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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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语塞,呆呆地看着他,幸好有面具遮盖,遮住了我的惊讶之色。
“你带着面具,教我如何猜中?”他既没有追问,也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反问起我来,扬起头来,侧脸线条英挺,唇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
他有一副磁性的好嗓音,他并不年轻,微笑起来眼角泛出几条皱痕,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成熟隐秘的气息。
“刚才那个是误会啦…不用猜…”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解释着,转身要走,他却上前拉住我的衣袖,对上我带着面具的脸,这突然的动作我始料未及,还没挣脱他手上的桎梏,他伸手握住我的面具,轻轻一拉。
系带扯掉了我的发绳,面具揭下的瞬间,青丝如瀑般泻下,划过我的脸庞,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素面朝天的自己。
微风荡漾,衣袂飘摇,中渭桥上人来人往。
四目相对,我竟然有些紧张,他的神情让我想要逃避,那眼神闪动处,如同石子落入深潭。
我慌乱地挣开,他的手擦过我的手背,终究是没有抓到,我不顾形象地大步跑下桥去。
“你的面具!”他在原地喊道。
边跑边回头,朝他微微一笑道,“送给你了,就当赔礼道歉!”
那道目光在我身后久久不散,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纷嚷的人群中去,躲在墙后,他没有追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自己也太没出息了,竟然能认错人,确实有些丢脸!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让我有片刻的怔忡。
靠在墙上,人群熙熙攘攘,我料想那人已经不在,慢慢走回桥边,刚走到树下,忽然从背后伸来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双眼。
“姑娘可知吾是何人?”熟悉清澈的嗓音响起,心里偷偷笑了起来,我们两个竟然想到了一块去!
我忍住笑意,郑重的答道,“这位公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本性纯善,就高抬贵手放了在下吧~”
背后噗嗤一声,他绕到我脸前,勾起我的下巴,坏坏地说道,“姑娘能变声识相,脑后生眼,在下佩服!”
噗地一声,目光相接,我一把扯下他的面具,只见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婉转清扬。
他从背后递给我一张面具,“瑶歌,喜欢么?”
我缓缓接过那张面具,心头倏尔酸涩不已,手中的面具,是一个女子苍白的脸颊,眼角挂着泪痕,红唇如血,我的手有些颤抖,说不出话来。
“像你么?虽说你从不哭泣,可我觉得神似。不,她没有你美。”他略带期许地看着我,我再抬头时,眼中却含上了泪水。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为何一眼便看中了这副面具,因为它像我,这样的神态狠狠地刺痛了我。
我不停地抚摸着那滴泪水,恍惚不已,那种感觉很不好,人们称它为,宿命。
“莫哭,怪我不好,扔了它吧!”他急忙去抢我手中的面具,我紧紧拽住。
“我很喜欢!”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没有来由,就像你…马场初见之时,我便无处可逃,这也是宿命么?
枯枝还未长出新芽,我们俩个沿着护城河,走在水岸边。
片刻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当我们走到桥边,便迎面碰上了张姬,她目光锐利地盯着我们两个袖管中紧握的双手。
这次我并没有抽回手,而是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着,我不会再那样软弱,自己的幸福便要自己来争取,谁也别想把霍去病从我身边带走,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
“方才霍公子匆匆离去,原是遇到故人了。”她走到霍去病面前,略带责嗔。
方才?我看着霍去病,难道碰见张姬并不是巧合?他们刚才在约会!原来如此,所以才让我在桥下等了那么久。
“若无要事,我们先告辞了。”霍去病坦然地捉住我将要抽离的手,在我指尖上狠狠一攥。
转身的瞬间,只见身旁突然掠过几名面具男子,我狐疑地回头。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霍去病却一把将我甩了出去,我踉跄着跌出去很远,寒光闪耀,霍去病抽出宝剑,和来人斗在一起。
人群逃窜开去,我趴在地上回不过神来,这绝不是玩闹,这是刺杀!张姬也和我一样,愣在原地。
长安城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快走!”霍去病在几人的夹击中冲我吼道,他剑花一挽,险险挑开来人的刀弓。
我慌乱地不知所措,一条黑影从后面冲向霍去病,我捂着脸颊大声尖叫,“小心你后面!”
他猛然转身,一把刺入那人胸中。霍去病不愧是军将出身,身手极为狠厉,来人纷纷倒下。一声尖叫,霍去病急忙回身,只见张姬被人缚住,她紧紧盯着霍去病,嘴角颤抖着,那柄弯刀已经抵上了她细弱的脖子。
霍去病举起剑锋,一步步逼近张姬,神色一凛道,“放开她!”
那人手腕用力,一丝鲜血从张姬雪白的脖颈上滴下,她痛苦地咬着嘴唇,无助地看着前方。
时间停滞,屏气静立,我紧张地看着场面上的局势,不敢发出声音。
霍去病身后突然窜出一人,他剑锋一转,睥睨着来人,在不前进半步。
僵持的空当,那人突然转头向我奔来,我无法思考,睁大双眼看着面具男子向我冲来,霍去病拼命跟在他身后。我这才惊觉,分不清方向,向外跑去,双腿颤抖着不听使唤,这是在玩命!
我的逃跑一点也不成功,没冲出几步远,就被人从后面提了回来,随着一柄弯刀送上我的脖子,我再也不敢乱动,绷直了身子,刀身寒光刺眼,脖子上一片冰凉,斜眼看着霍去病。
那人将我拖着走到岸边,张姬也和我一个姿势,霍去病定定地朝我们走来,“以女子要挟,为丈夫所不齿!放开她们,我与你们了结。”
他的声音愤怒而冰冷,我死死地看着他,他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在看到他目光的瞬间,我平静下来,他是英勇的将军,他一定能救我!
“放她们其中一人,你随我们走,意下如何?”我身后的男子开口,发音怪异,突兀生涩。
“若我说不呢?”霍去病攥住剑柄,眸中杀意渐盛。
“那她们就替你去死!”我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殷红的血液滴在我的袖子上。
霍去病痛苦地看着我,缓缓垂下手臂,他别过头去,呼吸浓重,“好,我答应。”
不要,这是一个局,他们绝不会放过霍去病!我挣扎着,脖子上很痛,用力喊道,“不能答应,他们…”我话未说完,剑锋进一步刺入,梗着脖子,再发不出声音。
“放哪个?”身后人不耐烦地催促着。
紧张地看着霍去病,生死关头,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疯狂的情绪,像是一种赌博,赌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目光扫过我的脸庞,举起宝剑掠过眼前,“放她。”
目光随着宝剑,他的手臂缓缓停住,指向张姬。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同学聚会,提前更文~~大家看文的同时留下的意见咩~
26
26、山有木兮渺无垠——执念 。。。
放张姬。
好,很好,不枉我待你之心!
那人一把将张姬推了出去,她伏在霍去病身前,惊惶哭泣,我看着她抽动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你先回去。”霍去病放开张姬,看着我说道。
现在只剩下两名男子,一个人挟制我,另一人和霍去病面对而立。
“走吧。”霍去病对着他们甩甩头,我被拖着走在岸边,身后是茫茫不见底的渭水,看着翻滚的水花,喉头有些哽咽,脖子上的裂口扯得生疼,疼的有些麻木。
“瑶歌,你坚持住!”他低低地说了一声,这两人走的很快,惧怕霍去病突然爆发反抗。
“我脖子很疼,你往后退开一点。”我侧头对身后人说道,三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休要多话!”那人身子一顿,并不放手。
“你先停一下,我鞋子掉了。”我沉着身子,双脚使劲擦在地上。
身后人终于不耐烦地停了下来,我紧紧咬住牙齿,心中千万般思绪滚来,对上霍去病隐忍的眼眸,我颤抖着嘴唇扯出一个笑,就那么僵在唇边。
电光石火的一瞬,我猛地环住身后人的腰膀,身体用力冲撞了出去,他显然没料到我的动作,身子不稳向后倾去,我死死抱住他的腰,脖子上的刀割破了我的肩膀。
我就这样飘了出去,霍去病冲了过来,在翻落河水的瞬间,我看到他喊,“瑶歌…”
没有说完的话被河水击散,深水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沉闷的窒息。我不会游泳,挣扎了几下,冰凉的水汽灌进我的脑袋,无法呼吸。
来不及滴落的眼泪,在眼眶中被河水冲开。昏死过去的刹那,我看到了霍去病微笑的眼眸,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在下沉,前方是一片耀眼的白光,我是要死了么?那白衣女子向我召唤,我伸出手去,怎么也够不到。
冰冷的河水从我鼻子、嘴巴、耳朵里灌了进来。
霍去病,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小瑶啊,要迟到了!”妈妈打开卧室房门,端着热腾腾地牛奶对着我喊道。
好困…我抱着柔软的被子,好想要再睡一会。
该死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枕头下一阵摸索。
“喂…”眼睛不想睁开,阳光从窗帘里透了出来。
“帮我请个假啦!好小瑶,就说我感冒了哈…”
“你丫就偷懒吧,那有人感冒感的像你这样生龙活虎的…”我坐起来,冲着话筒那边一阵狂吼。
“我才不替你去挨骂呢!喂喂…”默默那边竟然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我忿忿地把手机摔进被子里,天知道她每个月,都要让我帮她去班主任那里请多少次假!发烧、感冒、胃痛、扭伤…她为了请假几乎恨不得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班主任那厚厚镜片下透出的目光,能将我脑袋穿出窟窿来…
“死默默…破默默…用冰欺凌砸死你…”
……
“瑶歌…”
“妈,让我再睡一会吧,才七点整啊…”
“瑶歌?”
“早自习可以晚点去啦…一会让爸开车送我…”
那声音仍是不停叫我,好困啊,头也疼,是不是发烧了…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猛地坐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床头的人,大声喊道。
目光渐渐清晰,那是翠缕,我怔怔地盯着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头痛欲裂。
“瑶歌你没事就好!”她低低地说道。
“我…怎么了?”
“我和赵尝赶到时,你落水昏迷过去了。”仔细回忆着,遇刺、落水。回想起那一幕,我不禁微微打颤。
上元灯会,匈奴人混进长安城,刺客全数被诛,我落水昏迷。原本温馨浪漫的约会,展眼间变成一场杀戮,而且向我揭露了那样苍白的事实。
“霍去病呢,他怎样了?”我急忙抓着翠缕的手,四下寻找着他的身影。
“霍公子送张姬回去了,她也受了伤。”翠缕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喔…”我垂下眼帘苦笑,张姬受伤了,我怎么给忘了。
“这里还疼么?”翠缕盯着我的胳膊,落水之时,那人的刀锋划开的口子。
“不疼,一点也不疼。”翠缕不知,那柄弯刀不是刺在我的胳膊上,它是插在了我的心头上,鲜血淋漓。
愿意拼死一试,不过是舍不得他受伤,若要我再选择一次,仍会如此。
望着窗外,他现在也这样坐在张姬的床前吧,我觉得被窝很冷,比河水还要冷。
也许在现代时,身子骨太结实了,到了古代,我变得弱不禁风,旧病加新疾,咳嗽还没治好又落了水。整日缠绵病榻,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真是一种讽刺,本想做个医生,结果却成了一名合格的病人。
每晚服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