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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唯见江心秋月白-第1章

小说: 唯见江心秋月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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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见江心秋月白》作者:心雨萌芽

【文案】

她,是他的师母,宫主,待他如子,如弟……

他,是她的弟子,属下,视她为今生至爱,甚至漠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即非生我之人,亦非我生之人;她只是我爱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能跟她在一起?

不能代替去世的师傅给她幸福?这就是沈翔翼的想法。



引子

引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以前写的旧文,跟《天长地久有时尽》可看作上下篇。不过这个虽然在情节上是后续,到是先写完的。

银盘似的月亮高挂在天空,慷慨地播撒着银色的光辉。一缕缕的月光,好像银色的纱巾系在林间。不时流过的几朵微云,使得月亮的脸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虽然这高空流云遮得月亮不是十分的明,使得这个夜晚不是十分的完美,但毕竟是中秋夜啊。只要是有家的人,似乎都应该是在家中共享团圆吧。

郊外的小树林,只是一片普通的野林子,再远一些,是一片荒坟。除了清明祭扫之时,白天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往这里多看一眼。

这会儿却会有两个人在林中,似乎争执着什么。

跪在那里的少年身穿一件蓝衫,衣角都被他揉皱了。此刻他双手握紧,面孔涨得通红,看得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再艰难也要把自己的话说完。他忽然抬头,道:“夫人,如果说,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爱的话,那就只有你了!”

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子,面上带着不透明的丝质面纱,让人看不到她的面容和表情。听到少年的话,似乎她的双眉微微上挑,眼神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翔翼,”她缓缓地道,“自从你十一岁那年,被我们带回来收为弟子,已经七年了。在这七年中,我们经历了不少事。你师傅的斩鹰剑法,你居然能做到三年有成,连你师傅也觉得惊讶,欣赏。虽然他已经离开三年了,但有你这样一个传人,他应该也会感到欣慰了。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我很感激。但是,你今天的行为,的确让我很感到震惊。”

名叫翔翼的少年,垂下脑袋,紧紧咬住薄薄的嘴唇。多年来的服从,使他无法违抗夫人的意思。在她说话的时候,他是不可以插嘴的,否则就太不尊敬夫人了。但是,内心的火焰已经燃烧得太久了,今晚,再也压抑不住的感情,终于迸发出来了。也许这不是个好时机,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点,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耳边继续传来夫人天籁般的声音,但听起来,却是像月光一样传来丝丝寒意,还有些生硬,不像以往那样柔美,温暖。

“我待你,并不只像一个弟子,属下那样。其实在我心里,你更像一个懂事的弟弟吧。你十三岁那年,就救过我的性命;你师傅走后,又是你帮我料理很多宫中的事务。如果谈到感情,也许你会把我当做母亲,姐姐一样的亲人……”

“不是的!”沉默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夫人,我爱你,就像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那样!你明白吗?我把你当作我最尊敬的夫人,最亲近的亲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爱的女人!”

似乎是说的太急太快,翔翼忍不住喘了几口气,抬头望着白衣女子,期待着她神色的变化。

然而,这个女人就像冰雪塑成的一样,依然不动声色,用那种冰雪般晶莹剔透的声音微微叹道:“爱?什么样的爱?你明白什么是爱吗?你师傅走了,我的心,也早就死了;我已经不可能再去爱了。”

“我明白!”翔翼急促地回答,“师傅在世的时候,夫人总是微笑着,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师傅过世后,夫人就很少再笑了,我还看到过,夫人一个人在房里偷偷地哭。”

他咬了一下嘴唇,继续道:“每次看到夫人在流泪,我就觉得,心里有一种刺痛。我想要好好照顾夫人,所以我拼命地帮夫人做事,希望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夫人还是不开心。就算是和小师妹小师弟在一起,夫人笑起来的样子,也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知道是因为师傅不在了,可是,我也爱夫人啊,我也会像师傅一样保护夫人的!”

“你住口!”白衣女子突然大怒,一跺脚转过身去,掩饰自己情绪的波动。她,十四岁闯荡江湖,以绝世的美貌和过人的武功征服了江湖上男人的心。可是,除了埋在心底的那个他,再也没有过谁,能在她的心湖掀起风波。这个十八岁的弟子,自从师傅去世后就听从她的教导,一向沉默,冷峻,小小年纪就已有了不俗的气度。今天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这种决心和气势宛如黄河决堤,一泻千里,实在让她难于应付了。

深吸了一口气,听着耳边树叶沙沙的响声,勉强定一定神,她尽量以平静的声音道:“你还年轻,你才十八岁,一直生活在我身边习武做事,这样的生活未免太单调了。回想起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独自闯荡江湖了。也许,早点让你一个人出去,会好一些。毕竟,外面的世界,比我们宫里更大,更多彩。你一个人去体会一下,会成长得更快,也许就不会再跟我讲这样的话了。”

“不会!”翔翼肯定地回答。“今生今世,我只爱夫人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遇到多少人!而且,”他抬起头,有些天真地道:“我不想出去,我只想留在夫人身边。”

“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

翔翼感到夫人加重了语气,不禁感到丧气。以前,夫人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没想到自己真心的表白,换来这样的答复。

“这样吧,我们以十年为期,”白衣女子也在心里做了决定,“这十年中,你独自到江湖上历练。不得召唤,不准回宫一步!”缓和一下语气,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有事要人帮忙,也可以到我们各处分舵去。”

翔翼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我不要离开夫人!”他激动地大喊,“如果不在夫人身边,我还能做什么呢?又有什么意思呢?”

白衣女子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已经是对本宫宫主的冒犯不敬,理应受到处罚。作为宫主,我命令你,十年之内,不得踏入宫门一步,不得再见我一面,否则,你就不再是本宫的弟子!”

宛如晴天霹雳,刚才还激动万分的少年,一下子就呆若木鸡,不知道怎么办什么好。是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违抗夫人的命令。可是,真的十年不见夫人?在外面飘泊不定?这怎么可以?他早已跟出生的那个家庭毫无关系了,师傅和夫人,又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他怎么舍得离开?

白衣女子的情绪显然已经平复了,叹了口气道:“你是你师傅唯一的弟子,是我现在最得力最满意的属下,可是,你不可能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什么事都听我的吩咐。你应该学会,自己做决定,自己选择生活。走吧,希望你能够早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翔翼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回答道:“是,我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我愿意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可是,我无法忍受没有夫人的生活,请夫人允许,至少,每年让我回宫一次吧。”

“不行。”

听到这个回答,翔翼的心都冷了。一方白色的丝帕无力地坠落在他面前,再熟悉不过了,白色的丝绸上面,四角绣着银色的兰花。这是夫人的信物,每位受命出宫的弟子,都会有一块儿,用来和分舵联系。看似普通,却是由江南最出色的工人,用优质的蚕丝参杂着产自西域的寒蚕丝制成的。四角的兰花,朵朵看似相同,细微之处又有区别,只有刺绣的人,和分舵舵主才分得清楚。捡起手帕,风声忽起,再抬头看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他紧握着手帕,坐到在地,大声叫着:“夫人!夫人!就算是十年不见,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是不会变的!”

白衣女子的确是无声无息地走了。再不走,恐怕眼眶中的泪珠会滑落下来。心情激荡,飞掠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失去了几分一贯的优雅从容。翔翼的呼喊声再次扰乱了她的心思,怎么会这样?虽然她一直把他当作亲人而不只是一个弟子,但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狠狠心把他赶走,是希望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他的这种不应当有的念头。直到那恼人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了,她才停下来,无力地倚着一株柳树,喃喃地念着:“大哥,大哥,如果你还在的话,该多好……”然后无声的抽泣起来。

翔翼归来

翔翼归来

十年之后。游仙宫。

江湖人知道游仙宫是什么的并不多,不知道宫主方若兰的却几乎没有。

严格说来,游仙宫并不能算是个江湖帮派,因为游仙宫在江南各地的分舵,经营着各种生意,镖局,旅店,酒家,青楼,绸缎庄,古董铺,什么都有。表面上看与其他的店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些生意的老板们,个个武功都还在江湖上数得上。但他们都严守秘密,从不向外人说起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使是这些老板们私下里认识,由于游仙宫的规矩,他们彼此也不知道,是属于同一组织的。游仙宫以经营生意为主,向来少理江湖之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松枫岭一伙悍匪,在绿林道上可坐第一把交椅,据道十八位寨主个个武艺非凡,却在一夜之间被人灭掉,成为江湖上的一桩疑案。只有少数人知道,因为这伙匪徒不仅抢了游仙宫麾下镖局的的镖,还抢走了押镖的两位女镖师,公然口出狂言道:“游仙宫又能怎么样!”这才惹得宫主大怒,一夜之间把他们铲除得干干净净。

但这样的事毕竟是少数。游仙宫在江湖上为个别人所知,大半原因还是因为它那位美丽的宫主,方若兰。二十多年前,这位喜穿白衣的宫主刚一出道就名动江湖,被誉为“江湖第一美女”。虽然她常常蒙着面纱,但有幸目睹芳容的人,无不神魂颠倒,视其他女子如无物,甚至终身不娶。她的武功如何?没有人说得清楚,因为跟她动过手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发誓再也不会跟她动手,并且保守有关她的一切秘密。所以,她已经成了江湖上一个解不开的谜。虽然经历了江湖风霜,她却依然故我,白衣飘飘,纤尘不染。近年来她已经淡出江湖,但是,江湖能够忘记她吗?

又是一个中秋。

早晨的阳光洒遍了院中的绿叶,照亮了窗纱。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子坐在案前读书,还有一个女子侍立在旁。

“娘,娘!”随着响亮的叫喊,一个男孩风一般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却是年纪虽小,已经隐隐有种从容不迫的大家风范。

房中的白衣女子,方若兰,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不禁感叹岁月流逝之快。十三年前,丈夫不幸遇害,女儿凝馨三岁,儿子萧奇还未满月,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若不是想到这两个孩子,真不知道如何忍受那种锥心之痛。

不能再想了。她提醒自己。每次想到萧天扬,总是一阵隐痛,折磨得她无法自拔。所以这些年她想他想的少些,因为她根本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过去。

她望着孩子们微微的笑。凝馨觉得,这些年母亲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年轻,一点儿没变过。只是,她的笑容也永远是这样,带着点儿薄雾般的忧伤。

的确,从小习武又对医术颇有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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