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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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哑巴,姐姐很可怜。可怜的哑巴姐姐连学都没上过。安安很健康,安安一路顺利升到大学。当安安偷偷告诉妈妈,那个夏天姐姐刺眼的笑时,妈妈先是不信,后来就哭了。
当时安安还没满六岁,她看见母亲把脸埋进手心里哭,母亲有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安安就说妈妈你别哭吧。
然后妈妈就告诉安安,苦糖的故事。那种苦到极限的物体,散发出迷惑人的香气,却也始终摆脱不了是糖的事实。那时安安一点都不懂,现在却明白级深。母亲也是无可奈何的。
安安蹲在街角,她知道她又像个没家的流浪者了。她突然强烈的想听母亲的声音,哪怕就只听听也亲切。
儿女在外,遇到伤害总是先想起父母的。
她摸出手机,往家里打去。却没人接听。
“妈妈我想你……妈妈……我想回家!”安安把脑袋全埋进了膝盖,喃喃自语。
似乎挺巧合的,安安手中还握着的手机突然就响起来了,是廖文韬的短信:
虫虫,我帮你找到一盏灯!
正文 第十一章 我帮你找到一盏灯(下)
书香中文网 更新时间:2008…2…26 8:42:25 本章字数:4877
“虫虫,我帮你找到一盏灯。”廖文韬在短信里提。
廖文韬今年24岁,廖文韬在酒吧“伊然”里当DJ,有着帅气的容貌,会找任何一个陌生女孩一夜情……
安安渴望有个自己的家,遇到个体贴的丈夫,过正常的上班下班温馨的日子。她就从来没考虑过会找一个在酒吧上班的男友。毕竟,在现实社会里,酒吧就与夜相连,而夜就意味着性暗示。余味就是放荡,堕落,金钱与肉欲。
那么在酒吧当DJ的廖文韬,昨天还差点和安安发生一夜情……又拿什么让安安去信任。
安安望着短信,她迟疑了一下,强按住心里的感动,就把手机放入包里。
刚下过雨的凉爽很快召唤了热了半个月的人群,到傍晚时街上已经人山人海。
安安无聊得很,安安就跑去吃肯德鸡。
安安在嘴中叼着吸管,她在观察有多少人是独自来吃东西的。
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答案:就自己一个。
安安不吃生菜,她细心的把汉堡里夹着的生菜取出来,放在嘴里嚼,食不知味。坐她临桌的是一对情侣,女孩张着嘴撒娇,男生就讨好的把鸡翅喂进她嘴里,满脸堆笑,想那男生母亲看见自己的儿这样对一女孩,铁定吃醋。
远处临窗的位置,全部被一些学生摸样的男男女女占据。他们面前就只放着一杯可乐,他们在看书做题。安安猜想他们是和哥哥一个学校的,附近不远就是重大了。
肯德鸡里吹着冷气,肯德鸡里永远漂浮着好象童话里的味道――面包鸡肉香。虽然嘈杂,却也另有一番境界。选择在这么一个清凉又和平的地方学习,占着位置不点餐,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的点子。
离安安较近的一对大学生,面对面坐着,认真的各自看书。安安注意到他们放在桌子下的腿,交缠在一起。女孩的腿洁白而修长,男孩的腿结实呈小麦色般的健康,女孩把腿轻柔的交织缠绕在男孩腿上,男孩的腿很健壮,稳定的让女孩依赖着。安安突然就被这一幕感动了,黑白交织,相互依靠,好象缠粘得分不开了。感觉就如藤缠树,树糊藤。
记得小时候家门不远就有棵大书,参天入云,树干很是粗壮,枝叶也茂盛。后来树干上不知怎么就长出了些绿藤,围绕着树干向上蔓延,越来越多,直至完全覆盖。
父亲说,这棵树迟早会被青藤所累死。
果然,只两年后,一棵好好的大树,就在一个雷雨夜过后,永远的倒下了。那些繁密的青藤,也在过不了几天就枯萎。却仍然缠拂在树干上。好象双双徇情的儿女。
原来密密的亲爱,也为造成误杀。
当然这对可爱的情人不是大树也不是青藤,他们在认真的学习,他们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他们就这样用脚相互亲密着,但是他们还能平静的看书,安安就真有点佩服。她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眼,女孩书本上全是几何图形。
她就赶快缩回头,控制住大脑不去被那图形混乱。
安安就开始在心里盘算,她有多久没认真听讲了,走进大学就似乎意味着走进了堕落――可以不为衣食所虑的快乐。然后她又想起了母亲。母亲盼望自己成才。
安安在心底发了自上大学以来的第N次誓:努力学习。
安安就把背包里的笔和纸拿出来,激动的规划了第N加一次“学习计划”,什么每天看多少书啊,怎样预习怎样复习啦之类。写好学习计划后,心里突然就塌实了。好象她有了这个计划她就已经成功。她就已经看见了第一名的奖学金,看见毕业后各大单位的俜书。然后她心里的负罪感也立即烟消云散。
快乐的吃完点的东西,走出肯德鸡大门。心想回学习去看书算了。
大街上仍在吹风,当第一股夹杂灰尘味的风抚过安安的脸面之后,安安对努力学习的激情就过了一大半。她看着“学习计划”里的最后一条:坚持到底用不放弃,就觉得没动力了,就知道自己又开始动摇:学习多枯燥,清闲多舒服。
毕竟,安安也只是一平凡的女孩,喜欢冲动的控制大脑。冲动是短暂的,冲动过后激动就理所当然的荡然无存。
正当安安犹豫在要不要回学习看书时,短信又来了,廖文韬的。
DJ廖文韬发短信来问虫虫你在哪,当安安说出自己所在位置后,只五分钟,就看见神清气爽的廖文韬,出现在安安面前,故装调皮的对安安眨眼睛。
安安问你是飞过来的吗。
“哦,刚好过沙坪坝来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廖文韬说。但见到安安怀疑不信的眼神,才又微带不好意思的说“好啦,是特地来找你的!真是的,给我留点面子你会死啊?”
安安就笑了。安安笑时,歪着脑袋,眼儿眯眯的,自然而甜美,恰倒好处的露出小部分洁白的牙齿,“你这样说我才有面子啊,呵呵,人总要给自己长面子吧?”
廖文韬注意到安安有瓣可爱的小虎牙。
看着安安那么毫不保留的笑,廖文韬突然就有了极好的心情,“虫虫你现在有空吗?”
安安说有空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手中的学习计划了。
“真是太好了!我带你去瓷器口玩!”
“啊?那有什么好玩的?”
“虫虫你可别说不去!我是为了你特地请假一天的。要知道我们三个月才有7天假期!”廖文韬紧张的申明自己的用心。
然后安安就大方的任廖文韬拉上了808公交车。
安安在车上就挺兴奋,她问瓷器口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古镇!到了你就知道了。”廖文韬见安安没去过,更是故作神秘起来。
安安突然注意到他依然拉着自己的手,就收回,“是不是兄妹就可以这样亲密?”
廖文韬就大笑起来:“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你是我妹妹。”然后就用神采熠熠的眼睛盯着安安,直到她害羞,直到她白皙的脸转为粉红。
瓷器口的确是个古镇,而安安也的确在一看见它时就喜欢。
陈旧的房,古老的门,光滑的石板路,不用叫卖就吸引人的民间小吃,全部沉静在夕阳下,闪着古香古色的光。
安安惊奇极了,她来重庆快一年了却一直没机会到瓷器口看看。
她喜欢那些手工做的粗糙却真实的项链,她喜欢那瓶子里放着刻了字的米。她喜欢那旧房子里真人表演的伊哩哇啦的川剧,她喜欢在路边激情的唱快板的老人。
安安就像个疯孩子般的蹦跳,在一大块一大块的石板路上跑得飞快,又带着羡慕的眼光去瞅瞅路边坐着写生的美院学生:他们用熟练的碳笔,把古镇画得极富味道。安安就想,改天也把姐姐带过来,姐姐可以比他们画得都好。
廖文韬看着永远好奇不断的安安,就真想拉住她飞舞在脑后的马尾,把她扯进怀里。
“唉!可惜可惜!这里好多吃的,而且都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安安转到廖文韬面前,嘟着嘴埋怨着。
廖文韬看着安安那翘得老高的樱红的唇,就忍不住刮刮她的鼻头,笑着骂她:“小鬼,你不就是想吃吗!你尽量吃,我请客!”
得到军令后的安安就不客气了。油炸螃蟹,羊肉串,鸡杂,刨冰,麻花……什么她都要尝尝。都是些小吃,不贵,却可口,极据风味。从街头吃到街尾,吃完后就抛着廖文韬一个问题
“廖文韬,我突然想起来,在见到你之前五分钟我刚从肯得鸡吃饱了东西出来的。怎么办?”
廖文韬绝倒。然后他们又忙着找厕所。
古镇临着江,古镇就依偎在嘉陵江旁。
太阳下去后,夜色就很快来袭。
廖文韬带着吃撑了的安安坐在江边。
夏天以至,江水涨了很多。廖文韬看着满满一江水在眼前混混荡荡涌下,就觉得有阵晕旋。江水在黑夜里,少了点震撼,多了股神秘。
安安由于吃得太多,她毫不顾及的仰躺在石头上,看天。天上有星星,稀散,却明亮。江水的声音就临得很近,在耳旁,哗哗的响。头顶有个古镇,脚下有片大江,眼上是宇宙,身下是大地,安安就觉得自己实在渺小。就感慨,原来生活可以这样,吃饱了,就不吵,安静的处在自然中,乖乖的承认自己弱小。
廖文韬瞟了安安一眼,她可爱的闭着眼睛。手枕着头,在牛仔裤的紧裹下,她一只腿伸直,另一只就自然的微曲着,修长而健康。由于她是躺着的,额前的刘海遮掩不住,让那丑陋的伤疤若影若显。他怜惜的用手去轻触,安安对自己额前是敏感的,安安立即张开眼,下意识的躲开廖文韬的手,“干什么!”她叫到,像头发怒的小母狮,却露出可爱的虎牙。
“安安,你看!”廖文韬不怒反笑,带着温情的指指江的对岸,那里是一片片的灯海。“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安安撑起身子,顺着他的手指的地方,凝视过去。灯海是很美丽的,无颜六色,倒影在江面,水波微动,光影就轻摇。她脑子里立即就想到了家。她原本就有个自己的家了。
除了父母,家里还有哥哥,和姐姐。
姐姐很可怜,姐姐是哑巴,姐姐在14年前露出的仇视般的笑,姐姐……她在相片里紧紧的攥着哥哥的手,带了浓腻的依赖。
安安沉默了,廖文韬轻声说:“我给你找到一盏灯,”他拉住安安的手,用掌心去包围它,“虽然从外面看,也是万盏之一不足为奇,虽然它照亮的范围也只有那么一点,但却是只属于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温暖。”
安安望着廖文韬,他表情相当认真,由如祈祷。
“有时候看见你笑,”他用手去抚摸安安的伤疤,安安想躲,他不让,继续说,“真觉得又开心又心疼。”
安安眨了一下眼睛,一颗晶莹就跳上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