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宵多贞重(侯门忠犬传之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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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专注地一笔一画描绘着自己的如花容颜,娇艳妩媚风流无双,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心魂。
她却觉得自己已然老了。
“妹妹,你准备好了吗?”风霞光清俊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后台,低声问。她闭了闭眼,随即回头对着自家哥哥一笑。“好了。”
“哥哥已经让奶娘他们把行李行当都收拾好了,”风霞光走近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待一散戏,咱们马上走!”
“哥哥?”她一震,以为哥哥知道了……
“瞿老爷想为玉小郎君求娶你为妻,那日哥哥已经拒绝了,可我怕瞿家财大势大,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逼迫你就范,我不能冒险!”他急促吩咐道“哥哥已经让笛女换上你的衣衫,必要的时候你趁乱先走,瞿府今日婚宴宾客云集,料想他也不敢闹大了行事。”
她心一紧。“哥哥……那你呢?”
“瞿家要的不是我,便是扣住我也没用,况且我“绮流年”霞光班主说来也有几分虚名,翟老爷还不至于当众人前肆无忌惮。”风霞光傲然中有一丝苦涩。“哥哥敌不过权贵,可对上瞿府区区商家,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哥哥,”风珠衣泪水盈眶,死命忍着不落下来。“我不要你有事。”
“不会有事的。”他柔声安抚道“你别怕,哥哥也只是做了最坏打算罢了,说不定是哥哥多心多疑,最后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如果瞿家真的……”她涩涩地笑了。“其实嫁给玉小郎君也不错,起码清静。”
“妹妹别说傻话,玉小郎君虽然看似——”风霞光急了。“可他毕竟不是正常男儿,如何能给你幸福?又如何能护得住你?”
——可那个真正能护住我的男儿,怀里同时也护着其它女人,而且还不只一个两个、十个八个。
风珠玉心酸如绞,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怎么也掩不住深深的讽刺凄凉。
“妹妹,别怕。”风霞光心疼得不得了。
“哥哥我不怕,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脂粉下的小脸苍白无血色,神情却平静得近乎冷硬。“我们没做错事,又何必要走?我们在东海已置下宅子,无论日后我嫁或不嫁,这里就是我的埋骨之所。”
“妹妹!”风霞光脸色都变了,不安而焦虑地低喊,“别胡闹。”
“我没闹。”她淡淡地道“我已经逃了一次,绝不再逃第二次,我风珠衣这一生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活,谁都逼不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风霞光愣愣地看着自家妹妹,一时竟无言以对。
“哥哥别怕,”她对着他嫣然一笑,目光清明而锐利。“没事的。”
外头,丝竹已响,琴瑟齐鼓……
这一夜,东海瞿府婚宴上犹如百花盛放,天仙降临。
赏嬉台上六名或清艳或素雅的讴者捧着琴翩翩起舞,歌有裂金石之势,舞有仿天魔之态,偏偏妩媚中带盈盈喜气,悠扬中有笑意吟吟。
风珠衣着红艳艳红裳,长长水袖飘逸如云,眉目如画娇笑晏晏,每唱一句贺词,袖底高扬翻飞,五彩的花朵便凭空出现,落英缤纷,虽是盛冬,却犹如春风吹来,满树桃花落,众人皆看痴了。
而居于贵客之首的定国侯完颜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那令人心荡神驰的风珠玉,既深感震撼又与有荣焉,可一想到他的女人的娇、美、媚种种姿态也被旁人看见了,又是醋意大盛,恨不得能冲上台去把他的小儿牢牢裹着抢回家,再不给旁的臭男子看见一根寒毛发丝!
“这可是爷允你最后一次上台了,”他满心不是滋味地囔,“往后只准舞给爷看,唱给爷听!”
最后,在所有讴者柔美清亮甜媚的歌声中,垂幕渐渐落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郎君如意,钟鼓乐之……
……凤凰凤凰兮,翔翔比翼兮,苍天之幸兮,得卿白首兮……
完颜猛心中深深震动了,俊美脸庞掠起了一抹温柔万千的微笑来。
“小儿,待回京后,爷定给你一个比今日排场更盛大百倍的婚礼!”
第10章(1)
更新时间:2018…01…27 16:00:03 字数:3718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汉。刘彻〈秋风辞〉
当晚堂会结束后,瞿老爷欢喜激动至极,当场又赏了个大大的红封,并且在稍晚之时,亲自到后台向风霞光又提起了玉小郎君和风珠衣的亲事。
风霞光依然笑容斯文,却态度坚定地拒绝了。
瞿老爷笑脸有些僵凝,可终归是见惯大场面的商场老狐狸,笑吟吟地说了“好好好,这小儿女的事儿自有缘分天定,咱们便顺其自然,都两不插手吧。”之后便客气离去。
风珠衣神色淡然地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哥哥,险些被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的哥哥逗笑了。
“傻哥哥,就是翟家抢亲也不赶着今天,你就安心吧。”
“你就贫嘴吧。”风霞光咕哝。
她笑着回到寝房,在洗去了一身汗水和疲惫后,穿好衣衫,套上了厚厚裘袍,便命笛女将浴桶里的残水泼了。
“咱们箱笼既然都收拾妥当了,今晚便放心歇下,明儿一早就走。”她吩咐道。
“诺。”
待笛女退下后,她关上了门,一转身果不其然就看到伫立在身后,目光灼热喜悦的完颜猛。
她几乎无法呼吸,心口阵阵绞拧着,却还是极力平静地对他招呼道“坐吧。你来,是有话同我说?”
完颜猛大步上前,铁臂一伸,就将她娇小身躯拥入了怀里,紧紧箍着,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小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以前爷总觉得这酸词酸掉牙了,可今日方知,原来是真。”他轻吻她泛着幽香的发顶,沙哑地笑了。
风珠玉鼻头一酸,允许自己再忘情地偎在他温暖强壮的胸膛前一刻,只要再一刻就好。
静静燃烧的烛火包围着这一份宁馨缱绻美好,只是越美的事物越不长久……
“完颜猛,我不跟你回京城了。”
他俊美脸庞僵硬了一瞬,随即浑身散发着沉沉的怒气和慌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珠衣轻轻推开他的怀抱,淡淡然地道“我想清楚了,我们俩还是行不通的。”
“你——你想气死爷不成?”他登时炸毛,都快暴走了。“我们那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你、你怎么又反口了?你信不信爷立马就在这里要了你?”
她脸蛋霎时羞红了,又气又恼,可瞪大的猫儿眼却也夷然不惧地直视着他,冷声道“我答应嫁你为妻,可你没答应只愿有我一妇,我如何能嫁你?”
“你……”他越发怒火填膺,“不准再胡闹了!”
“是我在胡闹吗?”她强忍着泪水,死命吞下哽咽,嗤笑道“你若心中有我,又怎能还想着去抱别的女人?”
“姬妾只是玩物,你竟拿自己跟那些阿物儿相比?”他真是想剖开她的脑袋瓜子,瞧瞧里头装的都是什么荒谬悖伦的鬼东西。
“姬妾不是玩物,她们也是有思想有喜怒的女人。”她痛楚地嚷道“把一群女子放在后院中争风喝醋相互厮杀,以博得你一人之乐,她们愿意,可我不愿意!”
“说穿了你就是恃宠而骄,仗着爷没命了的喜欢你,所以才敢这样处处逼迫,咬住了一点歪理就不饶人。”完颜猛也气昏头了,乱不择言地冲口大吼。“风珠衣,你有没有良心?爷待你还不够好,不够退让不够依顺吗?换作另一个女子试试,看爷不——”
“不怎么样?”风珠玉昂起下巴,小脸透着冷笑,心中却是无比悲凉。“不打入冷宫,不弃之如敝屣?”
“你——”他被她的话噎得胸口发堵,怒火轰地直冲脑际,却是见鬼的半个字都驳不出。“不可理喻!”
“现在你知道了也还未晚,我风珠衣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谁娶了我就是娶个泼辣的大麻烦回家,稍有不如我意的,我就能闹得你全家鸡犬不宁。”她刻意嘲讽,冷冰冰地道“况且我早说了,我懒待与人姊妹相称,如果不怕我把你府中爱妾全部弄死的话,你大可以今天就找媒人上我风家提亲了。”
“你……小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他瞪着她,碧眼渐渐红了。
她心痛如绞,每一次呼息都是翻天覆地的剧痛,可面上依然笑意微微,彷若对眼前这一切都浑不在意。
……完颜猛,对不起,可长痛不如短痛,我宁可你今日恼我怨我,也不愿你日后恨我恶我。
我,受不了以后与你夫妻离心,恩断义绝……就跟我阿爹和阿娘一样。
“完颜侯爷,你曾说你心悦我,正因为我就是我,可是你从没真正了解过我。”她平静得近乎平淡地道。
“所以从头至尾……都是本侯一相情愿?”他的嗓音破天荒地颜抖了,俊脸惨白,碧眼赤红。
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彷佛要在这最后一刻,永远把他烙印在脑海中。
因为日后,没有日后了……
“我喜欢侯爷,可这却不足以令我放弃原则。”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伤他太重,“我,绝不与人共夫,不管多爱都一样。”
“爷明白了。”他的声音冷了,眼神也冷了。“风珠衣,你,真的没有心肝。”
完颜猛毕竟身上流着北蛮皇族血脉,又是盛汉王朝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定国侯,自倾慕风珠衣以来,已经一头热地做了太多太多他平生不会做的事,可这一刻,他苛刻地审视着面前这个娇小妩媚的女人,其实,她也不过就是个女人。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那么,他还在这边自折颜面地苦苦相求什么?
这女人自私无情冷血到了极点,她只想霸占他,也许还想把他定国侯府统统掌握到手中,从此成为她的一言堂,谁都违逆不得,包括他这个定国侯爷在内。
像这样的女人……
“风珠衣,你让爷恶心。”他苍白着脸庞,心冷成了寒冰,厌恶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一字一句迸齿而出。
她脸色霎时惨白成一片,身子摇摇欲坠,却依然死死强撑着,紧握的指尖深陷入掌心。“那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好,你狠!”
她闭上了眼,待再睁开时,果然眼前已然空空荡荡了。
完颜猛一回邵府便喝令定国府铁骑立时随他回京!
一路上,他发疯般地驱马赶路,日夜兼程,星夜奔驰,几乎跑死了乌钩,铁骑们累得七荤八素,却没有人敢相问一字。
主子……不是要迎娶珠衣大家回府吗?
所以这景况就是闹翻了?
待终于赶回京师后,他一进侯府就摔落马下,人事不知。
定国侯府顿时炸了锅了,急请太医前来诊治,就连皇帝都给惊动了,可等完颜猛呕出了一口凝郁在胸中的心头血后,人总算是苏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后的完颜猛,却又一头栽进了府中的酒窖里,日日大醉……
而风珠衣则是随着哥哥回到了东海的宅邸后,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天三夜。
直到心急如焚的风霞光再也忍不住就要破房门而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