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角罢鸣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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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电话过去,结果他一直在通话中。菜已经上来了。傻妞想,算了,待会儿回去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
这家饭店的饭菜不错,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也没有去包厢。因为这家饭店的包厢费特别贵,虽然是老板报销,几个师兄师姐也没想着太奢侈。傻妞坐在那儿,随意地往周围一看,没想到就看到了王致,他的座位就离自己的桌子只隔了一个。他似乎在跟一个同事一起等菜,没有看到傻妞。
不管怎样,傻妞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回过头,假装不曾看到过他,希望他也没有发现自己。
而不远处,王致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她了。他嘴角一丝苦笑,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菜上来以后,师兄们开始大口地喝酒。没想到坐在身边的师姐居然也是一个酒中仙,一瓶啤酒下去,连眼睛都不眨的。
平时看起来好爽的,大大咧咧的师姐此时眼线上挑,虽然仍然是清醒的,但是眼角却带了一些风情。傻妞不敢多喝,只能小心地抿一口小酒。
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也站了起来。
傻妞洗完手,看到王致站在外面,不免有一些尴尬。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王致还希望她能和他在一起,但是,总是算不欢而散的。
“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傻妞慢慢地说。
王致穿了一件黑色风衣,但是里面是衬衫和领带,看似随意,却是一副白领的模样。他毕竟比傻妞多历练过多年,倒是很自然地说:“巧。这里离你们学校好像挺远的,怎么来这边了?”
“因为这里的鱼特别好吃。”傻妞说着,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同学们笑了,“我们来这里要作一个小时的车呢。”
王致点点头,然后问:“你爸爸还好吗?”
“我爸爸挺好地。”傻妞说,心里有点诧异,王致上次见到自己爸爸妈妈的时候也不是很久啊,“我爸爸妈妈都很好。”
王致说:“余县的医疗水平不大好,是在a市做手术吗?”
傻妞觉得好奇怪:“什么手术?为什么我爸爸需要做手术?”
王致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你爸爸妈妈出车祸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车祸?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傻妞的脑袋轰得炸了开来,惊讶地问:“什么车祸?什么时候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是上个礼拜三吧。”
上个礼拜三,爸爸和妈妈为了存折的事情跑来了a市,难道他们出车祸了?
傻妞的脑子一片空白,忽然转身就往外跑,王致拉住她的手臂,说:“不急,我看你爸爸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所以没有告诉你。”
可是傻妞就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从小队她来说,车祸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在上一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一点都不笨。她记得隔壁邻居有一个跟她要好的小男孩,在上他们学校的学前班。那个小男孩长得矮矮胖胖的,比她小一点,却长得比她高。一次先男孩回家的时候,跟同学吵架,同学把他的雨伞扔到了马路中央。男孩跑过去捡伞,就那么被车给撞死了。
傻妞听那些大一点的哥哥姐姐描述着这件事情,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因为前一天下午的时候,男孩还坐在那棵大榕树上晃着脚在跟她说他想买一个金箍棒。
她去过他的家里,那时候他家里点着香火,他的妈妈抱着他的弟弟在哭。
时间过去很多年了,傻妞的心里却对车祸有了阴影。
“真的没什么,好像就是你爸爸骨折了。”王致说,他被傻妞脸上绝望的表情吓了一跳。
傻妞呆呆地看着他一张一合,脑子呆呆的。这一刻她的全身都冷了起来,手脚冰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终于翻开了手机盖子,她拨了号码,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哥哥,哥哥,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就希望能听到张遥的声音,有他在的话就好了,就没事了。
傻妞想着,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失神地说:“我要去看爸爸。”
王致看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你先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傻妞呆呆地去和同学打招呼。王致跟同学分别了以后去车库里开了车。傻妞坐在副驾驶座上却忘记了系安全带。王致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边开车,一边戴上了蓝牙。过了一会儿,到达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停下来对傻妞说:“你爸爸现在挺好的,还在县医院。”
“哦。”傻妞应了一句。绷紧了的神经却放松不下来。
第35章 医院
从a市到余县真的不远。王致开着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县医院门口。傻妞下了车以后就急匆匆地往里冲,王致拉住她说:“你知道你爸爸在哪间病房吗?”
傻妞迷茫地摇摇头,可是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王致慢慢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他说:“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捧在手心里的,难怪你妈妈也不告诉你。”
他问了病房号,然后带着傻妞进去了。一走到住院部的时候,里面显得有些杂乱,在病房外面还有一些简易的病床。傻妞的爸爸地中海住的那间病房里有三张病床,旁边都有家人伺候着,一个老头的病床前围着儿子媳妇孙子一众人,显得病房里有点吵闹。
傻妞一下子看到了爸爸,就趴在病床边上哭了起来。
地中海的脚上打着石膏,背上也夹着夹板,整个人僵硬地不得了。方妈妈正在喂他吃稀饭,傻妞这么不声不响地走进来就趴着病床哭, 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方浩,怎么了?”妈妈在医院里照顾了几天,对于出车祸的惊险都忘记了,看到傻妞哭得伤心,反而以为是傻妞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
她疑惑地看着王致,王致摆摆手说:“你们之前也不跟她说,她听到你们出车祸了,脸都吓白了。”
傻妞哭了一会儿,地中海僵直了后背,弯腰也弯不得,只得伸长了手臂去拍傻妞的肩膀,傻妞哭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妈妈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嗔怪道:“哪里有像你这样的?一来就哭个不停,反倒要我们来安慰你。你呀,还不如不要来探病。”
傻妞揉揉自己的眼睛,傻乎乎地笑了,那笑容特傻,特难看。傻妞摸摸爸爸的石膏,摸摸爸爸的脸,终于相信了爸爸只是骨折了而已,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傻妞拿过一边的粥,给爸爸喂稀饭。她的动作很小心细致,每一勺都慢腾腾的,后来地中海恨不得自己抢了勺子自己吃。
妈妈在一边讲这个车祸的事情,大家都有点心有余悸。车子是在进入余县的时候,跟一辆小车给撞上的。车上的人还好,因为爸爸紧急的时候护着妈妈,只是一条腿卡伤了,颈椎扭了而已。
“那个小汽车的司机才惨,听说昏迷了好几天,昨天家人把他送到a市去治疗了。”妈妈说,有点心有余悸,看向老公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温情。
“那爸爸要不要转去市医院治疗?”傻妞问。
“就是一个骨折而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妈妈说。她看到王致一直站着,就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到了病床边上。
“王致,是你送我们方浩下来的?”
王致笑着说是。
王致长得并不出色,但是各自高,有彬彬有礼,那份气质倒是衬得出几分俊秀出来。
他刚回国地时候倒不这么内敛,脸上多是倨傲的表情,没想到一年下来倒是改变了不少。妈妈看着王致,感谢地说:“多亏了你把我们方浩送过来,她这个人紧张起来就六神无主的。她要是一个人回来,还指不定又出什么意外。”
傻妞嘟着嘴巴说:“妈妈,你小看我。”她的语调很低,明显地中气不足。
王致看着她笑了,不自觉地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可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放了下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方妈妈默默地将他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接下来地中海又与王致简单地聊了几句。傻妞给爸爸剥了一个脐橙,然后跟王致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你大老远送我过来,耽误了你那么多的时间。”
“不耽误。”王致说,“你现在平静下来就好了。”
傻妞其实心里很想叫他先回去。可是王致坐在那里,好像很坦然地探望病人的模样。以他们的交情,他根本不必如此。傻妞咬咬牙,问:“那个,你今天还有事吗?”
王致定定地看她,终于站起身来说:“我公司还有点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哎呀,你公司还有事地话就回去吧。方浩你送送王致。”
王致朝方妈妈和地中海点点头,歉意地说:“今天来也没带什么东西,真不好意思。”
“你说什么呢!”方妈妈嗔了一声,“你来看我们就很不错了,这楼上楼下的,还讲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今天你把方浩送过来,真是谢谢了。”
傻妞将手插在口袋里,跟在王致身后走着。到了楼梯口的时候,王致说:“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就行了。”
虽然现在有点尴尬,但是毕竟是王致把她送过来的。傻妞笑了笑说:“没事,我就送你到医院楼下。”
楼道上个别护士来去匆匆。到了楼下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住了脚步。
“你回去吧。”王致说。
“嗯,你开车小心一点。”傻妞说,看着王致在有点蒙蒙的夜雾中亮起来的眼睛,她不自在地轻轻侧头说:“那个,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也许按照客套,王致应该说一句,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可是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王致应了声:“嗯。你回来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了。”傻妞连忙说,“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回到病房以后,隔壁病床边的那家子人回去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傻妞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妈妈扶着爸爸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问:“怎么是那个王致送你过来的?张遥呢?”
傻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平铺直述地讲了怎么遇到他的事。妈妈听了以后说:“我看这个王老师的儿子对你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傻妞笑了笑。
“唉,要不是你一心想着张遥,我肯定要把你嫁给王致。”妈妈说着。在一边看报纸的地中海也不看报了,瞅着自个儿的闺女看。
傻妞将头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带着讨好的表情问:“那妈妈,你说是张遥哥好,还是王致好?”
“张遥不错,对你好是好,只是,傻孩子,”妈妈说着心疼地轻拍着傻妞的肩膀,“他那是把你当亲妹妹疼的。这现在你们也都长大了,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楚。他也离开了那么多年,不是妈妈打击你,你这样一心挂在他的身上,他却未必把你当女人,以后他找着人了,你可怎么办?”
傻妞把脸贴着妈妈的手心,轻轻地蹭了蹭,没有说话。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妈妈给地中海简单地擦了擦后背,然后调节了病床的高度。病房里的灯也暗了下来,其他的病人也睡了。
妈妈小声地对傻妞说:“你回家睡觉吧,跑了一路也累了。”
“我不累,倒是你,看了这么多天,回去睡几天吧。”傻妞说。
爸爸也叫妈妈回去睡。后来在他们的坚持下,妈妈终于回去了。傻妞陪在爸爸的身边,跟爸爸说了几句话,看到他有些困意了,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其实我也没什么,”地中海说,他指了指隔壁床正在吊水的老头,“我一不用吊水,而不用打针的,你回去,明天来看我就行了。”
傻妞嘀咕着说:“住院的人怎么可以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