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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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
他见我一脸诚恳,才缓和了脸色,那张镀上暖阳的脸庞,带着几分羽化成仙的朦胧,如同一张蜻蜓的翅膀,凄迷易碎,带着一圈七彩柔光。
“其实,陛下也只想能得个自己的孩子,万万不可做储君,只当个闲散的公主或皇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不要重蹈她当年的覆辙,”他斜眼看着被格子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碧蓝如洗,纤尘不染,但他的眼神却如此哀伤,仿佛天空越美,越反衬得他们不幸,“一个远离这个华美牢笼的孩子,自由而富足地过一辈子,做她之前从没尝试过的事……”
晦涩哀伤在胸口滋长,片刻便将胸腔填得满满。
我何尝不心知肚明?
他们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不要说孩子,就是他们的命,都是无法保全。而这一切不过是那个恶毒的父亲,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将来,给他们构筑虚幻的梦境,女儿肚子里那条丑恶的虫子,就是他这场恶行的罪证。
我恍惚地站在门前,望着破碎的碧空,发现它清冽纯净,但也遥不可及……
今夜月华如练,烛火流萤,清辉曼妙地倾泻在轩窗外的栀子花上,花香浓郁醉人,伴着凉风吹进了屋子。夏季的夜晚总是特别热闹,促织、纺织娘、金铃子……和着远处池塘里高高低低的蛙鸣声,如天籁般传来。
刚沐浴完毕,我一身清爽地从耳房里走了出来,穿着未经染色的丝绸亵衣,宽松而飘逸,水汽凝结在浅粉色的皮肤上,与轻柔光滑的丝绸亲密地粘连在一起,滴水的长发搭在胸前,尾稍落在高高挺起的肚子上,片刻便透湿了一大片。
“怎么不擦擦再出来?小心别着凉了!”
容锦见状合下手中的书,从屏风上抽了一块柔软的棉布,将我拉到软榻上,仔仔细细地擦干。
柔光冉冉,将我俩的剪影投照在墙上,淡淡的人影被烛光拉得老长,温情脉脉,百般亲昵。
“锦儿,你可知道抱霜的事?”
那日的抱霜与女帝的影像,总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你是指他和陛下的事吗?”他手上动作轻柔,未作停顿,口吻淡淡道,“当然知道,不但我知道,太后、凤后他们也都知道,但女帝想保护他,所以并未公开此事。”
意料之中的事,这事我也未曾听说,想来知道的人的确很少。
“那蛊,真的无法可除吗?”我半敛半睁着双眼,幽幽开口问道。
其实我也问过苏未央,他研读过皇宫书库里的医书药经,统统没有解决的法子。他甚至还偷偷访问过自己的师傅,东齐第一医闵章,得到的答案都是药石无医。
可以说被闵章这样下了结论的人,必定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对于我这样的多此一问,容锦只是低低一声轻叹。
一阵噗噗的轻响传来,我抬眼望去,看到窗前的烛火不知何时引来了一只飞蛾,拼尽全力冲撞着火光,不死不休地执念,义无反顾地勇气,几次下来终于点燃了自己,猝然飞旋着落了地。
落地的声响直直敲在了人心上。
“不用扼腕叹息,有时在你眼中看到的是痛苦,也许在别人眼中却是随了心愿,”容锦捻起我耳边一缕青丝,放在唇边吻了吻,“抱霜已被下了好几年的毒,若不是凭着意念硬撑,想要亲眼看着女帝诞下子嗣才能安心,大概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他已经……”我闻言立刻睁大了眼,转头皱眉问道,“难道又是太后?”
“这次大概不是,太后没这个必要,我想可能是凤后做得,抱霜自己也是几个月前才发现的,发现时已是毒入肺腑,无药可救,而女帝有孕身子又不好,不想她操心,便自个瞒下了,”他摇了摇头,将我的脸转了回去,轻声宽慰道,“那些明枪暗箭,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一向都是层出不穷,等你将来见多了,才能硬下心肠。”
我闭上双眼,软软地倚在他身上,淡淡月麟香味窜入鼻尖,他嘴唇柔软地吻在我的脸颊上,带着丝丝入扣的暖意。
“累了么?”他一边抚摸着我的肚子,一边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前段日子胎动少了,孩子也不再顶着肠胃了,一时间胃口好了不少,大夫给我瞧过,说孩子已经入盆,随时都可能生产,所以自从大夫如此说过之后,我便向陛下告了假,原本每日的早朝和内阁会议也不去了,安心在家待产。
就连容锦也尽量每日早些回家,说反正自己办公时也是坐立不安,不如早些回府陪我。
我不知道别人怀孕如何,反正我最近倒是极易犯困,他才刚刚开口问我的时候,我已有些神志迷蒙了。
“阿玉,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是是非非,不如等这事了结了,帝位坐稳,我们就把官辞了,搬到我京郊的封地去,然后去西蜀、去江南……一路纵情山水,你说好不好?”
那声音甜美多情,描绘出了一幅幅让人心驰神往的山水美景,让我忍不住轻应了一声。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身单薄的亵衣,漫无目的地在一条笔直的大道上走着。四周是茫茫的雾瘴,不见一个人影,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清楚,这只是个梦,因此丝毫不感觉恐惧。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赶忙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眉目清俊的青年,身披武将黑色铠甲,骑在引颈嘶鸣的白马上。
他见了我立刻下了马,兴冲冲地跑到我面前,一步之外又停住了,他只是神情柔和,嘴角含笑,目光盈盈地望着我。
“端木!”我惊喜地叫道。
“我一直在等你,”他捏着那个骨扳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轻声笑道,“你看,我是来赴约的!”
我还在愣神,便看到他周身化作一道浅金色的光芒,飞进了我滚圆的肚子中,我立刻觉得肚子一阵胀痛,腿一软,便跌在了地上……
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周遭一片将明未明的混沌,身旁的容锦鼻息均匀,睡得正当安稳,衣领松散,一大片白生生的肩头露在了外面。
我笑了笑,直起半边身子,想要将薄被搭上他的肩头,可还没到手指落到杯子上,肚子便一阵抽痛,疼得我躺了回去。
联想到刚才那个梦,我咬了咬牙,暗道该不是真的要生了吧!
我默默地看帐顶,静静等候着,可那疼痛却迟迟不来第二次,渐渐地,睡意再次袭来,一波更加剧烈地疼痛突如其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帐内透入了几丝晨光,一切都变得清楚起来。
我咬着嘴唇,汗水已经沁出鼻尖,伸手摇醒了身边的容锦。
当他睡眼朦胧揉着双眼的时候,一转头正对上面色惨白的我,想他还没全醒,正是离魂乍和的时候,瞪着一双眼睛,有些无措地望着我。
平时最有主意的人,今天怎么了!
未来得及多想,紧接着一波疼痛,差点让我咬着了自个舌头,气恼的是他还没反应。
“我要生了!”
一声低吼,终于成功地将耳房守夜的月白唤了过来。
灌了两大碗参汤,又三个时辰的折腾,就在我快要耗尽体力的时候,孩子终于呱呱落地,连接生的产婆都说我投胎生得顺畅,说过好话,得了赏钱,便乐颠颠地跑去吃晌午饭了。
“阿玉,你可好?”
产婆前脚刚走,容锦便掀了门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面色煞白,眼眶通红,像是哭过了。
东齐孕妇生产得规矩,男子不可同在一室,否则容易冲撞了产妇和子嗣,容锦只好在外间等了三个时辰。
“没事,”我有气无力地道,看他兔子似的眼睛,不由笑道,“你哭什么,生个孩子而已,我自己好也不怕疼,刚才有没大声叫唤,你担心什么?”
“你不知道,刚才里面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他不顾我一身的汗水,抱着我的身子,害怕地道,“那么多血啊,真把我吓到了!”
“别只顾着大的,也来看看小的啊!”父亲看了一眼拥在一起的我和容锦,一边双手托着襁褓中的孩子,一边笑眯眯地对容锦道,“自个儿子也不来抱抱!”
果然是个儿子,冥冥之中都是天意。
容锦轻轻地接过孩子,把他抱到跟前,细细打量了一回,勾起嘴角,得意地对我道:“我儿子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看得男子!”
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嘴巴和眼睛都紧紧闭着,除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我真的觉得他毫无美观。
折腾了半天,这个,真是我生的?
我刚伸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脸蛋,便被他小小的手握住,牢牢地,不肯放松,让初为人母的我心头一软,甘甜若饴。
哦,我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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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七十八章 刺 杀 。。。
我生的虽不是个女孩,父亲却依旧很高兴。
一有空,便将儿子心肝宝贝地抱在怀里,特别是孩子出生三天后,眼睛睁开了,皮肤也变得雪白透亮,父亲更是舍不得放手。
而且我还在坐月子,实在不好多抱孩子,每次父亲笑容满面地抱着孩子,我便靠在床头,勾着嘴角看着。
自我远赴了一趟秦州回来,父亲便好似换了个人,心胸宽广,温和慈爱。不再管那些争权夺利的是是非非,理经诵佛,他的心态也越来越平和,现在又有了个嫡孙在身边,更是知足常乐。
“喔,小肝尖……小乖乖……”父亲一边轻拍着孩子,一边含含糊糊地哄着。
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问道:“父亲,您从前也是这样哄我的吗?”
父亲立刻不悦地斜了我一眼,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孩子递给了身边的琴筝,琴筝见了笑了笑,将已经睡着的孩子抱到了外间的小床上。
见孩子离得远了,吵不到了,父亲才小声对我道:“怎么不是这样哄过来的?那时你母亲身子不好,体虚卧床,你啊,一直都是我抱得多,说来你可真是难伺候,醒了就哭,吃得少睡得少,哪有华儿好带……”
一提到哥哥的小名,父亲忽地住了口,顿了片刻,目光幽幽,毫无焦距地望着窗外,半饷才轻叹了一声。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我垂下眼帘,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哥哥当初被先帝看上,是您安排的吗?”
哥哥十四岁时,父亲头回带着他去宫里赴宴,不知怎样的阴差阳错,父亲将他落在了先帝赴宴的必经之路,这段缘分天定的“巧遇”,便成就了后来的颜淑君。
本来哥哥和容信就正果难修,这下更是彻彻底底地有缘无分了。他们虽然谁都未曾开口指责过,我却知道,他们一直对父亲耿耿于怀。
直到现如今,容信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看到父亲能回避则回避,前两天来看我,躲不过在场的父亲,便勉强打个招呼,就低头不语。
“原来你们一直都是这样想我呀!”父亲听罢蹙眉苦笑,转头对我道,“我晓得,当年他和容家的郡主偷偷来往了多时,写话本、唱戏,舞莺阁的名气也是他俩给挣下的,我也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由了他们去的,却不想陛下的赐婚都下来,他们还不顾两家死活,偷偷见面。”
“听您这么说,当年的事真不是您安排的?”我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些小辈,还真高看了我,”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已故的太皇太后,他觉得华儿特别入得他老人家法眼,也未与我知会一声,便把人领了去,特意丢去与先帝‘巧遇’!”
留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忽然就这么轻轻一句,便解开了,我不禁有些恍然。哥哥从来不愿向父亲提起这事,一直憋着心底,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暗自臆测着,渐渐与父亲生了隔阂。
这么多年,竟是怪错了?说来说去,都是命!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若是那日没将他带入宫中,或是没让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