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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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公子歇息。”傅彻假意不知她是殷夫人弟子,问道:“方小姐为何也在殷府呢?”方紫茹竟不欺瞒道:“奴家昨夜说谎欺骗了公子,奴家其实是殷夫人的徒弟!”傅彻不介意道:“方小姐的伤可好些了?”方紫茹道:“师父说隔几日就能好了。”
第十七章众口纷纭真与假 寸心浩渺喜还悲(2)
傅彻道:“方小姐找我有事吗?”方紫茹低下头道:“奴家听公子来府里,就过来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傅彻笑道:“举手之劳,方小姐不用萦绕于心。”方紫茹道:“那对公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奴家来说却是性命清白,奴家怎能不永感于心!”傅彻道:“小姐为何会跟殷夫人学武呢?”方紫茹幽幽叹息道:“奴家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危在旦夕,师父路过救了我,她说我根骨不错就收我为徒!”
傅彻耳听殷夫人治病救人,想到昨夜相见给自己留下的美好印象,两相对照,足见她不似歹人,不免对是否该抢夺她的救命灵丹踟躇不定,道:“小姐能否带我去见令师?”方紫茹不确定道:“师父平常很少见外人,我去问问她吧!”傅彻送她离开后依旧高枕神思。半个时辰之后,湘蓉醒来找他道:“你陪我去找我师父好吗?”傅彻道:“未查出灵丹下落前我们最好不要找你师父!”湘蓉神色一黯,长太息以掩泪。
夏日午后的老天爷和多情女子一般无二,乍喜还嗔、阴晴不定,刚刚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转瞬黑云压地,电闪雷鸣,天河倒泄,大雨如珠滚玉倾泻大地。一切绚烂美好都经不起狂风暴雨的洗礼打击!雨中万物凄迷,脆弱不堪。荷塘的莲叶皎花颤颤巍巍,花容凄惨,黯然失色。又一阵雷辊电灼,塘边一株细柳被雷击中,呀一声断裂燃烧,可火势还未旺就已被瓢泼大雨浇熄。
夏雨来去两匆匆,不到一个时辰又红日西现,碧空清明。殷孝清踏着泥泞走访他们,笑道:“殷某原打算日落之后和各位在城中游逛,可惜天公不作美,外面雨湿路滑咱们只好呆在家里了。”傅彻知他心在湘蓉没话找话,遂道:“都一样的!”殷孝清眼睛缓缓扫视四围,满腹心事道:“傅公子,你也没事,咱俩到园里走走吧!”傅彻不知他意图何为,却欲亲身探索,道:“那敢情好!”
他又怕殷孝清调虎离山,暗中对湘蓉使鬼,让她去找吴剑鸣和司马尚等人。雨后空气清新,傅殷二人闲庭信步,神清气爽。殷孝清溢美道:“令姐美貌贤淑,但凡男子能娶她为妻,都应该心满意足,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傅彻含糊道:“殷先生夸奖了,你和夫人数十年结发之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才叫人羡慕!”殷孝清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看我们夫妻相亲相爱,内中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傅彻暗道:“你好色成性,夫人心属他人,家事的确一塌糊涂!”口里说道:“殷先生有何失意之事?”殷孝清抚今追昔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殷某在男女情事上不甘人后,也算天不负痴心,让我遇到拙荆。”傅彻道:“如此殷先生又何憾之有?”殷孝清感慨道:“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夫妻感情却是越来越淡薄!”傅彻道:“情到深时情转薄,殷先生把情感埋藏内心深处,夫人会明白的!”殷孝清戚酸道:“拙荆是否明白都无所谓了,殷某命不久长,不能为她付出更多,只望她好好活着!”傅彻道:“先生老当益壮,必可长命百岁!”
殷孝清抬眼望天,沉叹道:“傅公子有所不知,殷某之死已是必然。前些日一个老朋友找上我,说我的大仇人武功大进,很快会来杀我报仇。”傅彻道:“先生全然没有胜他的把握?”殷孝清缓缓道:“家丑不可外扬,殷某的仇人就是亲兄殷有常!”他似乎整理思绪,好半会才续道:“他从小聪明过人,处处胜我十倍,武功更不消说。我们兄弟之所以反目,追本溯源是为了儿女私情。他天生刻薄寡义,又痴迷武学无视天下女子,自不解情是何物。不曾料到却对拙荆情有独钟,认为她非他莫属。故对拙荆委身嫁我如芒刺在背不拔不快,翻脸之下欲杀我夺爱。我得好友救助险虎口,还将其重创。原以为他销声匿迹二十年是因伤重不治身亡,前事也已不了了之。哪知他是觅地潜修,武功逐日俱进,复出江湖更怀着必杀我之心!”傅彻暗自庆幸偷听到殷顾二人夜谈,假作出谋划策道:“先生何不择地隐匿,他找不到贤伉俪,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殷孝清愁思道:“他找我报复不成,无处泄恨定将残害无辜,殷某又于心何忍!”傅彻暗想好心须得装得逼真些才能蒙混耳目,便道:“先生与我推心置腹,傅彻无以酬答,愿尽微薄之力为先生分忧!”殷孝清摇头道:“傅公子好意,殷某抱领在心,但实不愿公子被这无妄之灾祸连!”傅彻想道:“你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无非是要我主动请缨、自投罗网。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看你究竟有什么鬼蜮伎俩!”
他深沉道:“凡事未到最后关头都有回旋余地,先生切莫绝望!傅彻不信我们众人齐心,还对付不了一个殷有常!”殷孝清自顾自走了几步,兴味阑珊叹道:“他是采生门第一高手,采生功臻于至境,以意驭人,知者无不闻风丧胆!”傅彻正想采生门第一高手怎从顾成忠变作殷有常,又听“以意驭人”四字,心弦剧震,暗道陈汉英以手势驭人就非人力能挡,这以意驭人不知要骇人听闻到何等地步。
殷孝清望着他吃惊的神色道:“傅公子也知采生功的可怕之处?”他明知故问,傅彻只能道:“我会过采生门妖人,险些命丧他手!”殷孝清详问细节,傅彻不厌其烦讲述。殷孝清露出喜色道:“傅公子有宝剑,剪除妖孽大有可为!”傅彻道:“殷有常何时会来呢?”殷孝清道:“就在这几天,我与他兄弟义断,也不须多说废话,咱们一拥而上擒杀他!”傅彻心口不一道:“到时只要先生一声令下,傅彻不落人后!”
殷孝清撂下满腔烦愁道:“咱们先去大饮三百杯,等殷有常来了再放手一搏!”傅彻一身豪气道:“今朝有酒须拼醉,傅彻舍命陪君子!”殷孝清道:“我带公子到个好去处!”傅彻不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心随他出了殷府后门。后门不远处是条水渠,两人沿着水渠约莫走出五里路,到了一小酒家。酒家前临官道,后接茂林,客人接踵而至。暑日午后,烈日灼人,商旅行人驻足饮酒,酽茶闲话。
这些客人龙蛇混杂,有些聚首论桑麻,有些话说天下大事,不一而举。殷孝清道:“这是出入汉中必经之地,很容易探听些婆怪事!”傅彻道:“先生可常来此处?”殷孝清左右两可道:“说常来也不常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迎招过来,十六七岁、五短身材,艳胜当垆文君,娉娉袅袅、仪态万千,她笑道:“殷老爷,你可许久没来了!”殷有常笑眯眯道:“我前天刚来,贝贝难道忘了?”傅彻无须观察入微,单听言辨色就知晓殷孝清色心不移,对少女别有用心。
少女贝贝天真烂漫道:“殷老爷是大主顾,一日不见就当如隔三秋!”傅彻心里微笑,想道:“她言语无忌,殷孝清魂要被勾了!”殷孝清抚须微笑:“贝贝这话可欠妥啊!”贝贝咧嘴笑道:“殷老爷知道贝贝的意思就行!”殷孝清刹那间眼珠快掉了下来。贝贝侧头轻笑,玉手捧盅为二人斟酒,对傅彻道:“贝贝没有记错的话,公子还是头一次来!”傅彻笑道:“姑娘说得没错!”贝贝嗲声道:“公子以后可要常来哦!”
傅彻非是重色迷情之徒,不至于像殷孝清那样定力不足被她三言两语弄个豪情半泯、柔情款生,随意支吾几句。不晓得殷孝清是好心解围还是别有企图道:“贝贝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只可惜傅公子无暇分身!”贝贝失望道:“傅公子不能常来,贝贝好生难过!”傅彻顺水推舟道:“殷先生常来不也一样嘛!”贝贝巧笑如花道:“傅公子,贝贝敬你一杯!”傅彻笑道:“美酒醇香易醉人,我只怕要三杯颠倒、五杯醉死了!”殷孝清呵呵笑道:“佳人捧杯,傅公子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傅彻微笑接杯,一饮而尽。
贝贝小手轻拍笑道:“傅公子好样的,贝贝也喝一杯!”殷孝清殷勤献杯道:“我这杯盏还未沾唇,贝贝就用它盛酒吧!”贝贝笑道:“那可对殷老爷太不敬了!”言笑生春,贝齿流香。殷孝清身心酥麻,忘了答话。贝贝举杯轻呷一口道:“贝贝量浅,傅公子不会介意我只喝一口吧!”傅彻笑道:“姑娘量力而为就行!”殷孝清接过残酒,迫不及待倒入肠胃。贝贝掩口轻笑道:“殷老爷傅公子,你们可要喝个尽兴,不醉不归哦。”
傅彻私下观察众人,发现酒家的小厮一直偷眼注视着他们,尤其是贝贝。那小厮年岁未上二十,腰圆体壮,质朴憨厚。傅彻从其神情可隐约推出他爱慕贝贝。贝贝似乎对他也很有些意思,时不时回眸给他一眼,好像在说我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你别错怪了我。殷孝清色致情迷,只顾满心满意挂在贝贝身上,其他事不加注意。
第十七章众口纷纭真与假 寸心浩渺喜还悲(3)
邻座数个酒客,依旧高谈阔论。一人道:“王兄刚说刘焉又要派兵攻打汉中,不知从何得知?”那王兄啜几口茶亮亮嗓道:“这些军国大事王某自不敢凭空捏造,事情巨细都是五斗米道的朋友相告!”其他酒客侧耳倾听,王兄又道:“依王某之见,汉中早晚是刘焉的囊中之物!”另一人驳道:“王兄未免言过其实,苏固太守用兵如神,汉中数次濒临险境,都能转危为安,今后自也可化险为夷!”
王兄不以为然,与他据理力争。两人过于较真,不刻都脸红脖子粗,高声嚷嚷,融洽气氛一时被打破。殷孝清道:“这两腐儒扰人清净,忒也可恶!”贝贝歉意道:“殷老爷,贝贝代他们给你赔不是了!”殷孝清忙道:“这与贝贝何干,贝贝折杀殷某了!”贝贝道:“我爹会劝住他们,殷老爷你再喝两杯!”掌柜为争论中的二人满上酒劝道:“两位侃谈天下,各抒己见,高论振聋发聩!”他这番恭维,争论中的两人很是受用,气色稍和。
掌柜不惑之年,面容癯瘦,两鬓染霜,略带萧瑟之意,他边替客人斟酒边道:“大汉王朝数十年奸佞当道,诸侯裂土分疆,朝纲不振,国势空前积弱。灵帝驾崩之后,皇室天威更一落千丈。然而朝中各派势如水火,只顾争权夺利,不思辅政报国。凡此种种,受灾受难的多是我们平民百姓。诸侯争战,我们夹在中间,进退取舍每每无所适处。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刘焉苏固谁胜谁败,我们所拥有的也只是一席安身之处!”
掌柜出口不凡,喋喋争论的两人被他言语触发,止息口舌,言归于好。傅彻大感受教。殷孝清叹服道:“掌柜妙语解颐,殷某佩服得五体投地!”掌柜提酒走过来笑道:“乡野匹夫妄论天下,殷老爷见笑了!”他目光移到傅彻脸上时身体一震,手中酒壶差点掉落,贝贝赶紧扶着他道:“爹,你怎么了?”掌柜抚抚她头温和道:“爹没事,你别担心!”眼睛逗留在傅彻脸上,陷入深思。
傅彻被他看得浑身痒痒,问道:“掌柜,我有何不对呢?”掌柜摇头长息道:“公子可是姓傅?”傅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