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星西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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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扫过一脸阴郁的白十,“你师父叫你留守西城,东城那边会有人看守。”
杨亮走近颜絮低声说,“陌离叫你跟着他们两个,凡事交由他们自己决定,即使生火煮饭你也不要帮忙,不到必要时刻不许出手,另外陌离叫你转告阳昊和戈砾,阳昊和越钏陪商队去妖异之国,戈砾去沙漠之极,今日一起出发。”
杨亮转身望向侍卫们,“你们就在西城歇下吧,不过西城有西城的规矩,白十,请你好好告诉他们,西城的禁忌。”
阿大避开杨亮,在他下楼后,端着一碗幽红幽红的汤进了白陌离的房间。
白陌离接过汤碗,饮下,又将空碗交还。
阿大低俯身子,凑近白陌离的耳朵,小声询问,“城主,是否需要去祠堂一趟?”
白陌离虚弱一笑,“去吧!他去安排马车去了。”
待阿大走后,白陌离起身,走到内室,解开外衣。鲜血浸染的里衣,衬托着虚弱的脸颊,别样妖媚。
从墟鼎里取出一支彼岸花放在胸前的伤口。彼岸花丝幻化成一丝丝妖红浸入伤口,伤口自动愈合。被灵狐用魂丝化成的利刃割开的皮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裂开。无法用药物来使其愈合。彼岸花除外。
能使人忘记烦忧的花朵,不知何时成了自己的疗伤圣药。却无法使她忘记或记起一些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半晌后,众人各自驶向自己的方向。没有离别。没有嘱托。没有一路小心。如同生命,你总是来不及告别,也不知道明天会突然去向何方,遇见什么人,因此,她从不告别,最不喜欢的就是回忆。
白陌离漠然被杨亮扶上马车,驾车而去。四队人马奔赴不同的方向,地点。
临近傍晚,马车终于在一所偏僻的客栈停下。
卿月楼。
原本是官家的青楼,后来衰败,被人买下,做了几代人的客栈,不知为何,这风雅的名,倒是一直挂着。那历尽风华的牌匾仍不肯摘下。
为君卿月。无关风雅。
岚皋这地方也有不少动人的传闻轶事,却不是白陌离关心的事。
马车被安顿在一间马棚。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朴素的马车里放的不是万贯家财,而是一副棺材。
白陌离抬眼望了望刚蓝的天空,慢悠悠的说,“你去客栈内安排食宿吧,我去把马车放好。”
气味浓烈的马棚,马儿吃得正欢畅,悉悉索索的马料堆里,有什么小动物在蠕动。白陌离瞧去一眼,黄绒绒的毛皮,湿润的黑眼珠,调皮的细尾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白陌离走进客栈,小二招呼道,“是同那位公子一路的吧,菜已经上好了,在那—”
最偏僻冷清的客栈,依然客满。白陌离在最阴郁的角落里发现了静默而坐的杨亮。淡青色琉璃静静的望着她这边。默默的等待,他的性子,一向温婉。
天色已晚,客栈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位食客,其余的已经回房歇息了。两人无声解决晚饭,不觉有何不妥,倒是店家和小二颇感奇怪,不时望过来两眼。咽下最后一口牛肉,白陌离终于开口,“我不打算对他们隐瞒一切,待会儿,我就去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普通人,然后再去每个房间贴好灵符,我不想闹出人命,更不想多些无妄之灾。”
杨亮虽觉得有些过分防微杜渐,却仍是点了点头。
天光黯淡了下去。
清冷的街道,北风席卷枯枝败叶哗哗的打着旋,从那头吹到这头。马儿嚼完草料,饮完水,嗤啦嗤啦的呼气,也闭眼站着安歇了。胡乱堆放在一角的草料,有什么东西在颤动,引得草料簌簌的发抖。淡黄的小身子,毛毛绒的小脑袋,细细的尾巴,骨溜骨溜转的湿润眼珠,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隐隐的,仓鼠的后背竟生出毛茸茸的翅膀,悬浮在半空中,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会飞的老鼠?
卿月楼。
二楼。
贴完灵符,两人各自回房安歇了。杨亮很快进入了梦乡,梦见白陌离对他笑,笑里是深深的喜欢。
白陌离和衣而卧,静静的看着右手的掌纹,自己的生命轨迹在某一个点断了。似乎还在不断的缩短。
一间客房里。
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将装满珍贵珠宝的包袱塞进棉枕下,警觉的望了望四周,熄灯安睡。
灯火刚一灭,空旷的大街就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呜鸣。像狼嚎一样的音调,诡异而飘远,却不是狼嚎,也不是人所能制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尸人横行,从四面八方朝卿月楼会聚。百鬼夜行,是否也这般惊恐?
卿月楼二楼,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尸影晃动,迫于灵符的威慑,只好漫无目的的找寻漏网之鱼。
杨亮沉浸在甜蜜的梦里,无法自拔,造梦的妖怪,是窗棂边一株小小的蓝色花朵,花瓣轻薄。如梦易破。
另一间客房。
中年男子被这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惊醒。摸索着,抱着珠宝爬起来,准备掀开门看看。刚刚走到门口,窗边晃过一个僵硬的身影,一个黑影从另一扇窗户破窗而入。黑衣人大刀挥落,目的是那包裹里的财宝。
打斗中,摔破了两个青瓷大花瓶。手起刀落,圆桌应声而裂。砍倒了三个雕花木椅。中年人挨了一刀,被抢走了财物。
杨亮终于从梦里惊醒,起身,立即收拾武器,从出门去,正好与僵尸撞个满怀。
黑衣人掀开fang门,扯破了灵符,不经不觉与僵尸四目相对,下场可想而知。
人财两空。
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僵尸入门猎物。中年人惨叫一声后,一柄长剑隔绝了僵尸的亲密接触,白陌离赶到。
夜色昏,月色沉。
解决完卿月楼上最后一位僵尸,白陌离跃下二楼。
清朗的街道,已完全被阴冷的气愤笼罩。百鬼夜行,不过如此。
白陌离对随后跳下二楼的杨亮说,“你去解决他们,我去看看将军。”
没有辩驳的机会,杨亮转身,消失在深郁的街头。
另一条街,当街拦路的是一只只硕大无比的凶猛老鼠。龇牙咧嘴,獠牙外露。凶光乍现。粗硬的黄褐色皮毛直束。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凶鼠和僵尸谁会赢?
将军的棺椁越来越不平静。
白陌离走进马车,棺盖已经被撑起一段缝隙。白陌离盘腿压上去,暗暗催动魔咒,白伞不住抖动,白陌离按了一下,“待会再出来!”
白伞安静了。
夜色如泼墨。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片荒原。映雪白衣如画。银发飘扬。独世而立的男子,眉间一滴朱砂。时隐时现。骨笛横吹。
引来密密麻麻的小小仓鼠覆盖了整片山坡。一只小小的可爱无敌的嫩黄仓鼠慢慢悠悠的飞到雪衣男子面前。
雪衣男子开口,“她,有危险?”
仓鼠飞到男子耳朵边,嘀咕了片刻。
骨笛横吹。
雪衣男子一声令下,出发,赶往千里城。
河洛躺在爱星西涅身边,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享受着流水的歌声。寂静的月光,朗照黑塔,外面的塔身斑驳了色彩,丝丝裂缝,被风弄出很多响声。而里面,沧桑的痕迹在,不变的是塔壁镌刻的铭文,不停重复的故事。
河洛突然睁开眼睛,翻过身来,凑近西涅,“他是谁?”
“谁?”西涅依然闭着眼睛,脱口而出。粉红的唇瓣,在夜色中仍是不小的诱惑。
河洛却完全没注意到,只盯着西涅紧闭的双眼,“那个吹笛子的人。”
“是鼠师。”
“鼠师?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一种妖。操控着老鼠的行动。”
“哦。”河洛重新躺下,“对了,你王兄叫什么名字?”
“明沧源城。”
“哦”
渐渐地,都不再说话。两人相依深深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魔笛
将军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连手腕粗的麻绳也险些被崩断。白陌离干脆从棺盖上下来,等将军冲破束缚的一瞬间,又翻身盘腿,连着直硬的手臂,
一起压下去。手中幻化出一根尖针,扎下心房,取下一滴心头血,弹入将军的口中。
杨亮赶回来时,只看见白陌离从马车飞身而下,接着,马车连同棺木一起爆裂开。
白陌离快步闪到杨亮身前,“解决完了吗?”
“都封印了。”
将军看见被封印的将士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听不懂的呜鸣。似哭,似笑,似喜,似悲,似怒,似怨。被深深打入僵尸眉心的符咒,竟闪
闪烁烁,大有破裂的趋势。
杨亮不解,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场面,白陌离却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取出摄魂铃,催动它震动。铃声入耳,将军竟慢慢安静下来,睡
着了一般,默立于斯。杨亮一把打落悬浮在半空的摄魂铃,“你怎么可以用这个!你的精魄会被它吸光的。”
铃声骤停,僵尸们蠢蠢欲动。
“我有选择吗?你有办法控制他们?”
杨亮呆立一秒,在将军清醒过来的一瞬间,捏开将军的嘴巴,弹入自己的心头血,立马催动摄魂铃。
白陌离不由得心疼,知道这具身体接下来的反应。全身的力气和血液在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似的。却没了动作,只留着力气,准备接替疲惫不堪的
杨亮。
白伞飞出,打开,伞面是一个妖娆的男子。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白衣翩翩,潇洒不羁,墨发披在身后,揽月风流。伞下显现的幽魂亦是如此
。
白陌离侧身看去,“希野,马上回千里城,叫那群侍卫快马赶回铁兰香,催促城民,能走的尽快离开,不能走的,叫所有人带着粮食和水住进铁
屋。嘱托白十,替我看护好西城。”
星希野领命而去。
杨亮强撑着,不肯罢手。
白陌离终是不忍,走到他身边,从背后环腰抱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在坚持会儿,就快天亮了,他们会自动散去。”
没有力气回答。紧咬牙缝。当那双手环上自己的腰肢,杨亮不由心动,她接受自己了吗?
第一丝阳光穿破黑暗时,将军睁开眼睛,杨亮松了手,眼睁睁看着他们隐入密林里。
白陌离扶着杨亮坐到卿月楼的石梯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休憩。
杨亮扯出虚弱的微笑,身子不听使唤的瘫倒白陌离怀中,“不去追吗?”
白陌离冷冷的回答,“追到了又怎样?一是,他们隐身的地方,毒蛇猛兽,妖花异草居多,你还别先进去,就搭上自己的小命,二是,除了摄魂
铃,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你早就知道他们这么厉害,所以才让我帮你,因为摄魂铃,只有我们两个有。”
“是。”
“接下来,怎么办?”
“等天亮透了,我们再买一辆马车,回千里城。”
天光终于透彻。
白陌离操控纸人驾驶着马车,自己则钻进马车查看杨亮的伤势。
第一次这么静距离接触,杨亮有些紧张,若不是光线阴暗,准会看到一个大男子羞红了脸颊的窘迫样。白陌离冷不防说一句,“从今天起,你就
不用回东城了。就住在西城吧。”
杨亮愕然,哽咽道,“为。。。。。。什么?是需要我帮忙吗?”
“对。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想再逃避了。一直无法面对你,是因为每次看到你都会心痛。所以不想看到你。我不是白陌离。即使身躯是,灵魂已经不是了。你记忆里
所有与她的点点滴滴,我。。。。。。都不曾记得。”
已经是冬天了。雪花簌簌而下。没有赏雪的意识。河洛僵硬冷掉的身躯。蜷缩在雪花落不到的角落。
永生永世的禁锢呀。
时间之轮逆转。
我愿意为你一次次改变时间。
傍晚时,樟树林隐隐传来躁动。待白十赶过去时,只剩下僵尸的断臂残骸,散落一地的残破荆棘藤,一些幸存者朝着铁兰香的方向逃去了。正准
备转身回西城,林子里又惊奇一阵寒鸦呜鸣。白十飞身而去。
“师父!”
白陌离回身,温柔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