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夫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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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式了,经常拉着我陪她玩。怎么?她没把图拿给你瞧瞧?”
就算现在玉卿意不理晏知,他还是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他们曾经在一起三年,在那段时光中,他们相互给对方培养的习惯喜好,谁也改变不了。
含笑脸色微变,出言还击:“你送的东西玉姐姐肯定早扔了,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就算画册扔了,她也可以教你这招嘛。”晏知耸了耸肩,摇头叹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很讨卿卿的欢心呢,看来也不过如此……恐怕你还没尝过女人味儿吧?不然干嘛给卿卿喝加了料的茶水,想迷晕她好办事?小雏儿,要想真正得到一个女人,光靠你这点道行是不够的,你还太、嫩!”
含笑呼吸凝滞一下,是的,他年纪小,所以玉卿意认为他还是需要呵护的幼兽,殊不知他早就长出了獠牙。饲养的宠物反咬主人一口,那会是什么感受?含笑心底的渴望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幼鸟总有长大的一天,展翅翱翔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强健的猛兽,不久之后便会步入耄耋,垂垂老矣,到时候早已没了他一席之地。”含笑气势不输,说话夹杂了浓浓的火药味,“至少她现在心里有我的位置,而你,再过几年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晏知看着眼前的小兽暴露出初步长成的利爪,对自己发出威胁,遂眉梢上挑,警告道:“做人不要太贪心,要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财色兼收这种美事,你还是少作肖想。你们在勾栏混的,无非是求财而已,一万两买你够不够?要不你开个价,想要多少?我晏明怀还不至于买不起一个兔儿爷。”
“哈,你以为我稀罕这点银子?”含笑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他斜眼看向晏知,开口道:“我衣食无忧,又不求大富大贵,要那么多钱作甚?放在家还怕贼惦记,反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倒是晏公子你,除了钱一无所有,一个一穷二白的破落户,也想和别人做交易?笑死人了。”
钱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太多的事情比银子重要,父母妻儿、挚友爱侣……
曾经的晏知拥有这一切,如今的他正在苦苦追寻找回这些失去了的东西。
“贪心不足蛇吞象,小狐狸,有胃口没本事,当心被噎死。”晏知伸了个懒腰,凤眸一扫屋外天空,雨势已经减小,毛毛细雨打在树叶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他转身又向楼上走去,含笑并未阻拦,暂且未动。晏知走到半途站在楼梯上,回首居高临下地看向含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一状?说你在茶里下药?猜猜到时候你的大金主会怎样?”
含笑无所谓:“玉姐姐头痛难眠,我给她喝的是安神静气的茶水,你非要颠倒黑白乱说一气我也没法。你去说呀,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胸有成竹呢。”晏知唇边漾出笑纹,随即继续抬步往上走,“小狐狸,给你个忠告。你太低估玉卿意了,这些小把戏她未必看不透。有时候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说完他已经走到二楼,只留下含笑惊愕地站在原地,一直想着晏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真的早就看穿了他?
其实这个忠告晏知只说了一半,还有剩下的一半没有说出来。
玉卿意的爱和恨是两个极端,当她愿意装糊涂,不断给你机会改过的时候,她是喜爱你的,可说不准哪一天她突然厌倦了失望了,决心彻底了断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肯施舍一丝人情,而会瞬间变得形同陌路。
爱时极爱,恨时极恨。冰与火从来就是两个对立面,没有中间地带,如今的晏知就正在其中某一端接受煎熬,这番忠告,是他的切肤之感。
当晏知走进楼上房间的时候,玉卿意已经换好了衣衫,准备下楼回家,二人便正巧在门槛处相遇了。
晏知一停步就堵在了门口,玉卿意埋着头,见地上皂靴不动了,又转身往另一侧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晏知见她转向,也随之移步,又堵住了去路。
玉卿意欲离不得,眉宇间尽是不悦,冷冰冰地出口道:“让开。”
晏知忽然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轻轻把人揽进怀里,笑盈盈地说道:“终于舍得理我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温柔,甚至还夹杂了一丝宠溺的味道。玉卿意吃惊地抬头一看,只见晏知凤眸含情,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看,眼波里流动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玉卿意对他的这种善变很是厌恶,她伸手想推开贴过来的男子躯体:“别抱着我,喘不过气了。”
可晏知哪里会听玉卿意的指挥,他从来便是厚颜无耻的人。一听此言,晏知俯身低首,凑到玉卿意唇边说道:“那就让我给你渡两口气。”
话音一落,晏知便含住玉卿意的唇瓣吮了起来,他收起了一贯的狂暴,动作轻柔缱绻,只是小心翼翼地吻着,舌尖掠过柔软的红唇,然后想寻找机会探入檀口。
玉卿意使劲把头一拧避开,晏知的唇便在她脸颊擦过一道长长的曲线,仿佛火炭般落在肌肤上,划下一条滚烫印痕。
她抬袖狠抹脸颊,雪肤蹭得通红,眼神冰寒地看着晏知,出言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再给个枣?想弄死我就明刀明枪的来,少在这里装样子,恶心!”
伤了她又来假意关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晏知被骂也不生气,伸手捋了捋玉卿意的头发,语气依然温柔:“说话这么大声,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身子无大碍了。走罢,我送你回去。”
言毕他又倾身靠近,玉卿意以为他还要强来,下意识就往后躲,孰料晏知却只是覆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犹如落花点水。
不含占有欲的轻吻,带着一丝圣洁的味道,差点就让玉卿意失了心神。
“卿卿我去铺子看看,晚上回来。”
“别忙!三郎,先亲我一下!”
“亲哪里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当年两人经常这样玩耍,她的情郎故意装傻,借机把她亲了个遍,眉眼、鼻尖、嘴唇、脸颊、下巴……
她“咯咯”笑着,娇嗔道:“不对不对!重新亲啦!”
最后,轻轻一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满足了她小小的心愿。之后情郎离家出门,留她等待闺中,翘首盼望夫君归来。
曾经的满怀甜蜜呵,怎会变成如今的深仇大恨?
屋外雨声点点,好似幽梦一帘,玉卿意的神情有些恍惚。晏知趁机牵住她的手把人往楼下带,玉卿意步履有些漂浮,跟在晏知身后默默走着,垂首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阁楼门口碰见含笑,他见玉卿意下来,跑上去拉住她的手:“玉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啦?”他嘟着的嘴显得有些委屈,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交缠的十指,很快又移走了目光。
玉卿意脸色有些苍白,抬眼看向含笑,眸里尽是柔情:“嗯,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哦。”含笑耷拉下脑袋,显得很失望的样子。他拿眼角偷偷瞟了瞟晏知,接着凑到玉卿意耳畔小声说道:“玉姐姐你不要和他一起,他不是好人。”
“我知道。”玉卿意不置可否,手上用劲挣离晏知的手掌,然后去给含笑整理衣襟,边理边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含笑睁着圆眼,一脸纯真:“他问我你喜欢什么姿势和力道,我说你喜欢趴着,一轻一重。可他又说你喜欢蜡烛什么的……我有点不明白,玉姐姐,他也给你按摩吗?我的手艺很好的!你不要找别人……”
晏知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听着,唇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看戏的味道。
玉卿意脸部一僵,拍掉含笑肩头沾上的雨珠,道:“别听外人胡说八道,有些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了,我走了。”
说完她径直跨步出门,冲进雨中,毛毛细雨落在鬓角,犹如铺上一层白霜。
含笑赶紧拿起竖在墙角的纸伞想追上去:“玉姐姐等等!”
晏知伸手一拦:“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能跑这么快?待会儿要是伤势加重,你的大金主可要心疼了。”他夺过纸伞,又笑道:“小雏鸟就应该乖乖呆在窝里,外面风急雨大,当心折了翅膀。”
言罢他撑伞,迈着优雅的步伐循玉卿意而去。含笑没有再追,而是静立门口,望着玉卿意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
暮色沉沉,寒意深深。
玉卿意从欢情阁内疾步奔出,趁着身后无人追来,拐弯进了一条小巷,这才放慢了速度。她信步走在青苔小路上,被细润春雨包裹着,眼前雾气朦胧,有些看不清方向。
冰冷的雨丝从头顶落下,点滴凉水从后衣领钻进脖颈,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晏知舍不得那段近乎完美的时光,所以一直想重归于好,玉卿意总是笑话无心无情的晏明怀居然也拿得起放不下,可她自己还不是一样?沉湎在过去难以自拔,如今的一身病痛心结,没有一样不是拜往事所赐。
她和他纠缠到现在到底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两败俱伤?
是时候清醒了,是时候放下了,那些爱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逝罢……
玉卿意正在出神,忽然上方飘来一抹阴影,带着墨香的纸伞遮住了她的头顶,隔断落下的雨水。
玉卿意回眸一看,掉进了一对宛如碧波的眼眸之中。
沈灏一手执伞,一手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玉卿意,清音朗声:“玉小姐,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邪恶的重口味!倒浇蜡烛!啊O(∩_∩)O哈哈~
明天继续更新,这几天在慢慢调整生物钟哈!~(@^_^@)~
沈耗子又出现鸟,他到底是不是三哥捏?(⊙o⊙)?
谢谢广告叔、老郭家的饼饼、悠若清风投的地雷,破费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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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吃醋 。。。
一方雪白锦帕,边角绣了两株青竹,郁绿浓翠。
玉卿意觉得这帕子有些眼熟,于是伸手接过,细细观摩起来。
南缎柔软,蜀绣精致,还有青翠竹叶栩栩如生……这方锦帕似曾相识,像极了三哥每日揣在怀里的那块。
可是玉卿意知道这块帕子仅仅是像而已,绝不可能是三哥的那一块。时隔多年,如果那方锦帕还在,应该早已绢锻泛黄,绣线残断。
所以她只是粗看一眼便把锦帕递了回去:“谢谢。”
沈灏的本意是让玉卿意擦擦发上雨水,见她原封不动又把手绢还了回来,也不多言,而是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雨中漫步固然风雅,可若是因此受凉便美中有憾了。看来这场雨还要下一会儿,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小姐一路同行,共赏雨巷风光?”
说着,他又把伞移过来些许,完全遮住玉卿意,却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了雨里。
“沈公子请便。”
玉卿意淡淡抛下一句话,神情疏离,抬脚继续前行。沈灏急忙撑伞跟上,紧紧尾随在她身后,为她举伞挡雨,全然不顾自己被风吹雨淋。
又是偶遇。
如果一两次用巧合还说得过去,可次次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见沈灏,这未免真是太“有缘”了一些。
这种有心安排的缘分,她玉卿意可要不起。
一路默然,气氛有些僵凝尴尬。沈灏开始还沉得住气,可没多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话:“玉小姐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
欢情阁不想呆,回沉香楼又懒得听徐娘唠叨,更别说还会见到把店开到对门的晏知……玉卿意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了。
沈灏一出口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发窘,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