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军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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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大力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语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老同志想入党、想立功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这不是我们部队的作风,更不是我们地爆连的作风!各班回去后都要召开班务会,每位战士都要针对这件事进行发言,谈一谈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应该从中吸取什么教训,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接着,油大力对连部文书关英杰说:“关英杰,你把这东西提到我房间去,你在那里看着,是谁的东西就让他领走。我到营部去一趟,省得我在那里你不好意思。”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俱乐部,各班长喊着口号把自己班的战士带走。
关英杰只得提着那塑料袋送到指导员家里,他家属不在,关英杰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又不能离开。指导员说了,让他在那里守着,看着别人拿走。可是,这样一来,别人还能来拿吗?
关英杰坐在那里,心里很不平静,从指导员刚才的讲话中,他听出来今年老兵复员时间和去年差不多,那么离复员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可是自己的组织问题却还没有解决,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按照计划,一年发展三批党员,年初、半年、年终各一次,每次12名,今年最后的一次还没有发展,但这最后一次按照以前的惯例要有一名是新兵,以防老兵复员后连队没有战士党员,所以,年底这一批,只能发展一名老兵入党,这一名能轮着自己吗?关英杰心里没有底。
关英杰一直等到熄灯号响也没有等到有人来拿东西。指导员从外面回来,只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就对关英杰说:“你回去吧。”关英杰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指导员的房间。
回到连部,关英杰收拾好东西,打开被子,封好炉子,没有脱衣服就躺在了被窝里。被子太凉,他想先暖一会再脱衣服。原来他和指导员住一个房间,后来指导员家属来了,指导员搬到了后面的宿舍,这里就成了关英杰一个人的天地,享受着营级以上领导干部的住房待遇,条件如此优越,让其他战士眼红的要死。
熄灯了,关英杰脱掉衣服,躺在被窝里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放着酒的塑料袋,心里却在不断地猜测着:这酒到底是谁送给师首长的啊?
连里没有入党的老兵一个个都在关英杰的脑子里想了一遍,最后也没有猜出来是谁送的。但不管是谁送的,这都说明关键的时刻来到了,还没有解决组织问题而又想在部队入党的老兵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老兵只有一个入党名额,能轮到自己吗?到现在,指导员也没有找自己谈过这方面的问题,他会考虑自己吗?想到这里,关英杰不知不觉又生出一股悲观情绪,他似乎看不到自己入党的希望。
按说,连部文书是指导员的得力助手,按照指导员的话说,一个好文书相当于半个指导员,而关英杰又是十分合格的好文书,这一点油大力是承认的,那么这半个指导员能否在最后一批发展党员中胜出呢?
按照常规,关英杰的组织问题是不应该成为问题的,文书整天和指导员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作为指导员的得力助手,如果文书入不了党,那还不让人笑话吗?但现在这个不应该成为问题的事情确实成了一个大问题。作为一个在连部当了三年文书的老战士竟然快到复员了还没有解决组织问题,这确实是让人难堪的事情,最奇码在战友面前没有面子,在老乡面前说不起话。但关英杰最担心的是如果不能在部队入党,肯定会让老父亲伤心,也可能会让他老人家的希望全部落空。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和指导员相处到这种地步,自己也确实有责任,都怪自己太清高,不想委屈自己,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如果现在去找指导员提要求,那不是关英杰的性格,也不是一个共产党员的作风,关英杰做不来。
关英杰躺在床上安慰自己:如果这次能解决更好,如果真的解决不了,只能说明自己还不够优秀,和一个共产党员还有一定的差距。尽管以前从没有过连部文书没有入党的先例,只不过从自己开始以后就有了,也许这样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没有入党也并不能说明自己不够共产党员的标准啊!毕竟没有入党的优秀战士还有很多!能够入党的战士只能是少数!
关英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查找不能入党的理由,这样想着,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最后的军礼2
2
在三班宿舍里,李振正在那里发牢骚:“首长既然给退回来了,你就直接退给人家好了,还让人家去领,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吗!”
班长郭化文急忙制止他:“你就少说点吧,都快走的人了,说那么多做啥子吗?”郭化文平时都是说普通话,但一急了就又说起了四川话,有时则是普通话和四川话并用。
但李振并不听他的,仍然自言自语地说:“你看吧,肯定不会有人去领。”
郭化文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对李振说:“你莫再说哟,万一让指导员听见,不知道又有啥子事了?”
李振马上嘲笑郭化文道:“你整天考虑这个,照顾那个,结果到这个时候也没入党,你不觉的亏吗?”
郭化文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李振会越说越多,你不理他让他找不到对手也就完事了,再说,李振刚才的那几句话还真是点到了郭化文的麻骨上。
是啊!自己小心翼翼地干了三年,到现在档案里除了两个优秀士兵和一堆奖励卡片外,还得到了什么?象征着士兵最高荣誉的“党票”和“三等功”都与自己无缘,心里也总觉的有点亏,更何况,自己还有更大的目标,入不了党下一步也就很难继续再走下去。但他知道,李振不是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心里再有意见也不能对他说,否则,放屁的功夫他就会给你宣传的人尽皆知。
李振却依然不知道好歹,他快步走到郭化文面前,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看,今天指导员的点名也算给你们一个提醒,发展党员快要开始了,你要做好准备哟!”
“你莫乱讲好不好?”郭化文真有点急了,扭头看看四周,幸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但李振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又把身子往郭化文身边靠了靠,更加神秘地说:“咱们这批兵一共13个人,到现在才发展了4个,想要入党的多着呢!尤其是关英杰,你想想,他是文书,到现在还没有入党,不就是因为和指导员关系没有搞好吗?指导员重用他,但并不给他好处,这次能不能发展他还不一定呢!所以,你要充分利用他们这种关系,去和指导员套套近乎,他会优先考虑你的。”
郭化文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别看李振这“锤子”平常很讨厌人,关键时候还真有点人情味!但自己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这事可不能乱说,于是就对李振说:“莫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开班务会。”
谁知李振马上说:“你们开吧!我找指导员还有事要说。”
郭化文一听急了,他知道李振想逃避班务会,就说:“指导员没在家里,你到哪里找他啊?”
但李振还是说:“我到营部去找他,可不要耽误了大事!”好像他是连长似的,说完不等郭化文反应就径直走出了宿舍。
郭化文很无奈,过了约有两分钟之后,才故意大声说:“李振让指导员叫去还没有回来,我们就不等他了,现在开班务会。”
于是大家纷纷到自己床下拿小凳子,自觉地按原来队形排好队。郭化文这时非常严肃地站在队伍前面,用高亢而又洪亮的声音下达命令:“向右看齐!向前看!准备凳子!”
于是,大家迅速把凳子放到了屁股下面,等郭化文一声令下:“放!”大家一齐迅速下蹲把凳子放到身后又迅速起立,好像按下的弹簧又猛然松开一样。
郭化文听到凳子落地整齐划一的声音非常满意,接着命令:“坐下!”
于是,大家迅速一屁股坐下,挺胸抬头,目视前方。郭化文每当这个时候都非常兴奋,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找到做班长的感觉,才能从中体会到做领导的威严。
班务会召开的非常成功,大家的发言也非常踊跃而又热烈,唯一遗憾的是郭化文并没有从战友的发言中得到什么启示,也没有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计谋和对策,但郭化文还是认为,只要大家积极参与了,认真讨论了,这就是最好的效果。
班务会结束了,李振也回来了,这家伙时间卡的很准,基本上没有浪费过。
预备熄灯号响后,郭化文一边收拾床铺,一边招呼班里战士休息,自己也准备解衣上床睡觉。
李振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郭化文身后,依然很有耐心地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不会害你的!”
郭化文马上冲他摆摆手,说:“就要熄灯了,你快去准备睡觉!”
熄灯了,郭化文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李振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心里也在思考着这个看起来确实很严峻的问题:今天的事情可能就是个信号,说明发展党员快要开始了。自己这样傻等着,能有希望吗?
郭化文从小生长在四川一个贫困的深山里,当兵前从没有走出过那座大山,初中只上了一年,就因家庭困难再加上离学校路途遥远而休学,当初他来当兵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转成志愿兵,只有这样,才能跳出那个贫困的山沟沟,完全脱离农村。所以,在来到部队的第一年,他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并决定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在第二年或第三年时加入党组织,第二步是在第四年或第五年时立1次三等功或二等功,第三步是在第六年时转成志愿兵。因此,在新兵连特别是在刚下班排的那一年时间里,他就和李振一样表现出了强烈的进步愿望。开始他看李振经常受表扬,就处处跟着李振学习,甚至和李振比着干。在工作上,他吃苦在前,不讲享乐,不怕脏,不怕累,经常帮助连队饲养员喂猪,打扫猪圈,在当上副班长之后,他还每周都带领班里新战士义务打扫营里厕所,做了很多好事。在训练方面,他的100米障碍、器械、军体拳等各项训练几乎都为其他战士作过示范动作,每次军事考试他的成绩都是优秀。只是在理论学习方面有点吃力,由于文化水平较低,理解能力差,他只能靠死记硬背。但他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他总能挤时间和别人赶齐,从没有拉过班里的后腿。
说来也怪,在当兵的前一年半时间里,自己好像一直生活在李振的阴影之下,在新兵连时,李振光茫四射,自己表现的再优秀也当不了第一;下班排后,李振更是如鱼得水,处处表现的非常突出,自己只好处处跟着他学习,有时甚至学都学不来。但后来李振却因为母亲去世回家探亲的事情和指导员闹反了,从此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从最高峰一下子滑到了最低谷。李振出事后,郭化文当时还在心里暗自庆幸,以为自己就是地爆连最优秀的战士了,他会成为第二个代理班长,没有想到,谭建树却又半路杀了出来,他不但取代李振成了同年兵中第二个代理班长,而且成了同年兵中第一个加入党组织的战士。现在,他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正式的共产党员了,可是自己却还没有解决组织问题,难道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吗?想当初,自己经常受到领导表扬,而谭建树却常常让领导头痛,特别是在新兵连时他还像个纨绔子弟一般,各项工作和训练几乎都是全连最后一名,听说有一次还差点当了逃兵,可现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