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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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要将我软禁!
蓬帕杜夫人死后,宫廷权力圈中会存在真空,那么她就可以暗中将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收回,或者秘密行使。我祖父在失去了夫人之后,必然会身心受创,以他懦弱的性格只怕会以逃避来面对,那么我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她高声喊道:“诺埃莱伯爵夫人,请进来。”
喊声落下,开门声便传入了我耳。我想诺埃莱伯爵夫人必定是守候在门外,一听到召唤声就进来了,而她也一定是我祖母的亲信,所以才能够待在这种险要的位置。
我的祖母转过身,走回到了刚才坐着的椅子边,又再次坐了回去。
“我可怜的孙子不幸接触了肺结核病人,他可能受到了感染,所以请遵照我儿子的命令,将他送回到他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她的语调冰冷无丝毫感情,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冷漠到了极点。
“是,王后陛下。”
这道命令宣布着我正式被软禁了。我在对未来的担忧中被诺埃莱伯爵夫人带走。
我在正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头也不转地问道:“你有这么如此深的计谋,为什么不将之放在政事上,反而要靠伪装度日呢?”
这事实上也是我的一个不解之处。单看这一次她的行为,她的各方面都要比我的祖父厉害许多。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表现出王后甚至女王的风范,这种种事情都不可能会出现,而且法兰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德·博蒙小姐等一干为了法兰西而奋斗的人也无需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不过,既然你还不明白,我就详细地告诉你。”只听她庄重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的一生为的是我的儿子和我的后代。我个人对权位没有什么野心,如果我只是一个乡村农妇或是普通的贵族,我无需做到这个地步,我会乐于现状。但是,我是一个国家的公主,虽然是亡国公主,但是我尊贵的血液不容许玷污。我成为王后,我希望我的儿子、孙子成为国王。为了他们,我可以在宫中碌碌无为如同幽灵。我本来就不在乎政事,也不关心这些,我在乎的就只有你们。”
“但是,如果国家不存在的话,我们不就会和你一样吗?”我无法理解,她难道是真的没有看出法兰西的现状吗?英格兰国王的头被砍下来不过百年,难道她真的无视民众的疾苦吗?我虽然没有去过巴黎,但是仅仅是在加莱待得那几个月,我也算是感受到了法兰西人民贫困的现状,她难道是真的冷血到只关心儿子和孙子吗?
她没有回答我,她似乎是沉默了,也可能是不屑回答。我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我也没有时间回头,因为我马上被诺埃莱伯爵夫人带了出去。
第五十六章 阴谋真相
蓬帕杜夫人的生命在四月十五日这一天走到了尽头,其实在最后的几天时间中,她早已经失去了意识,死亡也许是对她的一个解脱。
我自从那一日后,便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中,告诉我蓬帕杜夫人离世消息的是获准前来探望的老神棍巴斯特教授。
他来见我已经是蓬帕杜夫人死去数日后的时候,那一天正好是夫人的棺材被抬出凡尔赛。
那一天阴云密布,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在为这位女士的死亡哭泣和惋惜。她本不应该死,若不是因为我的话,她可以继续过着逍遥的生活,执掌法兰西的权柄。
我站在窗户前,隔着玻璃望向外边的花园,我本以为我会为她哭泣,但是,内心虽然惆怅万千,眼泪却没有掉下一滴。
我的泪腺已经干了,没有一滴眼泪了。这几个月我已经见到了太多人的死去,我已经见到了人世间最为悲惨的事,我流了太多的眼泪,以致于现在一点也流不出来了。
不只是蓬帕杜夫人的死讯,而后老神棍巴斯特教授以一个知情人的身份,将这一年以来所有诡异的事件和阴谋告诉了我。
整件事的起因源自七年战争的战败。战争失败后,原先反对蓬帕杜夫人的贵族们,在民间宣传夫人是战败的罪魁祸首,使得各地群情激奋。虽然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但是夫人却感受到了一场针对自己的风暴即将来临。她为了防止失去权力,以致由她刚刚开始推动的改革夭折,于是就兵行险招,通过贿赂等手段,让不列颠王国方面提出“希望一个法兰西王室成员去伦敦访问”的要求,然后她在令自己提拔起来的重臣舒瓦瑟尔公爵顺势向国王建议由王太子出访。这就是计划的第一阶段。
夫人做了精心的安排。
她先是利用金钱暗中贿赂了不列颠王国议会中的几个有势力的议员,企图利用这些人在议会中的势力,让这一次的出访变为鸿门宴,强扣我的父亲——法兰西王太子。她为了防止这一招失败,或是王太子逃回了法兰西,于是又布下了第二招,那就是大使馆中的迪昂·德·博蒙。
迪昂一直痛恨国王,继而痛恨与国王有关的一切。作为间谍的他,原本早就应该被调回来了,但夫人为了利用他的仇恨,强行命他留在了伦敦。同时,为了能让他出手谋杀王太子,夫人进一步施展手段刺激着他。
夫人命人伪造了一份国王与驻伦敦大使间的私人通信,信中都是嘲笑、贬低着迪昂的姐姐德·博蒙小姐的内容,甚至还有“她是靠肉体来换取情报”的句子。信也在夫人的刻意安排下,看似邮递员犯了一个低级失误般地到了迪昂手中。
第二阶段安排好后,夫人原以为可以按照计划执行,但是,一个最不能确定和忽略的因素却造成了她计划的致命失误。我的祖父路易十五并没有同意舒瓦瑟尔公爵的建议,这么一来,夫人的计划便全部落空了。虽然夫人曾经努力过,但是我的祖父却意志异常的坚定,用着“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法,让夫人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我最初以为我的祖父拒绝了舒瓦瑟尔公爵的提议是因为他惧怕我的父亲和不列颠人结盟,但是经过巴斯特教授对原因的说明,我发现我有点高估了我的祖父和我的父亲。真正的原因是我的祖母趁着蓬帕杜夫人不在的时候,亲自去说服了我的祖父。老神棍的原话是“王后陛下在国王陛下面前哭求了一夜。王后陛下以王太子殿下只知打猎和女人而没有谋略为理由,令国王陛下改变了注意”。
回想起那时候我的祖父对我说过的话,想来他对我说的“舒瓦瑟尔公爵原本提议让你的父亲去,可你的父亲在战争时期因为蓬帕杜夫人的关系,所以在立场上亲向大不列颠。我不放心让他去接触那帮野蛮人”这句话,前半句可能是为了顾及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的颜面,后半句可能才是多有隐晦的事实。我的祖父是不放心让我的父亲去狡猾的不列颠人中间被耍弄。
事情到这里应该完结了,如果在这里停下,也就不会有我出访伦敦,以及那么多的悲剧产生。但是,事情却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因为从我祖父改变主意的时候起,阴谋布置者已经变为了我的祖母——法兰西最为尊贵的女人——有史以来最为没有存在感的王后陛下。
我的祖母顺着蓬帕杜夫人一手策划的出访计划继续下去,只是她的目标是我。
根据老神棍所说,那时候我的祖母就已经在设计谋杀蓬帕杜夫人了,至于我的出访,则是祖母为了测试我的政治智商,以备日后接手我的教育。
祖母暗中以我的父亲的名义,指示一直反对蓬帕杜夫人支持我父亲的奥尔良公爵等一众强势贵族向国王施压,尽快核准不列颠的外交请求,派出王室成员出访。我的祖父身为国王内心却十分懦弱,结果果然被说动了,只是他却犹豫不决应该派谁前往。他的选择其实只有他自己、我父亲和我三人,祖母已经认定了他没有胆量亲自去,也有把握他不会违反自己的承诺,所以,如祖母所料,祖父选择了展示了一些小聪明的我。
她然后又如同蓬帕杜夫人那样,开始在伦敦做手脚。因为不列颠方面不允许法兰西出访王室带上太多护卫的苛刻条件,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祖母派人联络了影子一般存在的德·博蒙小姐,并请求国王任命德·博蒙小姐来作为我的暗卫。
这之后,她就开始对我进行三次测试。
前往加莱的路上,这是第一次。我回绝了夫人带我回去的要求。
在我到了伦敦后,她放手了一段时间,但她并没有忽略伦敦的情况。德·博蒙小姐被要求每天回报伦敦的状况。在我令迪昂放弃刺杀我后,她便指示德·博蒙小姐设法说服迪昂忠诚于我,并且还给出了两人回归自己身份的条件。这么一来,迪昂也就和德·博蒙小姐一样,暗中为她效力了。
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逃出伦敦返回法兰西,这是她对我的第二次测试,也是最为惊险的测试,因为这一次她没有办法掌控一切。最后我虽然有惊无险的返回了法兰西,却还是失去了德·博蒙小姐,而且我还病了。
在我去伦敦的这一段时间,她开始了谋害蓬帕杜夫人的行动。
如同我已知的故事一般,蓬帕杜夫人回去后便得了病,然后难以抑制偏头痛的痛苦,开始服用药物。只是,我所不知道的是,没有什么被杀人灭口的宫廷医生。老神棍亲口对我说道:“是我骗夫人服用那种对肺部有所损害的药物。”
原本计划是让夫人在二月份就死的,可是因为我的意外得病,所以他们被迫改变了计划,减少了用药。为了让我能够快点好过来,祖母特地命令老神棍来到加莱,只是当时为了保证事情不暴露,老神棍并没有多说什么。
再然后,便是祖父的一封封催促信,最后,她为了能够进行计划中的最后一次测试,便令老神棍劝说真正忠诚于夫人的贝尼斯神父,亲自来加莱请我回去。
我回来后,从老神棍口中得知被修改了一部分的事实的事,这就是祖母最后一次测试我的题目。她并不怕我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因为主要证人老神棍可以随时改口。而现在的我,老神棍的原话是:“殿下,您已经通过了测试,接下来王后陛下将会亲自对您进行训练和教育。”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整件事中,我的祖母就是一个下棋者,我、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蓬帕杜夫人、反对蓬帕杜夫人的贵族们……几乎所有与事件有关的人都是她的棋子。她的势力不及蓬帕杜夫人,甚至可说完全没有足够影响政事的势力,但是却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祖父和父亲的懦弱无能、贵族对蓬帕杜夫人的矛盾,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政变”,除掉了权倾法兰西的影子国王——蓬帕杜夫人。
我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利用了。我傻乎乎地为了所谓王室的责任跑到伦敦,令德·博蒙小姐死亡,间接害贝克里夫人病逝,最后虽然莫名其妙地通过了所谓的测试,却失去了自由。
不过,我也拜她所赐,终于算是开了一点点窍。事已至此,我还能够做什么?歇斯底里地嚷着要为夫人报仇,或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肆意发泄怒火吗?况且我也没有办法怨恨只是为了自卫的祖母。
对于杀人凶手及背叛者——老神棍巴斯特教授,我也选择了谅解,他在这件事上也只是一个棋子,无论这颗棋子多么的阴险。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也不可能再对这个老神棍如以前那样尊敬了。
老神棍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曾问他:“蓬帕杜夫人待你不薄,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