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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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狗又道:“只是央了而已,那孙三郎又是没要。”
这时张善民也道:“这孙哥可是个好人,虽是家里贫,但平日里村中写个字对,三郎是不许人钱财的。”
“谁用你来做这好人,这方圆几村之间,谁人不知孙三郎是极好的人。哪像你这欺人霸田的恶人之辈。”王阿狗挖苦张善民道。
张善急道:“我哪里欺你了,又哪里霸你的田产了。当着众乡党之面说个清楚,我张某人手里的田产是多了些,但那也是我祖辈省吃俭用挣下的,你到是看看我锅里吃的都是啥,哪一饨不是番薯,辛苦打的稻米全都舍不得食用,都换钱攒着买了田,旁人不知,你怎能不知,我可怜的小女未活三月,可是活活的无奶饿死的!王阿狗你的良心莫是让狗吃去了,再说那日,你托了三郎拿了契约过来,说你葬母需五贯钱,我一见都是乡党,上面写着一亩六分之田,手里也正好有,于是便签名花了押。可你到好,这钱财到手将它散了出去,让村人都说你孝道,如今丧事已过,却反出来告我,真是岂有此理!”
“好哇,你倒是会说。明明上面写的是一亩,你非要霸我一亩六分,这是何道理。莫要说了,难道你这般对我,我还需在家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天还是蓝盈盈的。”王阿狗也不是好相与的,破口大骂。
“啪!”李扬沉着脸将抚尺一拍喝道:“都与本官住口!哼,本官说的话好像你们都忘记了,来呀,各掌嘴二下!”将黑签扔下。
二人傻眼,被直白拢二肩于背,过一问事举了木掌着实的掌了二下。顿时二人哭号连连,惊恐的不敢乱说。
李扬各扫了一眼,沉声道:“你们可有不服?”
二人捂了嘴摇头。
“不用你们相说,本官已是明了。王阿狗,我与你念一下你手中的契约。下平村人王姓阿狗,母丧无力下葬,与二月十五日舍桑田卖于本村张姓善民,计钱五贯整,其田一亩,六分连与一起,另当别论。王家有田,张家有财,立契为证,不得反悔。可是如此?”
“是是是,明府,确是如此。”王阿狗惊喜道,而旁边张善民则慌而乱望,只是刚被掌了嘴不敢说话,看其眼中流露出不甘的心思。
李扬暗叹一声又道:“张善民,本官也念一下你手中的契约,你看可是这样。下平村人王姓阿狗,母丧无力下葬,与二月十五日舍桑田卖于本村张姓善民,计钱五贯整,其田一亩六分。连与一起另当别论。王家有田,张家有财,立契为证,不得反悔。”
“明府!”张善民顿时喜悦,大哭道,“你可真是草民的再生父母,确是如此,确是如此呀!”而一旁的王阿狗则不知所措的看着李扬。
李扬将二张契约双手各拿一份道:“你们都是无错,错在就在这契约之上!”见二人茫然又道,“本官为你们说解一下,想必王阿狗求孙三郎写契书时,说的是有一块地有一亩六分,只卖那一亩,而六分则不售,计五贯钱财。而孙三郎去张家时却是忘记说了,只是拿过来让张善民看了,张善民一看一亩六分只要五贯之钱,想必也是合算,于是便也就签了。本官说的可对,是与不是?再则你们未是理出这契约之意,你们各寻各亲近之人来判定,自是向了自己,于是便二相差意便闹出如此后果。古人有谚,邹忌修八尺有余,身体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摘自刘向著的战国策)便是此意也,如今你等可是明白了”
“是,明府说的这是。只是这卖田有辱先人,草民羞愧之极,就不与孙三郎同去张家。”王阿狗急接了回道。
那张善民等王阿狗说罢,拱手道:“明府说的是极,三郎过来要说之时,忽村人过来唤他,说其母跌了一跤,便跑出去了。等回来时,我已看过将契约签好,便将五贯钱交于孙三郎。”
堂下之人纷纷而语,俱是明了。
“呵呵,这就是了。去寻了孙三郎过堂。”李扬笑道,“你们可还有何疑惑?”
“回明府,草民明白了。”二人如今已是明白,俱不好意思的看了对方,又齐声道:“敢请明府做主断案。”
“不忙,等孙三郎过来说明再断也不迟,也让你等心服口服。”
不多时问事领一二十许的白面郎君而至,众人看了正是那下平的孙三郎。
李扬见了这孙三郎,不卑不亢的施着礼口称学生,这心中已是有些喜欢,让孙三郎将那日的情景一说,果真如李扬断定的一般无二,众人俱是服了。
于是李扬当堂调解,张王二人各让了一步,那块地已余六分索性都由张善民一同买去,当下让堂外张家之人取了三贯交了王阿狗,又重新签了契约,二家都是高高兴兴作揖而去。
李扬却是将孙三郎领到了二堂,眼瞧着这三郎沉声道:“你也是学读圣人之书,为何却能做下这般的糊涂事!”
第二百零二章 琐事
孙三郎听罢脸色大变,惊恐的表情一闪而过,一辑到地诚恳的回道:“学生知错了,请明府责罚。”
“本官也不是怪你,只是日后凡事要小心的些,莫不能如今日这般糊涂。本官岂问你,你家中可有何人?”李扬见孙三郎能识的错处,这心中又是喜了几分,但忘了这却是人的本意,如是换作了他或在一年以前,云州的县令对他如此说,他可是要吓的跪了。
李扬又是问了孙三郎家中情况,得知他家中尚有五十旬的母亲在世,有妻如氏,共计三口,父亲早逝,有兄二人却是夭折。母亲含辛茹苦靠了二十亩的桑田活命度日,至于那八十亩的口则改成了寡妻之三十亩,因无男丁,日子过的辛苦了些,孙母便舍了脸去村里村外的大户家里求些浆洗的衣服换些小钱来用,待孙三郎大些,能去田里帮活时,母亲却坚持令其读书,直至考取了童生入了县学,除去免了各种用度,每月还能领得三十文,这光景方才好了些。前年又卖了那永业田里二十亩中的六亩,又将往日里牙缝里扣出的几贯钱拿出,为孙三郎说了户如家的小娘,使其成家立业。
“母亲常说道,受人点滴之恩,当尽一生来报。那些本能自己洗刷的衣服都拿来交了母亲来洗,便是乡党们的一片恩惠!”孙三郎说罢已是有些泣然。
李扬点头安慰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去唤了县学博士问了问这孙三郎的品性,那博士是满口称赞,称其文有古魏朴实之风,字有右军之迹,人如温玉、不骄不躁、处世极为大器,更可贵之处在于孝道,每每发下养读之资与奖金都分文不用,齐齐拿回家中交于其母,虽是家贫了些,婆媳和睦,夫妻恩爱,三口之家和和美美当是下平村里的头一户。
李扬听罢心中有所触动,便交待博士要好生的照料,如有发觉这孙三郎有困顿之时,可告于自己,所需之资从四倾公廨田里扣除。
博士意会,回去将二十名学生重调,将孙三郎之钱资提到五十文,又好生的交待了几句,要念明府的大恩。孙三郎自在心中记实了,等一月休学之时归家,与母亲和如氏说罢,便在家里立了李扬的长生牌位,更是发奋读书有朝一日必报此恩。等秋时被县里举了生徒过年去试举,却是拿了明经三甲第七,被补了下县主薄一职,日后在李扬因牵连谪为洮州都督府司马时,官已是户部度支部员外郎的孙三郎上下执言,为李扬还京起了莫大的作用。
过了几日却是无事,每日核对了户数,全县共计九百四十五户,分九等,其中四等以上为上户共计一百七十户,七等以上为中户,共计四百二十二户,余下七等以下为下户,计三百五十三口,每年需小税上户一石二斗,中户八斗,下户六斗。
五月底,春州司仓参军事归,别驾临,陛下颁诏大唐开元礼从见诏日起实行,六月里,单于都护府大都护、忠王浚、御史大夫李朝隐五月间于幽州北大败契丹,长安献俘数百余首,陛下龙颜大展,即册授书忠王浚为司徒;诏告天下。
如今李扬已安稳坐了流南县令,小荷腹中已是隆起,这让朵儿等人暗暗嫉妒不已。六月初各房之内的丫头去喀秋莎那里领了月份,又将分中的另一份让人送入柳叶儿房里,却是被柳叶儿所拒,回道:“各位姐姐客气了,奴家身有爵位自有俸禄,就不必给夫君添乱了。”话是如上,但这姐姐二字却是叫的有些生份了。
小荷听罢也是无奈,用眼直勾勾的瞪了李扬道:“瞧阿郎做的好事!”便扭了身子由着丫头扶着去了花园。
朵儿一笑百媚齐生,倒是让满园的春色都失了颜面,也小心的陪在小荷的左右挖苦道:“咱们的夫君就是如此,见着一个爱着一个,全然不拿我等姊妹当了一回事,即是如此,那今日可是轮了太真妹妹房里,妹妹可要狠下心来为我们女儿家出口气。”
“阿姊!你尽说了些什么臊人的话,太真不理你了。”杨太真心里暗暗发了酸气,自过门来,每每都是搂了自己睡却是因婆婆的那一番话而不动自己,让自己苦苦的守着。每次看到夫君都是忍的辛苦,这心里也是难受之极,想要抹下脸面来勾引了他,又怕夫君说自己轻浮,叹,还需等上一年有余呀,看到夫君从这妖精朵儿或是从那番婆喀秋莎房里出来满足的劲头,自己就觉得难过心酸。于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正瞅着自己微笑的李扬,立刻回瞪了过去,白了一眼便回头招呼落后众人的喀秋莎道,“妹妹快些,莫要走丢了,让那个大恶狼给吃掉。”
“嗯,阿姊慢些,容奴家快走几步。”喀秋莎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心暗莫不是吃坏了东西,正在想着,心里就泛了恶心,蹲在了地上干呕起来。
“娘子,你就是怎么了。秋娘,你过来与春月将奶奶扶了。”李扬回了身轻拍喀秋莎之背说道。
“夫君,不碍事的。”喀秋莎回头温柔一笑,让丫头春月将自己扶起,偷偷的朝小荷那边瞧了一眼,轻轻的躲过李扬的关心,“奴家可以的。”
“妹妹,是否平日太过操劳了,一会让丫头去请了食医,为你开几付调心补气的方子,煎了试试。”小荷已停住问道。
喀秋莎忙回道:“阿姊无事的,妹妹休息一会即可。”
“好了,春月,你去扶了自家的奶奶回房,秒娘你也莫要陪着太真了,去,让老爷的执衣刘一去请了食医过来诊治。”小荷吩咐道,见喀秋莎万福后走了,上来挽了李扬的胳膊,“阿郎也真是的,何事也不操心,到是做的好个甩手的掌柜。你也不瞧瞧妹妹虽是比朵儿与太真岁数大了些,但今岁也才是十七,这若大个家里,妾身说过不管事的话,可夫君就不懂的替她说上几句话,让那些个小丫头,婆子等下人也服帖些,让她用起来如意好安心的做个掌柜。阿郎,你可在听?”
“娘子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等下午,我便吩咐前边的那些杂仆,让他们听内里人的话,莫要怠慢了。”李扬点头垂下头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可是有几个月了?”
小荷即刻红了脸抚着小腹嗔怪道:“阿郎——,自己做的孽难道自己不知?”
“哈哈!”李扬大笑将小荷抱与怀里。
“真是气死人了!”太真心中看到这些于是想到,又看了一眼四下扑着蝴蝶的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