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五胡乱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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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孩子送走的时候,他也是很伤心。一直在书房抽打自己,可是我却劝不住。他说……他第二次打了你,所以他要打回自己……不能让自己对你那么狠。”她泪流满面地盯着我,嘶哑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他当真没有你不行,爱你……爱到不能理解的地步。就仿佛着了魔……”
我的心口处有一种沉沉的凝滞感,仿佛被闷捂住,跳得极缓极慢,痛苦地摇头道:“他真傻……那是我的错,不能怪他,他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
“若伤了你一分,他便折磨自己十分,这就是他对你的爱……令人骇然,也令人吃醋。”她轻轻拭泪,又自己懊恼道,“其实我也有嫉妒过你,为什么都是爱着他,唯有你可以这么幸运。得到了他至生至死的爱……天雪啊,你不应该遇到我,我是个坏女人,我一直在心里嫉妒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心中波澜跌宕,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道:“我不怪你……你嫉妒我,只是因为爱他太深,我又怎么会怪你。若是怪你,不如怪我自己任性。”
“你当真很任性……”她百感交集地哀叹道,“你不仅任性,而且也伤他很深。在没有你之前,他都没有如此伤痛过,任旁人看了都心疼。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他……但是只要你对他好上半分,他便快乐了。这就是爱吧,爱情真的好奇妙。”
我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痛楚,紧咬着下唇,不忍再听。冉闵,这些你为何从未对我提过……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我却一直按自己的意愿去伤你。若是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再伤你分毫……真的。
“相公……任何事都依了你,你不愿要名分,他也随你。孩子不封王,他也依你。只需你开口,要天下他都会打给你。这便是他……”她幽幽地说着,语气却饱含酸楚,泪水再次猝然滴落,“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想这辈子,他到死,最担心的都会是你……”
“不要再说了……”我的心仿佛被扯开一个大洞,已觉方寸间正汩汩地流着血。冉闵啊,为何到此刻我才知道这些。若是提前发现,那么……回想以往的一切,我当真后悔了!那么任性的我,又怎能让你如此待我……
“因为你,他才会如此疼爱浚哲,五个孩子中,他最疼爱的便是浚哲了。我生儿子时,他几乎不过问,但是你不同……你昏倒了,他比任何人都慌神。他是如此地爱你呀,爱得不能没有你……爱到想将心都掏给你。”她不顾我的哀求,只是絮絮地说着,眼神却是迷茫的,连脸上那抹笑容也是万分牵强的。
我忍抑不住,失声痛哭地奔出她房间,呆呆地站在这冷清的皇宫里,佛图澄的声音,忽然响彻耳畔: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我四下寻找着,却不见半点人影,不由大吼道:“我不懂,身心放空。是不是要将我的心挖出来,才能离难,才能将一切灾殃化为尘。正如冉闵所说,佛祖高高端坐于莲花座上,俯视众生,可否看出众生平等?大恶之人坐拥天下,无辜百姓横遭惨死!佛主都未瞧见吗……为什么他要受命运的摆布。为什么他要死!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不由泪洒两腮,痛哭道,“你告诉我,佛在哪里,所谓的佛在哪里!为什么我的眼睛里一片空白,我的脑里也是空白,佛主在哪里……什么是佛……究竟什么是佛……”
“大师,你出来啊,告诉我什么是佛?佛主是任好人枉死,任坏人猖獗吗?你出来啊!我知道你没死对不对,那你出来呀!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帮我救救他……”吼到嗓子嘶哑,我才停止。漫无目的地在皇宫内乱逛着,阴沉沉的气氛占据在每个人身上。
冉闵当初占下此地时,曾经释放了所有被赵王抢来的汉人妇女,还帮其中一些人找到了家人及夫君。她们却是无处可去,主动留在邺城。
第二日,我便离开了邺城,我的画像已交给董卿收藏,夜明珠也已交给她,上路时只带了冉闵的画像。去慕容恪处的路好长,但这条却是唯一可以救他的路……
第210章:离别,魂亦相随(1)
己卯(二十日),冉闵被押送到蓟城。慕容俊实行大赦。慕容俊让冉闵站在那里斥责他道:“你不过是才能低下的奴仆,怎么能妄自称帝?”冉闵回道:“天下大乱,你们夷狄禽兽之类尚可称帝,何况我中原英雄,为什么不能称帝!”慕容俊大怒,打了他三百鞭,将他送到龙城。
甲申(二十五日),慕容俊派慕容评及中尉侯龛率领精锐骑兵一万人进攻邺城,太子冉智及大将蒋干紧闭城门抵抗固守,城外的兵众全都投降了前燕军。
我不知道慕容恪此刻对我是种什么心思,几年未见了,想必他已经忘记了我。但是我却不得不来见他,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过。
慕容恪怔怔地看着我,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忧郁道:“你来了……好久未见了,你过得可好?是为了他而来吗,还是……只是想来见见我,坐吧,想必走了这么远也累了。”
我迷离地盯着他,又凄凉地笑道:“你们燕国正在攻打邺城,你怎么却在中山……慕容俊叫你驻守此地的?他对你倒是很宝贝,有用时才叫你出战。”
“我不会救他!”他已猜出了我的来意,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又阴沉着脸道,“我这一生从未遇到过对手,他却是其中一个。与别人打仗几乎是百战百胜,遇到冉闵却是十战十败。况且他才一万士兵,不得不说他是个人才,可是却是个莽夫,太过于自信。”
“我不是听你来说我相公的!”我脸色倏地大变,却又无可奈何,只是酸楚道,“你能救他的,对不对?慕容俊与你是兄弟,若你求情,还有救的。你救救他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会救他!”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眸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如鹰道,“我叫人替你准备房间,你好好待着吧,别再提救他的事情了。”
我心口一阵揪痛,双腿慢慢下跪在地,泪猝然滴落在地,凄婉道:“你救救他,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我只是希望他能活着,只要能活着就可以了……我会劝说他放弃一切,也会要他放弃攻打你们。让他活着……只要活着……”
“你……”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我,蹙紧眉宇,脸色凝重开口道,“为了要救他,所以你给我下跪……他果真有那么好吗?你求我,只是为了救他……”
“是……”我凄惶伏首在地,泪流满面道,“只是下跪而已,这不算什么,只要你能救他就可以了。我知道只有你可以救他了。慕容恪,你救救他好不好……只要你能救他,就算要我的性命那也无所谓。真的……都无所谓,只要能救他就可以了……活着……他一定要活着……”
他凝目不语,良久才缓缓道:“只要他活着……你就算丢了性命也无所谓。天雪……你真还是你吗?”他忍抑不住,突然大笑,只是笑声中满是凄凉悲苦,“没错,你一直都是你。为了那个男人就算死也无所谓。若你不想救他,倒不像你了。再过几天,他便要被斩了,你求我也没有用……”
“你是一个好人啊,你可以对那些百姓那么好。为何独独不愿意救他,你救他好不好……求求你……慕容恪……”我的心蓦地剧颤着,紧咬下唇,跪到他脚前,“救他,求求你……他不能死,他真的不能死。我会要他放弃一切,真的……放弃一切。”
他伸手将我强行扶起,喟然道:“你这又是何苦,给我下跪,只是为了要救他……既然大王要杀他,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救他!天雪,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逼我与他作对。”
“救救他……只有你了……”心,顿时只觉得痛不可言。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比心痛病来得更厉害。冉闵,若这是命运,若你真的死了,那么……我还可以活下去吗?
“没有他,你也可以活下去的……”他面容那样冷静,声音却突然悲凉起来,苦笑道,“冉闵,有这么好吗?值得你爱,值得你疼。值得你拿性命来救他?为何我就碰不到这样的女人……为何碰不到!”
我默然无语,他却含泪笑道:“或许,我能让你们见上一面。我会派人送你去龙城。见他最后一面吧,救他,真的不可能。若我能救他,一定会尽力,但是监斩的是大王的人,不是我的人……虽说擒获他的是我,但是……我却只能将他交于大王处置。”
“我知道了……”我淡然接口,心中却冰凉透顶,原来人果真斗不过天……而我却痴心妄想与天相斗。最终除了惆怅的心绪,再无其他。一切皆是命吧,那我呢?坏事做的也多,我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用力拭掉脸颊间的泪水,脸上除了那红肿迷离的双眼,再也瞧不出忧郁的痕迹。世间的一切,终归是会宁静的,在这乱世中,我们都只是随葬品罢了。
慕容恪亲自带我前去,虽然慕容俊命他镇守中山,他却毅然送我去龙城。可能是怕我自尽,抑或者怕我有危险,但是此时的我,什么也顾不上了。他送我去,总归说还是有希望救冉闵的。只需这一点,便足以让我万分感谢他,他的确没有非要救冉闵的义务。
第211章:离别,魂亦相随(2)
邺中地区发生严重饥荒,邺城城内弹尽粮绝,百姓相食,皇宫中的宫女都被残食殆尽。蒋干派侍中缪嵩、詹事刘猗向东晋朝廷进投降表,请求投降,并且向谢尚求救。庚寅(初二),燕王慕容俊派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舆根、右司马皇甫真等人率领步、骑兵二万人协助慕容评攻打邺城。
时间过得好快,但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宝贵的,若是按这个时间,明天便是冉闵被斩之日。心中更痛,人更加忐忑不安。慕容恪一路虽未多说,却将我的心思看在眼底。他会救冉闵吗?我不知道。
初二这天夜晚,终于到了龙城。见我们到来守将非常讶异,却并未多说什么。慕容恪神色依然淡定,对死牢的士兵道:“送她进去见冉闵,若有事,我便担着。”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已记着他的好。只是现在的我,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只想见到日夜思念担忧的男人。他还好吗?听说被慕容俊打了三百鞭,还能撑得下去吗?
慕容恪忽然道:“我先进去吧,对他,我也有些话要说。你待旁边看着就成了。我与他说完,你再与他说。”
我错愕地盯着他,却也未多说什么。只是随他进了牢房,士兵悄悄对我说道:“你一会儿要快些,若是让将军知道有人来看他了,就会上报大王。到时连慕容将军也会有危险,将军是好心人,希望你别害了他。”
我轻轻点头,慕容恪仿佛天生灵耳,转头温和道:“没事,你尽管与他道别吧,我也希望你能了却心愿。尽管他是我的敌人,但是……你不是。我还是挺佩服他,竟然能让我十战十败。我打仗这么久,从未败过。我想这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敌人。可惜我也是他一生唯一的败仗,当真讽刺。”
我待在一旁紧盯着冉闵,心绪激荡。冉闵双眼微合,坐在石床上,俊颜未有灰败,依然是如此镇定,天生的王者,想必莫过如此。
“怎么样,冉闵,或者我应该叫你皇上?”慕容恪兀自一人走了进去,故意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