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母这里使了鹦鹉传话王夫人邢夫人两位管家夫人,自本月起,平儿月例增至二两银子,平配备一个小丫头使唤。
凤姐都凑请贾母,说要给平儿但另手是一间上房来,于自己房屋一般布置。
平儿闻言立马跪下磕头:“奶奶一片爱惜,小婢本不应辞,只是小婢不愿离得奶奶太远,小婢想还住我原来那屋,就近照顾奶奶哥儿,现有杏儿给自己打下手就够了,无需另配丫头,其他之事,往后再论,请老太太奶奶应承。”
贾母笑得更甜蜜,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才是大家兴旺之像,凤丫头,你就依平儿,不过也不能太不讲究,还是要把她那屋子粉刷粉刷,添置些家具金器帐幔之类,那屋里丫头不要,钱不能少她,一月再给她两吊铜钱,一切供应比照府里几个姨娘发放。”
一时三春姐妹都来给平儿道喜,追着平儿,口称嫂子,羞得平儿折身跑了。
贾母一时高兴,让人去知会当家太太邢夫人王夫人,给平儿修整房舍也叫宫中出账,不叫凤姐自己掏腰包。
等到傍晚,宝玉贾琏宴席散了,受了贾母传唤,来见贾母,这两兄弟一喜一忧,情态迥乎不同。
宝玉闻听黛玉回家去了,撒丫头就跑,贾琏一路追踪,幸亏外面有李贵茗烟守在二门,拦着了宝玉,宝玉兀自挣扎:“放开,我要去送林妹妹一程去。”
贾琏连忙低声呵斥:“宝兄弟噤声,林妹妹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瞎嚷嚷,太太听了不高兴不说,仔细老爷听见了又要捶呢。”说着话连哄带拖把宝玉弄回贾母房里。
宝玉进房拉着贾母落泪不依:“老祖宗因何不留住妹妹,怎么也要让我辞一辞方好呢,我们五六年情分,昨晚见了也不见她言语一声,怎么这般鸦雀不闻就走了,妹妹几时这般狠心了呢。”
贾母见宝玉落泪,忙着安慰:“这怎么怪你妹妹呢,都是你这几日白天跟着你老子娘忙碌家事,夜晚你又要用功读书,你妹妹才不敢去扰你,这是你妹妹懂事,你道浑说,今后可不许这样说妹妹了。况你林妹妹住又不远,都在京城,不过一时半刻也就到了。还不是几时想来就来了,再者,你不是立时要上那子监读书去,还要跟姑父读夜书吗?说不得在姑父家里就碰见妹妹了。”
宝玉一想贾母之话,似有一份希望在,虽然不满意,现而今也只有这样了,心里一时急了,巴不得明天就上学去:“那我明天就去吧。”
贾琏忙到:“这几时上学,还要等候姑父消息,明天我得空去问问,尽快给你办好就是了。”
宝玉这才收泪,一时想到林妹妹已经走了,连辞也没辞一声,林姑父当朝一品,深宅大院,自己去了也在外书屋里转悠,又闻得妹妹教养嬷嬷都换了,新嬷嬷兀自厉害,恐怕今后要再见一面也很难了,一时心如刀绞,泪流满腮,又不敢叫贾母知道,推说要温书便告辞了出来,回到房里倒在床上,盯着帐子顶上发呆,忽然有翻然起身,往黛玉住处去了不提。
贾母见安抚住了宝玉,顿时高兴了,又把平儿事情说给贾琏:“你好福气,你媳妇儿又能干又标志又贤惠,说要把自己得力丫头平儿给你收房,你愿意不愿意呀!”
贾琏一听喜形于色,又怕凤姐吃味,遂端正了脸色,躬身作揖:“孙儿听凭老祖宗做主。”
说话间,鸳鸯鹦鹉丰儿几人,已经推推桑桑把平儿从卧房里挖了出来,送到凤姐贾琏身边,小丫头忙忙摆上拜垫,三人一起跪下给贾母磕头,贾母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这才是我贾府好子孙好媳妇,自此你们和和美美,老祖宗也就放心了。”
一时邢夫人匆匆走来给贾母道喜,又嘱咐贾琏凤姐平儿几句,不过是光面堂皇黄之话,什么和气生财,夫妻和睦其利断金等等云云。
恰逢王夫人陪了一天客人,过来给贾母请安,得知此桩喜事,脸色登时就黑沉了。
邢夫人见了,脸上一阵得意,忙把手上一直金玉戒指给了平儿戴上:“你虽不是正室,也算得我媳妇了,好孩子,好好跟你爷们奶奶过日子,服侍你哥儿我大孙子平安落地,我与你大老爷还要好好谢你。”
你道邢夫人为何如此说法呢,只因为她与王夫人晌午在议贾琏纳妾之事,王夫人想把金钏儿给贾琏做妾,邢夫人想把自己一个叫蝶儿丫头给贾琏收房,好替她笼络贾琏这个儿子,也帮她探听儿子媳妇动向。两人一语不合,起了争执,都道自己人选最好,比长相比身材比福气比生养,最后到底不欢而散。她两妯娌未分胜负,岂料凤姐棋高一着,抢在头里,邢夫人也不在乎自己人没选上了,只要王夫人落空她就高兴。
方才贾母派人去议事厅,恰逢王夫人不在,邢夫人虽然失算,但是他喜欢看王夫人吃瘪,得了信儿也不知会王夫人,自己忙忙走来给老祖宗凑趣儿,给凤姐造势。这会儿见王夫人受挫变脸,又故意高姿态抬举平儿,她就是要故意怄一怄王夫人。
却说王夫人乍听贾琏收了平儿,自己想塞探子计划落空,脸色登时一暗,眼见邢夫人得意洋洋,她旋即强装一笑,随手自头上拔了一枝赤金凤钗给了平儿。凤姐上前见礼,她却爱答不理,略微嗯一声,看凤姐眼色寡淡如水。
凤姐浑然不觉,照样满脸堆笑,她倒忙碌吩咐小丫头摆拜垫,拉了平儿贾琏三人一起给邢夫人王夫人磕头:“谢谢大太太赏,谢二太太赏。”
王夫人想起一早平儿利嘴巧舌,又见这会她们主仆情深,心里顿时火星了,只当着众人不好发作,还要忍气祝福他们几句:“嗯,夫妻和顺,美美满满。”心里恨不得把凤姐笑脸打个鼻子眼睛一般平,也想好了下一步如何跟凤姐找后帐。
却说凤姐先行一步,化解了王夫人招数,想着自己今后可以太平一些时日,心里吃了蜜似成天笑眯眯。
贾琏得了实落信儿,想着马上一马跨双美,心里美得很,连带对凤姐更加温柔体贴,只要共事办妥,便划拉些小玩意儿,小饰品小吃食回家讨凤姐平儿欢心。
凤姐更加卖力替平儿张罗修整装饰卧房,平儿却一味躲着贾琏,一心一意替凤姐淘换补身安胎食谱方子,对凤姐尽心尽力,好过对自己。
六月初,新皇为表孝心,当庭传旨,说什么天子百姓是一般,百善孝为先,为了彰显天子圣明仁孝治天下,让各妃嫔娘家又殿台楼阁,适于接驾后家上折请旨即可。
贾府阖府闻风而动,贾赦贾政贾珍包括贾琏一个个兴高采烈,一起商议要建造省亲别院,请旨贤德妃回府省亲。
因为恰逢邢夫人王夫人正给贾母请安问好,又因为省亲之事事关贾家满门,邢夫人王夫人也就双双站在贾母身后,列席这次临时商讨会议。
贾母坐在上首,看着群情激昂儿孙们,心里却在思虑凤姐所说可卿谏言,‘大姑娘出门别回’。不由心中感叹,可卿先见之明,也更加信实,可卿预言可信度。
贾母兀自沉默半晌方言道:“我一个老婆子也不能替你们拿什么主意,可是有两句古话我确实记得,‘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元春封妃,鲜花着锦,已经盛极,做事要量力而行,别说我们府里这些年入不敷出,年年啃老本,就是有这笔银钱,不如修桥补路行善积德惠子孙,何必就要修建楼台殿宇招人现眼。想我贾氏一门昌盛百十年无有大灾大难,一是圣上仁德,体恤功臣,优渥看待,二也是我们自己一向低调行事,勤勉事,积善行德所致,依我说,我们只要谨守本分,保住祖上荫恩就好,无需再行谋求非分之荣华。”
贾赦贾政贾珍等未知贾母说出这一席话来,一时沉默,王夫人原想元春省亲,自己身为贵妃之母多么荣耀体面,此刻见贾母反对,立刻急了:“元春儿自从进宫至今已经七八年了,从未回过家门,我们娘儿们也无从亲近,我纵死了也不闭眼,若能见一面,儿媳纵死也甘心,求老太太成全。”
贾母闻听她不经许可强自出言已经不喜,她又死来死去,心道,你威胁水谁呢,说谁呢?这是嫌我老婆子不死呢,因说道:“圣上也说了,各府内眷二六定期觐见,我与几位太太都有品级,想见娘娘却也不难,二太太放心,我还没死,你一时且死不了呢。”
贾政也因为王夫人口出死字心中忐忑,听贾母说破,脸色顿时变了:“王氏可恼,不会说话就闭口,大喜日子,败兴,哼!”
贾赦面有恼色,邢夫人也是满脸讥讽不屑,就是贾珍贾琏也是脸色愤愤然。
王夫人见贾母贾政恼怒呵斥,大家伙对她都不谅解,顿时惶恐,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心思一转,连跪倒贾母面前,把手帕一遮眼睛就哭起来:“媳妇一时口快,并无他意,望老太太谅解。只是媳妇一心想着,元春也是好容易熬到封妃,才有机会省亲,在元春也定是朝思暮想,想见老太太老爷兄弟们们一面,别人不说,单说宝玉,自小由元春教养,每次带信出宫都要问询几句,若不省亲,她们姐弟两个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据媳妇所知,周贵妃吴贵妃家已经在丈量土地了,若就我们家不理会,元春也不知道怎样失望伤心,哭瞎眼睛呢!”说罢又一阵痛哭。大家看看老太太看看王夫人,一时间沉默不语。
贾母本来见王夫人哭哭啼啼,十分不悦,像这样喜事,她偏发些悲音,可又一想,她也五十好几了,又死了大儿子,宝玉又小,想念女儿也是人之常情,抬手让丫头扶起王夫人,一声长叹,道:“当初我就不同意元春入宫,想让她嫁到我娘家侄儿家里去,是你说什么元春嫁回史家去,有换亲之嫌,说出去不好听,趁我去庙里吃斋祈福,你们兄弟夫妻联手,把个好好女儿家送进宫去,你们这些贾府爷们,若有一个肯听我说一句,自己去建功立业,读书进取,不要打这椒房贵戚一夕飞升主意,哪有今日这番痛楚?可怜我娇滴滴元春孙女,进宫去受奴役,若嫁进一般公侯清贵之家,说不得早做了母亲,孩儿也有几个了,哪里用得熬到今日方出头呢,我还没问你们陪我乖孙女,你倒来在我面前委屈什么。”
贾母说起旧事,贾赦贾政贾珍一时脸色讪讪,当初正是他们这些贾家老爷们,一起商量策划,把元春送进宫去博富贵。
王夫人见众人气短,暗道不妙,赫然又给贾母跪下,哭道:“当初是儿媳们思虑不周,可是如今要悔为时已晚,老天见怜,元春也熬出来了,总算媳妇们没有铸成大错,之前对错,再行纠缠也于事无补,媳妇而今别无他想,唯一念头就是让元春回家一次,让她再享享人间天伦,这是我做母亲欠她,修园子银子不够,媳妇愿意变卖嫁妆拼凑,只要能让元春顺心如意,媳妇纵然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说罢磕头不止,泪流不息。
贾珍一时激动,冲口而出:“大妹妹若省亲造别院,哪里能让婶子独自掏钱,侄子多没有,二十万银子还凑得出来。”
当初元春进宫贾赦也有推波逐浪,见贾珍出头,也不好缩头不理,伸出两根手指道:“我爵禄不高,并无私产,我出二万银子,这在我已经是倾其所有了。”
邢夫人脸色当即一变,如丧考妣,两万两啊?能堆一座山了,银子啊,我白花花雪花银啊,邢夫人是心疼、肉疼、浑身疼痛,抬眼对上贾赦冷冽小眯眼睛,十分惧怕,且又在贾母面色,只暗暗抽搐,做声不得。
王夫人闻听有人挺她,面露得色,朝着贾赦贾珍遥施一礼:“偏劳大伯珍哥儿。”
贾赦端坐一摆手,贾珍忙着起身还礼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