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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画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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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暗地里都捏了把冷汗,紧张得看着国君的反应。
这小公主生得甚是凶险,刚才要不是太医神医妙手,那还未出世的小生命险些将亲娘也一并拽回去。
昱成君一根心弦已绷了许久,乍一听说母子平安,瞬时间在心底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揭开床帐,但见年轻的母亲脸色苍白的仰卧在床上,满是虚汗的脸上却挂着淡淡幸福的微笑。
稳婆将刚刚出生的小公主抱在襁褓里,一边哄着一边呵护,见他过来,立即将孩子递到他手上,笑道:“陛下好福气啊,看着小公主天庭饱满,相貌可人,必然是大富大贵的命!”
年轻的国君笑呵呵接过,但见襁褓中的女婴眉目如画,目光清澈,才止了啼哭,便睁着一双大眼睛朝他望着。
他温柔地揉了揉女婴微微泛红的脸蛋,轻笑道:“有朕在,你定然一生福寿安康。不只是你,我昱国所有子民都将福寿安康!朕定然会给你打下这天下!”
蒹葭的声音淡淡回响在我的耳边。
“母后说,我出生的前一个晚上,她梦到了遍地瑞芒,漫天的彩凤飞舞,争相和鸣。满地金光,以为神降。之后她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猛然惊醒时,我便降生了。”
“母亲认为,生我时那个梦是个吉兆,父皇也很赞同,便百般呵护与我,不容我受到任何损伤,所以我平安地活到了十七岁。”
“母亲爱好诗词,我的名字,便是取自诗经中的‘蒹葭’二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开始转换,我看到幼时的蒹葭承欢膝下的情景。
忽然,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我注目瞧去,景色变幻,定格在昱王宫里。
两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少年少女在宫殿门前追逐着,前面欢快跑着的少女一边跑一边频频回头,对着穷追不舍的少年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来抓我呀,抓我呀。”
她长得明眸皓齿,笑起来更是灵动,手中不断挥舞着一快圆形玉佩,明黄的流苏衬得她皓腕如雪。
那少年看去比她大两三岁,样貌甚是清俊,皱着眉头边追边道:“你快拿来!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少女回头吐了吐舌,“谁让你冷冰冰的不愿理我?我偏不叫你放过我!”
说着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正是孩提时代的蒹葭和凌未然。
两人这一路跑一路追,小蒹葭只顾回头和凌未然斗嘴,未曾留意自己竟跑到了一处死角上,她意识到不对却来不及了,无奈只得转过身面对着凌未然,一步步向后退去。
凌未然缓缓走近她,目光隐隐有些凌厉,“把玉佩还给我。”
“不!”小蒹葭固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她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子虽然才比自己大三岁,清俊的面容上却流淌着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淡泊高华,那是完全不同于自己其他那些桀骜骄纵的王兄王姐的。
凌未然绷着脸冷声道:“你给不给?”
蒹葭被吓得后退一步,“不!”,她慌忙向一旁跨了一步,却忘记了身边立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古董花瓶。
那花瓶被蒹葭狠狠一撞轰轰然向后倒去。
“小心!:凌未然忽然猛然上前一步,用力将她向前一拖,便听得身后“啪”地一声,花瓶摔得四分五裂。
蒹葭缩在凌未然怀里,吓得不得了,“怎么办,那可是去年边国进贡来的龙纹彩,父皇很喜欢的啊!怎么办,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蒹葭越想越害怕,忍不住低低抽泣了起来,周围很快有侍卫拥过来。
凌未然面色平淡,看到自己的父皇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见小女儿哭得这样伤心,又是扑在凌未然怀里,心下又惊又怒,指着花瓶的碎片道:“这是谁干的?老四?”
蒹葭在凌未然怀里抖了一下,一时间后悔莫及,担心父皇会责备于她,将头深深埋进凌未然怀里,等着凌未然将他供出来。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头顶凌未然轻叹一声,迎视着自己的父皇,淡淡道:“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还吓到了蒹葭妹妹。”
蒹葭一颤,下意识抬头看着那少年。
他略微带着些稚气的面庞被阳光镀上,带了几分飞扬的神采,虽然还很年少,那抿紧的唇却已经勾勒出很好看的曲线。
他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哥哥姐姐们在犯了错时只会把责任推到她这个年龄小的身上。而他却不一样,他居然会替她揽罪责。
原来,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吗。
年轻的国君冷冷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讽刺的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杖责二十大板。”便拽着蒹葭挥袖离去了。
蒹葭怔怔看着那挺立的少年被左右的侍卫按在地下,二十大板一下下好像都击在蒹葭心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挣脱父亲的手说出实话,然后跑过去代替他,接受着惩罚。可是当她看到父皇那凌厉的神色时,她退却了。
少年的凌未然就这样结结实实受了二十大板,受刑时始终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去了半条命,打完之后已经不成人形。
那天打他的侍卫时候都说,“真没想到,四皇子这么一个看去温文儒弱的年幼公子哥儿还有这么硬的骨气,可真是新鲜了。他若是将来继承皇位……”
另一人连忙说:“嘘——你可不要瞎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后来便沉默了。
小蒹葭半夜偷偷溜出来听到这番话,眼泪险些掉下来。
她悄悄靠近四哥居住的地方,这才发现,原来晚上这里是如此的冷清,私下连个侍奉的人影都不见。
床帐里忽然响起清冷的喝声:“谁?”
小蒹葭怯生生开口:“四哥……”
凌未然沉默了一会,“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小蒹葭咬了咬嘴唇,“谢谢你今天帮我。”
“你快回去吧,你母亲定然不放心你,一会儿把父皇引来你就等于是害我了!”凌未然的声音冰冷如刀,狠狠切割着蒹葭的心。
她小小的身影静静缩进角落里,忽然咽下一滴泪水。
之后眼前的片段继续不断地变换,蒹葭轻声道:“这之后的几年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眷恋他,喜欢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喜欢看他俯首吹箫的神情,喜欢看他月下抚琴的模样,喜欢他练剑时的每一个动作,”蒹葭说到这里,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一开始他对我很是冷淡,后来是我缠得紧了,他便渐渐习惯了。我看得懂内心的孤寂和伤痕,一直想要抚平它,却不知从何下手。一直到四哥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年前,我第一次偷偷跟着他上山。”
“他每年的三月初七都要上这凤仪山,却从来不叫我跟着。我从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那次我起了好奇心,决心在后面悄悄跟着他。”
蒹葭一直南边,我循着她手指处望去,发现那是一座孤坟,孤坟前的墓碑上字迹潇洒地书写着“高堂徐氏之墓”。
我惊道:“那是……”
蒹葭轻叹一声,惆怅道:“四哥的母妃,生前被封为静妃。可他在立墓碑的时候却只写了‘高堂徐氏’,这说明他并不希望静妃带着昱国皇室的名誉走。这大概也是静妃所希望的。那姓氏‘徐’大概就是来自于四哥的生父,也就是静妃嫁给父皇前心仪之人。”
我越听越惊,忍不住后退一步,睁大了眼睛道:“难道说,你四哥,也就是当今的皇帝,根本不是你父皇的儿子?”
蒹葭点头,眼底是浓浓的悲伤,“这就是我那次上山去时发现的秘密。三月初七,是静妃的忌日。他是去拜祭生母。”
“所以你父皇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四哥?”
“不错。我四哥自幼聪明绝顶,才华横溢,文采风流,而且气质出众,远远望去便觉惊为天人,且熟读兵书,深谙治国之道,本是为将得良才,然而父皇却迟迟不让他上战场参与军事,也不令他从政。各兄弟姐妹和朝中大臣看出父皇存心贬击四哥,便纷纷随之冷落打压他,”蒹葭顿了顿,哽咽道,“四哥本就生性孤冷,性子又清高,在这皇宫大院中哪里能有什么知己?反倒是树敌甚多,许多皇子为了储君之位想置他于死地,上次那家酒楼里的就是大哥派去的。”
“这两年,四哥性子较以往谦和冲淡了些,几个月来又结识了黎公子这样的人物,性格已被点化得颇为开朗。”
蒹葭说到这里顿住了,而我也被眼前的画面吸引,注目瞧去。
这是三年前的凤仪山,眼光过处是漫天的桃花,灼灼其华,微风过处片片粉红随之翩翩起舞,像一只只蝶,停在碧草间,停在春风里,停在流水中,随之漂流。
悠悠荡荡,一水的落红游向远方。
绯红的桃花间,隐隐坐落着一座孤坟,一个白衣的年轻男子跪伏在墓前,乌发披散,神情淡淡,指间轻轻握着三根焚香,轻柔而庄重的将它们插在墓前。之后又郑重地拜了三拜。
他虽然跪着,姿态谦恭却不低卑,神情恭谨却不哀伤,他的淡泊仿佛感化着周身的一切,连拂过他身畔的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黑发轻轻被风扬起,露出他英俊的侧脸。
躲在桃树后悄悄注目瞧着这一切的蒹葭忍不住轻轻叹息。
第四十九章
这一叹息却不要紧,刚刚站起身的凌未然猛一回头,刹那间蒹葭便看到一道泛着冷芒的寒光激射而至,她躲闪不及,只是本能地向左一侧身。
那抹寒光紧贴着她的衣袖掠过,恨恨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剑身犹自不停的颤抖着。
蒹葭低头,殷红的鲜血从胳膊的伤口上渗透而出,染红了衣袖,一股热辣辣的刺痛锥心而至。她却完全顾不得这些,只是惊慌地抬头看着向自己面沉如水走来的凌未然。
“说,为什么跟踪我?是父王让你这样做的吗?”他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一丝神情。
蒹葭惊痛地看着凌未然,嗫嚅道:“没有,我没有……”
他狠狠掣住她的肩,“说!”
蒹葭被他凌厉的眼神和举止吓了一跳,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哽咽道:“我只是好奇,怕你一个人上山会出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四哥……”
她柔软脆弱的泪光映在他眼底,如一潭春水融化了坚冰,阳光淡淡洒在她因紧张而泛红的面颊上,如同绽放的桃瓣,微微带了一丝羞涩。
他微微一怔,手上放松,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恢复了平静,轻叹口气,转身走了开去。
他淡淡道:“既然你听到了,就该记住,日后不要再唤我四哥了。”
蒹葭身子一震,“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多问,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你四哥。”
蒹葭闻言面色瞬间苍白。
“四哥,你该知道,众多兄弟姐妹里面,我只愿和你相处,若你都不肯同我交心,你叫我如何依靠?”蒹葭的声音透着哽咽,深深凝望着他。
凌未然的背影震了震,陷入了沉默。
蒹葭见他不说话,焦急的道:“我真是这样想的,四哥,这些年来……”她咬了咬嘴唇,“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兄长,我都已经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亲人。”
凌未然猛然装过身,眼神震惊的看着蒹葭。
蒹葭坚定地注视着他。
凌未然渐渐平静了神色,皱眉道:“你不可以。”
“我可以的!我可以!”蒹葭几乎吼了出来。
“冷静一点,蒹葭,你的父皇是杀我父母的仇人。”凌未然淡淡说道,目光中隐隐有黯痛一闪而过。
“什、什么?”
蒹葭大脑中闪过一道惊雷。
凌未然轻轻叹息,不去看她,缓步走向芳菲桃树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扶过树干,眸子中映出嫣然的色彩。
“我七岁那年,在我母妃的寝宫里,亲眼看到那个平日里庄严高贵受万人膜拜的堂堂天子手持利剑刺入母妃的胸膛。”
蒹葭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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