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潜苍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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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要辜负这份上天的恩典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叫心动的人,我想……”他悄悄挪到杨清琬身边。
杨清琬淡淡看他一眼,脸上不见生气。
“你不怕我?”随寂寒摸索着靠得更近,嬉笑道:“不要怕我,我的贵人!自从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一直惦记着如何报答你!”
“我真的没有半点捉弄你的意思,我是真心觉得这世间上最好的报答就是承诺终身的宠爱。我的贵人,不要怕我,我愿意在有生之年都只宠你一个人。你也知道我是命不久矣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成全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意愿吗?”
他表情促狭,杨清琬还是一言不发。
“你是讨厌我?”他再接再厉,又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不然你大可以丢下我独自上路的。你若不是害怕一人孤独,又怎么会邀我相伴呢?”
杨清琬本来不想理他,但随寂寒见她不与反驳,更是大胆,靠过身子便想上前一吻。杨清琬已气生风,将他掀出丈外,接着又一指注气,点住他的睡穴,这下终于安静了。
月光下阴郁惨淡的荒野上,天空中宁静的光辉将他二人包围。躁动不安的喧嚣也停歇片刻,终于安静下的随寂寒内心更起汹涌,等到了昌平他找到大哥之后再安心和她耗,反正他以后暂存的岁月都预计以逗佳人为乐了……
进入昌平城中,守城义军认出了随寂寒,便带他俩去见副将袁石。
“寂寒呀,小老弟你能杀出重围真是万幸呀!”袁石原是一个直肠子的江湖中人,看到随寂寒安全回来自是欢喜无比。
随寂寒不见大哥来迎,“不知家兄现在如何?”
袁石顿起愁眉,“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杨清琬见他这般作难,心中无故慌张,“寂尘他现在何处?”
“不知这为姑娘是……”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身穿素衣的绝色女子袁石就深感诧异,刚想询问却被杨清琬打断,再次问道:“寂尘他现在何处?”
随寂寒笑笑,对袁石道:“她是我的贵人,也是家兄故交。”
听他疑惑后,袁石道:“随将军他……唉!当日北夷于西锦城郊偷袭我军,经过连日恶战,我军中伏大败,折兵无数,寂尘他带大部队突围,由寂寒你留下断后。我们一路按原计划转道昌平,却不幸被叛徒出卖粮草烧尽,寂尘他当时正好就在粮草仓库巡查,为了抢救粮草浑身烧成重伤。命是保住了,只是……”他低下头去,不知如何再说,只能先带二人去见仍然昏迷中的随寂尘。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没有办法,我又来改了
、卷一 第二章 疮痍满目
杨清琬跟着他们走在后面,心中千回百转五味杂陈,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步,一下子撞到了随寂寒的后背。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贵人,怎么魂不守舍的!”随寂寒回头,看她懵地抬头望向自己,尤其可爱,忍不住出口逗弄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况且你也不丑,怎么怕见我哥呢?”
杨清琬从他身旁绕过,径自推门进屋,正欲开口唤出“寂尘”,就一下子愣在那里……
这个全身裹着纱布的……就是他吗?
“你?”看到呆愣愣地注视着随寂尘,那模样犹如断魂殒命,随寂寒终于明白了,自己凭生认定的爱原来叫杨清琬,这次不远千里追随而来,为的只是——随寂尘。
看来他随寂寒的心终究是无人慰藉……罢了,罢了,且算他了无牵挂,可以安心去了!
病床上,随寂尘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一张眼睛竟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子守在床边。杨清琬又重新批上了嫁衣,在病床前守了一夜,这才疲惫得闭上了眼……
“琬妹!”随寂尘伸出麻痹无力的手,想触摸她乌亮的黑发,猛然发现自己全身裹满了纱布……是,那场大火……自己欠她如此之多,现在却又这般模样……
“嗯……”睡梦中的杨清琬感到有人的触摸,眼睛缓缓睁开。她对上随寂尘清亮的眼眸,任由他的手为自己梳理长发。
就这样看着他,心中便是一阵温暖……
“唉……”
听着随寂尘莫名叹气,杨清琬忙道:“寂尘,为何叹气?”
“琬妹,我真是配不上你了。”由于烧伤了咽喉,他的声音很是沙哑难听。
“寂尘又来逗我。”在心上人面前的杨清琬一副娇媚柔顺。
“不是逗你,是和你认真说……”随寂尘的温情脉脉目光,出口的话却是割人心肠,“琬妹乃是天都仙子,我等凡夫俗子本就要不起你,而今落得这副模样,就更加配你不上,怎敢再留你在身旁,空耗你大好时光。”
杨清琬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安抚般微笑道:“可是寂尘,没别人了!我只有你,你就别和我怄气了好不好?”
“琬妹,不要这样!”随寂尘挣扎着想要把她带进自己怀中劝慰,却是有心无力,“你我相知十年,你貌比天仙,我本就是高攀,而今我更是丑如魑魅,又怎敢要你下嫁与我!再说,多年来我一心只顾家国安危,将你我婚期一再拖延,今次更是在拜堂当天未曾露面,留你一人给天下英雄耻笑,你就当真不怨我?”随寂尘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冷然,“你还穿着新娘装扮,难道不是来质问当日悔婚之事吗?”
杨清琬笑颜未改,静静听他说着,渐渐感到一滴水点落上手背,才发现是自己的眼中不知何时泪水滑落。
两人原本日前便可结成眷属,之后共赴国难,从此不再暗自悲苦。分隔两地她从来没享过什么真正的欢乐,期待与他长相思守,这就是世间最大的福气,不想却因为外力便要立时生生分手!
随寂尘看着她独自落泪呆了半晌……她原是从不哭泣的人呀!他想,我须得彻底决情,否则定害她终生。我自然心中悲苦,脸上却不可有丝毫显露。于是冷笑道:“我意以决,现在我身上再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了。我们还是解除婚约的好。否则……”
“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会伤人心的……”杨清琬心中好生难过,幽幽道:“能让我懂得悲喜的人,我是天上仙子,也定要做他的妻子。”
随寂尘不耐道:“你这是何苦?赶紧走吧!”
杨清琬对上他热烈的眼,淡然道:“你在这里,心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
随寂尘一下子被问到哑口无言,使出全身力气将她推开,“叫你滚开,听不到吗!”
杨清琬看他神情激动,怜他此刻内忧外患,正饱受多方苦楚,又怎舍得他在此刻为自己所扰,便当真点头出去了……
等到杨清琬关上门,随寂尘心中升起一种欲已不能的冲动要将她求回……但是他低头看看自己……
听到兄长屋中有吵闹声,随寂寒好奇前往。一进门就看到随寂尘失神的模样,随寂寒刚一开口,突然他胸中一闷,从嘴里呕出一口血来……
随寂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你吐血了……”九死一生,没想到可以再看到随寂寒,随寂尘自是内心欢喜,不想他却口吐鲜血。
“哥,你不用担心我。”随寂寒虽然向来挺坏心眼,却也会怕惹大哥伤心,“我想要离开几天。”
“你又为何离开?”是害怕他这般模样的兄长?
“我是不想让人看到我快死的模样。”随寂寒不想大哥伤心,但自己命在旦夕,似乎也顾不上他了。
“死?你为何会死?”
“我中了别人的圈套,身中剧毒,依我的武功再挨不过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你怎么可以说得轻松?难道你不会害怕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只不过是先走一步。”只可惜他来不及找罪魁祸首算帐!
随寂尘无力道:“我知道,你向来如此,只是在游戏人间,生死看得甚是轻浅。”可你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呀。琬妹那边我是辜负了,难道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吗?随寂尘摇了摇头,“你我兄弟三十多年,要我看你死去不做救治,那是万万做不到!”
随寂尘翻身坐起,强撑一口气跃下地来,向着随寂寒走了两步,随寂寒慌忙上前扶他,随寂尘右手挥开,伸左臂任随寂寒扶住,暗暗气凝丹田,突然间抬起头来,仰天大笑,随寂寒猛地一惊。笑声未毕,又见他拉着自己手腕,随寂寒无法挣脱只感到一阵晕眩。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随寂寒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随寂尘则是坐在床边,柔声说道:“感觉好些了吗?你现在身上之毒已解,一切都好了。”
兄长对他素来疼爱有佳,只是态度严厉,今次怎会如此软语,难道是……随寂寒慌道:“大哥,你怎么了?”
随寂尘只是脸含微笑,侧头望着他,目光中充满爱怜之色,缓缓道:“寂寒,你可知道,大哥这辈子有两个遗憾,一是对你要求过分严厉,即使你素来优秀却从未夸过你。寂寒,你是大哥的骄傲,一直都是,将来必成大器。小随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要好生照顾他,莫再让他给人欺负。”
他知道了……“大哥,你怎么可以……”
随寂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随寂尘摇头阻止。随寂尘接着道:“二是我的未婚妻子杨清琬,她与我订婚多年,为我空耗了青春年华,到头来我却无法与她相守,我对不起她。”想到这里,随寂尘叹息不止,“寂寒,我一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你能答应大哥一个要求吗?”随寂寒心无限伤感,只得慌忙点头答应。随寂尘像是放心了,便道:“琬妹自幼孤苦无依,我求你照料她一生一世,别让她受人欺侮。”说到这里,随寂尘眼中不自禁的露出凄然目光。
“可是,大哥……”随寂寒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随寂尘点了睡穴昏睡过去,也不想这就是兄弟俩人的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一 第三章 命运初定
随寂尘扶弟弟躺倒床上,自己颤巍巍走出房门,抬头看看天空,尚未破晓的曙光几欲穿透云彩,冲破黯淡的黑夜。
随寂尘所练就的护身内功叫做天循,可以通过雄厚内力将对方所中之毒过到自己身上,方才他就是用这个方法救治了随寂寒。若没有如此重的伤势,凭随寂尘的内力可以强行压住毒素,以后慢慢救治,但如今他烧伤严重又妄动内力,自知命不久已。想来他终生从未真正率性,临到此时才觉真是可惜……
出得房门,他听有人在说见到一位丽颜绝俗的女子在厨房熬药,料想定是琬妹了……
随寂尘挪步到厨房,见杨清琬嫁衣未及换下就在为自己煎药,他走到杨清琬身边,柔声说道:“我们一块儿离开这里?”楼下寻他的人声渐剧,此处自是不能多耽。
杨清琬一惊,对他笑道:“快回屋里躺着去,你伤势刚稳,不要到处走。”
“可我想与你一同离开这里。你若愿意便说我们去哪里呢?”
杨清琬见他如此坚持,又料想以他的功力离开也不是大碍,难得他想通愿意随自己一起,便道:“我心中所想,寂尘自是知道。”
随寂尘顿了一下,点头道:“琬妹,你可愿与我一同回榕城共赏牡丹桂鱼?”她最盼望的即是回榕城旧地看看。
他还伤重未愈,不宜远行,杨清琬柔声道:“我也不一定要回榕城,你不用操心啦。”接着微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地方都好。”随寂尘心想,这说不定是此生能为她实现的唯一心愿了,若不能为她做到,真正太对不起她!
屋外喧哗之声更甚,随寂尘忽地瞥向窗台,心念一动,当即抱起杨清琬抢步过去,飞身出窗,奔到府门外,牵了马来就直奔榕城而去。
赶路到榕城,正值初春严寒未改,牡丹湖早已一片冰霜覆盖。杨清琬轻叹,当真天意如此,他们千里迢迢