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嫡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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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几个令匈奴与大小月氏族惧怕的将军,皆与新帝为敌,正处于战中的人马本就是人疲马累,应付的十分吃力,这一声诏令,顿时让抵挡外来蛮夷入侵的将士们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还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抚远大帅便是安国公,右将军乃是安国公世子,他们突然间开始担忧起李昙,一直没有她的书信传来,是否一切安康。长安城中安国公上上下下是否都还安好!?
“近日我这眼皮总是跳。”安国公于大帐中,对着自己的儿子,私下里道:“也不知这新帝继位之后,对阿昙如何?”
“阿昙性子自小倔强,极有主意,不喜听人劝。”安国世子也是满满的担忧,道:“这做了皇后有什么好!如今帝王都死了,又没个子嗣,连太后都做不成。”
这样年轻,哪怕就做上了太后,也是极其凄凉的。可是现下里,先皇后的地位真是尴尬至极。
“这新帝若是聪明,想我父子在外卖命,便应该对阿昙不会太差。”安国公想了想,捋了捋自己泛白的胡须,叹道:“此次若是能得胜归朝,阿父便是拼了军功不要,也要求个恩典,将阿昙好生安置。”
“杀贼寇倒还罢了,论起来是保卫家国、护卫百姓。”握了握血迹般般的剑柄,安国公世子突然觉得有些悲凉,道:“可这刀却是朝向自己人的。真正让人心里无法承受。”
想到那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威远将军刘涵、与让人刮目相看的龙城将军文少清,安国公世子便觉得恨不得将剑给扔了。
只是,父子两人注定还是伤心了,一片爱女之心也注意是被伤害的。
李昙居于深宫,重伤终是不治,拼死之前将信传出,安国公接到消息痛不欲生之下,便按着府中之秘法,传了讯息给远在疆场的安国公父子。
知道女儿命丧,安国公老泪横流,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收到的那致女儿死地的是新帝、是陈府、更是文少清之妻。
“阿父,等儿子出兵杀了文少清那逆贼,随后便也反了那新帝。”安国公世子悲愤的叫道。
“不!”安国公伤心过后,便仔细的理了思路,最后沉声道:“不宜竖敌太多!”
“那我等该当如何?总不能任人宰割,还要为仇人卖命。谁知晓我等这般历经恶战能否安然回朝!?又有谁知晓,回了朝之后还能安然活命!”安国公的双眼瞬间迸发出极强的恨意。
―――
宁德元年,冬!
匈奴人与大小月氏族再次进犯,因刘涵与文少清两位大将皆已不再为新帝效命,只余下南平王梁德奋力抵抗,可终因之前两相相争而兵马势弱,南平王梁德中了流箭重伤。
天下形势堪忧,边城百姓担忧开了春,还有谁人能抵挡那凶残似流寇、抢夺粮食害人性命的匈奴与大小月氏族等蛮夷入侵。
天寒地冻,陈嘉莲与赵世宁逃跑的颇为狼狈。
还好没有贸然进了东河郡,果然如之前所防,东河郡内部有诈。
望着眼前那皑皑白雪,陈嘉莲想起自己前一世的常识。
这种四周都是雪的情况下,不能发出过份大的声音,以免因为震动而使得山上的雪混着泥塌下来,那是极其危险的。
同时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后方又有东河郡的追兵,他们必须快些过了山道,绕到广陵郡边境,然后再绕过广陵郡的边界,入到北陵郡。
但愿能遇上文少清。
不管文少清现在是不是被新帝下令捉拿,她只要想到文少清还活着,陈嘉莲的心便是怦怦直跳,一股暖流由心底里激荡而出,温暖了快要冻僵的四肢百骇。
51终于见到
白白雪山;苍茫一片。
立于雪山山顶,一个身穿黑袍颈带黑色狐狸皮毛的男子挺立于上,远远看去,就如雪山之巅处有一昂扬丰碑傲然屹立,遗世而孤绝。
而他的身边,有一条纯白色,几乎可以与雪融为一体的雪山狼;正安静的跪坐于他的身边,安静而又警惕。
这场大雪十年罕见,不但来的比往年早,而且持续时间也比往年长。
这样显眼的景色,很快便落入了陈嘉莲眼里。
她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要不是怕惊叫引起雪崩,她会毫不犹豫的往他的方向大声招呼并且冲上前去。
天知道,这些天来,她一直坚持着步行艰难的往前挪步,那心底里的坚持便是文少清会来接应她。
“那是文将军。”一旁的赵世宁也略显激动,这个有着隐疾的男子,大概是长期与疾病作着斗争,导致了他性子虽柔却韧。如此艰苦的几日,他让她刮目相看。
“嗯!”陈嘉莲收回目光,她忍着脸与双唇的僵硬与疼痛,镇定道:“去取些色彩鲜艳的帕子,或者衣衫披上。”
赵世宁点了点头,心情因为愉悦而面露笑容,不过因为环境太过让人难熬,只是一瞬间便将笑容敛去,道:“夫人可有常用的熏香?雪山狼的嗅觉异常灵敏,想必文将军带着它定然有此一用!”
陈嘉莲闻言便抬头望了望,随后便让红枣与马嬷嬷从马儿两侧的包袱里取出几条帕子。
因为雪地难走,她们既然已经不能乘坐马车,便将拉车的马儿带在了身边,晚间找个地方安置,然后苒起篝火,睡在马腹边。又因为匆匆逃跑期间又折损了许多护卫,所以此时跟在赵世宁与陈嘉莲身边的,除了红枣与马嬷嬷、还有四五个护卫之外,便只有三匹马了。
眼见到希望就在眼前,一行人顿时内心燃起几分兴奋,筋疲力尽的状态瞬间好似又充了些活力,但是陈嘉莲知道,这其实是最后的体力支撑了。
文少清进入这茫茫一片白的境地已有两天,当他得知消息时,他恨不得拉上人马直闯东河郡将那个太守立斩于刀下,可是他知道当下之急,便是要找到被迫进入险地的陈嘉莲。
他的生命中,只有有了这个鲜活的女子,他才觉得自己能够熬过这段痛苦,才能燃起斗志重振文氏一族,才能坦然而又愉快的渡过剩下的人生岁月。
正四处搜寻着,突然他感觉到一旁雪山狼动了,那一对绿色的狼眼锁定了目标,便四肢伏地,缓缓向前走去。
文少清循着方向望去,隐隐约约间,他突然双眸闪动。
虽远但越渐清晰。
在这茫茫一片白色中,他瞧见了几抹颜色。
浑身热血沸腾!他连忙抬步,紧紧跟着雪山狼,步步小心却又带着匆匆的急切与焦急。
―――
雪山的白日十分短,没过多久便见天色暗沉下来,这种危急情况,少重逢一天,便是增加了许多变数。真正害怕会应了那句夜长梦多。
只是这天地自然轮换,却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尽管他们都不希望黑夜那么快到来,但是日头离去的脚步却是不曾减慢。
本就阴寒的天气,又因为苦熬了两三天,此时寒风再次袭来,仅存的一点点生气也开始一点点的从体内流逝。
“就地挖坑,随后取雪压实堆砌雪房。”当还有一丝亮光残存于天际,陈嘉莲当机立断,道:“将之前剩余的草垫下,放倒马匹,与前两日一样,三两人依偎着一匹马。”
“诺!”四五个护卫与马嬷嬷、红枣应声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而就在这时,赵世宁却是没有说话,陈嘉莲不由望去,便见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人憋住的口鼻让他无法正常呼息那般。
她走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突然赵世宁的身体直接往她这个方向侧身倒去。
“你怎么了?”陈嘉莲连忙上前意欲扶住他,奈何他终究是男子,这样突然的、无意识的倒下,直接将陈嘉莲当成肉垫,压到了她的身上。
马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将猝不及防而吃了一嘴雪的陈嘉莲从赵世宁的身上挖了出来。
陈嘉莲故不得清理自己,她知道赵世宁恐怕是旧疾发作了,马上反应过来,便与马嬷嬷道:“嬷嬷快些与我一起找寻,在他身上是否有些药物。”
马嬷嬷终究也是吃过苦的,同时她到底也是这把年纪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知晓陈嘉莲一个人翻男子的身上搜索摸寻总是不太妥当,于是双手加快速度,没一会儿便率先翻出了个药瓶,而且还不只是一个,道:“这几个当中,也不知是哪个?”边说边将每个瓶盖拧开,想要将药丸取出。
看着马嬷嬷手心里的三四个药丸,陈嘉莲一个个拿起,很快便从气味上与色面上认出,其中一粒便是上一次喂给赵世宁吃过的救命药丸。
赵世宁模模糊糊间,知道有人翻摸他的身体,强撑着意识他恍惚看到了陈嘉莲与马嬷嬷一起,用力掰开他已经紧紧闭合的双唇,因为他此次连续犯病且耗损严重,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只能被动的由他人来救。
“快些让红枣过来将药碾碎。”眼见着那双唇虽然启开,那药丸也塞了进赵世宁的口唇,奈何却是不见他主动吞咽,情急之下,她大声叫道。
“哎呀!赵大公子好似停了呼息了。”马嬷嬷使尽全力的捏着赵世宁的下颚,所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赵世宁的状态,此时见情况不妙,也是急的不行,道。
“松开他的口唇,先按压他的胸口。”陈嘉莲知道自己力气不够,便给马嬷嬷做着示范,道“来,像这样。”
几次按压过后,效果并不是很好,纵使是如此寒冷的环境,她的额头也出了一层细汗。她停止手中动作,看了看已经面色由红发紫的赵世宁,心一横,便伸出双手将他的唇口捏开,直接覆上其口。
马嬷嬷与其它一边的几个护卫都瞬间惊愣,只能直瞪瞪的看着陈嘉莲那连续几次的呼息送气,还有按压动作,有节奏、有规律,连续不间断。
马嬷嬷反应快,当即便大声吩咐道:“愣着作甚,还不动作快些,难道要赵大公子醒来之后再活生生的冻死?”
几个护卫立马反应过来,便继续手中动作。他们本就是精锐之师,之所以会有刚才的失态,主要还是不明所以。
马嬷嬷自然也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而且她比他们更多一层担忧,抿了抿唇,她道:“赵大公子是夫人的表哥,此番危难之际施救,只盼望能活着等到文将军。”
众护卫自然听出了马嬷嬷的意思,于是便齐整的跪地道:“我等历经生死,只求不辱公主之命,护得夫人顺利得见将军。”
“嗯!”马嬷嬷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便复又蹲□,为还在不停努力的陈嘉莲擦拭汗水。
护卫们都继续忙碌开去,而马嬷嬷则紧紧的盯着赵世宁的反应,红枣则将药碾碎备好。
陈嘉莲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临近脱力,就在她开始心底发慌时,赵世宁终于找回了那口气。
“快!快!撬开他的口唇,灌药。”有呼息了便意味不会呛药,虽然不会吞咽,但借着水,那被碾碎化在水里的药应该能进入他的腹中而起效用。陈嘉莲边说边与马嬷嬷一起,配合着抬起他的头部。
―――
赵世宁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的身边有好一堆临近的火苗,微弱的燃烧着。那聊胜于无的丝丝暖意,好似突然加大了作用,暖进了他的整个心身。
一旁的陈嘉莲已经靠着马腹与马嬷嬷睡了过去,他缓缓挺直了身体,坐了起来。暗沉的亮光中,他紧紧的盯着陈嘉莲,久久都不曾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无边的黑夜里多出了许多亮光,印照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赵世宁披上铠甲,拿剑出得雪屋洞口,便见几束色彩直冲云际,那如彩色烟花般的光束,在它绽放的最绚烂与最亮时,赵世宁看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