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姻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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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沉默无语。宛如为周书记默哀一般。李全华又问:“那许栋梁呢?”韦平愤愤不平地说:“他呀,照样红得发紫。现在是三分场的党委书记。虽然官还是那么大,可这是总场正式任命的。听说他还不乐意干呢,他说他早晚会到县里去工作。”李全华跟着他俩边走边谈,忽然觉得不对劲,停下脚步,问:“轮船码头挪地方了?”郑婕兴奋地告诉他:“噢,你还不知道呢,现在有汽车直达农场了,谁还愿意乘轮船?”李全华恍然有悟,又问道:“我说嘛。什么时候通的汽车?”郑婕告诉他:“什么时候通的,我说不上来。反正至少有半年了。半年前我们来接小芳,就是乘的汽车。”李全华惊喜地问道:“噢?小芳是跟她妈一块来农场的吗?”韦平比较了解,于是他来告诉李全华:“是跟奶奶来的。王桂芳早就跟马老师离婚了!离婚手续都是许栋梁一手代办的。马老师只是在离婚书上签了个名字。”李全华叹道:“许栋梁这个缺德鬼专做缺德事,总不得好死!马老师也真倒霉,这辈子等于没有结婚!”郑婕说道:“可是,马老师得到了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女儿——小芳。” 韦平抢着说:“小芳能歌善舞,实在是讨人喜欢。马老师可高兴了。他失去一个负心的老婆,却得到一个乖巧的女儿,精神上多少有点安慰。可是你呢!唉!不知道你们两个还能不能破镜重圆……”他们走进了合德汽车站。场办室里。第二天上午。许栋梁对李全华训话道:“……解放你,让你重获自由,那是无产阶级对你的宽恕!是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的罪行决不会一笔勾销!你必须头脑清醒点。想翻案只会碰得头破血流!群众运动永远都是正确的!革命群众为你们这些人伐毛洗髓,改造你们的反动思想;让你们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还不都是为你们好?群众运动嘛,有点过火的地方也是在所难免。对于你来说,决不能耿耿于怀。如果怀恨记仇搞翻案,甚至图谋报复,那就是把自己置于革命群众的对立面。到头来倒霉的肯定还是你自己。现在把你安排在蔬菜班工作,也是场领导对你的照顾。决不能得寸进尺、忘恩负义,为过去的事情跟领导胡搅蛮缠……”李全华脸上的表情是忾而不服。正要反唇相稽,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许栋梁看了一眼手表,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要去县里工作了。刚才对你说的话,算是我的临别赠言。听不听由你!”场办室前的空场上。恭候在小汽车旁的黄场长与许栋梁握手告别。说道:“到了县里,可不要忘记我们这穷农场,要经常来指导指导啊!”许栋梁春风得意,高兴地应道:“会来的,会来的!哪能忘得了娘家啊!再见了!”小汽车驶去……消失在六支渠边大路西端拐弯处。书包网 。bookbao。
第四十一章
半年后。各分场干部代表,召集到总场场部会议厅开会。在座的干部中,就有原建湖农场的黄场长、马培良等人。农场革委会副主任肖长定,严肃、郑重地宣讲道:“……原建湖农场,以革命群众的名义,指控李全华刀砍“最高指示”、贪污和造成女知青于某自杀的案件。经反复调查,所有罪状均查无实据。既然对李全华查不出什么问题,原建湖农场某些领导人造成的棒打鸳鸯,人为拆散一对好端端的夫妻,这可是亟待纠正的明显错误。在尚无铸成大错、还能挽回的情况下,当领导的应该认真细致地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促使他们重归于好。再说了,按农场知青们结婚的一向做法,男女双方在农场结婚登记、领取结婚介绍信后,不管是否再去县里领取结婚证,都算是正式结婚了。如果真要分手,还得办理离婚手续……”经过婆心的领导,几次三番做工作,两颗已经冷却且带有伤痕的心,又被撮合在一起了。七一年秋,他们发了喜糖就算是正式结婚了。可惜、可悲的是,俩人重归于好时,并没有因过去的爱情波折而抱头痛哭!李全华能宽恕于莉莉过去的背负,却不能容忍她婚后在精神上的再度亵渎。于莉莉呢,她始终认为她的变心,责任并不在她,应该归咎于当时人人自危的情势所逼和李全华自己不会做人被揪了出来所致。因此并不感到愧疚而悔悟。这就给他们婚姻的悲剧结局埋下了导源。“*”运动不仅将他们建立起来的爱情大厦冲击得支离破碎,还给他们婚后的感情生活贻害无穷。李全华的腰被打伤了,后腰大片皮肉失去知觉。由严重的腰肌损伤导致坐骨神经痛,一度非常严重。长期弯腰曲背,每走一步路都钻心地痛。吃药、针灸、推拿、电疗,两、三年都没能治愈。打喷嚏都受遏制,不能打。后来,农场赤脚医生给了他许多自种的“土参三七”。为能治愈自己的病,李全华超大剂量地冒死服用。每次服用的剂量都是医嘱的几倍,甚至十倍以上!吃得天旋地转起不了床!治任何病,都必须捉住病根,对症下药。也巧,榫头紧密地对上卯眼了,他的病情居然逐渐见好。几年后,他的腰伤竟是侥幸地基本治愈。李全华与于莉莉的新房。屋里摆着旧家具店买来的片子床、用旧柜橱自己改制的五斗橱、自己做的床头柜,以及长澡盆、方桌、长凳之类的普通家具。于莉莉在床上缝缀棉被。李全华在门口组装自己做的小碗橱。白天。李全华和于莉莉默然无声地同桌吃饭。晚上。李全华在安装小碗橱门上的铰链。于莉莉表情淡漠,双臂抱胸,背靠床架,坐在床上低眉沉思。李全华家。一天傍晚。这是李全华腰伤治愈前的某一天。李全华手拿扁担,愁眉苦脸地走进屋。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解着垫肩。先下班回家,正在(屋的尽里头)厨房间,忙晚饭的于莉莉,看到一脸难受状的李全华,沉下脸责备道:“你既然是疼得厉害,就应该请假歇歇。要哭丧着脸干吗呀!”李全华显得沮丧和无奈,回说道:“我这腰疼病,看不见摸不着,体温正常,请假都不硬气。”于莉莉数落他:“谁不知道你是个老实头人啊,尽管请假歇歇好了!没有人会说你装病偷懒的!”李全华叹道:“唉,就是歇几天,又有啥用呢?又不是感冒、拉肚子,歇个几天就会好利索的。”于莉莉不耐烦地冲他道:“有用没用,歇歇总比不歇好吧?要么你就坚持去上班,回来后不要愁眉苦脸的给人看!”隔日中午。于莉莉下班回家,走到屋后的灶台前。揭开锅盖,看到的不是烧好的饭菜,而是没洗的早饭锅、碗!她不满地看了一眼请病假在家,睡在床上的李全华。揭开缸盖要舀水洗碗,水缸里却没有一点水!她强忍着怒火,拿了小木桶,到进水渠拎水。于莉莉洗好了锅、碗,又挽着菜篮子、淘米箩,拎着小木桶,再上进水渠淘米、洗菜、拎水。她忙完了中饭已是一肚子气,见李全华不喊他起来吃饭,还不打算起床,忍不住地怒吼道:“你就病得这么厉害,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要靠人服侍了?淘米洗菜刷刷锅碗这些活都不能做了吗?”李全华眉头打结,双眼紧闭,欲说理无语。进水渠旁。次日上午。李全华蹲在横架于进水渠上的跳板上,淘完了米、洗好了菜,忍着疼痛艰难地慢慢站起。他双手叉着腰,弓着背。皱眉蹙额,一脸的痛苦状。因后腰酸、麻、痛、胀,一时半会儿无法将腰挺直。李全华站了好半天,才拿起淘米箩、菜篮子,拎着一小桶水,慢慢往家走。正好撞见黄场长和吴队长。黄场长见了,立即板起脸训斥道:“李全华!你请假在家做家务,这可不行!”李全华放下水桶,慌忙说理:“我……我腰疼得……”黄场长听都不听,对吴队长说:“让蔬菜班出勤抓紧点,蔬菜地里的轻活有的是!”吴队长也怒斥李全华:“安排你在蔬菜班工作已经是对你照顾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不知足!腰疼,淘米、洗菜、拎水等家务活能做,搓绳子、割韭菜、摘茄子……这些轻活不能做?嗯?”李全华双眉紧锁,眼神呆滞,想辩解无词。蔬菜地上。李全华和老顾一起蹲着为食堂割韭菜。一畦韭菜割到头要换地方。可能是李全华站起身稍快了点,后腰间霍地一下剧痛袭来,痛得他猛然向前扑倒在地!身不由己,就像遭到电击般。老顾慌忙上前搀扶他。李全华和老顾一起在茄子地里摘茄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全华突然间就像触电一样快速,剧烈的疼痛从一侧脚跟,经后背迅疾地传到另一侧肩膀!用不着大脑下令,疼痛迅即引起肌体应急反应,行动中的人,会立马定格打住!须咬牙等待突然袭来的疼痛过去。老顾诧异地望着他。李全华家。初冬。于莉莉还在吃晚饭。李全华饭碗一推,就抓紧时间去干活了。长澡盆里放满了晒了两天,已半干的、切成小块的萝卜。李全华往萝卜上撒上盐,用手反复揉搓……将揉搓软和的萝卜装坛、按紧实。他身旁已装满三坛,还有两只空坛子待装。李全华忍着腰疼,闷声不响地咬牙坚持着干。于莉莉看见他那张懊丧的苦瓜脸就打心底里来气,她气鼓鼓的对他说:“你不乐意干呢就别干好了!萝卜干又不贵,你有钱买来吃的话,要腌什么萝卜干呀!一天到晚哭丧着脸,谁借你钱(不还)了?”李全华的双眉紧蹙,脸愈加绷得紧了。李全华家。婚后第二年立秋时节。早晨。日子不管过得舒心不舒心,日月如梭,很快,李全华和于莉莉的第一个孩子就诞生了。可悲的是,孩子的降临并没有给这个充满哀怨的家庭,增添多大的欢乐。家中令人窒息的氛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月子里的于莉莉,额头上扎着布条半躺在床上。脸上不仅没有欢笑,还挂着斑斑泪痕!酣睡中的孩子,都紧皱着眉头,似乎并不乐意来到这样的家庭。李全华天没亮就得早早起床,他要赶在上班前做完许多家务活。早饭烧好、吃毕;开水烧好、灌满热水瓶;小水缸里打满水;中饭菜预先择好、洗好、切好……他此刻正在刷洗孩子的尿布。一脸苦涩的表情。他的耳际充斥着于莉莉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你用镜子照照你那欠你多,还你少的脸!你有伤痛,月子里家务活又特别多,你受不了。可是,我要到无锡去你家里坐月子,你死也不让我去;我要你把你妈叫来帮忙,你说啥也不同意。你真是个孝子!可是,现在你吃力了,忙得吃不消了,却来给我脸色看……孩子都快满月了,你让我吃过一次鸡吗?天天吃油馓子煮鸡蛋就算是大补了!你不觉得对不起人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的话……”李全华从铁锅里打出预留的开水烫尿布。耐着性子由她数落。父母来信所说不无道理,他们实在是没办法让儿媳如愿以偿啊。 (回叙)无锡。李全华父母家。“红卫兵”在抄家。翻箱倒柜揭(开)房顶,(五里新村的住房房顶,确实是有夹层之处。)寻找藏匿的金银财宝和“变天账”。“红卫兵”一无所获,恼恨地将李全华的父母赶出大房间,门上贴上了封条。老俩口只能蜗居在两股头的小房间里。哥、侄就睡在低矮的阁楼上。(画外)李全华老父(来信中所写)的话音:“……大房间至今还封着,儿媳若来我们这儿坐月子,让她住哪儿呢?”(回叙)无锡市糖烟公司下属的“惠副”中心店的会议室里。李全华父亲站在长凳上,低头弯腰接受批斗,还遭打。(回叙)李全华父母家小房间里。父亲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