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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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已喝了几大碗,至此犹面不改色。
傅彻遇到的怪异少女不能算少,可这般的尚属首次领教。那少女冷目扫了他一眼,道:“你那酒喝不喝,不喝给我!”语气冰冷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傅彻无端手足生寒,有种不祥预感。那少女见他不答话,只道他不舍得,嘴角动了动,略带讥谑而夹杂着残酷的笑意一闪而逝。傅彻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深知危机一触即发,可找不出根源位于何处。那少女倒尽自己壶里的酒,已不足半碗,她眼也不眨灌入腹中。尔后,在怀中掏了半天,才摸出一枚五铢钱,稍带羞色递给老汉。
这明显不够付酒钱,老汉虽没明说,却不伸手接收,意谁都明白,就是要少女补足钱数才算账目完结。那少女不问可知是囊中羞涩,再没有余钱了,她寒声道:“这钱你先收下,等我做完这笔买卖领了银子再付清余额。”她佩带利刃,一身杀气,老汉老实人家,也不敢过于招惹,自认倒霉收了可怜巴巴的一枚钱。那少女付了钱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傅彻。傅彻没到自赏、自作多情的地步,不会一厢情愿认为她看上了自己。他清晰感到少女身上的杀气愈来愈重,且牢牢锁定他。
他十分清楚那少女志在杀他,为免殃及池鱼,他放下一锭银子,疾步走向海边。他身子一动,那少女随之而动,而那两个跟踪者依然鬼鬼祟祟与他保持十余丈距离。傅彻步伐渐急,那少女已使上轻功,跟踪者落了一截。四人前中后不一刻到了滩涂,傅彻面朝大海,静若渊岳,那少女立在他身后两丈处,跟踪者则分别藏身于一块巨岩之后。傅彻转过身,面对那少女,二人均是脸如静水,无丝毫表情。
那少女手腕轻微抖动,长剑划空而出,不出一言直刺傅彻前胸。剑气森森,杀气腾腾。傅彻展开轻身功夫,身子一兜转,绕向她背后,凌空击出一掌。那少女不等剑招使老,长剑后撤,切斩傅彻手掌。傅彻手掌一翻,掌力袭击她手腕。那少女变招奇速,只见她腰身一扭,身体倾斜,长剑自下而上,化作一道流星,割向傅彻腹部。傅彻见她出招毒辣,下手亦不留情,使出游定飞旋,绕着她周身游转,天幻十三式蓄势待发。
那少女一时捉摸不透傅彻武功路数,不敢贸然进击,横剑护在胸口,静观其变。傅彻已察出她招式虽狠毒绝伦,但武功还稍欠火候,不致对自己构成威胁,当下更不迟疑,掌力倾吐,击其后腰。当是时,他猛然发觉一人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功向自己后心。此人来势凶猛,迫近出招全无先兆,不问可知是个绝顶高手,至此方始明白自己事先不祥预兆的来源。他无暇他想,撤回攻击那少女的掌力后击,同时身体拔地而起,以避敌招。
他身体拔高后立刻侧飞,落到丈外,看清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穿的是和那少女一样的黑色劲装,使的是一样的长剑,区别的是他神色比那少女更冷漠,煞气也更重。那少女见到青年男子,冷冷道:“你来做什么?”青年男子语气更冷答道:“当然是杀人!”那少女冷哼道:“这买卖是我揽下的,不用你插手。”青年男子道:“你不是他对手,这买卖还是由我来做,事成后酬金分你三成。”
傅彻听明白了,这一男一女乃是杀手,他们所谓的买卖便是杀人,杀人获取酬劳,并且极有可能出自一品堂。那少女道:“三成太少,五成。”青年男子冷酷一笑道:“我看你是穷疯了,要不要舵你,你若一意孤行,我就让你去杀,等你杀人不成反被杀之后,我再出手不迟。”那少女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剑指傅彻,不杀人不休。傅彻摇了摇头,叹道:“哎,我摘你可怜,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干什么不好,偏要做杀手。”
那少女满是厌恶之色,娇躯前驱,长剑戳向傅彻胸口,似欲一剑穿心把他钉在沙地上。傅彻对她的攻势并不担忧,而是小心提防那青年男子。青年男子回剑入鞘,背负双手,一副袖手旁观姿态。那少女剑到中途,折个方向,刺往傅彻右肩。傅彻身随意动,先侧移三步,马上全速向前。那少女没料到他速度这么快,一愕之下,傅彻五指已扣住她持剑的手腕。那少女骇然失色,挣脱已来不及。傅彻顺势封住她穴道,夺下她的长剑。
青年男子虎躯一震,长剑飞速出鞘。傅彻持剑在手,意气飞扬,笑道:“我如果没错的话,你就是杀害蓝关良和他三个属下的凶手饮血。”青年男子鼻子动了动,从鼻子中发出一声闷哼,泠然道:“算你有点眼光。”傅彻道:“我是有眼光,可你却没胆量,杀人非但不敢承认,反而嫁祸于人,有失男子汉光明行径。”饮血鄙夷道:“我们杀手杀人不为名只为利,嫁祸于人有利于我,何乐不为,倒是你小肚鸡肠临死了尚斤斤计较这些,有损男人作风。”傅彻沉声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杀我?”
饮血剑身一抖,道:“多说无益,会过就知道了。”要成为顶级杀手,行事必须够绝够毒,饮血作为一品堂头号杀手,自然样样具备。他一出手便是得意绝学“追风三十六式”,运气于剑,以气运剑,长剑嗤嗤轻响,杀机毕露无遗。傅彻自从遥思剑被萧菲儿索取后,好几月未用剑,一剑在手,格外亲切自信。他使出流旋剑法,一招套一招,一环套一环,或攻或守,圆转如意。眨眼三十六招已过,饮血“追风三十六式”使尽,占不到点滴上风,还处处受制于人。他出道以来,杀人不计其数,也曾几度陷于困境,但每次都能凭借自己的武功智慧化险为夷、逢凶化吉,他相信这次亦不例外。
傅彻许久弃剑不用,起初难免生疏,几招一过重获仗剑除恶的,越战越勇。流旋剑法如行云流水,一泻千里,没有一点凝滞。昨日陆潇潇断定饮血刺杀蓝关良至少用了三十六招,武功尚未臻至炉火纯青之境,傅彻此际得以验证,对陆潇潇能从一具死尸伤口判定凶手武学修为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流旋剑法九式融作一体,长剑纵横捭阖,剑气充塞四周,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无穷的玄机,令敌手望而生畏。
又战了十余招,饮血只有招架的分,信心大挫。杀手不是义士,义士能够从容慷慨、视死如归,杀手可不行,他们奉行的是蝼蚁苟且偷生之道。饮血见风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他一咬牙猛力抢攻数招,趁傅彻化解招式之际,一溜烟逃窜而去,他怕走陆路傅彻会随后追踪,义无反顾跳入深海,潜水远遁。傅彻不通水性,倘若不量自力贸然下水追击,无异虎入平原、龙游浅水,自讨苦吃,甚而自寻死路。他思量之余,惟有望洋兴叹。便在此际,他发现两个跟踪者正蹑手跖准备逃离。
第四十一章 花前溅泪云垂地 海外争雄浪卷天(4)
他自想反正已经和一品堂的人交过手,可说是草也打了,蛇也惊了,不在乎再暴露自己此行目的,一掠身追上一跟踪者。跟踪者武功不弱,发觉傅彻迫近,反身击了数招。若是寻常江湖人物,只怕得大费一番手脚才能收拾他,可他碰上的是傅彻这种绝顶高手,无奈逊色太多,只能任其手到擒来了。傅彻制服一人后,调转方向去追另一人。那人已跑出甚远,傅彻几个起落,一招吸盘手,从后将他牢牢控制住。那人前行不得,顺力倒下。
傅彻跟着接近,意外发现此人是个扮作男装的女子,且已服毒身亡。傅彻见她阴阳颠倒、浓妆艳抹,料定是阴阳门怪物。人死事罢,从她嘴里肯定问不出话来。傅彻返回去找上一个被制服者,却见一把匕首刺穿他心窝,已然丧命。凶手是谁,能在他傅彻眼皮底下杀人悄然而退,此人武功之高足以惊世骇俗。傅彻赶忙去看那少女,她仍旧好端端木在沙地,动弹不得。看来只能从她口里问些讯息了,傅彻心想。
那少女一如前时,脸罩严霜,目若寒冰,全身充斥着杀手独有的冷酷。她冷,傅彻装作比她更冷,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那少女瞪着他,一言不发。傅彻气势汹汹道:“你别以为瞪我,我就怕了你了。快说,你们一品堂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堂主在哪?”那少女思虑一会道:“我告诉你,你能给我多少银子?”傅彻想她莫不是真的穷疯了,处处都谈钱,道:“你是我的囚奴,无权跟我讨价还价,不讲实话我便杀了你。”
那少女冷笑道:“我说了也难保不会被你杀了,横竖一死,你杀了我便是!”傅彻道:“你若说实话,我绝不杀你,我说一不二。”那少女道:“没钱我也活不下去,你还是杀了我吧!”傅彻没遇过这般贪财的人,讥刺道:“你那么贪财,不如去做,那赚钱可比做杀手容易得多。”那少女非但没有不悦反应,反而恬不知耻道:“你若喜欢,我就献身给你,只要你肯付钱。”傅彻气极而笑道:“那你要多少钱?”
那少女信以为真,计算道:“我杀了你,可以得三百两,现在不杀你还陪你睡觉,那至少得两百两。”傅彻不禁笑了出来,暗道你想的还够美的。就在这瞬间,少女手臂甫动,一柄匕首直刺傅彻右胸。肘腋生变,傅彻惊骇失色,躲避已不可能,只能极力侧身。是时匕首已没入他前胸,鲜血长流,染红衣襟。他捂住伤口,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少女,喘息道:“是谁帮你解开穴道的?”
那少女得意道:“何用别人帮忙,移穴解穴有何难,只有你少见多怪!不妨告诉你,被你点了穴道那人就是我杀的。”傅彻叹息道:“我还是轻敌了!”那少女道:“死到临头才明白未免太迟了,你要知道杀手是不会对人和颜悦色的,除非他们想杀人了……”她说到这突然一声惊呼,整个人跌飞而出。出手之人当然是傅彻,他伸指封住伤口附近穴道止血,脸色苍白道:“受伤的老虎更可怕,你似乎忘了垂死之人很少会有心情听杀他之人炫耀自己手段的,除非他们正在蓄势反击。”
那少女挣扎站了起来,抹去嘴角血迹,道:“死则死矣,大不了同归于尽。”傅彻强自笑了笑道:“我可不想少年夭折,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那少女咬咬银牙,投身扑向傅彻,恨恨道:“还是你先去死吧!”傅彻胸口遭创,虽没伤及心脏,但伤势极重真气不济,眼见那少女攻至,抵挡不得唯有退避。那少女得势不饶人,紧逼不让。然而她伤势比傅彻也好不了多少,攻了两招后便气喘吁吁,后力不继。
便在这时,风浪稍转平静的海面上传来“噼啪”一声闷响。傅彻和那少女惊异之余,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人破水而出。此人一身玄衣,身材高瘦,神态冷酷,正是不久前借水逃遁的饮血。原来他虽精通水性,但也不敢在这风不平浪不静的时节,孤身与阴晴不定的浩瀚沧海搏斗,跳海逃窜纯属掩人耳目的假象,其实是以龟息大法隐身在近处的浅水之中,拟待傅彻离开后再出水逃走。刚刚他偷偷探出水面窥察状况,恰好见到傅彻与那少女已斗了个两败俱伤,他喜出望外,随即现身欲坐收犹之利。
傅彻见来人竟是饮血,心头一沉,暗料以自己目前的情形,断无与他一战之力。饮血浑身湿透,海水不时从他身上滚落。在这寒冬腊月,在这咧咧风动的海边,照常理来推只要是血肉之躯都应感到寒冷,可他也许是由于狂喜过甚,红光满面,全无受寒迹象。他兴奋,得意,骄傲,狂妄……一步一步走近傅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