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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名门嫡妃-第402章

小说: 名门嫡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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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声音淡淡,语调亦平常如水;连一点发怒的味道也没有。
他冷眼看着垂首跪地的宫女,又慢慢道:“你可以一直这样沉默不说话;那样我们满殿的人都无法从你口中得知真相;或者你毒害陛下的动机;不过即使如此;我们查不出动机也无所谓;这依然不妨碍林大人他们对你依法执行判处。”
“林大人,谋害陛下会判什么样的刑罚,不如请你在此跟大家都说说,也让大家都好好听听,学习一下我蛟玥的律法,也算是给自己提个醒,让自己长长见识。”
林琅闻言,冲右相颔首,淡漠地瞥了良秀一眼,道:“右相说得是,我正有此意呢;难得今天有这样的机会,在众位面前宣扬我蛟玥的律法;我乐意之至。”
“谋害陛下会判什么样的刑罚?其实我相信不用我按照律法来宣读,在座各位心里也都明白。”林琅哂然一笑,眼神缓缓扫掠全殿,声音含着几分凌厉,“不过,众位心里明白归明白,我只怕有些人会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自然不介意在上明明白白说上一遍,好加深大家的记忆。”
“谋害陛下,一旦查实,不管他是皇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除了将他本人斩立决之外,其族人一并同罪。”
林琅说到这,忽然凑了凑头,往那宫女所跪的方向,露出幽秘的冷笑,道:“不知良秀姑姑你知不知道,所谓族人同罪指的是什么?”
“奴婢……奴婢……”宫女哆嗦着说了两次,却再也说不出去,而是将头深深埋到地面之上,发丝覆盖的前额,隐隐可见冷汗涔涔淌下,似是顺着她尖削的颊一路流入到她衣襟里,在这冰冷的冬天,肌肤触到那滴滴冷汗,良秀浑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看来你是不知道呀。”林琅冷笑,目光汩汩,冷华自生,寒意森森扩散而来,瞬间将良秀姑姑包围起来。
“谋害陛下,这可是逆天的大罪,对于这样的罪行;我蛟玥律法严令规定;一旦查实罪名,势将行凶者九族诛连殆尽。”林琅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如冰,闪烁着寒寒冷芒,定在良秀姑姑脸上一动不动,“哦,想来你也不知道这九族所包含了那些人,那本官不介意在这明明白白再跟你说上一遍。”
林琅说到这,那如重锤一样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可他这一停,突然沉默的气氛所造成的空压感,更让良秀冷汗如雨,密密掉地。
东方语目光幽幽地扫了扫那宫女,又瞟了眼林琅;再意味不明地看向宁楚。
她眼神无声询问:蛟玥国还真保留着诛连九族这样残酷的律法吗?
宁楚微微侧目,眼角光华流荡,熠熠明光是中自见他绝伦聪慧。
他淡淡一笑,眼神温和,目光冷清遥远,含几分清透的亮。
摇头,轻轻眨眼。
他道:蛟玥从来就没有诛连九族的律法;林琅不过是在唬那个宫女而已。
少女眨眼,还以轻松微笑。她道:还好,我还以为在你治下的蛟玥居然还存在如此残酷的律法,那可不是好事。
乱世之下用重典;和平繁盛时期,自然讲究仁治,这才是一个国家长久昌盛之道。
林琅说完那句便沉默下来;任由压抑的气氛在大殿内迤逦蔓延;这种压抑的气氛就像无形的大石一样,一块一块往良秀姑姑那瘦薄的背脊上叠加。
半晌,对于内心受尽煎熬的人来说;这一刻的沉默便有如漫长的光景;足以在无声中掠杀无数鲜活的生命。
“良秀姑姑,如何?眼下可是想到什么了?”
林琅淡淡开口,在良秀濒临到被压力压得崩溃边缘,才慢条斯理呷着茶,眼睛明光闪灭地瞟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良秀姑姑咬着嘴唇,嘴唇在她无意识的叩咬下,很快渗出了血丝,她犹豫着,内心挣扎半天,忽地咬了一下牙根,将背脊挺直,眼神坚定地看着林琅,“大人,其实现在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并不是七殿下原本送来的那只。”
良秀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大殿顿时再度哗然。
宁康更是急急高声嚷道:“你可不要乱说话。”
右相眉心拧成了明显的川字;他那满含寒意的目光毫不客气地瞥向了宁康。
“五殿下,她都还没说话,你着急什么。”
宁康被右相这一训斥,顿时有些讪讪地张着嘴,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但他那双眼睛,却不死心地迸发着气急的暗芒,一个劲地往良秀姑姑脸上溅;任凭这大殿中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眼神其中的警告意味。
林琅不带情绪地瞟了宁康一眼,盯着良秀又缓缓道:“哦,那眼下在建安殿内殿,让陛下日夜枕着的暖玉枕又是哪来的?七殿下先前所送那只暖玉枕又到何处去了?”
良秀僵直着腰身,眼神不偏不倚地望着林琅,似是要借此给自己壮胆一样;又或是想以此逃避忽略掉宁康那警告意味极浓,甚至带着极大杀伤力的眼神。
“回大人,这件事还得从两个月前某一天说起;那个时候,陛下虽然病倒了,但他人还是清醒的;七殿下送来那只暖玉枕;陛下十分喜欢;并嘱咐奴婢一定要保管打理好那只暖玉枕。”
良秀忽然停顿了一下,还目光幽幽地掠看了宁康一眼,“有一天,五殿下前来建安殿探视陛下,那一天,奴婢正好将暖玉枕拿到外面去打理;五殿下说是想要见识一下陛下所喜爱的暖玉枕;便到了外面找奴婢要了那只暖玉枕相看。”
“奴婢原本坚决不肯的;可后来在五殿下再三保证不会弄坏的情况下;奴婢才勉为其难将暖玉枕交给五殿下,可奴婢当时再三要求他只能在眼前观看;五殿下当时也应了;殊不知,他拿到暖玉枕之后,却……”
“良秀,你少在这含血喷人,你说我私下要求相看七弟送给父皇的那只暖玉枕,你有什么证据?”
大殿众人一听他这话,心里俱同时极为不屑地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这样急迫跳出来为自己辨白的,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闻言,良秀脸色白了白,她低下头,目光幽幽盯着自己脚尖,语气也带着那么一丝无奈,“当时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哪来的证据;不过,五殿下你否认也没用的;要知道你进宫那天,戊卫处可是有进宫记录的。”
安康突然听到她语气硬了起来,顿时为之语塞;他还欲再辩。
林琅皱着眉头,目光冰冷地瞥他一眼,冷冷道:“五殿下,现在烦请你让良秀先将事情交待清楚,至于她所说的是真是假,稍后会有时间来验证的。”
宁康吃瘪,只得悻悻住嘴;但两眼却还冒着冷光恨恨地盯着良秀姑姑。
良秀又将头埋低,幽幽地叹了口气,才又道:“五殿下那天拿到暖玉枕之后,竟然说要拿到什么山钟灵秀的地方看一看,以期证实这暖玉枕是否真有传说中的特别。奴婢一听当时就急了;便劝说让五殿下将枕头交还给奴婢;可五殿下不肯,还逗着奴婢拿着暖玉枕就跑;他跑的时候一不小心绊到了,他手里的暖玉枕当时就飞了出去;落在了一堆废弃的金属堆上;原本这样,那只暖玉枕也不会出别的事情,可他在拿起来的时候,因要避着奴婢,一时手急,却没拿稳。”
良秀又叹了口气,这下眼神都透着麻木的惋惜,“暖玉枕自他手里摔了出去,这下正正摔到了旁边的花岗岩石上,玉枕当场就碎了……”
宁康的脸色,在良秀这段详尽的陈述中,已经变得全无血色。
林琅皱眉,心中震了震,“那么接下来呢?现在的暖玉枕又是从何而来的?”
“当时奴婢吓懵了,五殿下当时也吓得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然后就……就要求奴婢对这事守口如瓶;他说他会想办法尽快再弄一只暖玉枕进宫来。”
林琅冷冷一笑,微微挑起眉梢,斜斜瞥了脸色惨白的宁康一眼,“这么说,现在这只暖玉枕是五殿下后来送进来的了。”
良秀点了点头,眼睛依旧低低地盯着鞋面,“是的;奴婢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块质地与原来那只暖玉枕相似的暖玉,也做成了形状与原先一样的暖玉枕;他将枕头悄悄送进宫的时候,陛下已经开始全面发病,陷入了昏迷当中;奴婢想着,陛下在昏迷之前,还一直追问着那只暖玉枕,所以……,在五殿下将暖玉枕重新送进宫来之后,奴婢才会一直让陛下枕着那只枕头。”
“奴婢心里本是想着,不管是七殿下送的,还是五殿下送的,既然是暖玉枕,陛下心里必定是欢喜的;他既然欢喜,那让他枕着,也算是尽了陛下一桩心事。”
林琅冷冷一笑,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眼含讥讽盯着宁康,道:“良秀,当日五殿下是亲自将暖玉枕送进来的?还是假手于别人?你拿到这只调包过的暖玉枕之时,有没有细心检查过?枕头侧面那条细如发丝的裂缝,是他送进来的时候就有?还是后来才弄出来的?”
良秀将头伏得低低,眼神虽不敢与林琅对视,但她腰骨却挺得笔直,似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坚持,“回大人,奴婢知道这是送给陛下的东西,怎敢不万分小心;当日是五殿下自己亲手将暖玉枕交到奴婢手中的;奴婢当时可是当着他的面,再三检查了暖玉枕;至于那条裂缝——”
良秀咬了咬嘴唇,将眼里偶尔泛上来的踌躇又压了下去,“奴婢当时就已经发现了;奴婢还曾询问过五殿下,向他请教那条裂缝的由来,还担心万一被陛下哪天发现了,奴婢可就……”
说到这,她脸上忽现一片愧色。
“奴婢记得,五殿下当时只差拍着胸膛向奴婢保证;他说只要奴婢不说;别人是不会发现如此细小的裂缝的;奴婢当时半信半疑;可心里即使战战兢兢担心着,这个时候,亦只得将那只有瑕疵的暖玉枕悄悄拿回到建安殿内。”
“就这样,奴婢在战战兢兢中过了大半个月;而这个时候,陛下已经开始陷入意识不清之中;忽然有一天,五殿下带着他府上的如意夫人到建安殿来探视陛下,之后还悄悄约了奴婢到无人的地方,说是要将那只暖玉枕暗中带出宫去,修补一下那条细小的裂缝;并说那条裂缝一定要定期修补,否则便会越裂越大。”
“奴婢当时一听,完全惊得傻掉了;可为了性命……最后只得同意让如意夫人带着那只暖玉枕出宫拿去修补。”
满殿的人听到这里,谁心里都明镜似的亮堂起来了。
定期拿着有裂缝的暖玉枕出宫修补;即使在送回来的时候,良秀仔细用心检查;但依着她根本不懂医理的事实,就是让她再认真查验,也查验不出什么问题来。
皇后文秋凤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起来;她抬头,目光迷离而冷清地瞥了宁康一眼。
东方语心下一楞,看皇后的表情,似乎是在责怪宁康不懂礼仪,居然带着府上一名没有地位的姬妾进宫,还面见圣颜。
她心里微微一动,觉得皇后这份责怪实在有些不合事宜。
安康惨白的脸色,在良秀最后一番话里完全失了人色。
他似乎也处于极度震惊中;竟然呆了半晌,才激动地遥指着良秀,高声斥道:“良秀,你可不要在这含沙射影;我承认,我确实不小心摔破了七弟送给父皇的那只暖玉枕;我也承认事后我确实让人重新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送进宫来;可根本就没有你说的什么裂缝;更没有让如意定期进宫悄悄将暖玉枕带出去修补之事,你说,你这样诬赖我,安的到底是什么居心?”
右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提高了音量,沉声道:“五殿下,现在就定论孰是孰非,还为时尚早;至于良秀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稍后也自会有公断;你就不要在这喧哗,影响陛下休息了。”
林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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