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风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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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前方就是出口!留在这里只有等死!”萧宁军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黑旗军,他们在吴清的带领下,骑着矫健的战马,当先在望津峡的谷底腾起了漫天的烟尘。
突然,滚滚的烟尘中腾起道道冲天的火舌,惊乱了战马一往无前的脚步,任凭主人的鞭子如何狠厉地抽打,这些牲畜只是在原地不安地踢踏着脚步,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轰隆隆,雷鸣般的声响从高高的峡谷上方传来,聚集在谷底的士兵将将疑惑地抬头,就被再次从天而降的巨石压进了滚滚的烟尘之中。。。。。。不出一刻,在望津峡的谷底,就出现了一条弥漫着血腥的鲜红河流。
“脱下衣服,罩住马眼!冲!!!”又是吴清。干脆的指令一下,一匹匹被兜头罩住的战马蓦地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甩开蹄子发疯一般,直直地就冲进了隘口的火海中。。。。。。
启泰二年腊月初一,经历了一整个白天的拼杀,萧宁的军队终于还是突破了天堑望津峡。此次战役乃是萧宁北上以来,遇到的最为激烈的抵抗,虽然折损了将近四万兵马,但他仍是成功地围困住了由沈晏弘把守的望津城!
已经是第五天了!萧宁望着不远处,漆黑的暗夜里那个铜墙铁壁一般坚固的城门,破天荒地露出了几分焦躁的情绪。
沈晏弘确实不愧为萧凌手下第一大将,望津峡一役萧宁损失了四万人马,而沈晏弘却才折损区区两千兵士。若说对方其实是凭借着天险而减少了牺牲,那么眼前这个浇注得像个冰坨一般的城,就是沈晏弘人为了另一道天险了!
五天来,萧宁的人马做了无数次攻城尝试,却都因为巨大的伤亡而不得不选择放弃攻城。而他们在城门外结阵的叫板和充满讽刺的挑衅,却都无法激怒城府颇深的沈晏弘,更没有令对方像萧宁他们希望的那样,血红着眼睛出城迎敌。
沈晏弘就像只冬眠的乌龟一般,缩在自己硬实的壳里,一动不动,他,究竟在等什么呢?!
萧宁不是没想过沈晏弘在等的或许是援兵,他也不止一次地派人北上,去打探过汗然的动静,收到的回复却是始终如一的平静。而在他们的后方,除了上两次粮草和战马接连遭劫,就再也没有什么不利的新动向传来了。于是乎,连萧宁自己都开始怀疑,他和沈晏然的猜测是否真的错了?!。。。。。。
一道惨淡的阳光越过高高的城墙,投射在满身白霜的萧宁身上,他伫立在此大半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随着脚边无风而颤的衰草,和望津峡对岸腾起的滚滚烟尘迎刃而解!
沈晏弘等的人,果然到了!
汗然王子苍昊在天潜国君萧凌的授意下,借道天潜西部,率领五千精兵绕道南下,先是突袭了沈家在西部的战马基地,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北上,截获了由沈晏云押运的粮草补给。在他们马不停蹄地援驰下,启泰元年腊月初七,他们终于同坚守望津城的沈晏弘合力,将萧宁的十一万大军堵截在了望津峡以北,望津城以南的狭小区域内!
。。。。。。
三天后,望津峡南岸,苍昊的营地内——
“让我去吧!”
“胡闹!”
“我没胡闹,我说的是真话!”
“不可能!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上战场的先例!”
“靠!莫非‘战争让女人走开’是你创造的名言绝句!苍昊你也不想想,现在的情势已经是千钧一发了,稍微拖延几天或者一个不留心,就能让萧宁有了翻身之力!可即便他们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也必定不会对我痛下杀手的呀!”
“风荷,我也不赞成你去!战争不是儿戏,我们都不想你冒这个风险!走吧,让苍昊静一静。”涂渊说着拉了风荷的胳膊就往帐门方向走。
“我不走!”谁知风荷却使力一把甩开了涂渊的拉扯,她顾不上看涂渊不悦的脸色,几步走回苍昊的面前,不等对方开口就先发制人道:“你就在我的身边还担心什么?!。。。。。。别骂我轻薄,但经历过了那么多,我尹风荷比谁都明白,即便萧宁和晏然曾经那样残忍地对待过我,可从心底来讲他们跟你们一样,都不会舍得我就这么死了!”
“风荷!”苍昊蓦地出声制止了风荷的话,他尴尬地看了看呆立在帐帘门口,脸色苍白的涂渊。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苍昊自然看得出来涂渊对风荷的喜爱,所以。。。。。。说到那两个男人时,风荷的直言不讳,必定会狠狠地伤及涂渊的自尊和满腔的真情。
“苍昊,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我只是想为萧凌做点什么!”即便风荷也感受到了涂渊的不快,但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只一门心思地想要说服苍昊,“我一直都在欠萧凌的人情,欠得太多太多。在我举目无亲,最凄苦无助的时候,是他一次次地帮我脱离了困境,逃离了苦海。而今,他的情势岌岌可危,你让我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
“风荷,我明白,容我再想想。。。。。。”苍昊理解风荷急切的心情,但他还是没有贸然答应她。
“还要想?!”风荷急的直跺脚,“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潜的百姓现在怎么说萧凌的!背负着跟废太子一样私通汗然,引狼入室的罪名,萧凌他能好过吗?!你若是再这样犹豫不决,萧凌即便不被萧宁打败,也要被悠悠众口积毁销骨了!就算是萧凌赢了,他也会被说成是为了保住皇位,而不惜用祖宗的江山冒险勾结外族不是吗?!”
“风荷,你说的我又岂能不明白?!”风荷的话句句在理,说得苍昊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他转头望向依旧立在门口的涂渊,想要看看他的意思。谁知涂渊却是默默地看了风荷一眼,接着就面无表情地转身撩开帐帘出去了!
“苍昊,我不能断定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可我不想在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深深地遗憾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替萧凌出过一分力!”风荷透过尚在风中摆动着的帐帘缝隙,看着涂渊萧索的背影渐渐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尤其。。。。。。当最后的结果。。。。。。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时。。。。。。”
ˇ真假证据ˇ 最新更新:20140119 23:37:29
走出苍昊的营帐外,风荷并没有去追赶涂渊,跟他解释一番。很多想法,风荷说不清。这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而她对于萧宁,沈晏然,甚至萧凌的感情,也都不是单纯的爱与恨。
如若自私的萧宁决绝地残忍到底也就罢了,可那些将风荷圈禁在宁王府的日子,他又何时不是陪着小心,努力地想要讨风荷开心一笑。即便在浪中,他照样限制了风荷的自由,但风荷又何尝不知道,他希望留她在身边的心思!只是,萧宁一贯强硬霸道的方式对风荷不起作用罢了。
而沈晏然,风荷就更不担心了。他若是对她无情,冷漠的吴清又怎会突然出现在避暑山庄救了她和萧凌。当萧凌查处了混在他身边的细作,涂渊回到木屋告诉她那日的情形之后,终于了悟了前因后果的风荷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为了救她,沈晏然竟然不惜冒着被萧宁发现的风险,私下派出吴清毁了萧宁策划已久的计谋。只是。。。。。。他对她虽好,可他们两人却终究已成了那最熟悉的陌生人。
涂渊与萧凌两人因为一个她,一次避暑山庄的误会而生了隔阂,即便不说,风荷也知道涂渊在萧凌面前的自卑。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萧凌达到了权利的顶峰。作为皇上,他可以赐给风荷天潜的一切,只要他愿意。可是涂渊,这个曾经与萧凌平起平坐的好兄弟,失了家族的庇护,险些连自己都养不活。
所以,风荷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帮助萧凌的行为,看在涂渊的眼里,一定不是风荷口中那般单纯的目的。
可让风荷如何说涂渊才会相信,她之所以这般义无反顾地想要帮助萧凌,就是因为不想再跟萧凌有所牵扯。这样,她和涂渊才能拥有真正的快乐,才能踏实又自在地过他们二人想要的生活!
。。。。。。
启泰二年腊月初十,阴沉的天,雪花飘飞的日子。
一身银色铠甲的苍昊精神抖擞地率领着五千骑兵,整齐地列队铺陈在望津峡南岸的崖顶,用他们手中冷冽无情的弓箭直指对岸。
而在望津城的城墙上,身着黑色铠甲的沈晏弘一脸冷峻,站在一字排开的两列士兵中间抬手一指,闪着寒光的箭头就如耀眼的星芒一般,绽开在冰块一般的城墙之上。
在他们之间,萧宁的军队虽然衣着单薄,但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却传递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气概来,那丝毫不弱于对方的杀气,在这狭长的平地间蒸腾而起,使得盘旋在头顶的秃鹫都禁了声,只是悄无声息地滑翔着,鬼魅一般地随风飘飞。。。。。。。
雾气弥漫的望津峡谷底,狂风裹挟着夹冰带雪的颗粒扶摇直上,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崖顶双方将士的铠甲上,衣衫上,兵器上,飒飒作响。阴寒的湿气,从相对的山崖间飘忽而起,被崖顶肆虐的风一吹,便凝结成了细小的水滴,附在一双双年轻的眉须之上,转瞬成霜。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骑在马上,与苍昊并排行至队伍的最前端,望着几步远外被团团云雾填塞了的望津峡,一身绯红衣衫的风荷想,成王败寇,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今日一战之后,她都要和涂渊隐姓埋名,远离这些人和事,无拘无束地生活!
可是,涂渊。。。。。。风荷回头在身后的重重兵士间扫了一眼,当然没有看到涂渊的身影。他,还在因为她昨日的话而在置气呢吧?!
萧宁的军队排成菱形分布在沈晏弘和苍昊的夹击中,面对沈晏弘的方向兵力最为集中,由萧宁亲自做主帅,沈晏然做副帅,黑旗军打头阵,以攻为主。而在他们的背后,则是以涂深为统帅的浪中江湖人士。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断后,以打退苍昊的进攻为主。
原本萧宁以为破晓之后迎接他们的该是一场硬仗,未料不论是沈晏弘还是苍昊,都平静地更胜往常。
“什么人?!战场之上竟然容女子出面,苍昊,你是不是太没种了?!”涂深眼见着望津峡对岸森然的兵士间突然出现了一名绯衣女子,不禁奇怪地叫骂到。
萧宁和沈晏然听到涂深的声音都奇怪地回了头,隔了很远,但他们还是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骑在马上款款而出的女子。她脊背挺直地坐在马上,安静从容地行走在风雪之中,仿佛一抹醉人的云霞漂浮在冷冽的空气之中。
她那飘飞的衣带携着几分柔弱,似乎谷底的风只要轻轻一旋,就能将她带走。可是,当她走出士兵的队伍,站到悬崖的最前端,面对着咫尺之外与她隔峡相望的敌人,微微勾起不屑的唇角时,凭谁都能体会到她骨子里发散而出的那股骄傲和果敢来!
“玩什么花样?!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过来给宁王磕头!美人计在这儿不管用!”半响不见那女子说话,涂深窝了一肚子不满,恨不得痛痛快快地给那女子一箭!
“杀鸡焉用宰牛刀!更何况,能兵不血刃地打败对方才是上上之策,涂大公子,小女说的可在理?!”刺骨的寒风中,对面崖顶上那娇弱女子铿锵的话语声声入耳。
“哦?!~如此说来,你们是准备不费一兵一卒,全凭你这弱女子来应对我们咯?!”涂深邪笑着接口到,心里更加地琢磨不透沈晏弘和苍昊这罐子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涂公子,你们江湖人士最讲究信义二字,您贵为浪中江湖第一公子,想必也是凭着这信义二字才说服其他门派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