枝了。你没听说她全家都去了长安?”灰衣妇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那声“全家”异常尖利。
“听说她哥哥在叶家做了管事。绿芷她也算跟了个好主子……”青衣丫头干笑着,满脸息事宁人的意思。
“什么好主子!”灰衣妇人越说嗓门越大,“眼下这当口过来,一个两个摆明了是打刘府的主意。不是为了银子还能……”
青衣丫头悚然一惊,她急忙朝四下一看,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她拉着妇人躲进转角道:“我的好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被人传了出去还怎么在这府里见人?”
灰衣妇人依然满脸不忿,“我有说错吗?”不过她显然也是有些后怕,说话时压低了声音,“苏姑娘好歹是亲戚,她一个姓叶的外人算什么?”
青衣丫头愣了愣,半晌才低沉下声音,“老夫人一走,如今这府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灰衣妇人看了她一眼,“她再怎么,还能动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说句难听的,现下没人要服侍,你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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