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户女奋斗记-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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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片的平静,却如深潭死水一般,道:“就算他们赢了,你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你能睡的踏实吗?你的枕边人和朕又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侩子手,不比朕心慈手软。”
小夏叫住已经走到殿门前的韩佑,道:“为何要告诉我?”
“你应该知道真相。”韩佑跨出门。
一指流砂尽
“夏主子,主子已经攻打到城外了。”青霜的声音惊醒了小夏的午睡。
“什么日子了?”小夏依旧裹在雪白的羊绒毯子内,半睁着眼睛,问道。
“三月初五。”青霜道。
“三月了呀,春暖花开了呢。”小夏呐呐自语一般的看向窗外,依旧是一片白雪皑皑,今年的春天似乎迟迟没有到来。
“主子的打算?”青霜还是决定问。
“我呀,”小夏笑了下,“这长门殿还不错,就看待着吧。”
“可是……”青霜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明白林小夏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青霜,若是我求你,你可以为我办一件事儿吗?”小夏问。
“请主子吩咐就是。”青霜道。
“青霜,是不是我去哪里你就必须跟到哪里?”小夏问。
青霜点头。
“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不要再把我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了,就算你的主子也不可以,这样你做得到吗?”小夏问。
青霜迷惑的看着小夏,半晌才点点头。
“如此最好,谢谢你。”小夏说罢,继续看向窗外。
“这般时刻,陛下还有闲情逸致过来下棋吃茶?”小夏看着拿着棋盘的太监,随着韩佑走了进来,笑着说。
“那朕该如何,日日愁眉苦脸的坐在龙椅上?”韩佑自顾自的坐下,开始摆棋盘,“上次的都还没结果,继续下吧。”
小夏也坐过去,奉上茶水,“好。”
从上次之后,韩佑便有了一个新习惯,只要心里不爽利,就到长门殿小夏这里吃吃茶,下下棋,偶尔随便说上几句,然后黄昏前离开。两个人很少说道什么国家大事,但是小夏时刻清楚外面的局势。这样的闲适的午后,倒是让人误解,那些着急的军情危机,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韩佑和小夏,以前不熟悉,这会儿倒是熟悉了起来。抛下不必要的身份政见,只是单纯的两个人,小夏觉得自己和韩佑很多地方出奇的相似。
都是一开始不想争,最后被一步步逼上位。骨子里都有股不服输的劲儿,面对得失往往比别人要敏感,却宁愿隐藏心事。明明难过却宁愿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都是对自己珍惜的人掏心挖肺,却对那些为敌的恨之入骨。说白了,两个人都不过是命运的棋子罢了,被指使着干这干那,觉得自己能当个旁观者,其实早已入戏太深。
也许是彼此的相似,小夏觉得韩佑其实对那个龙椅的兴趣,也仅仅是在坐上的那一刻满足罢了。现在不见得有太多的兴趣了,当被命运的大手,支撑的走到这一步,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原本最初的预期,包括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很多人都说韩佑在消极抵抗,也许他根本是烦了,也乏了,不想再继续争下去了,不想再继续斗下去了,最后落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留与后人说。毕竟这么多年了……
“其实那把椅子一点都不舒服,又硬又咯屁股。”韩佑黑子落下,突然开口道。
“那你还争夺了那么多年?”小夏拿着白子举棋不定。
“有的时候,容不得你,想如何就如何。你不想争,走到这一步,别人也会逼着你争去。”韩佑指了指一个破绽给小夏看。
小夏落子,笑。“最后都成了惯性了,因为习惯而去做,真可悲。”
“是呀,”韩佑站起来,道:“今儿就到这儿吧。”
三月十四开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淅淅沥沥的雨里,一连下了两日,都没有停的意思。三月十六一早,雨幕更加沉了,好似天未亮一般,整个殿内昏昏暗暗。小夏站在殿门口,看着窗外雨帘,看着雨越来越大,连成碧水。青霜拿着斗篷披在小夏身上,小夏没有回身,只是侧目点点头。
“春雨贵如油,一场春雨后就要真的暖和了。”小夏感叹着,知道青霜站在她身后。
*
“姑娘”一个老公公举着伞走进长门殿,对着小夏微微一行礼,道:“圣上请姑娘去下棋品茶。”
小夏看了看天,系好斗篷上的带子,跟着来人走了出去。青色的油纸伞,自然有人为她撑着。小夏一步步的跟着老公公前行,这一路走过后宫地界,进了前三殿。小夏有些惊讶,难到不该是去御书房吗?怎么进了大殿里呢。小夏被带进了太雍大殿,正面的丹陛上是那把辉煌的龙椅,雕着金色的九只盘龙,椅子还真是大,若是廋弱挤一挤能坐下三个人去。明黄色的坐垫,绣的也是盘龙图案。小夏静静的打量着这里。
很快侧面红色小门内走出一个小太监,看见小夏,眉目含笑的,带着她进了右次间。小夏看见窗户下的炕桌上,已经摆好了棋盘,还是那局没有下完的棋。韩佑已经坐在一侧,执起黑子思虑着什么。小夏行礼后,盘腿坐上炕,拿起白子,看着棋盘。茶已经端上,沉香伴着茶气,微有些恍惚世外一般。
“朕输了。”韩佑开口。
这盘棋整整下了三个时辰,两个人中途仅仅用了一些小点心。终于分出了胜负。
“若不是陛下次次告之破绽,我也不会赢。”小夏其实不明白韩佑和她下棋有啥乐趣,每每都要提点破绽给她。
“若朕估计的不错,这会儿九个城门都该开了。至多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该攻打进内宫了。”韩佑平静的说着结局,好似个局外人。
小夏愣住了,看着韩佑,不知该讲些什么。
“反正也到时候了,半盏茶后,便是朕的死期。”韩佑捂住心口,缓缓的说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呀?”小夏看着韩佑渐渐不清明的眼,突然一阵慌张。
“林小夏,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若是我不是太子不是皇帝,是不是你也可以像对八弟那样对我呢?”韩佑笑了,“你许不知,这宫内从来都没有情,唯独出了个清妃,我好想保住她,可是还是不行。你长的好像她,好像……真的好像……”
“韩佑……韩佑,”小夏慌忙下了炕,绕过炕桌,抓住韩佑。
韩佑摇摇头,“没用的,五弟早就下过慢性的毒药,如今我不想当阶下囚,便又加了一味,应该不用看见皇城被破的那一刻。成王败寇,本该如此,怎奈何偏偏是兄弟相残,手足相杀……旧事如烟,繁华尽,转头空,终是凄风冷雨,求不得……罢了,罢了……”
……
韩睿走进大殿的时候,就看见丹陛之上的皇位,坐着闭目的韩佑,嘴角还有血迹未干。林小夏抱膝坐在汉白玉的阶梯上,两眼看着地面,瘦弱的她,在宽敞的大殿内显的格外弱小。韩睿走近小夏,低头,弯腰,伸手轻触她的脸颊,很冰很冰。小夏缓缓的抬头,看见韩睿,眼内却无一丝涟漪,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好久。韩睿一身水蓝色的团龙长衫,尊贵无比,周身散发出帝王气势,他无疑是这个皇位的最终拥有者。
小夏上扬了下嘴角,道:“祝你孤独,并长命百岁,韩睿。”
韩睿吃惊,瞪大眼睛,看着小夏,“林小夏,你要惩罚我吗?就为了这个皇位?你要惩罚我!”
小夏拂开韩睿的手,起身,弹掸了下衣袖,抬眼看这位帝王,眼中满含可怜之色,轻启薄唇:“民女何德何能,有惩罚君王的能力和资格呢?只是你不要忘了,你这帝王之位下,布满了多少血腥,西关三镇黎民屠杀一净,荒城怕是会百年孤寂。为开这京城铁壁,你和你的十弟放纵洪水肆野六县,流民四野,数以万计的民众被大水带走……韩睿,你听不见那些孤魂的哭诉吗?你听不见失去亲人的民众们悲戚吗?你夜里真的能安睡吗?也许你真的能,只是我做不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小夏……”
林小夏后退一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盯看着韩睿,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好看,便是那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主儿,你可知,凡坏男人都有一张倾城绝世的好容颜,否则,他就不配做坏男人,更不配做女人心中的坏男人。韩睿,以后你的后宫中会不乏为你沉醉的女子,呵呵,只是我林小夏无福消受你的感情,就算仅仅是个朋友。”
小夏轻叹一口气,她是累了,真的累了。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目光散到远处,开口似乎在说给自己听。“都说太子韩佑为人奸险,却没人知这个人一旦肯对一个人好,便是死心塌地。何苦置他与死地,你难道不知他亦也是身不由己,他和你流的是一样的血……韩睿,你不如他,至少他曾想过留所有人一条生路。韩睿,你知道什么叫人命大于天吗?韩睿,你知道什么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话永远都说的那么漂亮。可惜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我只是知道将心比心,你失去了亲人会痛,百姓也一样是人,七情六欲,谁都一样。我明白,为了这把龙椅,很多事情很多时候身不由已,对吧?我不是怪谁,我只是不能面对这些,至少对我自己,我做不到。”
空旷的大殿里,一片沉寂,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带着有些胶着的暧昧,却因着寒风灌入大殿,而带着丝丝悲凉。韩睿看着小夏,依旧如初的眉眼,却带着深深的害怕和倦意,眼内以前灵动闪耀的眸光,如今却再也找不回来。韩睿还记得那日在桥头,小夏说初见她曾对他心动……到底是谁抹杀了这一切,原来是他自己!
小夏抬头看站着的韩睿,道:“韩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从此你我恩断义绝。民女,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夏站起,拉起衣摆,狠狠撕下衣角,抛了出去,衣角翩飞,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到韩睿的手中。
“难道连知己都求不得了吗?”韩睿握着小夏割袍断义的衣角,一瞬间险些跌坐地下。
小夏看着他,轻笑出声,“自欺欺人很好玩吗?你从来求的,都不是知己。是什么,你心中比谁都清楚。圣上,你与我,就好似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脚,所处的位置不同,可看到的都是极为渺小的彼此。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因位置选择不同的人,不同的结局。”
小夏打开韩睿伸出来的手,眼中再没有一丝眷恋,指着那孤独的龙椅,道“放手吧,圣上。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坐上它,从此耗尽心力为国为民,去赎你为夺帝位而造就的杀业罪。”
小夏从韩睿的身边走过,顿了下,轻声道:“就这样吧,从此不再相见。若有一天我死去,你若来看,记得别在我的坟前哭,省的脏了我轮回路。在你还清血债杀业之前,不要再见!”跨过大殿的门,撑起油纸伞,走入细密的雨帘中。小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里,渐渐就被大雨冲刷干净,似她从来未出现过一般。有些事一转身许就一辈子。 不过是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罢了。
“林小夏,你便是这般恨我吗……”韩睿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小夏的衣角,另一只手握拳捶上墙面,霎时间血肉模糊……
经年
“姐姐,为何这么匆忙?”
弘文拽着小夏抱着瑶琴的手,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呢,只是不想面对。”小夏看着瑶琴,摇摇头。
“那是必须的呀。”弘文皱眉。
小夏叹息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看着弘文,笑了笑,说道:“我懂,都懂。自古成君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