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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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队,岳鹏举以岳云指挥背嵬铁骑,赵方以赵范赵葵兄弟指挥帐前亲效军,孟珙也不例外,帐下精锐都掌握在兄弟和表兄弟手中,当然,每当需要当先出击。或者临阵血战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也是这些孟珙的至亲兄弟们。
这时已经是二更天时分,按照道理蒙古军中十有**已经睡下,但大营依然火把高悬,灯火通明,营地中隐隐有人影来往。一队队的甲士往来巡视,赵武举目眺望,中军帐内也依然是灯烛流光,隐隐中还丝竹之声传出。
“很好,看起来张柔一直宴饮到这个时候,一定早已经酩酊大醉,没有能力抵抗了。”赵武对身旁的几名将领说道:“悄悄的摸上去,动作要轻,要隐蔽,不要让鞑子有所察觉。待得摸到军营旁时,听我号令,先射倒营门把守兵士,砍开鹿角,先发一声炮竹响,众人只管朝中军营里冲杀,这番定要活捉张柔献与元帅。”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带领兵士,趁着黑暗的掩护,慢慢的向蒙古军大营靠近,一直逼近到了大营外围,赵武亲自带领一队弩手躲藏在有利的位置,一声令下,木筒弩中弩箭齐发,将守在营门外的几名蒙古军放倒在地,一队大斧手飞快的冲上前去,将营门口的鹿角三两下砍开。一枚炮竹径直射入蒙古军营中,在已经有几分静寂的营地里发出一声巨响。
宋军将士齐声发喊,舞动刀枪冲入蒙古军营中,也不顾别的营帐,跟随着赵武直接杀奔中军帐前而来。
赵武冲在最前头,用红油木枪挑开中军帐幕,一头撞了进去,高声喝道:“张柔狗贼,拿首级来!”
众人齐声呼喝,就要往里冲杀,但奇怪的是赵武冲进喊了这么一声之后,转眼就再无动静,既听不到叫骂嘶吼的声音,也听不到刀剑相击的声音,甚至连响动也停止了,众军诧异之下,突然看见一名小校从后面赶来,气急败坏的喊道:“将军,营帐里都是空的,咱们。。。。。。”
中军帐幕啪的一声再次掀起,赵武举着大枪恨恨的说道:“我们中计了!”
中军帐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穿着盔甲的草人竖在里面,被灯火一映照,影子映在幕帘上就仿佛是帐内正在饮宴一样,那些被强逼着在这里吹奏的乐师们看见宋军冲入大营之后早就吓得四散而逃,整个营地里只剩下了这些偷袭的军队。
突然黑夜中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号角声,四周山野点起星星点点的火把,震天的喊杀声震动着夜空。
“南蛮狗贼,你们中计了!”
赵武狠狠的一摔帐幕,喝道:“后军速退!追兵我来抵挡!”就第五十五回雄姿浩荡入东流(2)
算他不发这个号令,宋军也已经开始朝着黄州方向仓皇撤退,蒙古军的步兵们挺着长枪从四面八方冲入营地,驱赶屠杀着措手不及的夜袭者们,骑兵在外围纵横驰骋,将逃出营垒的敌人一个个的砍倒。赵武带着小队精锐士兵拼命死战,自己身中了三枪,才勉强带着队伍撤离了战场。
“南军不过如此,想来这一次万户一定能够攻破黄州,夺取南下第一功。”行军总管何伯祥兴奋的看着一营将士欢声雷动,对张柔兴奋的说道。
但他举目望去,松枝火把映照下的那张杀气十足的脸孔却没有半点自傲,只是用那嘶哑的嗓音沉声说道:“孟璞玉,不止这点本事。”
果然,三日之后张柔亲自率领大军进攻黄州北山的宋军营垒。孟珙在山腰里环列了黄州侍卫马军司新造的竹将军四十门、木将军二十门。又布设强弓硬弩,使用大样角弩和克敌弓猛射向上攀爬的蒙古士兵们,尽管张柔的部下都跟着主将学习了一身的步射功夫,精准的射击压制的宋军几乎抬不起头来,但从未和射击火器正面对敌的他们再一次重蹈了史天泽部下在沙头市的覆辙,迎面凶猛的炮火让这些惯于密集队形仰面攻击的步兵们遭受到了惨重伤亡,甚至连张柔的先锋行军千户孙彦诚也被射石炮集中,当场阵亡。张柔只得撤退,率领本部的骑兵驻扎在黄州西北二十里的地方,一面监视着孟珙的行动,一面督促搭乘船只的蒙古援军赶紧前来增援,配合本军对黄州进行包围。
孟珙却好像满足于北山之战的胜利,将军队驻扎在黄州四周,拒绝出兵和张柔正面决战。每当张柔派兵挑战的时候,宋人只是不分青红的用射石炮和火铳进行威吓,将蒙古骑兵赶走了事。
这样不进不退的拖延,有利的是蒙古一方,因为正当张柔好整以暇的在黄州境内整顿兵力的时候,大批新掳获的张大湖渔船正在将援兵从上游运过来。
黄州城内文官武将无不为此忧心忡忡,众将数次要求主动出击,在蒙古大军聚集之前,将张柔的部队击破,将他赶出黄州境内。甚至身上裹着绷带的赵武也主动请缨说道:“请大将下令,让我带一支兵马出城,将张柔赶走,不然等待敌人大军汇集,黄州危矣!”
孟珙只是镇定的表示:“时机还不到。”用这样一句简单的回答回绝了所有要求主动出击的要求。在日益蔓延的恐慌里,黄州军民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本城大将口中所说的那个时机。
而孟珙料想的合适交战时机,正在长江上下千里的江面上慢慢酝酿,不久就会以一种令人料想不到的方式到来。
鄂州第五十五回雄姿浩荡入东流(2)
西北十余里的地方,是汉水注入长江的所在,这里水势平缓,江面开阔,朝东可以望见鄂州城池,朝北可以看见汉口县城,其名曰沌口。大抵是汉水裹带着从襄樊上流的黄色泥沙南下,到此地和长江碧绿色的江水汇集,将此地的江水侵染的混沌不分的缘故。
插着大宋荆鄂副都统司水军旗帜的几十号战船,沿着江岸的沙洲一字排开靠泊在岸边。驻守在襄阳的郑云鸣这时候分不出精力、也不能越过数百里的距离和中间十余万的蒙古大军对自己的水军进行遥控。
第五十五回 雄姿浩荡入东流(3)
荆鄂副都统司水军、鄂州驻扎水军和江陵驻扎水军这三支遮护京湖上游江面的水上力量,由沿江制置使史嵩之在开战之初就接管了指挥权力,而史嵩之开战之后给荆鄂水军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坚守鄂州水面,不许放蒙古军一片木头渡过长江,或者经由鄂州水面前往别处。
或者史制置是好意,因为其他两支水军负责的江面远远超过荆鄂水军。这是因为荆鄂水军仓促成军,训练整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史嵩之摸不清这支水军的真实战力,只好安排他们先自扫门前积雪,暂时不要去顾及他家的祸事。但老实说就算这点任务,荆鄂水军仍有没有做好的地方。战争一开始,他们就忙着在鄂州设置防御用的水排,在江水中埋设尖桩障碍物,全心全意的封锁住通向洞庭湖的水路。荆鄂水军大半都是来自洞庭的渔民,平心而论,他们如此积极的安排自己乡里的布防也算是人之常情,但他们花了太多精力在通往洞庭的水路布防上,对于江北面的张大湖却没有起码的援助,加上复州守臣玩忽职守,没有认真的制订坚壁清野计划。导致张大湖一带的渔民没有来得及疏散,当张柔突入张大湖地域时将渔船全部掳走,成为了整个江防计划最大的祸患。
荆鄂水军对张大湖疏散的不积极,另一方面也源于洞庭渔民和张大湖渔民平时争夺渔获产生的矛盾,在这个时代里纪律还不能阻止私人感情的渗透,尤其在郑云鸣鼓励以乡里宗族为单位大量参加到军队中来,更是无形中助长了地域因素在战争中的微妙作用。史嵩之也曾经因为张大渔船被劫夺的事件专门写信归罪荆鄂水军统制彭满,但显然彭满对此也无可奈何。
于是他们就必须承受当日罔顾邻里生死而只图自保所带来的结果。蒙古军以这上万条渔船作为工具,向北沿汉水而上,在襄阳附近接收蒙古骑兵登船,然后顺流而下增援黄州的张柔部,共同对黄州进行合围。
彭满和荆鄂水军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在此地拦截住从上游下来的蒙古军船只,一只船只也不能让它们抵达黄州。但对于新生的荆鄂水军来说,这件任务看上去似乎难以完成。
比起蒙古军的上万船只来说,荆鄂水军的战船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虽然它们都是精心打造的战舰,但这个时代的战舰战斗力并未超出民船太多,水战的第一要素还是战士的武勇。对于未能及时将大型战舰从洞庭湖中调遣出来的荆鄂水军来说,凭借几十号轻型战船阻截上万的敌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为了尽量阻截住顺江东下的敌军,必须设计相应的战术。
这个时候彭满召集各军将领在岸上召开小型会议,目的就是在战前将事先宣布的战术进行最后的强调。
“鞑船甚众,正面邀截我们一定拦不住多少。”彭满用树枝在沙土上画出长江的航路:“敌船千百而下,全无阵型,只不过随波逐流朝黄州方向飘去。且渔船虽然尺寸短小,实则使用杂木打造,船身笨重,浑不如我军船只便捷。我桨船一船有十名划桨手可以调配,蒙古人不惯用桨,船只的速度不如我军,所以我军的战术是,不从正面迎击敌人。而是藏身长江上游,等汉水前来的大批渔船渡过沌口过后,我军马上扬起风帆,借着风势水势对敌船进行追击,在江面上追杀速度慢的敌船,一直到将敌人剿杀殆尽为止。”
他将树枝放在手中,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无人提出异议,这些水军的军官们都是从荆鄂副都统司中抽调的准备将领,长于陆战但对水战一窍不通。郑云鸣也向赵葵要求增拨一些鄂州水军中的有经验的军官过来担任指导的角色。但去年大战之后所有的部队都在加强自身实力,任谁也不愿意抽调战斗骨干出来增援他人。且郑云鸣担心从别处水军中抽调的军官带有宋军中普遍的怯战、贪渎和懒散的风气,一旦被他们侵染了荆楚军,这支新军也可能迅速堕落。但整个水军中都没有有水战经验的军官带队的结果是,这支军队里士兵和一部分军官懂得行舟看风,其他大部分军官精通陆战,却没有人懂得如何真正在水上作战。
他们所依赖的只有郑云鸣下发的所谓水战的十条准则,而准则的第一条就是:但凡水战,必须占据上风上游优势,上风上水的意义绝不在于空泛的所谓势,而是由于其占有机动性和速度的优势,使得水军在上风和上水时能够占据主动。他们拥有自由选择交战和怎样的交战的权力。就好像彪悍的骑兵针对行动迟缓的步兵大队一样。如果彭满按照宋军水师通常的战法在江面上将几十号小型船舰一字摆开,迎战从上游驶来的大批敌军渔船,不但行动会缓慢,还会将自身的数量劣势暴露无遗。蒙古军以少数渔船牵制荆鄂水军之后,其余船只还是能够满载兵将顺流而下通过鄂州江面的。最妙的办法,就是像彭满统制部署的一样,等待敌军大批船只通过沌口之后,荆鄂水军从后方突然杀出,利用渔船满载士兵笨重缓慢的弱点,在上游张满风帆,乘风顺流从后方掩杀蒙古军的船只,一路追击直到将敌人斩杀殆尽。
这是当前他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彭满接着说道:“一旦发现敌军全部通过沌口,马上全军尽起追击。以二十只水哨马为先锋,四十只划桨船为中军,两翼各五艘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