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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爱星西涅-第7章

小说: 爱星西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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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宇,望不到一颗星子。从樟树林不时飘过一阵黑色的迷雾,黑暗的世界里,有更多东西不被人臆测。
白十仍伫立楼头品着阿大的米酒。
月曼珠香甜熟睡,偶尔一翻身,被子滚下地。
白陌离独自巡城,提着一盏白纸灯笼,静静的走着,不急不慢,偶尔停下脚步,倾听风穿越林海的声音,时而迅疾,时而舒缓,还有身后不远处,隐在夜色里,跟随自己的人。
他的呼吸,他的脚步声,他身上的气味,她分明清晰。
只是不愿说,他的隐忍,他的固执,即使她曾不留情面的告诉他千万次。
她不喜欢他。即使改变时间,即使森林覆盖重洋,即使人鱼的诅咒失灵。她也不会喜欢他。
有时,她也会感叹为什么爱总不是互相的。
一个天真,对万物茫然不知,一个聪慧,对万般磨难早已看清。如白秋若和杨宿。而他们呀,如同生命之河的两端,陌离,莫离。她害怕离别,所以从不计较得失,因为知道一些人总会离开,所以没有执恋。
而他不同,只为了一个目的,走到尽头。
黑塔,终于不再那么绝望。
因为他的陪伴,她终于能够好好的听见自己若无若无的呼吸声。
天气越发严寒。
已是深秋。
他瑟缩在角落里,霜降时,不住发抖。
她没有其他办法。自己的身体比冬天都还寒冷。
心血的离火,扑哧点燃,萦绕在指尖,慢慢的从指腹进入他的身体,燃在他的血液里。
而血液,总有枯竭的一天。
离火,总有熄灭的一天。
她只轻轻,闭上涩痛的双眼。
觉得好像什么都没离开自己。
又好像什么都已远离自己。
爱星西涅。舌尖展开,绷直,些许的弯曲,再绷直。
她的名字,她不会忘。
一小碟叮叮糖,一盘香酥蛋卷裹着鳝鱼,一碗甜腻芳香的红豆粥,被放在一棵茁壮的古树下。
夜月幽蓝。枝桠这头被一只脂肪堆积的脚掌触碰,触动传到另一岸。
一双白中泛着紫青的小手伸向古树下的食物。随后传来咯咯的咀嚼声。蹦蹦的咬声。
白陌离会心一笑。这小僵尸应该还未吸食人血,还品尝得出食物鲜美的味道,也未有残暴之举,倒也活泼可爱。距离不远的一棵香樟树下,一只玄色小狐狸圆目大睁,骨溜溜的转。小小的脑袋里,只盘旋着白陌离的动人身影。
娘娘对他说过,若是见着一个人,有一种触电的麻酥酥的感觉,以后都无法忘却,只想她开心快乐,无论自己身处何方都会恋着想着担心着,这便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只可惜自己白白糊涂了这么多年,连人形都不能幻化,怎么去呢?
说起这只碧眼玄色狐狸,当真是自然界的一朵奇葩。九凝山的爹爹每次和同类聚会,都不免感叹唏嘘一番。这只小狐狸,明明是肉食动物却偏偏不喜欢吃肉,只喜那花间的露水,谁不知狐狸怕水呀,他却整天泡在山泉里,乐得逍遥自在。偷溜出去玩,就掉进离天玄镜里,一梦千年,年纪是大了,就是道行没长。到现在都是一只毛茸茸的狐狸。
自从那次又偷溜去人间玩,看了一次美人出浴图,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悄悄跟在白陌离身后来到千里城,连自己都不知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追寻

四更天的时候,白陌离才回到客栈和衣躺下。
天际已经隐隐发亮,厚重的沉云被一丝丝橘红照亮,墨蓝,幽红,夹杂在一起,说不出的颜色,总令人沉醉,无力自拔。
离真正的白日还有好一会儿。白陌离一直闭眼休憩,却如法入睡。被剥夺了做梦权力的人并不幸福。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深深的睡过了,若没有阿大熬制的安神汤,白陌离是断不会有睡意。虽闭着眼睛,仍感受得到光线明暗的变化。
不一会儿,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放轻脚步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白陌离知道,一碗蔬菜清粥,一小碟切得细碎的咸菜,泛着荷叶清香的白面馒头,以及一碗幽红幽红的汤,已经被阿大摆上了桌。
白陌离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阿大离去的背影,颜絮严肃的面容交叠错过的画面。
“城主,”颜絮恭谨的俯下身禀告,“客栈外来了一批护送尸体的护卫,他们点名要城主你亲自去看看。”
“问了吗?哪里来的?”
白陌离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端起幽红幽红的汤,饮下,一滴不落。
“是从铁兰香来的。那尸体,好像是铁英豪将军的。”
“那去看看吧!”白陌离走下楼梯没几步,住脚,偏头问颜絮,“他。。。。。。回去了吗?”
“谁?”颜絮不解,素眉轻皱。耳畔的水蓝流苏耳坠轻晃。
顿了顿,白陌离才心平气和的说,“杨亮。”
颜絮大惊,城主从未主动关心过杨城主的去向,今日是怎么了?隔了一会儿,颜絮才结结巴巴挤出几个字,“他。。。。。。我看见你回来后,他就转身走了,应该,是回东城了吧。”
白陌离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边往下走边吩咐道,“你马上快马加鞭到东城告诉他,收拾好行李,跟我走一趟,我需要他的帮忙。”
颜絮处于呆愕状态,脑袋一团浆糊,只有一个念头—城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还不去!”
“是!”
从厨房里嘻嘻笑笑的杨宿和白秋若一端着点心走出来,就见颜絮扬风而去,一阵马蹄乱马啸后,只见颜絮骑马疾风向东城奔去。嫣红衣角翻飞如燕。
杨宿塞满一口菜肉包,咕哝道,“她怎么了?又去办事了?”
白秋若随意回应道,“应该是吧!”
杨宿给白秋若一记爆栗,“又没问你!”
白秋若揉揉痛楚,双目圆睁,“那你问谁?干嘛打我?”
杨宿调皮一笑,“就喜欢打你,怎么样?反正你姐姐不会帮你的!”眼神却往白陌离那飘。
白陌离置之不理,走出客栈,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椁就映入眼帘,不急不燥道,“多久到的?”
为首的侍卫略微迟疑的看着她,抱剑回答,“五更天。刚到一会儿,就叫颜姑娘去打搅你了,实在抱歉,但将军有吩咐,一刻不能耽误。”
“几时出发的?”
“三天前,也是一大早。”
“出发时可有异象?”
“实不相瞒。。。。。。我们出发时,寒鸦抢地而死,血溅将军府门口的石狮,不过一路上天气倒还好,只是昨日有些微雨,不大,一会儿就停了,所以一直日夜兼程赶路。”
作为观众的杨宿不忘点评一句,吓吓白秋若,“喂,秋若,那里面一定装的是僵尸,要是叫你去护送,你可就惨了!”
白秋若嘟嘟嘴,不屑的臭屁表情,看得杨宿乐呵呵的,“僵尸怕什么!我们连狐妖厉鬼都不怕,害怕小小的僵尸?一个符咒就搞定了。”
杨宿宠溺的笑着看着白秋若,“你这傻丫头,若是小小的僵尸,你姐姐还会亲自来?那里面装得绝对是你姐姐也不能轻易应付的东西。”
为首的侍卫朝杨宿气愤大喊,“你这小子,怎可诋毁我们的神武将军!还不闭嘴!”
白秋若刚想骂回去,杨宿抱住冲动的白秋若,依旧没心肝的笑着,“别管他。我问你,若是里面是很难对付的僵尸,你怎么办?”
白秋若想了想,撇撇嘴,“打起来,我会比较痛一点!”
杨宿被白秋若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揽过白秋若的双肩,带她到二楼看热闹去。
白陌离朗声一句,“打开!”
为首的侍卫怒目而视,“怎可让将军死不得安息!”
白陌离轻蔑一笑,“将军临死时可有交代?”
“将军嘱托我们,一定日夜兼程,把他交给西城城主白陌离,让她带他回到家乡筠连。”
“我就是西城城主白陌离,还有呢?”
“将军让我们一定听从你吩咐。”气势明显降低。
白陌离笑得更加肆意,眸里却清凉一片,“说吧,将军是如何处理他自己的后事的。”
“将军被圣上封地铁兰香后,就在原先的祠堂外加了一座一尺厚的铁屋,顶上仿照江南的老虎窗,四面都留下了一扇小窗户透气。吩咐我们,一有危险就带着夫人躲进里面,直到无事。”
“他倒是安排得妥当!”
客栈二楼。
白陌离敞开的房门前,杨宿一勺一勺气定神闲的喝着白陌离的莲叶荷花粥。白秋若一小口一小口咬着清香的馒头。白秋若不解,捏捏杨宿健硕的臂膀,“他为什么这么做?”
杨宿笑意满满,“你这个大懒虫,谁叫你平时总贪玩,不好好听你姐姐说,这僵尸的形成有几种,一是怨气未散,憋在喉头的气使他尸变,一是天地雷雨,气候恶劣,尸骨不烂,再者嘛,你姐姐说过,若是把灵魂卖给地狱恶兽的人,也会变成僵尸。还有就是中尸毒的人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第三种,好像又不是,恶兽的仆人,凶残暴虐,不会有安静的时候,他应该是我们不知道的一种。”
“怪不得姐姐会笑。姐姐一遇见危险就更加镇定自若,才会有那样透彻迷人的笑容。”
“怪不得是姐妹。这么了解你姐,所以偷懒时才拣你姐的软肋,只有我哥那傻蛋才会默默的做事,根本就不知好好揣摩大嫂为什么不理他。依我看,大嫂根本不是不喜欢我哥。”
“你这么说你哥?”
杨宿摸摸白秋若的头发,把她的头搬向楼下,“看热闹吧!我可爱的丫头,我猜颜絮是去找我哥了。”
客栈楼下。
白陌离加强声强,“打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齐齐低垂头颅,握紧佩剑,迟迟不行动。
白陌离浅笑,弯弯的嘴角,勾魂摄魄,声音却出奇温柔,像流水涓涓潜流,“我再说一次,打开!”
杨宿跃下二楼,大笑一声,“不如,我来帮嫂子吧!”
“好呀!”白陌离柔声轻笑,瞬化成千年冰霜,冷眼看着杨宿走到棺椁面前,使尽力气,动不了棺盖分毫。
白秋若跃身而下,莲花步踩一袭粉红衣裙走到白陌离面前,娇声道,“姐姐,是不是尸气已经四处溃散所以棺材才打不开?”
侍卫闻声,齐上前用力抠紧棺盖往后拉,棺盖仍纹丝不动。
白陌离霜面冷眼,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向东城的道路,街面微微颤动,红尘飞扬,马蹄声疾。杨宿微感诧异,不动声色的默默注视白陌离的一举一动。那人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近了。
近了。
在杨亮出现在街尽头的一瞬间,白陌离心脏绞痛,胸前被灵狐所伤的伤口又显现了。醒目的伤口,从锁骨一直划到心脏的位置。而背后的伤口,自六岁那年清醒后就一直在。虽不会像胸前的伤口时不时裂开,但其巨大的程度就足以动魄惊心,从肩胛骨拉到椎骨,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
没有人知道她有两道伤口,更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杨宿本能的跑过去扶白陌离,白秋若傻傻的不明所以,白十看见她痛苦的背影也飞快跑过去,杨亮远远的看见她并未拉紧缰绳,快马迅疾奔到白陌离面前,下马,接住孱弱的身躯。
画面静止了。
杨宿和白十来不及收回伸出的手,碰到一起,触电般缩回,互相对望一眼,杨宿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白陌离依是云淡风轻的冷冷看着杨亮,然后抓紧他的衣服说,“抱我回房。”
就算功夫再不济,杨亮也觉察到了怀中人儿正承受着严苛的折磨,杨亮打横抱起白陌离走上楼梯。
每走一步,白十的心碎掉一分,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眼睁睁看着杨亮牵着白陌离的手走进新房。
他却无能为力,她是他的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而杨亮是她的丈夫,无论那时还是现在他都做不了什么。
当时,他就默立在祠堂外,守在门外,渐渐地,大雨滂沱,妖魔群攻,他拼命厮杀,血泪横流,她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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