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穿春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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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尘看马车毫无停滞不前之意,问:“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倚红道:“快则半个月,慢则二十天吧!只听府里人说过,奴婢也没去过。”
柳轻尘惊呆了,要走这么久,她在心中哀叫:偶滴神啊!偶滴受苦受罪的命啊!可怜可怜我这一身排骨吧!实在经不起折腾啊!
天色将黑,马车才停下来,柳轻尘觉得屁股都要压出茧子来了。好在食物是齐妈妈带人去弄得,还算精致可口。柳轻尘上床就睡,一觉沉沉到天亮。
第二日,柳轻尘主仆三人早把昨日兴奋丢得远远的,只是感到疲惫不堪。
第三日已出了京都管辖,路上难民多了起来,不过比起京都百姓,只是穷苦饥饿了点,大多手脚完全,柳轻尘暗自保佑,希望襄安王能接受她意见,给这些个难民找个地方避难。要是落到严酷官史手中,他们的命运将会更悲惨!生在这个时代为人,可不能算什么幸事了。
第四日已能在路边看到没有人掩埋的尸体了。难民脸色难看,步履拖泥带水,显然是又饿又累。大家心生恻隐,更无心谈笑。柳轻尘只愿马车能快快到站,劝服襄安王,多救一个算一个。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马嘶人言,闹哄哄地。
柳轻尘叫儇绿去问一下什么事。
儇绿探了个头,脸都绿了:“小姐,有难民问车夫要东西吃,现在把齐妈妈的车拦下来,硬要呢!”
倚红也问:“有多少人?”
儇绿道:“少说也有上百人,我们才十几个人,怎么办?”
柳轻尘站起来,微微掀起门帘往外看,果然前面的车都有人在住上爬了,十几个人正冲向自己的这辆车。几个随护家丁正在打人呢。
柳轻尘对车夫说:“叫他们住手,说我有话要说。”
车夫见到柳轻尘,呆了一呆,看前面已经全无章法,车夫只好大声说:“都停住,都停住,我家主子有话要说。”
难民们吵吵闹闹,居然停了下了。
柳轻尘在车内说:“叫他们推一个主事的人出来答话。”
车夫立刻大声说:“你们一群人也不成事,叫两个管事的人过来,我们主子有话要说。”
前面车子上的难民跳下车,有一名看不出年纪的男子走了出来,到柳轻尘车前十步左右停下,问:“请问车内何人?”
柳轻尘道:“闺阁女流不便抛头露面,我们就隔着帘子说罢。请问你们拦住我的车要做什么?”
男子大笑:“要什么?要食物,要衣物,要药品!你们贵族安居庙堂之上,享受安逸生活,怎么会知道灾民的苦难。”
柳轻尘道:“我们正在行路中,并不会带多少食物和银两,你姑且相信我,随我们一起到襄安王的领地,一定会妥当安排你们的。”
男子沉吟道:“以我们的脚力到襄安王的领地最少还要二十天时间,这一路上吃喝怎么办?”
柳轻尘说:“来人,去叫齐妈妈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那边齐妈妈战战兢兢走了过来,上了柳轻尘的车,给柳轻尘行礼。
柳轻尘忙拦住了,问:“我们带得东西银子够不够这群人到襄安王府。”
齐妈妈说:“怎么可能带那么多人回襄安,主子怪罪下来,妈妈我可担不起。”
柳轻尘说:“事到如此,这路上肯定还有许多流民,我们才这几个人,能不能安全到襄安是个大问题呢?不如答应下来,也等于多了些保护的人,上面怪下来,还有我呢!”
齐妈妈感激涕零:“小姐果然是救苦救难的,主子要我们一路上好好照顾小姐,随身带足了银子,灾民也就管个饭,一路上吃得差点,也尽够了。”
柳轻尘对帘外提高声音:“一路上也只能管些粗茶淡饭罢了。”
男子大喜道:“既然如此,辛无命愿追随小姐前往襄安!”
柳轻尘道:“上路罢!”
辛无命又说:“小人带得这群人都是同村的乡亲,有几个身体虚弱怕难以行走,请小姐放慢速度,让我们能始终跟得上。”
柳轻尘对齐妈妈说:“你车上有几个人。”
齐妈妈说:“还有三位媳妇。”
柳轻尘道:“都到我这挤挤吗,路上,将就着点。”
齐妈妈点头,下车调度。
辛无命听到这个消息,率众人跪下:“皇天在上,辛无命从此誓死效忠小姐。”
几个馒头能换回这么多免费劳动力,要是在现代,真会赚死了。柳轻尘笑意盈然,做了一件大善事,一定会被襄安王好好奖励一番。
当晚,虽然食物质量有所下降,柳轻尘还是吃得很欢。难民没有住店。身体不好的轮流去睡宁妈妈的车。
难民愈来愈多,到后来即使暂时一天只能供应一餐,也愿意跟随她们。才行了一半路,跟随她们的人就超过了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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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千金散尽逃命去
柳轻尘早在进出马车时见过了辛无命,常常让他带几名脚程快的男子先行一步,到前面落脚处采买米面等基本材料做些稀糊喝,做些面食路上食用。这样又便宜又能让大家尽量多吃点。她自己也会尽量节省,吃些清淡饭菜。晚上会尽量少租些房子,大家挤一挤完事。
一路上众人皆服了柳轻尘,她不但容貌出众,气质出尘,更指挥若定,有大将之风。要知道三千多人,全是没有约束的灾民,一个不小心,什么事都会发生。
初时病人还少,后来呻吟之声渐渐不绝于耳,柳轻尘在车里都坐不住了,但出于身份和安全考虑,她不能冒失地下车,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可让襄安王为难了。
因为走得很慢离襄安还有十来天的路,一晚,齐妈妈忧心如焚地对柳轻尘说:“小姐,现在一路上食物涨价很快,我们的银子顶多只能支撑三天了,这还要三天内不再继续加人。如果一旦断了银两食物,难民暴动起来怎么办?”
柳轻尘说:“现在不知襄安王到了什么地方?”
齐妈妈说:“襄安王是骑马的,我们一路上声势浩大,行动迟缓,却一直没有遇到王爷,想必他定是抄了近路,已然和我们错过了。”
柳轻尘道:“这样,你速令两名家丁赶紧回去,请王爷派人来接我们。”
齐妈妈道:“还请小姐修书一封。”
柳轻尘作难,自己这一手书法能见人吗?不会把襄安王吓死吧?皱眉道:“可有笔墨?”
齐妈妈说:“客栈里这些是有的,只不过是些劣品怕有污小姐宝迹。”
柳轻尘苦笑:“我的宝迹不污了这些手工宣纸就算好的。”
当下展开雪白的陈宣,磨出一砚浓浓徽墨,提起紫光小狼毫,柳轻尘架子十足,心里却左右为难,我滴个神啊!你救救我吧!
“啊……你们下去吧,让我静静想一想。”柳轻尘想,出丑也就对襄安王一个人出就行了,好歹以后也许会成为一家人,嘻嘻!
……万年花痴,没得救了!
当下提笔如挥,一蹴而就。她好歹小时候也进过几天书法班,小学也练过几天毛笔字,习得是瘦金体,不会难看成怎样,而且这是宋徽宗的独创,想必现在还没有人会这一手,在书法上自成一派也很有大家之范。可是她只是一想到柳轻尘挂在家中的墨宝,清灵俊秀,就自惭形秽得要死。
当下不文不白写下:“襄安王台鉴:臣女柳轻尘蒙王爷错爱邀往襄安,途遇流民辗转于生死之间,心生恻隐,且为王爷大事计,臣女自作主张领其前往王爷属地,只是流民数众,我等有心无力,现已捉襟见肘,盼王爷怜臣女一片苦心,速速派人前来支援。臣女柳轻尘拜上。”
当下也不敢多看,折好了放进信封之中,让齐妈妈封了蜡,亲手交给家丁,说:“我们这一群人的命脉可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请速速快马加鞭回到襄安,将信带给王爷亲启。一定不可以转手付于他人。”
家丁答应,齐妈妈给他备了干粮和些碎银,让他立刻上路。
柳轻尘又派人将辛无命招了进来。
“辛无命拜见小姐。”辛无命礼数周全,完全把柳轻尘当主子看。
柳轻尘点点头,仔细看了看辛无命,英气勃勃倒也是条汉子。
柳轻尘问:“刚才听到哭声,是不是有人……”
辛无命点头道:“有二名病者已经去世了。”
柳轻尘道:“你去问问他们的家人,可否就地焚烧,将骨灰带着同行?”
辛无命:“有一人已……无亲人了。”
柳轻尘道:“你找人买点东西,将他们就地焚烧掩埋了吧。”
辛无命答应了。
倚红道:“小姐我们带的钱已经不够用了,还给他们银子。”她冒冒失失就将底细透露给了辛无命。
辛无命呆了一呆,道:“若如此,则小姐危也。”
倚红奇道:“你说什么啊?”
辛无命道:“灾民多来自不同地方,心散意消,此时因小姐供应食物,故此安心跟随,但若知现状,必将有乱,乱则生变。恐小姐有……”
儇绿骂:“你们这些坏了心肝的人,小姐省吃省用,替你们着想,现在银子为你们花光了,就生出这等恶毒心思。”
柳轻尘摆手道:“辛壮士不是这个意思。”
窗外一月如灯,静得很。
柳轻尘皱着眉,在厅中踱了几步,看了看辛无命道:“我招你来确是还一事相商,此地到襄安还有近十天的路,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去报王爷前来接应,但路途漫漫,若是耽误了时间,该如何是好?”
辛无命点头道:“小姐如今只有加快速度,先行一步,我在后面带领众人慢慢走,等待救援。”
柳轻尘皱眉道:“就是快也还有几天的路,前面焉知没有更多的灾民。”
辛无命道:“若小姐信得过,小人愿派十几名亲近善勇兄弟明日随车先行一步,陪同小姐前往襄安。”
柳轻尘叹了一口气,道:“只有先这么办了。”她本性就是那种顾大局识时务的人,并不会轻易执著于一事,虽然并不想抛弃这些难民自己先逃,但事急从权,她也要为自己多打算。
当晚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日,辛无命领了十几名壮汉,在前面护车,马车先行,前面车内还坐着几名伤者,后面跟着柳轻尘的车。
因为事先说好的,车愈来愈快,到后面马飞跑起来。众灾民惊天动地地呼喊,跟着跑了很长时间。
辛无命站出来高喝:“众位止步,小姐并非逃走,而是先行一步去襄安求援。现将银两交付与我。若愿意相信,就随我继续向襄安走,小姐会派人前来迎接,若不信,只管自去。从我这里拿走点银钱,也是小姐临别相赠,算是不白跟随她一趟。”
第十四章 美人单骑走襄安
柳轻尘在马车上也顾不得颠簸难过,路上看到流民也不敢停车,只望能快快到达襄安,这一路艰难危险,是她平生未曾想到过的。当下一路快马加鞭,只愁马儿未生双翅。晚上也不休息,直到驿站才敢停息、换马休整。留下银两和几个人看护生病的人,接着上路狂飙。
五日已到了襄安边境,一大群人终于松口了气。
又是一群流民,拦在官道之上。看到飞扬跋扈的怒马,也不惊惶失措,都稳稳地站在那儿。
先前的车早早停了下来,一男子走到柳轻尘的车前道:“前面的人不象是普通灾民,可能是江湖中人,我们尽量和他们商量,若看到苗头不对,你们就打马硬冲,我们在前面将车赶到一边,下车抵抗一阵。”
柳轻尘道:“有劳了。”
车夫止住,前面的车在路边停下,十几个汉子向那群人冲了过去。
柳轻尘一行在后面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仿佛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车夫立刻驱逐马匹,奋力奔驰。人们纷纷躲开,只留一肥胖和尚手持方铲,傲然站在路中。
马惊跳而起,马蹄高举,从他头上跃过。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