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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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惊叫声刚微微冲出舌尖,立刻被她用手死死捂住,逼着吞回肚子去。
她东方语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种多足爬行的动物!
墨白在她脸色蓦然煞白那一刻,眼尖地看见了那只在她脖子爬得优哉游哉的蜘蛛,眉梢轻动,长指一拂,蜘蛛应势而落。
东方语这才松开手,长长吐了口气,盯着男子妖魅的脸,顿时两眼泪花闪闪。
该死的蜘蛛确实死了,但未曾过去的危机却再度逼近眼前。
“什么声音?”再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听来,也格外响亮,立时有耳聪的宫女诧异地往内室探头张望。
“皇后娘娘驾到。”悠长带着凌人气度的声音远远传进来。
内室三人从未松懈的心情一刹绷紧,心,被这声传唱之音高高悬起。
雍容高贵的皇后,迤逦着华丽气派的凤袍,踏着莲步施施然而入。
玉妃站起,微微垂首,半躬着纤盈不足一握的腰肢,缓缓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玉妃果然在这呢。”皇后微微一笑,眼角那颗泪痣随着她上扬的皮肤,而闪过一丝诡亮之色,她上前一步,虚托着玉妃,淡淡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了,陛下早下了旨意,玉妃见到本宫可不必行礼的。”
玉妃淡然轻笑,还是依足规矩行了全礼,皇后这话,表面是恩恤她身子不好,实际上呢!羸弱女子垂下眉眼,眼底隐隐透着冷嗤之意,皇后不过借机告诫她,不要做出逾越身份的事,她一个三品嫔妃,见到皇后,不管有没有皇帝旨意,该行礼还是得行礼。
更别说那道所谓旨意,还是皇帝一时心血来潮,空口说说的。
“臣妾不敢。”玉妃微微喘息着,神情恬淡如水:“这君臣之道,自古讲究尊卑有序,礼不可废。”
皇后不咸不淡瞥了瞥玉妃浮白瘦弱的脸,微微笑道:“瞧玉妃这气色,似乎好些了?”
玉妃眉眼恬淡,答得滴水不漏:“谢皇后关怀,臣妾这就前往玉带河。”
“哎呀!”低低的惊呼声,像乍然迸裂的瓷瓶般,在众人未注意的时候,戛然而止。
“谁?”皇后身旁资格最老的嬷嬷抬头沉沉扫目,“皇后娘娘凤驾在此,谁鬼鬼祟祟躲在里面?还不赶紧出来?”
夏雪皱了皱眉,妖魅男子无声握了握拳头,东方语半眯起眼眸,斜斜盯着混在宫女中间,刚刚发出惊呼声的人。
老嬷嬷声音含怒,眼神冰凉尖锐如钢针:“混帐东西,老奴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老嬷嬷手一扬,立即有三四名宫女垂首敛目站了出来,就要跟她进入内室。
夏雪心下暗暗叹了声糟,正准备从幔帘后现身,钻到床榻上装睡,来个华丽丽的李代桃僵。
但,就在这紧张得一触即发的瞬间。
有道身形高大的人影从窗外隐蔽的树荫里闪出,忽然不动声色自敞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他一进来便往门口处缓缓挑开珠帘,迈步而出。
明艳的紫,此际简直比白昼正午的太阳还要亮煞人眼。
“情儿?”皇后看见他,声音流露出绝对掩饰不住的诧异与错愕。“你怎么会在这?”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玉妃娘娘。”风情略略弯腰施礼,冷着面无表情的脸,淡淡道:“哦,回母后,儿臣原本是要到玉带河畔为父皇祈愿的,路过这里时,感觉有些困倦,便进来休息一下。”
他微微顿了顿,神态依旧恭敬,不过长睫掩映的眼底,隐隐透着层层漾开的寒意,“看样子,儿臣应该没有错过祈愿的时辰。”
“怎么会是五殿下,刚刚奴婢明明听到是女……”
“没规矩的混帐东西,娘娘和殿下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插嘴!”老嬷嬷在瞄见皇后蓦然变沉的脸色,立时用她特有的无限沉压,能令人心底凉意顿生的声音,低低斥责着在旁小声嘀咕的宫女。
“可是……”宫女委屈地犟嘴,但一接触到老嬷嬷冰凉无垠的眼神,立时噤声,咬着嘴唇,嗫嚅求饶:“奴婢知错了,求嬷嬷饶奴婢一次。”
“够了!”皇后皱眉,不耐烦地扭转头,看了宫女一眼,冷冷道:“明天起,你不用留在凤栖宫,自己到浣衣局去领职。”
浣衣局?
宫女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双目无光,神情木然瘫软在地,低伏的双肩还止不住簌簌颤抖。
皇后将初见风情时的惊愕到后来一瞬的怒不可遏,全部发泄在宫女身上,如果不是自恃身份高贵,此刻只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她千算万算,可怎么也算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会在关键时刻从内室跳出来。
在里面的明明应该是那个令人憎恨的丫头与那个姓年的侍卫……,怎么会变成情儿?
难道那个丫头仍在里面,那个年轻侍卫却……?
无人看得见,皇后广袖下,早将那方上好的丝绸帕子揉成一团又一团。
她压抑住心底挫败的愤怒,挑起凤目淡淡望向身形高大的紫袍男子。
风情脸色很平静,教人完全看不出一丝别的端睨来,那神情仿佛他之前确实在里面小憩,而刚刚被她们吵醒的样子。
皇后垂着眼眸,眼底怒意浮沉,如果那个丫头仍在里面,她此刻绝对不能进去,一想起那双特别透亮传神的眼睛,还有那张脸上从来不露怯意,坦然从容自信的表情。
皇后袖下五指无声握成了拳,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儿子娶那个女人的女儿,绝对!
皇后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勉强稳住妆容精致脸上的笑意,望着身形高大,爱将衣裳整理得一丝不苟的紫袍男子,微微笑道:“情儿,你既然醒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玉带河?”
“好”风情声音不高,答得飞快,并不见丝毫迟疑,然而走了两步,他却忽然顿住,淡淡道:“儿臣想起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请母后和玉妃娘娘先行一步,儿臣找到东西后自会过去玉带河。”
皇后略略回首,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动作得快点。”
风情面无表情微微颔首,挥了挥手。
皇后转过身来,暗暗咬着牙根,一袭大红拽地凤袍在空中扬出起伏如浪的弧度。
然而她的脚步,却少了平常的优雅款款,每一步都霍霍带声,所过之处,皆凝结一股凛冽惊人的煞气。
她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却不能对自己的儿子撕破脸。
这个看似粗朗的儿子分明看破了她的用心,才找借口留在这,那个可恨的丫头一定在里面,可情儿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丫头?难道说情儿他……?
风情站在门口,铁塔一般看着皇后与玉妃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慢腾腾回身,却是在进入内室的珠帘前顿住,背对里面,压着声音道:“我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是,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
他沉默了一下,皱着眉头,声音含了浅浅无奈道:“皇宫这个是非地,并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以你那性子……你还是找个理由早日出宫吧。放心,我会在外面路口守着。”
月心宫内外几人并不知道,外面那片漆黑的林子里,一道脱俗如空谷幽兰的身影在看见风情现身那一刹,狠狠地辗碎了脚下的鲜花。
横梁上的少女眯起眼眸,盯着男子高大的背影在心下腹诽:听这家伙的语气,似乎早知道她躲在里面,但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那性子?
她的性子怎么了?
这皇宫的人还真是稀里古怪,先是太后借着磨砺她的浮燥性子为由,硬逼着她去抄那什么超级大的国宝级佛经。
现在又有这家伙用嫌弃的语气,说她的性子!
东方语兀自在横梁上生了半晌闷气,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子在说完那两句话后,连头也不回,便自顾走出了宫殿。
“小语,你的嘴唇……”墨白挽着她腰间,从横梁上轻轻飘了下来。
“嘿嘿,那个……为了保持意识清醒,自己咬的,不过不碍事,抹点药,过几天就好。”少女长长呼了口气,眨着明亮眼睛,有些尴尬道。
夏雪从幔帘后转出来,直接走到床榻边上,弯腰将里面的年晓新拖了出来。
然而,拖出来一看,在场三人立时惊得心跳停止。
年晓新此刻哪里还有呼吸,脸色涨红如血,而令人惊怖的是,他惨烈的死状,原来无声无息间,他早已在床底下七窍流血而死。
东方语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心里这一刻说不出的难受,死人她见得多,但从来没见过死得这么莫名其妙,还这么面目可怖的死法。
“夏雪,你和小语先离开这。”墨白温醇的声音也含了一丝莫名的哀凉之意,他是在自责刚才只顾着东方语,却忘了这个年轻侍卫身上也中了同样的迷情香。
他微微昂起头,眨着发涩的眼眸,紧抿的薄唇逸出淡淡一声叹息。
殿内的迷情香,早在他打开窗户那一刻,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但这个侍卫却直挺挺躺在了冰冷的地面,再也站不起来。
“那他怎么办?”东方语沉下脸,指了指地上再无声息的年轻侍卫,声音含了一丝愧疚的哽咽。
“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先和夏雪离开这。”墨白温醇如昔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丝倦意。
东方语点了点头:“墨白,你的伤……?”
“我不要紧,你们快走吧,风情在外面挡不了太久。”
“可是,公子你无诏入宫?”夏雪略带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妖魅男子,只觉他的脸色白得透明,那颜色似乎赛过了他一身清爽洁净的如雪白衣。
墨白淡淡挑眉,唇畔微微勾出浅浅优美弧度,本就妖魅惑人的容颜,在这浅淡笑意下,更艳绝惊人,动人心魄的魅。
“即使让他们知道又如何?我难道还会怕么?”
还会怕么?
不怕么?
风姿绝世的少女与夏雪一道离开了月心宫,但脑里一直回响着临走前,墨白说的这句无比傲气十足霸气,略略显得狂妄嚣张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有背景有能力的人,确实有牛逼狂妄嚣张的资本。
翌日清晨,一贯因严厉宫规而无人敢高声喧哗的凤栖宫门前忽然沸腾起来。
“天哪,这有个、死、死人!”一名刚打开宫门出去洒扫的宫女失声尖叫。
负责执行宫规的老嬷嬷沉着一张脸快步走出来,立时冷声喝斥:“还有没有规矩,大清晨的乱嚷嚷什么!”
“嬷嬷,这、这有个死人……,你快来看看”。
顺华宫。
风昱脸上依旧挂着三分邪肆张扬笑意,只是略为急促的脚步声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燥愤怒。
“母妃”人未见,清冽的声音乍起,正在花园侍弄花草的年贵妃微微一愕,随即眉宇含笑看向来人。
年贵妃望着自己俊逸风流的儿子,表情十分温柔,漂亮的桃花眼溢满了欢喜,眼神明丽纯净不染纤尘,微笑着打趣道:“是昱儿,最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回宫竟回得如此勤快。”
“母妃”风昱疾步近前,直直盯着温柔女子纯净眼眸,“你告诉我,宫里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年贵妃垂下眉梢,淡淡道:“在这个比铁桶还坚固的牢笼里,能有什么事呢?”
“真的没事吗?”风昱依旧凝定她明丽微微透着寂寞的眼眸,慢慢一字一顿道:“那母妃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凤栖宫门前发生了什么事?”
“凤栖宫?”年贵妃抬目,表情有一瞬惊讶,随即淡然:“哦,听说发现门前有个死人……”
皇后惩罚宫人的手段十分残酷,时常有人受不住酷刑而亡,这种事屡见不鲜,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所以年贵妃的表情很冷淡,从她纯净的桃花眼里甚至看不到一丝波澜。
风昱握了握拳头,敛了眉眼笑意,愤怒莫名道:“他,跟母妃你一样,姓年,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内庭侍卫……”
“是——年晓新!”年贵妃漂亮的眼眸漫过淡淡悲哀,脚下略一踉跄,微微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