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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宓生·如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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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曹操的关系,叡儿现在还是由卞夫人照顾。除非重大节日,平日里我是很难见到他的。然而子建和仓舒却可以经常在请安的时候和卞夫人聊一聊,顺便看一看叡儿。每次见过叡儿之后,小仓舒都会到我这里坐一坐,给我讲一些关于叡儿的事情。虽然大多只是一些小小的片段,却依旧能够让我如沙漠之中的旅人渴望绿洲那般期待。得知他今天又乖乖地讨了祖母的欢喜,我的心里便得了平稳,若是哪一天仓舒说叡儿不舒服,我的心又会马上揪起来。有时候环夫人得了闲也会过来陪我聊一聊,安慰我说叡儿很乖,很得曹操的喜爱。还有什么叡儿能够由卞夫人照顾,是天大的福气,说明曹操对子桓很是器重,将来一定会把曹家大任交托与他云云。
而每次仓舒来到我这里后,子建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园子的门口,依旧是绷着一张桀骜的脸。除非是子桓在场,他甚至连一声嫂嫂都不会叫我,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我于是非常不理解,同样是天天呆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仓舒总是如此乖巧讨喜,为何小屁孩子建却改不了那欠扁的样子呢?而每当子建出现的时候,我的美妙时光就要宣告结束了。因为这说明他们该去找他们的老师做学问去了。我于是恋恋不舍地看着仓舒屁颠屁颠地跑到子建的身后,跟随着他离开。
“小姐,饭食已经准备妥当了。”幼婵轻轻地唤我,我回过神微微点头,带着她离开了园子。我们一路走出了曹府的内院,在外面的一处厢房前停下。
“徐大娘,我家小姐来看您了!”幼婵在门外轻唤。之后,徐大娘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带着那令我怀念的,母亲一般柔和的笑意。
在我借居荆州之时,徐庶已经开始为刘备效力了。当时刘备非常器重徐庶的人品和才干,对他委以了重任。之后经过了几场大小战役,徐庶的才干逐渐显露于世人眼中,并被刘备称赞具有王佐之才。然而这些事情当然会被曹操看在眼里。在平定了北方之后,曹操率大军南征荆州,追击到当阳长坂坡时,刘备寡不敌众,大败而逃。徐庶的母亲徐大娘却不幸为曹军所掳,徐庶得知之后痛不欲生,只得含泪向刘备辞行,只身来到许都。徐庶母子当年有恩于我,得知了此事之后,我自然要尽力所能及之力照顾现住在曹府之中的徐大娘。所以便隔三差五带些东西来看望她。一来可以让徐大娘过得舒适一些,二来我毕竟是子桓的正妻,在府中地位也算不低,那些下人们看在眼里,也不至于会趁徐庶随曹操进军江陵而怠慢了徐大娘。
我在与徐大娘的闲话中得知,徐庶虽然被迫来到曹营,被迫跟随曹操,然而心中依然十分依恋故主刘备。因此时至今日从未向曹操献过任何计策,然而曹操也从未因此而刁难与他。毕竟把徐庶从刘备身边夺走,已是断掉了刘备的一侧臂膀了。还记得后世有一句成语叫做“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想来他为了对故主的忠心,这一身雄韬伟略,便要自此湮没无闻了。
在我们正准备告辞之时,却听得门外一阵杂乱,一个眼生的仆役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进了门便一下子趴跪在了我的脚下,万分火急地说道,“仓舒公子他,他忽然得了急症,我家环夫人请您过去!”
我闻言心中蓦然一沉,匆忙地和徐大娘道了别便随了那仆役往内院走去,前几日的一幕不停地在脑中回放。
“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中的画面很清晰,然而早上起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应该忘记的……”仓舒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逗弄着落在他眼前的小金。傍晚的余晖映在他灵动的眼眸之中,含笑的容颜,却透着淡淡的忧伤。“总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离开这里了呢,有点舍不得……”
我越想心中越是不安,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待来到仓舒那里,只见环夫人正伏在桌边暗自垂泪,见到我来想说些什么却忍不住一阵哽咽。身旁的医官也是黯淡了神色,不住地摇头。刺鼻的草药味徐徐传来,昭示着病魔的突然到访
我有些脚下脱力地蹒跚到仓舒的房间,却见重重帷幔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一个身影静静的立着,却是子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神情的子建,褪去了眼中所有的桀骜与不训,只余下了浓浓的担忧。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眼波一闪,收回了所有的情绪,随即漠然地退了出去。
我悲悯地望着仓舒病态的容颜,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渐渐在我的身上蔓延着。为何?明明环夫人什么都没有说,明明医官什么都没有说,明明子建也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任何关于仓舒病情的信息,为何我会这样忧伤?
“嫂嫂来了?”仓舒见到我,微微弯唇,脸上挂着一丝憔悴的笑意。明明是那般温暖的笑容,就像他每次见到我时那样,然而此时此刻,却让我的心隐隐地刺痛着。明明几日之前,仓舒还在手舞足蹈地给我讲述着叡儿的趣事,还在含笑看着天边的晚霞,还会对周围所有的人露出明媚的微笑。可是现在,他却如此虚弱地躺在病榻之上。“我今天终于记得那个梦了,嫂嫂可愿意听听?”

第四十五章 魂归故里

我望着眼前满脸病容的少年,苍白的脸上,那一双灵动的眸子,还带着几分不凡的生气,仿佛可以唤醒人的灵魂,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扼紧了我的呼吸。如此温和明媚的少年,即使卧于病榻之上,他的周围依旧可以散发出阳光一样的温暖,可以直入人心底。
“好。”我挣扎着弯起嘴角,眼中却已经酸胀,想流泪。
“我梦到我在一个很高的地方,看着娘亲每日在窗前祈祷。娘亲很美,美得让人一见难忘。她有一双温柔灵动的眼眸,纯净得仿佛是冰山上最圣洁的雪莲。然而那眼眸之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像是沉沉的暮霭,散化不开。她说,她希望天上的神明能够赐给她一个儿子,一个属于她和心爱之人的儿子,就如她的丈夫希望的那样。然后,身边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她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因为我即将是他们的孩子,而那时的我本该是一个女孩。所以,我注定要让我的娘亲失望了。那个时候也许是我第一次体味到什么是忧愁的滋味。每当我想象着满怀希望的娘亲看到我的情景,总是会无法抑制地心痛起来。于是,我向神明祈求,让他把我变成一个男孩子。神明说可以,但是要以我的五十年寿命为代价。他问我是否愿意,我说,我愿意。然后,我如愿地看到了娘亲幸福的笑脸,那样美。就在那一刻我觉得,那便是我要一生追寻的东西。我想,如果那个梦境是真的,也许我现在该离开了。不过还好,娘亲现在不仅有我一个儿子。她还有小曹据和小曹宇,他们可以代替我照顾娘亲,不再让她像以前那样独自一人在寂静的夜里默默垂泪。”仓舒平静地说着,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眼中却有晶莹的液体缓缓滑落。“其实我并不惧怕死亡,我只是有一点舍不得她,舍不得子建哥哥,还有嫂嫂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嫂嫂的时候,你告诉我,我的蛐蛐是一个君子。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言论,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眼中的鼓励。虽然不同于娘亲的,但是依然让我感到很温暖。”
“不,仓舒不会死的,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我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的痛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只是不停地摇头,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即使我知道,历史中的曹冲确实是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少年时代。
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疼惜,仓舒恍然绽开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嫂嫂是这一世仓舒见过的除了娘亲以外最好的女子,虽然爹爹说你太任性,娘亲也总是会为你担心。然而我知道,你和仓舒一样,有着自己一直追逐的东西。所以,我希望嫂嫂能够幸福。”
我猛然望向他,心中一阵感动。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仓舒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软弱的孩童,总是皱巴着一张小脸儿远远地望着他的爹爹,却是半分不敢近前。而如今,他却带着春风般的笑颜对我说希望我能够幸福。仿佛只是一夜之间,记忆中的小仓舒长大了,变成了眼前这个含笑的少年。
“外面阴天了呢。”仓舒将目光移向窗外,厚厚的乌云重重叠叠堆积在暗淡的天空之上。久旱之后,看来天快要下雨了呢。“子建哥哥说,下雨的时候,可以看到荷花塘的小鱼在荷叶上游动,就好像是水中的精灵在翩翩起舞。他答应过我,待到下雨的时候,他会亲自陪我去看。”
我望着仓舒澄澈期许的目光,“那一定是非常奇妙的景致。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 我在心中默默祷告,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历史可以不再按照他的轨迹前行……
据留在府中的医官所言,仓舒的病情来得十分蹊跷,几乎是毫无预兆,而且触发之后无论如何诊脉也查不出疾病的缘由。查不出缘由就意味着无法对症下药,就意味着只能一天天地看着他衰弱下去,直到油尽灯枯。正在此时,前线传来消息,说曹军在赤壁与孙刘联军对战大败,曹操率军从华容道陆路撤回江陵。后又命征南将军曹仁镇守江陵,带军北还。一时间,压抑的气氛就如这一场姗姗来迟的霏霏淫雨一般笼罩着风中飘摇的曹府。
我定定地看着绵绵的细雨如丝如幕地垂落,静静地冲刷掉一切的喧嚣与浮躁,纯净的气息,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清澈的池塘里,雪白的荷花静谧地绽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池边,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而立,失神地望着一片大大的荷叶。荷叶上有两尾小鱼追逐嬉戏着,不论它们其中一条游到哪里,另一条必定如影随形。忽而一阵微风拂过,高处的荷叶随风舞动,将一大滴雨水滴落到这片荷叶之上。于是柔弱的叶子再也经受不住如此重量,微微一晃,其中一尾小鱼便连同部分雨水无力地荡回了池塘之中。荷叶上的小鱼忽然间失去了游戏的伙伴,孤独地停留在叶片之上,让人不由得为它心痛起来。如此情形,让我忽然联想起眼前的子建和逝去的仓舒。原本如影随形的两个人,眼下却不得不阴阳相隔。
“仓舒临走前说,要我替他照顾你。”浓浓的哀痛伴随着子建的话语传入我的耳畔,然后沿着血液,流淌进我心底的最深处。
建安十三年,曹冲病重不治而去世。环夫人痛失爱子,几次在灵堂哭至昏厥。
如今府内府外一片动荡,卞夫人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我便自告奋勇来照顾环夫人,一来我曾经侍候过她,对她的饮食起居比较熟悉;二来她刚刚失去了从小被誉为神童的儿子曹冲,剩下的两个孩子年纪还尚幼,眼下的情形,也算是在这母凭子贵的时代中失了势,依她那软弱的性格,难免被人欺负了去,我又怎能放心?
书上说人有游魂一样的状态,心神恍惚状若失了三魂七魄,我想现在的环夫人就是这样一种情形。她整日的不说话也不睡觉,只是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一处。于是我没有把仓舒的梦境告诉她,怕她听过之后难免会更加伤心。我心中担心她的身体,又怕她伤心过度会做出傻事,便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的床边,直到最后再也支撑不住,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已经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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